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重生印度新娘 作者:幽兰操 文案 居然重生成为印度小姑娘,这真是报应啊,一定是上辈子自己迟迟没有解决婚姻大事,老天爷也终于看不过去了,这才把自己扔到这样一个包办婚姻盛行、女性地位低下的国度。 好在自己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虽然饱受苦楚,却坚信黑暗与苦痛终将远去,希望与光明照亮人生。 内容标签: 异国奇缘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蜜儿瑞拉·维萨 ┃ 配角:塔如克·海里特德默西斯、菇露·热依孜、德鲁·萨维尔 ┃ 其它: ================== ☆、☆ Chapter 1   是夜,夜浓云深,在新德里富人云集的梅萨尔社区里,一座空置已久的别墅如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众多豪车停至大门前,一位位商政名流出现在大门口,由门童引着走向别墅入口拜见主人。   张灯结彩的彩灯装饰着整个白色的屋子,花园里的树上、喷泉上,也处处挂满彩灯,灯火通明,来参加宴会的人们身着华服,在花园里、大厅里各自聚拢闲聊,人气旺盛——这是前财务大臣老维萨先生举家搬迁美国之后,时隔多年再一次回归印度,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日子。老维萨先生已经去世了,今天宴会的主人是他的遗孀玛蒂娜·维萨夫人和其独子海尔布伦提姆·维萨先生以及儿媳拉米希瓦妮·维萨夫人。   有来参加宴会的人好奇了:为什么在门口只见到了玛蒂娜夫人和维萨先生,维萨夫人到哪儿去了呢?消息灵通者开始得意地卖弄了:“你怎么这都不知道啊,维萨夫人可是已经怀了快九个月的身孕了,玛蒂娜夫人体恤儿媳,担心累着她,这才没让她下来招呼客人。”   于是身边的夫人听到这个话题都围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听说维萨先生和夫人有一个女儿,都十二岁了,之前玛蒂娜夫人还一直想让他们俩离婚,再娶个印度媳妇生个小维萨呢......”“我听姑姑说维萨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可护着他老婆了......要是这次维萨夫人如愿以偿就好了......”一脸欣羡的是刚嫁人不久的迪特奥拉·帕拉夫人,“哼,要我看,悬!要是再生个女儿,啧啧......”一脸讽刺的是普里软件公司总经理的夫人热亚·普里。   小帕拉夫人本还想伸张正义为维萨夫人说几句好话,却被身边的闺蜜尼琪亚·斯里奇圠夫人拽了拽,拖到一旁的角落里小声地解释起来:“你傻啊,之前你们家的公司不是正在和普里公司谈生意的吗,你这时候得罪她......”尼琪亚冲着不远处努力努嘴,接着说,“要是被你婆婆知道了,有你好受的!而且呀,这里面可有的是故事呢......”边说还边亲昵地戳了戳小帕拉夫人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帕拉夫人一边摇着尼琪亚的手,脸上也配合地露出了委屈认错的表情。听到有故事,耳朵竖的老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尼琪亚,一副快告诉我吧的表情。   尼琪亚抚了抚额,开始向闺蜜解释几人的关系:“热亚·普里出嫁前是热亚·雷特哈尔,她的母亲和玛蒂娜夫人是手帕交,于是热亚和维萨先生很早便认识了,热亚很早就喜欢上了那时的小维萨先生,两家大人也乐见其成。   上大学时维萨先生到美国留学,爱上了同校的印度女生拉米希瓦妮·森,热亚·雷特哈尔一直把维萨夫人看做囊中物,怎么能容忍拉米希瓦妮·森抢走维萨先生。拉米希瓦妮·森的爸爸小时候就举家移民到了美国,取了个印度媳妇,但他是次子,没有继承家业,就做了个美国飞行员,再加上森一家信奉伊斯兰教,维萨家族是传统的印度教徒,玛蒂娜夫人既不满意拉米希瓦妮·森的家世,更不满意她与整个家族信仰不合,便极力反对这门婚事。   彼时热亚·雷特哈尔也在美国留学,但她和维萨先生以及拉米希瓦妮·森不同校,听说她在美国很开放,放下了在玛蒂娜夫人面前乖巧的模样,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兜风、泡吧。”   说到这儿,尼琪亚停了下来,果不其然看到小帕拉夫人捂着嘴,一副吃惊的表情,她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等小帕拉夫人吃惊完,果然,她看到小帕拉夫人心急地催促自己快说下去,她很好奇后文。   尼琪亚悠闲地换了个站姿,不急着说,深知她脾气的小帕拉夫人立即从过路的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柳橙汁,递到尼琪亚手里,狗腿地说:“好尼琪亚,亲爱的尼琪亚,你口渴了吧,快喝点儿果汁润润喉......”尼琪亚满意地喝了口果汁,又将手中的果汁递回小帕拉夫人手里,小帕拉夫人也不甚在意地帮她拿着。   尼琪亚在小帕拉夫人善良的眸子里继续讲述故事:“热亚·雷特哈尔嫉妒的发了狂,她经常到学校里去找拉米希瓦妮·森的麻烦,还四处散播流言败坏拉米希瓦妮·森的名声。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但还是被维萨先生知道了,在被维萨先生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以及警告了之后,她发狂了,”   说到这儿,尼琪亚谨慎地四处看了看,不幸地是她遗漏了小帕拉夫人身后的方柜,谁又能想到桌布下正蹲着故事主人公的女儿——卡米拉·维萨小姐,把她们的话听了个全呢?她贴近小帕拉夫人的耳边小声地耳语道:“热亚·雷特哈尔买通了几个小混混对拉米希瓦妮·森的汽车做了手脚。   出事那天是维萨先生开着车,拉米希瓦妮·森坐在副驾驶座上,车祸时拉米希瓦妮·森挡在了维萨先生前面,车祸后她的身体很不好,好像还影响到了生育。老维萨先生查明真相后勃然大怒,他又愧疚又感动,不顾玛蒂娜夫人的反对举行了维萨夫妇的婚礼。后来,老维萨先生把家搬到了美国,维萨家族和雷特哈尔家族也逐渐淡了来往。   对了,热亚·雷特哈尔在那件事后马上被送回国,很快就嫁给了一个穷小子哈代尔·普里。不过,她肚子倒是争气,很快就生了个儿子,现在都有三个儿子了,再加上普里先生创业的钱是她的家族提供了,这些年一直被她爬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她倒是好运气。”   说完整个故事,小帕拉夫人已经呆立在那儿了,尼琪亚轻轻推她回神,谁知她居然手一松,端着的果汁就砸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一出不仅把她吓回了神,也把大厅里众人的吸引力都拉到了这个角落里。   侍者连忙上前收拾碎片,站得最近的主人维萨先生也走过来询问两位夫人有没有受伤或是哪里不舒服,小帕拉夫人看到自己刚才八卦的浪漫爱情故事的主角就在眼前,不禁有些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住的局促,涨红了脸喏喏地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说什么。   这种情况尼琪亚就镇定多了,她礼貌地向招待的主人家道了谢,再解释这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手滑发生的失误。大厅经历了片刻的寂静,众人发现没什么大事儿又都撤回关注,接着各自之前的话题聊天,待到双方再客套几句之后,维萨先生便离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待得他一走开,小帕拉夫人立马拉住尼琪亚的手,不住地询问:“怎么办,尼琪亚,维萨先生不会听到我们刚刚说的话吧。”尼琪亚忙安慰小帕拉夫人,只觉得她还需要多加锻炼。   “我都听到了哦~”一个女童的声音从桌子底下传来,着实吓了两人一跳,差点儿没叫出声儿来。电光火石间,尼琪亚心里飘过的念头居然是:万幸刚才已经被吓过一次了,不然肯定会失态地尖叫的,神佛保佑我可是最怕鬼了。   只见一个小姑娘从小帕拉夫人身后的方柜下掀开桌布动作灵巧地爬了出来。她站直身子,拍了拍连衣裙上的灰,笑眯眯地对两位女士说:“两位夫人好,我是卡米拉·维萨。”   一听她的姓,两位好朋友居然脑电波同步地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说人长短居然真的被主人抓到了。   卡米拉看着两人呆愣着乍青乍红的脸,又噗嗤笑出了声,忙用手捂住了小嘴。看到两位回过神来看着她,也微红了脸,道歉:“两位夫人,我不是有意吓到你们的,还有,对不起,不该笑话你们。”   小帕拉夫人和尼琪亚连忙摆手表示没关系,心里发虚,这种在小孩子面前八卦人父母情史的罪恶感可怎么消除啊~   卡米拉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露出甜美的笑容开始解释:“您们别在意,我是下来给母亲盛点儿点心的,不小心碰掉了叉子,这才蹲下去捡,正好您们过来了”说着,还可爱地挥了挥手里锃亮的银叉,又接着说道:“夫人,我不是故意偷听您们说话的,还有,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虽说不太确信小姑娘的保证,但听到这一番话,尼琪亚和小帕拉夫人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是有所放松,也对眼前的小姑娘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卡米拉,过来。”这时,玛蒂娜夫人看到自己的孙女开始呼唤她到身边来,卡米拉向二人道别,放下手中的叉子,十分羞涩乖巧地走到玛蒂娜夫人身边,由她引导着一一向身边的夫人问好,引来一片夸赞。   “宝贝儿长得可真漂亮,”“我看着,卡米拉的眼睛和鼻子倒是长得十分像玛蒂娜夫人呢,”“就是,夫人这么年轻,我看着不像祖孙倒像是母女俩呢,等过几年卡米拉小姐长大了,别人见着,呦,好一对美丽的姐妹花呀......”听着众人的奉承话,卡米拉站在一旁羞涩温柔地抿唇笑着。众人又是一阵笑语笑语宴宴,气氛和谐热闹。   “夫人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维萨先生和几位夫人的先生一块儿走了过来。   维萨向母亲打了声招呼,带走了卡米拉。   “卡米拉,你妈妈还好吗?”维萨看到卡米拉的第一时间就想过来问问了,但看到母亲带着卡米拉,只能又忍了一会儿。   “妈妈她很好,我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喝过牛奶睡下了。”卡米拉乖巧地回答。   维萨点点头,刚想表扬卡米拉的乖巧,维萨夫人身边伺候的努拉急匆匆地跑下来对着二人说:“先生,夫人肚子痛,可能要生了。”   二人立马往楼上跑去,维萨的男仆杰鲁马上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别墅门口待命,又打了个电话给医院的主任医师,告诉她夫人已经发动了,正要往医院去呢~说完,立马向玛蒂娜夫人解释,帮着夫人一起送走了客人。   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维萨夫人已经进产房了。   看到维萨在产房门口着急地转着圈,小卡米拉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急色。玛蒂娜夫人一脸恼怒:“提姆,你怎么把卡米拉也带来了?”   不想爸爸挨骂,卡米拉弱弱地回话:“奶奶,是我非要跟来的,我想看着小弟弟出生。”   对自己之前唯一的大孙女,玛蒂娜还是很疼爱的,于是柔和了颜色:“卡米拉乖乖地回家睡觉好不好,明早起床就能来看小弟弟了。”说着,让自己带来的女仆萨惹带着小姐回家去。   卡蜜拉不敢违背奶奶的权威,只好恋恋不舍地看了产房一眼,乖乖被带走了。   产房里的痛呼仍不时传来,玛蒂娜看到儿子的样子,有过经验的她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只好摇摇头,做到了贵宾区的沙发上,累了一晚,她也累了。   维萨先生看到妈妈的疲惫,上前劝说玛蒂娜回家休息。得到她的拒绝,也知道自己拿固执的母亲没办法,陪着坐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   玛蒂娜看着他的样子,又陷入回忆:曾经,她的儿子以这副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次出车祸,她的儿子一醒过来,就着急地询问拉米希瓦妮在哪儿,自己有心瞒着吧,他就拔了针头想要下床自己去找,只好说实话。   可这样更不得了了,他执意要去手术室外面守着,自己只好陪着过去。   他站着都直打晃,却还是不听劝,颤巍巍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向拉米希瓦妮·森的父母告了罪,就站那儿眼巴巴地盯着手术室的门,自己怎么拉他都不回去,也不坐。最后还是森夫人看不过去了,说了句“孩子你这样子,怎么照顾拉米希瓦妮呢?”   这才让他听话地坐下,重新挂上了吊针,可还是待在手术室门口守着。自己也很无奈,他这性子,怎么就这么犟呢?老头子之前还打趣自己,可不就是像了自己吗?   回忆起过世的老维萨先生,想起曾经那些幸福的过往,玛蒂娜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罢了罢了,老头子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提姆了,就随他们去吧。   一晚上,玛蒂娜夫人就坐在那儿回忆自己和丈夫的点滴,维萨先生站在那儿寸步不离地守着。   终于,破晓时分,黎明的曙光划破天际。“哇哇.......”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这,是维萨先生的第二个宝贝女儿蜜儿瑞拉·维萨降临这个世界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了,额,今天是清明节,好吧,两者有一定关系。新文大概会每周两到三更,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养肥了再来看哦,我会努力写文的。还有之前的那篇傲慢与偏见的文,我也在积极屯货中,希望一开始填坑就能顺利把它更到完结,请喜欢的亲耐心等待。毕竟是自己开的第一篇文,写的也是我的永恒男神达西,我不会随便对待的。感谢大家~ ☆、☆ Chapter 2   中国上海某公司。下午五点,程茵招架不住妈妈的电话轰炸,只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走时对对面的同事说道:“李姐,我今天有事儿得先走了,案子放在桌子上,劳驾五点半的时候你帮我交给华政集团王总的助理葛瑞斯,谢谢啊~”   李姐抬起头来,看着她暧昧地笑:“好嘞,小茵,今儿又要去相亲啊?”   程茵坦荡地笑着:“是呀,李姐,我妈又嫌我这大龄女青年给她丢人了。这不,刚又打电话催我出门,今儿约的地点有点儿远,我不还得回家换身儿衣服吗?不然又要被老妈念叨了~要不,李姐,您看着哪个亲戚合适,把我当废品回收得了,要不我妈老急......”   “这孩子......”李姐看着程茵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好笑地摇摇头,直觉这次相亲小茵她妈又得失望咯~小茵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对婚姻和爱情太不抱有期望了。   程茵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等电梯。这时候大家都还在忙工作,像她这样翘班的还是少数,她盯着电梯门放空思绪,开始走神......   “叮~”电梯到了,程茵收回思绪,准备跨入电梯。不期然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额(⊙o⊙)…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翘班正好撞上大boss。   不管了,程茵硬着头皮走进电梯,和新上任的海龟总裁任默乔问了个好,对着总裁特助林梓钰点了点头,钻到角落里站好。   心里泛起嘀咕:总裁怎么没乘坐专用电梯,难道是故意微服私访,来抓翘班的员工?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点儿背,被逮个正着。出师不利,看样子,今天老妈又要失望了。想着妈妈怒火冲天的样子,程茵很不厚道地弯起了嘴角。   苦中作乐的程茵一抬头就在电梯门上对上了那双没有情绪的眸子。一个激灵连忙乖乖站好,低下头不敢再胡思乱想,心里汗颜: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其他人上来,唉,果然,倒霉翘班被抓的只有自己吗?   任默乔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心中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无动于衷:几年不见,倒是性子没怎么变化。   程茵早已不会记得任默乔是自己大学时期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好意思,她脸盲。说白了,她就是对无关自己的事毫不在意的冷血动物。风云人物?是谁?和我有关系吗?又不能当饭吃。   可以养眼?拜托,网络上的俊男美女一搜一大把,也不见你们迷成这样。   总之,几年前要是有人在程茵旁边提起任默乔这个名字,她或许会有印象——毕竟室友阿蛮在耳边念叨了几年,虽然不一定对的上脸,但有一点她是能够肯定的——这是自己同系的学长,虽然高了好几届,但是大神的余威让人瞻仰,经久不散。   要说为什么任默乔会对程茵这样一个小透明有印象呢?还得得益于程茵的导师陈教授了。   陈教授是任默乔的授业恩师,两家自小也认识——陈教授和任默乔的父亲既是校友又是好哥们儿。任默乔也就既是陈教授的徒弟又是子侄。   陈教授当年可是对程茵赞不绝口啊,认为小姑娘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能干。难得的是身上全没有当下年轻人身上的歪风邪气,朴素得很,专业素养也很好。   本来,任默乔对于程茵也没什么印象,陈教授的夸赞,听听就过了,也不会兴起什么好奇的念头。毕竟,那时候任默乔被女生追的怕了,心思全不在风花雪月的事情上。   后来,渐渐开始注意到程茵是从什么时候起呢?是在路上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小姑娘,后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阿茵”的时候吗?不,那时,自己只不过记得一个气质淡雅如兰的女孩......以及一双清澈的眸子,让人沉醉。自己那时的恍然,或许,就是心动的开始吧?   后来,到了自己常去的孤儿院,这才发现自从到这里上大学后,程茵每周都会到这里做义工,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孤儿院的院长顾奶奶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曾经几次看着她和小朋友做游戏时纯真明媚的笑脸失了神,沉醉在她泠泠的笑语和讲故事时温柔的声音中不愿自拔。   她也不会知道,每次遇到她上孤儿院,自己总会悄悄跟在后面,一路护送她回学校。   那时,自己既不识情,也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马上又要出国了,自然不可能和她说什么情爱。   后来,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实习时得到了一个机会,从原告的律师助手变为了被告的代理律师,还大获全胜,那一仗赢得漂亮。   自己也去看了她的毕业答辩,没想到平时温婉的小姑娘站在台上那么意气风发,光彩照人,因为那是她的理想,在说起她的坚持时眸子里熠熠生辉,整个人好像一个聚光体,夺人眼球。   回到美国,合伙人杰夫知道自己居然在紧要关头跑回国去,只为了看她的一场答辩,叹息的拍了拍自己的肩:“乔,承认吧,你一定是爱上她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都不认识我,想到这儿,心里的苦涩似乎提醒了什么,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只好先放下心事,去忙事业。   待到如今回国,陈教授牵线,非要撮合自己的得意门生。说认识一下,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也可以做兄妹嘛。   既然她云英未嫁,自己也单身以待,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怎么可能还会放过她,今生,她只能是我的妻。   程茵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是眼前的大boss,只希望能早些打发了这场千宴一律的相亲宴,早点回家休息。   “叮咚~”到了地下车库,程茵等大boss先出了门再出去。   走到自己车旁,开车离开。   林子安问大boss:“我们用不用跟着程小姐?”他可是知道boss对程小姐的喜爱的,自然也知道今天的相亲对象是谁。   “不用,我们先去悦蓉庄吧。”任默乔吩咐后,自闭眼养神。   另一边,程茵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连环车祸,看到迎面冲过来的大货车,她闭上眼的瞬间心里哀嚎:今天果然大衰,要是老妈知道,会不会后悔把相亲安排在今天?下辈子,不如包办婚姻省事儿点。   “新闻快报:今天下午17:18分,位于我市xx大桥上发生了一起七车相撞的连环交通事故,目前已造成三人死亡,多人受伤,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好痛,为什么睁不开眼睛?是失明了吧?一阵阵的挤压力把程茵向下推着,程茵心里很惊慌,是不是被车子压住了,她开始尝试着挪动身体,想要到一个能够走出黑暗的地方。   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她终于感受到了光明。可是眼睛还是无法睁开,理智也告诉她不能睁眼,这样才能把眼睛的损伤降到最低。   原本模糊的声音开始逐渐清晰,可是,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车祸后赶来救助的医护人员不是应该尽量平缓地把伤员移动到担架上吗?怎么就这么粗暴地把我倒立过来了?万一我的内脏有破损怎么办?不怕骨折把我的脏器戳破吗?   喂喂......倒立?我可是有一六三的成年女性啊,哪位壮士这么轻巧地就将我提了起来,还悬空了,可是您真的不适合做医护工作呀~   “啪啪~”屁股上传来响亮的巴掌声,程茵终于悲从中来,忍不住张嘴大骂:“有这么对待伤员的吗?我还是一大姑娘呢!!!”可是,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这哇哇的啼哭是怎么回事,终于,惊累交加的程茵昏了过去。   将小婴儿洗干净后,护士小姐轻巧地把她放到母亲身边,真诚地对着一脸疲惫的维萨夫人夸赞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姑娘呢,夫人,您女儿真漂亮!”   维萨夫人虚弱地笑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她不像自己的卡米拉刚生下来时青紫青紫的,整个小身子红彤彤的,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样的孩子等过几天长开了就会白白嫩嫩的,看来,小宝贝会比她的姐姐白一些吧。又看了几眼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满腔柔情地亲了小宝贝一口,让护士把孩子抱出去见她的亲人了。   护士抱着小婴儿走出病房,对迎上来的亲属说:“母女平安,恭喜你们有了个漂亮的小宝贝。”   维萨先生追问了句:“我太太还好吗?她什么时候能出来?”护士边将身上的小婴儿递给她的奶奶,一边回答维萨先生的问话:“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累了,很快就会被送到贵宾病房的。”   维萨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走到母亲身边,看起自己的女儿。玛蒂娜夫人怀抱着柔软的婴儿轻轻摇晃着,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她看到这个小宝宝,就想起自己曾经的小女儿卡迪那,那可怜的孩子没有活过五岁。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手中乖巧的小婴儿就像佛祖补偿给她的小女儿,怎么看也看不够,眼眶浸湿了。   维萨看到母亲抱着小女儿一脸慈爱柔和,心下松了一口气,还担心母亲不喜欢这是个女孩儿呢,现下看来,恰好相反。   等到维萨夫人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看到的就是一屋子人围着一个摇篮,自己的丈夫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卡米拉此时也在病房里,看着小妹妹安静地睡着,嘴里不时吐着泡泡,发出低呼:“妹妹怎么这么能睡啊,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我好想看看她睁开眼睛的样子,和我像不像。”   更令维萨夫人吃惊的是:婆婆站在摇床旁边,轻轻地晃着,嘴里小声回答卡米拉的话:“小孩子就是要多睡才能快快长大,你妹妹呀,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维萨夫人震惊地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维萨点头解释道:“你看的没错,妈妈很喜欢小宝贝儿,我想她是想起了卡迪那吧。”对于早夭的小姑子,维萨夫人也有所耳闻,婆婆只有两个孩子,自然很喜爱幺女,而且维萨和小姑子年纪差了八岁,大家都很疼爱乖巧的小姑子,待她如珠如宝。可惜神可能也太喜爱小姑娘了,在她五岁的时候召她回身边了,听说婆婆伤心欲绝,一年多了才又走出家门,重新回到社交生活中去。   这样也好,婆婆这么喜爱小宝贝儿,从此也多了一个精神寄托,这样大家今后的日子都不寂寞了。   看着和美的一家人,维萨夫人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 Chapter 3   程茵再次醒来,是被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唤醒的。她尝试着睁开眼睛,未果后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这时守在一旁的玛蒂娜夫人已经眼疾手快地抱起了她小小的身子送到她母亲那里。   维萨夫人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婆婆一脸慈爱地抱着自己的小女儿送到自己怀里,催促着:“我们的小宝贝儿肚子饿了,你快喂她啊。”于是维萨夫人只好接过女儿,放到怀里,瞪了丈夫一眼,让他出去之后,掀起衣摆,准备亲自奉上小女儿的口粮。   闻道一股好闻的奶香味,程茵不由自己控制地砸吧着小嘴就冲着香味来源吮了上去。如果这时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的话,那么就枉为21世纪的新新人类了。特别是最近几年,全国掀起了一股“穿越热”,这股热潮从网络小说席卷到了电视,从古至今可以穿越已有历史几千年,更可以到未来N个世纪,从史前原始人类,到外太空新型人种。   穿越的结果多是谱写一曲爱之恋歌,解决人生大事。程茵心中凄然:老天,虽然我是一大龄剩女,但也正奋斗在把自己嫁出去的道路上啊。这,怎么一奋斗反倒倒退到了婴儿时期呢?真是不进则退啊,而且,我真的不想变成一个洋鬼子啊——虽然暂时“失明”,听力微弱,但这也足以让程茵判断自己这一世很可能不是华夏人了,至少此时不在华夏国土上。   吃饱喝足之后,程茵终是抵抗不了小孩子身体的成长需要,又陷入深沉的睡眠中去了。她从来也不是纠结之人,既然重生已成既定事实,也回天乏术。那就只能顺应自然之力,把再一次获得的生命过好,这样才是对父母的交代。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程茵还是在心中把自己那个无缘得见的相亲者骂了无数遍。   看着又歪着头睡过去的小宝贝,玛蒂娜夫人小心地把她接到怀里,轻轻晃着,好让她睡得更好,又扭头去问维萨:“我们的小宝贝儿想好名字了吗?”   维萨看了看母亲,又看了一眼妻子,开口道:“我想过了,就叫蜜儿瑞拉·坎布尔·玛蒂娜·维萨吧。”听到玛蒂娜的中间名时,玛蒂娜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维萨——按照惯例,这里应该是孩子父亲或是母亲的教名。维萨看着母亲点点头,道:“妈妈,这是我和拉米希瓦妮商量好的,您就接受吧。”玛蒂娜眼眶微湿,低下头在怀里的小人儿额上落下一吻,微带颤声地说:“好,我们的蜜儿瑞拉小宝贝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看到这里,维萨夫妇如何不明白这是母亲接受了,相视一笑。   病房里一室温馨.......   时间如梭,蜜儿瑞拉也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长成了五岁稚童。五年的生活,让她熟悉了这个世界,也习惯了这个家庭:原来此时是20世纪80年代,从岁数上来说,程茵比原本的自己小了五岁,最大的区别在于这里是印度——那个重男轻女,女子出嫁时男方漫天要价索要嫁妆,女性地位低下的国度,初一发现这个事实,程茵心中大吼:偶滴神啊,在中国自己都嫁不出去了,在这里,那可真就是没法解决人生大事了~心中那个悲催啊。   除了国情不甚满意,程茵在这个家庭里可是过的如鱼得水,不,她现在是蜜儿瑞拉·维萨了。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且深受大家长——玛蒂娜夫人喜爱的宝贝孙女,蜜儿瑞拉说是众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上有一双夫妻恩爱,疼爱女儿的父母,慈爱和善的奶奶,加上温柔爱妹的姐姐卡米拉,蜜儿瑞拉很享受前世上大学之后就很少体会到的大家庭的温暖。   姐姐卡米拉很喜欢自己这个洋娃娃似的小妹妹,不同于刚出生时全身红彤彤的样子,妹妹长开了之后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两排睫毛好像扇子一样又浓又密,水汪汪的眸子里闪动着的尽是机灵劲儿,一看就觉得这是个机灵的小姑娘。   奶奶、爸爸和自己都有一对深邃的酒窝,妈妈戏称这都快成家族标志了,妹妹也不例外,她更特别的一点是,妹妹有三个酒窝——她的左边脸颊酒窝上方多了一个梨涡,笑起来三个窝窝都盛满了蜜,甜极了。   因为爱喝牛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甜甜的牛奶味儿,抱起来温温软软的,皮肤又如牛奶般白皙,爸爸总戏称妹妹是小牛奶,获得了全家上下的一致认可。   每当被打趣时,看着妹妹气鼓鼓的撅着粉红的小嘴,穿着鹅黄的连衣裙,卷发扎了个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可爱的就像只小鸭子,别提多惹人爱了。   于是,大家都爱上了这么一个娱乐活动——捉弄小牛奶。可是,次数多了,小牛奶就学会了改变策略:努力板着脸,作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要想解决别人的恶趣味,就是不理他,无视之,你越是理他,他就觉得越有趣,越想戏弄你,反之,你要是不理他,久而久之,他自然会觉得无趣,这起子事儿自然也就过去了。   可是,蜜儿瑞拉不知道,每次看到她故作严肃,一副我不理你,你好幼稚的小大人的样子更加可爱,所以,大家的活动一直经久不衰,无奈之下,小牛奶也只好认下了这个不怎么像样的乳名。   日子在欢笑声中一天天划过,直至玛蒂娜夫人被查出患上了胃癌,这个家庭幸福的日子才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一世,玛蒂娜夫人在蜜儿瑞拉身上倾注了很多关心和爱护,给了蜜儿瑞拉浓浓的关爱,这是前世只有妈妈一个亲人的程茵所不曾感受过的来自奶奶的爱护。   现在,看着一向光彩照人的奶奶形容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蜜儿瑞拉心中难受得紧,八岁的她不顾爸爸的反对,执意请了假在医院里陪着奶奶,就连奶奶的劝也不听。大家也都拿她没办法。   在玛蒂娜夫人醒来并且精神有所好转之后,蜜儿瑞拉才受不住奶奶的劝,回到学校上课。   玛蒂娜夫人的癌症此时已经是晚期了,因为她虽然在医院里生活了几年,但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印度妇女,甚至可以说是很固执的,早在丈夫去世之时,她就已经心死了一半,但是儿子还没在家族企业中站稳脚跟,还需要她这个老人在身后支持他,这也养成了玛蒂娜雷厉风行的性格。   后来,又有了自己放在心坎儿里疼爱的小孙女儿的出世,玛蒂娜对生活的眷恋才更加深厚了,她还想看着蜜儿瑞拉找到一个爱她的人,代替自己疼爱呵护她一辈子,可是,恐怕自己时间不多了......   蜜儿瑞拉不知道奶奶的心情,她心里只充满了浓浓的悔恨自责。因为在这个家里她和奶奶的关系最亲密,之前就曾看到过奶奶在固定地吃一种药,她好奇地问起,奶奶只随口答道:“人老了,需要补充些营养物质,这样才睡得好,”蜜儿瑞拉立马撒娇道:“奶奶您哪里老了,过几年我们一块儿出去,人家只怕还以为是哪家的漂亮姐妹呢~”   于是玛蒂娜就哄着宝贝孙女:“好好,我的小宝贝儿,过几年就长成漂亮姑娘了,到时候可要给奶奶找一个好孙女婿啊~”蜜儿瑞拉也就势躲在奶奶怀里撒娇打滚。   可是,她不曾想到,那些所谓的营养品竟是止痛药,而奶奶却是从未在他们面前流露出丝毫的痛苦。这次发现也是因为奶奶在公司里视察时晕倒了。   天呐,她竟以前世道听途说的经验草草下了判断:以为前世的老人喜欢吃各种补品、保健品,也没事,就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更不应该没有好好学习自己的母语,看不懂自己奶奶药瓶上的名字也不去问问爸爸妈妈,就这样无视过去了。   (蜜儿瑞拉在家里学习掌握最快的是英语,家里人还很高兴她的天赋很高,可是在母语印度语方面的学习就一直磕磕巴巴的,终于,她能把话说利索了,文字却看得半通不通,说来也没比文盲好多少,这也是一直让家里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所幸蜜儿瑞拉上的是私立学校,实行全英语教学,这样蜜儿瑞拉的语言缺陷也不那么显眼了,相反倒是她的英语极其出色,没有一丝印度口音,很受老师称赞。注:印度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一直到现在,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也是他们上等人的标志,或者说:能说英语别人也会高看你几眼,英语在他们那里受重视程度还算比较高。)   要是早一点发现的话,奶奶的病也不会拖到现在这么严重,心底的无数个如果几乎要把蜜儿瑞拉问趴下了,她经常在夜里难过的哭湿了枕头。   维萨夫人发现这几天小蜜儿瑞拉总是精神不济,人恹恹的,关心她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也只能在心里着急——最近她实在很忙,婆婆生病住院了,丈夫每天早出晚归忙生意上的事,好像公司出了点问题,自己也没法帮上什么忙,只能好好照顾家里让他放心,而且好像自己身体也不大好,小日子不太准了。   还是已经二十,正在上大学放假回家的卡米拉姐姐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家里的任务,让妈妈安心在医院里照顾奶奶。   于是,某天晚上,卡米拉挥退平时为妹妹送牛奶的女仆,自己亲手端起妹妹的热牛奶上楼去了。在妹妹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进去的准许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波亚姐姐,谢谢你,牛奶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蜜儿瑞拉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地说。   “小牛奶,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头也不抬一下。”听到熟悉的声音,蜜儿瑞拉惊喜地抬起头:“卡米拉姐姐!”   卡米拉走过去,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妹妹,看着她喝起了牛奶,顺手拿过书桌上的书——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居然是一本公立小学一年级的课本,旁边还放了一本字典,书上做了很多笔记,显然小牛奶是在自学。   蜜儿瑞拉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巴上边儿的一圈牛奶沫子,对着姐姐惊奇的目光,道:“我只是好奇公立小学的小朋友们都学些什么。”   卡米拉可不信这个解释,再说小牛奶心虚的表情可太明显了——她可不是个会说谎的好孩子。再说,小牛奶可是很讨厌学习印度语的文字的,她一看到那些文字就绕的头晕。之前虽然被嘲笑后发奋了一段时间,可是她还是学不进去,最后只好放弃了。深知她底细的卡米拉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反常。   蜜儿瑞拉知道瞒不过姐姐,只好把自己的心事一一道来,越说头越发低了下去,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卡米拉眼含热泪地将小妹妹抱入怀中,哄着劝着:“可爱的小牛奶啊,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发现的事情怎么能怪你呢?奶奶也不想你这么伤心啊~”   门外,维萨夫妇俱呆立在那儿,拉米希瓦妮靠在丈夫的肩头不住地抹眼泪。维萨先生揽着妻子回房去了。   一进门,拉米希瓦妮就哭出声来:“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儿媳,更不是个好母亲。”维萨劝慰着妻子:“我也不是个好儿子,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好了,你看,我们的卡米拉和小牛奶不是都很优秀吗?再者,也是妈妈瞒的实在太好了,今后我们一起多陪陪她们,关心她们。”   一番哄劝,拉米希瓦妮终于止住了哭声。而另一边,说出了心里话的蜜儿瑞拉也感觉轻松多了。晚上和姐姐一起睡觉的她,在姐姐的轻轻拍打和温柔的歌声中沉沉睡去。她却不知,这一晚家里的另外三人几乎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拉米希瓦妮伺候丈夫换了西装,送他出门上班。维萨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心中不忍:“拉米希瓦妮,你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妈妈那里我会去照顾的。”   “爸爸,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奶奶了。”蜜儿瑞拉本想和妈妈一块儿去医院的,但看看妈妈的脸色,还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的好,于是出声道。   “那我就在家里陪妈妈好了。”卡米拉温柔地说,这下,拉米希瓦妮的拒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大家安排好了。这样也罢,她今早有点儿头晕,还是不去添乱了。    ☆、☆ Chapter 4   “奶奶,我来看你了~”玛蒂娜本来正在看着窗外,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儿活蹦乱跳地跑进病房,心里一喜,脸上挂上了慈爱的微笑。   “奶奶,你今天好点儿了吗?还痛不痛?”“奶奶,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皮~”“奶奶,我同学伊万昨天打电话来说.......你说好不好笑,他是不是笨死了”   一早上,整个病房里都蔓延着祖孙俩的欢声笑语。   中午,来送饭的却不是维萨先生,而是一脸喜色的管家老诺伊维奇先生。蜜儿瑞拉看到老先生嘴角止不住的笑,好奇地问道:“喀什爷爷,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呀?是不是在路上捡到钱了?”   老管家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小姐的古灵精怪,于是也难得地开着玩笑道:“不是我捡到钱了,是小小姐您呀,捡到了一个小姐姐当啦~”趁着蜜儿瑞拉呆愣的当口,对玛蒂娜夫人道:“恭喜夫人,太太又怀孕了,而且这次呀,米加尔医生做过检查了,是个男胎,小小姐,您要有个弟弟了。”   蜜儿瑞拉扑进奶奶怀里:“奶奶,奶奶,您可不能只疼小弟弟不疼我了,您看喀什爷爷,要是您也这样,我可就变成没人疼的野孩子了~”说着,还故意发出了呜呜~的假哭声。   在场的两个老人精又如何看不出来蜜儿瑞拉的小把戏,玛蒂娜轻拍着蜜儿瑞拉的背,承诺道:“奶奶当然最喜欢我的小宝贝儿了,以后呀,谁要是欺负你咱就找他出气去,就是你爹也不行。”   老管家也配合地作出一副苦瓜脸:“不行,我可得快点儿告诉咱家先生去,要是他不小心惹到咱们的宝贝小姐了,还不得被老夫人削死。咱可得好好巴结巴结小小姐~”蜜儿瑞拉哈哈的笑开了。   之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玛蒂娜的身子骨还是一天天衰弱了下去。拉米希瓦妮因为身体虚弱,要在家里安心待产,所以到医院陪伴玛蒂娜的重任就主要落在了卡米拉两姐妹的身上,主要还是蜜儿瑞拉在医院里陪伴奶奶,卡米拉则更多的呆在家里照顾妈妈。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在玛蒂娜的再三要求下她出院了。因为医生说动手术治愈的希望也很渺茫,至少现在的医学手段来看是这样的。这段剩下的日子还是在家人的陪伴下度过比较好,心情舒畅了对病情也有帮助不是。   玛蒂娜下了车,蜜儿瑞拉站在一旁搀着奶奶的手,心中酸涩:这段时日好像一下子把奶奶身体里的精力抽干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贵妇人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她,瘦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现在,蜜儿瑞拉每天都认真做祈祷,祈求神佛能够保佑奶奶早日恢复健康,不要这么快就传召她到身边陪伴。有时,她也会想,若是时光流逝的更快一些,到二十一世纪,医学的进步能不能挽回奶奶的生命。可是,现状如此,她也无能为力。就连爸爸联系的美国专家也不建议手术治疗。   蜜儿瑞拉陪着奶奶站了几分钟,感受到奶奶心中对于生活了这么些年的家的热爱与眷恋,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奶奶,这风有些大,我们先进去吧。”祖孙俩才在一大家子人的陪伴下进了屋。   玛蒂娜回家之后,众人的喜悦自不用说。可是玛蒂娜知道,恐怕现在自己真的时日无多了,于是,她就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为儿孙的未来有一个安排。   某日,她在花园里和儿媳散步,拉米希瓦妮主动提议道:“妈妈您也出院了,我的身子也稳定下来了,胡里节快到了,家里是不是也该举办一场宴会呢?”玛蒂娜想了想,对儿媳说:“我已经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这次我们多邀请些年轻人热闹热闹吧,让卡米拉多认识些年轻人也好。”   晚上拉米希瓦妮和维萨提起妈妈的话,有些拿不准妈妈的意思。倒是维萨提醒了她:“卡米拉也到了可以相看人家的年纪了~”拉米希瓦妮立马反应了过来:“那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该请那些人家。你说,我是不是怀孕之后越来越傻了?”   维萨立马表明心意:“哪里,我老婆这么聪明,怎么会傻呢?”“可是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仔细想想,好像最近我确实迟钝了不少。”拉米希瓦妮不依不饶。   维萨不欲与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深知孕妇的脾气是没有道理的他立马转移话题:“你也别太累了,这次宴会就让卡米拉多帮帮你吧,毕竟,她以后也是要学着操持这些的。”   拉米希瓦妮自然应下,又感叹了句:“一眨眼她都这么大了,还好蜜儿瑞拉还能在我们身边多留几年。”一时间,夫妻俩心中都充满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慨叹。   蜜儿瑞拉可不知道父母的心思,再加上维萨心中也存了几分冲喜的想法,对这件事更加上心了。宴会当天,蜜儿瑞拉一直陪在奶奶身边,好奇地看着妈妈和奶奶都分别带着姐姐向来参加家宴的夫人们一一介绍,一直有人夸赞姐姐美貌乖巧,而姐姐则抿着唇羞涩地低下了头。   在一旁的蜜儿瑞拉除了不时应付夫人们机灵可爱的夸赞,就一直在围观姐姐的“相亲宴”。   姐姐今天确实打扮的很美:如云的黑发披散在身后,不同于蜜儿瑞拉有几分自然卷的黑毛,姐姐的头发乌黑油亮,又长又直,堪比洗发水广告女主角。再加上姐姐柔和温婉的气质,蜜儿瑞拉一直觉得自家姐姐是气质型美女,好像月光一般柔和皎洁。   哦,忘了提了,姐姐今天穿了一身草绿色的沙丽,只在边上用银丝线绣了一圈花纹,并不繁复却很优雅。卡米拉的肤色与蜜儿瑞拉一比自然黑了,但是在印度女性中来看,卡米拉算是皮肤白皙的女子。应该算是比象牙白更深但不到棕色的肌肤。   从前蜜儿瑞拉一直觉得皮肤黑的话就驾驭不了很多鲜艳的颜色,但印度女性尤爱各式色彩艳丽的纱丽。因为妈妈信奉伊斯兰教的原因,她一直穿着的是各式各样的白色沙丽。奶奶本身是个大美人,所以虽然她的纱丽比较艳丽,但只衬得奶奶雍容华贵,大气十足。   在她们的熏陶下,蜜儿瑞拉也逐渐爱上了美丽的纱丽。看到街上身着五颜六色纱丽、活泼动人的年轻姑娘们,蜜儿瑞拉也能被她们身上蓬勃的朝气与活力感染。再加上姑娘们曼妙的舞姿和婉转动听的歌声,蜜儿瑞拉逐渐爱上了这个民族,感受到了她们,不,“我们”对生命和生活的热爱与赞美。   平时卡米拉的纱丽偏向于一些素雅的颜色:天蓝、淡紫、浅粉、月白......而蜜儿瑞拉因为年纪比较小,她的纱丽多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十分艳丽,好在她皮肤白皙,穿什么都很好看。   所以,今天,看到姐姐穿了一身草绿色的纱丽,蜜儿瑞拉感到很惊奇,不过,还挺好看的,感受到了女孩的朝气与活力。虽然纱丽比较简单,但姐姐额上的坠饰以及配套的耳环和项链还有叮咚作响的手环,身上的饰品让她这一身打扮丝毫不显寒酸或是小家子气,反而很能看出这是一个雅致秀丽的大家闺秀。   蜜儿瑞拉在奶奶身边百无聊赖地听着对面的夫人吹嘘着自己的儿子多么优秀,心中默默吐槽:“英俊潇洒?看他一脸的疙瘩,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哪里英俊了?”“学习成绩优良,到美国深造?拜托,您能不把电影说成“电领”不?”   蜜儿瑞拉在一旁看戏看的很欢乐,左顾右盼之际,突然发现在楼下大门处正和妈妈拥抱的那位夫人身边站着一位还看得过去的小伙子,刚想着妈妈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女婿人选吧?   果然,妈妈一抬头看到自己正看着她们一行人,就挥挥手向自己示意,让自己和姐姐一块儿下楼去。蜜儿瑞拉凑到奶奶身边小声向她说明了情况,于是玛蒂娜就借口维萨夫人找卡米拉有事,让姐妹俩一起下去了,自己则留在楼上继续和那位夫人寒暄。   蜜儿瑞拉被姐姐握住手往楼下走去,今晚她忍了很久都没有可以交谈的人,于是就趁着这个空档凑到卡米拉旁边小声说起了姐妹间的悄悄话:“姐姐,今天你可别看花了眼啊,刚才那位夫人也真是的,就她儿子的那副尊荣他也好意思那么夸,也不怕夸破天了~”   “蜜儿瑞拉......”卡米拉不想妹妹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刻薄人了,忙严肃制止,可她刚才被蜜儿瑞拉的看花眼说的羞涩万分,晕红了双颊,此时飘过去的白眼也失了气势,被翻得眼波流转,娇媚横生,至少落在楼梯下方的拉玛努贾姆·拉什眼里是这样的。   拉玛努贾姆·拉什出生在美国纽约曼哈顿,虽然接受西方教育,但却是一个地道的印度传统家庭长大的孩子。他的祖父曼克沙汗·拉什最早以一名高级计算机工程师的身份移民美国,却在人际中年,家有妻儿的情况下毅然辞职,下海经商。   孰料,他这不被人看好的放手一搏倒确实打下了一片属于拉什家族的商业帝国——如今,拉什集团旗下的拉什酒店已是遍布欧美的国际连锁五星级大酒店,同时也有一系列涉及餐饮、旅游、服饰、商场的文娱产业。不过,貌似开化的老爷子却有一条坚守的组训:那就是家族成员不得与外族通婚,简言之,就是家里的男孩必须取印度姑娘为妻,女孩也只能嫁给印度小伙,雷打不动。   本来家里也没有出过叛逆的先例,谁让拉什家人少呢?数来数去,直系的也不过这么几位:大家长老爷子曼克沙汗·拉什先生,他的妻子萨米尼·拉什夫人,小拉什先生拉玛努贾姆·拉什,他的父亲是独生子马库斯·拉什先生,母亲珊多米达·拉什夫人,他还有一个17岁的妹妹安杰米亚·拉什和13岁的弟弟库哈斯·拉什。   拉玛努贾姆·拉什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家族企业工作——老爷子信奉经验主义,认为只有在实际工作中学习进步才能掌管企业,处理好工作事务,书本里学到的东西终究是纸上谈兵,远没有实战中积累的经验意义大。所以,小拉什先生没有继续攻读硕士学位。   近一年来,小拉什先生在工作中表现的很出色,老爷子进一步放权,把公司事务移交给儿子和孙子开始颐养天年。回家一关心才发现,自家老婆子和儿媳每天凑在一块儿相照片:老爷子犹如当头棒喝——原来孙子已经都25了还没解决人生大事呢。自古有圣训劝诫道:“成家立业,先把家庭生活处理好了,男人才有精力和能力去成就一番大事业。”自己不就是一个挺成功的例子吗。   或许是刚一闲下来人还不太适应,老爷子以空前的热情投入到了操心孙子的结婚大事上来。老拉什夫人背地里偷偷对儿媳说:“你爸爸就是闲不住,他当年创业的时候还没这么积极呢~”婆媳俩坐在一块儿,看着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对着左右手的姑娘照片蹙眉凝神,考察的堪比最挑剔的顾客,偷偷乐作了一堆。   于是小拉什先生苦不堪言的日子到了:每天都有不同的相亲等着自己,不去还不行——这可是老爷子亲自下达的指令,必须当作最高指挥来服从,否则——哼哼,老爷子能让你放下一切工作,从早到晚排满了相亲行程,且由爷爷亲自陪同上阵。别笑,这可是小拉什亲身体验过的,仅一天,他就举白旗投降了。只好接受每到下午五点就由秘书催促着上路的日子——奔赴各种相亲场所。   说来凄惨,小拉什自认工作之后也是阅人无数,毕竟从事的是服务行业嘛。可没想到会在相亲中遇到这么多的奇葩。一次相亲约在了咖啡店,家长坐在了另一桌,他只好独自面对对面那位姑娘。他一坐下就先道歉,因为路上塞车,迟到了半小时,男士本应该比女士早到才对。   话一说完,他一抬头就愣住了:对面的姑娘足有三个他那么壮实,咳,好吧,不应该这么形容一个姑娘家,确实不太礼貌,可是天地良心,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大实话。   他举起自己面前的照片,打量半晌,努力吞了口唾沫,迟疑地开口道:“杰露莎·哈萨里小姐?”“你叫我杰露莎就好了,拉玛努加。”对面的女孩低下头作害羞状。   “额,抱歉,杰露莎小姐,我的名字是拉玛努贾姆·拉什,您可以称呼我拉什先生。”拉什强自镇定地开口纠正道。没办法,实在是刚才那个媚眼儿杀伤力太大了,他一时半会儿还有点眼晕。   看到对面好像印度中年发福大妈一般的相亲对象,小拉什实在不忍直视,他只好低着头对着眼前的咖啡,岂料杰露莎小姐误以为他对咖啡很感兴趣,认为自己和他有了共同的爱好,就大聊特聊起了咖啡史。   从南美的xx到非洲的xx,还自称喝遍了世界上的咖啡,小拉什不经意间提到了猫屎咖啡,对方就一脸鄙夷地道:“您在这里提起那种下等粗俗的物品,岂不是太煞风景?”   于是小拉什知情识趣地住了嘴,又看着桌上的提拉米苏,杰露莎羞涩地扭着手对他说:“拉玛努加,我很喜欢这种点心,你快吃点儿吧,就是因为我太爱这些小可爱了,现在才会变成这样,你不觉得我比以前可爱多了吗?”边说还边对着小拉什左手边的照片努了努嘴。   小拉什听到这番表白,哭笑不得,也无意再次纠正对方的叫法,心中慨叹:您可真是谦虚了,这照片上的人要真是您,那绝对是印度小姐级别的美人儿啊。终于熬到相亲结束,杰露莎扭着身子站到家人身边,对小拉什抛着媚眼,道:“拉玛努加,我很喜欢你,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老爷子在一旁戏谑地看着孙子僵在嘴角的微笑,很不厚道地看起了热闹。小拉什知道指望不上这罪魁祸首良心发现,只好打着哈哈:“杰露莎小姐,您很可爱,只不过在下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说完退到了父母身后,这些烂摊子就留给他们收拾吧。   果然,对面爆发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妈妈,你说谎骗我,你说了他会娶我的~你让他娶我嘛,娶我嘛......”哈萨里夫人尴尬地看了对面的拉什家一眼,忙哄劝着自己的小祖宗,本来在高级餐厅如此喧哗定是要遭到抗议的。奈何这次约的是拉什家族旗下的一间咖啡厅,又开在印度人聚集的地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间著名的“印度”咖啡厅,这里的客人几乎只有在美国的印度人。   大家自是明白眼前这一出戏是经典的印度相亲戏码,再加上相亲的双方都是美籍印度人中的名人,大家自然乐的看戏——这两家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到的。所以自然无人出声抗议,反倒都静了下来瞧好戏。   小拉什被周围人的眼光看的满脸通红,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好不容易两家好聚好散。回到家看到气鼓鼓的孙子,老拉什夫人听了经过,忍着笑安慰乖孙,又顺带着瞪了老家伙一眼。老爷子立马表明自己的无辜:“我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哈萨里家的小姑娘长成那样的。不信你问他,那姑娘的照片漂亮不?”   小拉什压抑的脾气爆发了:“是呀,您还和哈萨里家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跟人家说我会娶她的。”老夫人又瞪了自己的丈夫几眼。   老爷子立马跳了起来:“我看你不是和那姑娘聊得挺欢的吗?要不你就娶了她得了。”   砰~小拉什摔门回房,并提出了罢工一个月不相亲的条件。老爷子自知理亏,只好在老婆的压力下屈服了。心里暗恨:臭小子,脾气至于这么大吗?我看就是没老婆憋的,得快点儿娶个孙媳妇进门给他好好捋捋毛顺顺脾气,哼。   老爷子也不想想,他们拉什家的人性子都一样的倔,至于这根子嘛,可不就是在他那儿吗?   这下,祖孙斗法,可有得好戏瞧了。 ☆、☆ Chapter 5   其实小拉什也不是不想好好相亲,娶个媳妇儿回家疼。可是他一贯信奉缘分自有天定,要是看对眼儿了,就是个乞丐他也愿意娶!咳咳,说大了,毕竟这种情况也太少见了不是。   所以呀,牛不喝水强按头是不行的。老爷子和孙子杠上之后的结果就是每场相亲都会亲自跟去督战,没想到,把他这个气的呦,别提多狠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且听我一一道来。原来在美国门当户对的印度人就那么几户,除开年龄不对、婚配与否,挑挑拣拣,适合小拉什择偶标准的就只剩下那么为数不多的几家姑娘,那还有不愿和他相亲的人家不是,你挑别人别人也挑你啊。仔细筛选下去,就成了这么几种情况:   儿女亲家没做成,到谈成了几笔生意的——以哈萨里家为代表;   儿女看不对眼儿的,姑娘有了心上人,是被家里逼着来相亲的(别说小拉什没人要,他这不是没心上人嘛,排除男方有心上人的情况)——以可汗家为例,最后小拉什和娜妮塔成了好朋友,还帮助这对小鸳鸯喜结连理,没做成罗密欧与朱丽叶;   最让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是班加达家的小姑娘:才到美国几年呀,连母语都不说了,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印度语。来相亲居然还穿着“改良版”的印度沙丽,哦,这是小姑娘自己说的。她把沙丽改成了超短裙,还不围丝巾,就剩个抹胸和超短裙。   有伤风化,实在是有伤风化。打招呼时不行礼,一上来就抱着老爷子不撒手,左摇右晃的,差点儿没把老爷子勒得背过气去。本想一甩袖子拍屁股走人,但这样两家面上都不好看,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了。   两家大人一介绍完自家孩子。那小姑娘就扑上去抱着小拉什,在他两边脸上“么,么”地亲了好几口,惊得老爷子瞪圆了眼。班加达夫人忙解释道:“年轻人嘛,就喜欢这些西方的贴面礼,呵呵~”   老爷子差点儿破口大骂:“贴面礼会发出那么响的亲吻声吗?你当我真是老古董不成!”等到那姑娘从孙子怀里退开,看到孙子脸上好几个的口红印子。老爷子立马瞪着自己老婆:“看看你闺蜜的好孙女,第一次见面就抱着个大男生亲,真不知羞~”   老拉什夫人接收到老头子埋怨的眼神,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本来班加达家到了美国好像事业发展的不是很顺利,投资的生意接连失败,是不大在圈子里站得住脚的。这么个亏空法任你在国内挣下了再大的家业也招架不住啊。自己本想着娶孙媳妇,咱家也不用图谋女方的嫁妆,只要孩子好,俩人看对眼了,成就一桩美事也未尝不可,到时候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拉拔一下老姐妹家。   可是现下看来,还是家教不严啊。咱们这样的家庭娶媳妇可不就看重本分守礼吗?之前看她烫的一头大波浪,脸上画着大浓妆,自己还和老头子解释年轻人爱美,这是赶时髦嘛。那身“改良”的沙丽也可以说是年轻人怕热,不像我们老年人穿再多都还觉着冷。   这会儿看着她轻佻的举止可有些出格了,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了。之前不让娶外国媳妇儿不就是接受不了她们的开放吗?这姑娘要是进门,那和取个洋媳妇有什么区别,不就相当于是个披着印度皮的洋媳妇儿吗?这可不行。老拉什夫人心里暗暗摇头。   碍于老姐妹的面子,总算是把一场相亲宴熬完了。一顿饭下来,老拉什夫人总算是看出点儿道道来了:她们相亲为虚,合作为实。当然,能成为儿女亲家自然最好。若是不成,能巴上自家这棵大树也好呀。席间尽是在吹捧自己的公司多么好,一副我肯让你来投资是看的起你,分你点儿钱挣,别的多少人上赶着双手捧着把钱送上我还看不上呢。   回家,老夫人就气了个仰倒,这家子都是什么人呀?明明是他们资金周转不灵想要让我们给他们注资却还端着个架子,那是不是赶明儿他们还要说看不上我们贾姆,是我们上赶着巴上去的......   没想到老夫人一语中的,果然,过几天,上流社会就传出了拉什家的公子爱慕班加达家的小女儿,求亲不成的流言,差点儿没把老夫人气晕过去。拉什夫人虽然也很气愤班加达家败坏自己儿子的名声,但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安慰婆母的同时也宽慰自己:“还好贾姆是个男孩儿,这件事大家听听也就过了,要是女孩子的话不得嫁不出去了。等到大家见到她们家的小女儿那样,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心中暗恨班加达家之余,拉什家的两个女人也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贾姆找一个比那家女儿好千万倍的媳妇儿。   男人们可没女人们想的这么多,他们只知道用行动来报复:班加达是吧?想踩着我拉什家的名声抬高身价,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啊,这个闷亏我们可不会白白吃下去的,你们自然要付点儿利息。   没多久,班加达家为数不多的资产也因投资再次失败亏了空,最后灰溜溜地回国了,很快就消失在纽约的上流社会里。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有几把刀子,还想在这儿混,真是痴心妄想。   可这么一来,老拉什夫妇不得不沮丧地发现,美国上流社会里还真跳不出合适的媳妇儿人选,只好降低目标:把眼光放到中产阶级家庭的女孩儿身上。   小拉什先生又开始迎接新一波相亲大潮的洗礼。饶是那些女孩儿隐藏的再好,她们的野心和雀跃也逃不过老拉什先生锐利的双眼。再加上前阵子又出了一桩萨维尔先生的事件:他的小孙子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中产阶级的女孩儿,却在结婚前夕发现未婚妻另有所爱,她只是为了得到小萨维尔先生的钱,甚至还密谋婚后杀死丈夫,继承遗产和情夫双宿双飞。   小萨维尔先生痛苦万分:他是小拉什的同学兼好兄弟,两家生意并没有什么往来,但因为孩子认识后,老萨维尔先生和老拉什先生也成了好朋友,两家人十分亲近。这件事虽算家丑,但以两家的关系却也不是秘密。   发生了这件事,老萨维尔先生也很伤心。萨维尔家族只有他们祖孙俩两个人了,心爱的孙子因为这个打击而一蹶不振。老先生在退休之后又重新操持起了公司事务,一边还得忧心孙子的健康状况,实在苦不堪言。   他对外说孙子生病需要静养,性格不合取消了婚宴,上流社会议论纷纷。前不久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居然带着她妈妈找上门来,先是想要见见萨维尔挽回他,自己怎么可能再让她见到孙子再次伤害他。   哀求不成就翻脸威胁自己,厚颜无耻地讨要赡养费,扬言若是不给就去公司门口大闹,说萨维尔包养女人,移情别恋要抛弃自己。老萨维尔先生气得浑身发颤,她这么敢在德鲁的心上捅了一刀之后还要再次伤害他!!!   可是老先生毕竟无耻不过这对母女,他不想再面对这两个人的丑恶嘴脸。迅速让律师起草了一份合约,让这两个恶心的女人保证拿了钱这辈子都不能出现在萨维尔家族的人面前,这才让他们拿钱滚蛋。   老拉什先生听过老朋友的故事,觉得老友对那对母女太过仁慈,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自己也不会再横插一脚,毕竟人要往前看才是。但心中却对中产阶级的女孩儿生起了警惕。不要说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有了这么个不良案例在前,自己还得更加谨慎才是:孩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像德鲁那样可就太惨烈了,万幸在婚礼之前发现了这件事,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相了大半年亲也没个结果的小拉什,在娜妮塔·可汗的婚宴上,再一次被老爷子碎碎念了:“我之前就看着娜妮塔这孩子很好,结果你看你,放过了这么好的姑娘......”   “爷爷,我和娜妮塔是朋友,再说了,她也有心上人不是。”小拉什无奈地第N次向爷爷解释道。   “可之前她父母不是一直不同意吗?要我说,你就应该趁机冲上去献殷勤,没准现在新郎就是你了,哪有你这么傻的,还去帮着情敌娶老婆......”   小拉什已经无力辩解了,您老人家说的招数那得我喜欢娜妮塔才能实施啊,情敌的称呼也是,我对她确实没有那种感情啊。苦笑地和德鲁对视一眼。   话说回来,德鲁愿意走出来已经两个月了。这几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从前那个爱说笑嬉闹的小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身冷硬气质的年轻人,不过这样看起来可靠多了。   说起来,德鲁好像变身工作狂一样,以前最爱玩闹的他现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萨维尔爷爷还担心他,让自己多劝着点。在小拉什看来,德鲁现在这样挺好,没见着他们家的生意最近两个月好了很多吗?德鲁已经走出来了,只是心里的伤还需要时间愈合。   正想着,肩上就被拍了一下:是德鲁,只见他清瘦的脸上还依稀能看到从前熟悉的笑:“好兄弟,你都相亲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有点儿进展啊~大家都说你们拉什家啊,在皇帝选妃呢!”   小拉什白了他一眼,道:“进展有啊,就是全美国的印度姑娘我基本上都看了个遍,怎么样,喜欢什么款的,小爷我给你介绍。”德鲁苦笑了下,说:“我啊,估计这辈子得打光棍了,你还是加把劲吧,我以后就指着你儿子给我当干儿子养老送终呢~”   小拉什拍了他下:“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才不信呢~”德鲁露出了一个痞子的笑容:“你看现在多好,爷爷都不敢问我感情上的事儿。”   “好啊,你小子,我就知道,亏我还稍微担心了下你呢,感情你就拿我当猴耍啊?”小拉什冲上去要揍他,两人闹作一堆。   老萨维尔对老拉什说:“孩子们感情真好,德鲁是把贾姆当成亲兄弟呐。又看到德鲁露出真心的笑容,真是太感谢贾姆了~”说着,取下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老拉什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萨维尔点点头。   婚礼过后,小拉什招架不住老爷子的逼婚了。听说母亲要回国去办点儿事,主动提出要跟着去。现在正值暑假,他17岁的妹妹安杰米亚刚刚考上大学,也缠着要跟出去玩儿,13岁的小弟库哈斯·拉什一听,不干了,凭什么哥哥姐姐都要出去玩,我却不能去呢?最后,变成了拉什夫人带着三个儿女一起回国,拉什先生留着打理公司。   本来老拉什想阻挠,却被夫人提醒了:“贾姆这次回去,正好让他母亲帮着介绍印度女孩儿啊。”老爷子一听,找孙媳妇儿这等大事,自己当然得去了。无奈高血压受不了长时间的飞行,只能作罢。   老拉什夫人留下来照顾爷俩,将找孙媳妇的大业全权下放给了儿媳。   出门前,老夫人交代了句:“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变成五个人就好了~”   库哈斯好奇地看着奶奶:“可是我们只有四个人呀,要怎么变成五个人呢?”   安杰米亚敲了下弟弟的头:“笨,大哥给我们找个大嫂带回来不就是五个人了吗?”   库哈斯委屈地揉着脑袋小声嘀咕:“要是妈妈有了小宝宝那也是五个人呀,奶奶又没有明着说,你又知道了......”   大家都能听清库哈斯“小声”的碎碎念,拉什夫人立马红了脸,两位老人装着没听见。安杰米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库哈斯两眼,可是小弟带着鸭舌帽看不见。小拉什无奈地抚额:到底小弟是怎么养成这么单蠢的性子的。   还是拉什先生清了清嗓子,打破这个局面:“咳咳,快上车吧,别误了航班,一定要好好听妈妈和大哥的话。”看到妻子上车前媚意横生的一眼,下腹一紧,暗自抚摸着下巴琢磨:自己是不是把公司交给老爸,也跟着去算了,没准库哈斯的童言童语还能成真呢~   回过身看着老妈趣味的眼神,立马转身:“爸爸,妈妈,我该去公司了。”跨上另一辆汽车扬长而去,留下了老夫人爽朗的笑声。真是晴朗的一天啊。 ☆、☆ Chapter 6   咳咳,扯远了,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到印度。本来拉什夫人一回到印度就想抽空去见见在印度的好姐妹的,不想在印度的事务有些麻烦,原本该等着老妈给自己介绍或是自己到街上闲晃等待命运之神的安排的小拉什也被自家母亲抓了壮丁帮着处理事务。剩下的拉什家的两姐弟可就比他们的哥哥好命多了,每天库哈斯都在自家姐姐安杰米亚的带领下出门游玩:毕竟在美国,17岁的安杰米亚已经是成年人了,且两个孩子的独立能力也很好,拉什夫人也就在叮咛之后放行了。   好不容易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刚想约见老姐妹的拉什夫人就从管家手里接到了维萨家族的晚宴邀请函,摇头轻笑:自己和拉米希瓦妮可是心有灵犀,自己刚想着去见她呢,就收到了她的邀请。正好,到时候让她这个地头蛇给自己的儿子好好介绍个好姑娘,所幸也不再瞎转悠,急着给儿子相亲了。   累倒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小拉什在梦里还在哀嚎:自己怎么那么命苦,在美国忙不够,回国还要被母亲压榨,现在还要被押着相亲。却不知自家未来岳母的一封请柬为他赢来了几天的休息放松,要是知道的话,不定多感谢自家岳母大人呢。   于是,在维萨家的晚宴当天,休息得当的小拉什先生满面红光、精神饱满地随自家母亲赴宴了,虽然不喜交际,但深谙生意往来的小拉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不会流露出丝毫不当的情绪。可是天知道,在他和维萨夫妇问完安之后随意地抬头一瞥,竟让他呼吸一滞。   在维萨家别墅二楼的走廊上,正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如空谷幽兰般绽放,她的每一次低头羞涩的浅笑,都正中小拉什的心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黑白无色的背景,在他的眼中唯余那一抹绿色身影的鲜活。   如果蜜儿瑞拉能够看到那位她稍微看得顺眼的男士的心里话,她一定会为他配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可惜她没有。   于是在蜜儿瑞拉陪伴着姐姐下楼时还不忘打趣姐姐,却不知姐姐对自己的怒目落在未来姐夫眼里又是一场眼波流转、媚意横生的盛宴。   蜜儿瑞拉和姐姐卡米拉走到父母身边,顺着介绍向拉什一家问好。其余人还好,只卡米拉在双手合十向小拉什问好时,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疑惑之余不由抬头疑惑地看过去,不料却触到了对面那人炙热的视线,那眼神灼热的好似能把自己融化。卡米拉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小拉什看到红云爬上可心的人儿白净的面庞,回神双手合十回了一礼,一旁的大人可没有什么顾忌。拉什夫人拉过卡米拉的手,亲热地对拉米希瓦妮道:“我这次回国可指着你给我介绍个好儿媳呢,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好的女儿藏着也不告诉我,该罚!”   蜜儿瑞拉看着自家姐姐脸上越发严重的火烧云和一直低垂下的眼眸里止不住的羞意心中大奇:自家姐姐以前的脸皮可没有这么薄,当然面对那些夫人的夸赞或打趣顺势柔顺羞涩地低下头那只是表象,借着地理优势,蜜儿瑞拉可看的清楚,姐姐不会脸发烧,眼眸里也不会怎么情绪波动。可这次,那止不住的羞意和微抿上扬的唇角是怎么回事?不是吧,难道姐姐这么快就和那位小拉什先生看对眼了?自己可不想这么快就让姐姐嫁出去呀!蜜儿瑞拉心中哀嚎......   不管她这位小小旁观者心中的小九九。那边厢的大人们可是相谈甚欢,笑语宴宴。而在两家大人的有意促成下,拉玛努贾姆终于迎来了和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蜜儿瑞拉人小言轻,只能在不断心里呐喊着“卡米拉姐姐,你可要守住啊,千万不能中了对方的美男计啊”,一边被母亲带走了。   小拉什与卡米拉走到了宴会的一个角落,开口介绍道:“你好,我是拉玛努贾姆·拉什,你可以叫我贾姆。”卡米拉一听,这是让自己称呼他的教名呢,看他一眼之后也开口道:“我是卡米拉。”   小拉什念叨着:“卡米拉,真是个好名字。”“谢谢”卡米拉笑着答谢,伸手轻遮嘴巴。   小拉什怕她不信,急忙解释道:“我是说这个名字真好听,很配你。”   卡米拉伸手扶住身边的柱子侧身:“我相信您的好意,谢谢。”小拉什看着眼前的人儿没有误会自己是登徒子,忙想着话题搭讪,一边暗恼自己平时的好口才怎么这会儿全没了。   “你现在还在上学吗?”“是的,我在上大三,还有一年毕业。”“嗯,我的家在美国,你......你喜欢美国吗?”小拉什心中忐忑地问道。   卡米拉轻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我知道,我小时候还去过苏丽阿姨家呢。”“啊?”这下轮到小拉什不解了。   卡米拉看着他的呆样,笑着摇摇头开始解释自己在十二岁之前家还在美国,只在十二岁那一年才举家搬回印度的。小拉什心中懊恼:自己怎么一遇上她的笑脸就这么呆,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又在心中哀叹,自己怎么忘了拉米希瓦妮阿姨家之前也在美国的事了,可恨自己小时候上的是寄宿学校,居然一直没有碰上卡米拉,好在,神对自己不薄,现在还是碰上了。   心里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出来了,看着面前的卡米拉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再次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小拉什心中可是甜的酥麻。   远处关注着这对小年轻的家长们也都喜悦地露出了笑脸,越聊越开心。玛蒂娜夫人也对拉玛努贾姆这个小伙子很是满意,一表人才不说,家世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卡米拉和他看对眼儿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心爱的小孙女气嘟嘟地坐在一旁,忙关心道:“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是不是太无聊啦?”   蜜儿瑞拉委屈地对自家奶奶撒娇道:“奶奶你都不关心我了,我不想姐姐那么快到别人家去~ ”玛蒂娜将自家的小心肝儿搂到怀里哄道:“我的小乖乖呀,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嫁人啦,看到卡米拉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你该替她高兴才是,以后就会多一个人来疼爱我们的小牛奶啦。”   蜜儿瑞拉在奶奶怀里扭了扭身子,也明白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就糯糯地开口道:“好吧,我同意姐姐嫁人啦,不过是因为那样能够多一个人好好爱护我的姐姐,是不是拉什先生还不一定呢~”   看着怀里傲娇的小宝贝,玛蒂娜不禁哑然失笑,一面为蜜儿瑞拉的懂事而感动,另一面又为她的小孩子心性而发笑。愈发搂紧了她:“我的小乖乖呀,将来也会找到那么一个疼你爱你护你一辈子的人的。”   蜜儿瑞拉撒娇道:“我谁也不要,就要奶奶陪我一辈子。”   玛蒂娜感受到小孙女对自己深深的依恋,自己又何尝放得下她呢,忙答应到:“好,好,奶奶陪着我们的小牛奶一辈子。”   小拉什和卡米拉的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两家人商议后决定先在印度举办订婚典礼,因为拉什爷爷不能来印度参加典礼,所以到美国之后再举办一次,而卡米拉也将学籍转到美国,到时候在美国完成剩下的大学学业,等到她大学一毕业就安排俩人结婚。   是夜,卡米拉的房间里,蜜儿瑞拉躺在姐姐的怀里,絮絮叨叨地述说着对姐姐的不舍:“卡米拉姐姐,为什么你的婚事决定的这么仓促呢?你们也不过才认识了半个多月啊!”这是蜜儿瑞拉心中的怨念,总觉得在印度,大家的婚事都决定的太仓促了。   卡米拉刮刮怀里妹妹的小鼻子,笑着对愁眉苦脸的小人儿说:“你还小,知道什么仓促不仓促的。”看到小人儿要争辩的小脸,马上又接着说道:“有的人相处一辈子也没办法亲近,有的人哪怕只一眼,你就知道你们的心灵无比契合.......咳咳,你还小,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以后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姐姐的意思的。”   蜜儿瑞拉在心中直翻白眼:我的好姐姐喂,我前世可是比你还年长呢,也没发现爱情是什么。没想到温柔的姐姐这么快就坠入情网了,看之前的样子自己还以为是小拉什先生对姐姐一见钟情,姐姐顶多也就是对他有些好感罢了,没想到,居然是两情相悦啊。不过自己大概是很难领悟姐姐说的那种境界了,前世没有,今生也不抱太大期望。万幸还有包办婚姻这个陋习,拖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就把自己打包嫁给老爹老妈相中的人好了。蜜儿瑞拉在胡思乱想中安然睡去,卡米拉也满怀着心中的羞涩、甜蜜与不安逐渐睡去了。   另一边,她们不知道的是,今晚到家里做客的吉雅·梅贺拉太太此时正在奶奶的书房里,她还有另一重较少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玛蒂娜夫人的私人财产顾问,也是当年的陪嫁之一。虽说在印度,女方的嫁妆一般都归男方所有,但老维萨先生和他的夫人玛蒂娜感情甚笃,加之自家也不差钱,于是玛蒂娜夫人的财产仍归自己所有。同样的,在拉米希瓦妮嫁进维萨家之后,老维萨夫妇也没有要她的嫁妆,让她自己处理。   现在,玛蒂娜夫人叫来梅贺拉太太就是要重新拟定自己的遗嘱,却也不想被小辈得知后伤心,毕竟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时日无多了。   在之前和儿子维萨商议,得知儿子对自己的财产分配全无异议之后,玛蒂娜夫人这就安心地修改起了遗嘱。除了原定的将自己名下所有的维萨家族企业股份的35%中,25%留给儿子,剩下的10%平分给两个孙女一人各5%外。   将在德里的别墅和停在那里的车子送给卡米拉作为嫁妆,另外将在德里市区内的一所公寓以及去美国之后购置的一所农场留给小孙女蜜儿瑞拉作嫁妆。(别说为什么不把美国的产业给卡米拉,毕竟她才是嫁到美国去的那个姑娘啊。可是老人家的心总是偏的,卡米拉在美国的产业自有她的父母会为她购置,而小孙女的未来还很未知,自己总会想要为她留下多一点的可能。)至于剩下的现金存款,除了拿出部分均分给两个孙女作嫁妆外,余下全都由儿子继承。   此外的就是珠宝首饰了,玛蒂娜夫人继承自婆婆那里的维萨家族的传家首饰自是由儿媳继承,余下的除了将老维萨先生为自己购置的珠宝也传给儿媳之外。自己当初的嫁妆中的首饰均分给两个孙女儿,考虑到现实情况,就做主将较为贵重,珠光宝气,压得住场子的两套宝石首饰、一套黄金和一套钻石首饰送给卡米拉做嫁妆,余下的较为精致、灵动的三套钻石首饰、一套黄金和两套宝石首饰留给蜜儿瑞拉。   此外,在和儿子媳妇通过气后,玛蒂娜顺着自己的心意,将老头子送给自己的结婚纪念日礼物——那套黄金首饰也留给了蜜儿瑞拉:原因无他,那对黄金手镯自己一直戴在手上从未摘下过,希望将来这对手镯能够代替自己陪伴在蜜儿瑞拉身边守着她成长,就当是给她留个念想也好。除了这套首饰直接交给蜜儿瑞拉之外,蜜儿瑞拉余下的遗产都交由梅贺拉太太监管,直至她满十八周岁才可继承。   至此,玛蒂娜夫人的遗嘱已基本完成。   蜜儿瑞拉没想到,这份遗嘱会在姐姐去美国上学的一个月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泣不成声的蜜儿瑞拉恨不得永远也不知道遗嘱的内容,这样,奶奶就能一直陪着自己。 ☆、☆ Chapter 7   神说:“死亡是一段生命的结束,却也是另一段冒险的起点。”在玛蒂娜奶奶的葬礼上,蜜儿瑞拉哭的不能自已——这是疼爱了自己八年的奶奶啊。可是,哭过,痛过之后,生活还要继续,蜜儿瑞拉也只能祈祷祝福奶奶的灵魂得到安宁。   操劳了女儿的订婚典礼以及婆婆的葬礼的拉米希瓦妮,本就高龄怀孕的她身子也虚弱下去了。虽然大家一直悉心地照料她,可是精神和身体的疲惫却不是那么好消除的。这不,在多种因素的叠加作用下,最终的结局是维萨家族的小儿子,蜜儿瑞拉的小弟弟苏尼尔·维萨在母体中待了七个多月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新生命的降生些许冲散了笼罩在这个家庭上空伤痛的阴影,家里的一些老人们在主人去世之后迅速地打起精神来用心照料小少爷。   蜜儿瑞拉本该是玛蒂娜去世后家里最伤心的一个人,却反倒很快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的爸爸妈妈,照料母亲,现在还帮着看护起了小弟弟,让父母欣慰之余又是感叹:妈妈在天之灵也该放心了,我们的蜜儿瑞拉成长的很出色。只有女仆波亚还能偶尔在早晨从小小姐哭湿的枕头痕迹中发现小小姐并没有那么快逝去伤痛。   无论如何,时间是最好的伤药。在卡米拉毕业后不久,正值暑假,维萨一家奔赴美国,准备长女卡米拉的婚礼。不到一岁的小子苏尼尔也跟着去了,这可是年纪很小的出国旅行者啊。听到蜜儿瑞拉的感叹,一旁的卡米拉噗嗤笑着说:“我们的小牛奶第一次坐飞机可是还在妈妈肚子里呢!”   维萨夫人一想,可不是吗?上一次自己一家从美国搬回印度,蜜儿瑞拉还只是一个四个多月的小豆丁呢。配着小豆丁苏尼尔“啊,啊”的外星语,一家人喜悦地聚在一起,感觉真好。   卡米拉的婚礼本想在希尔顿大酒店举行,但拉什老爷子不干了——自家就有酒店,怎么能到别的酒店去呢?于是,在曼哈顿的拉什大酒店歇业一天,举办自家少主的婚礼。老拉什先生可是对卡米拉这个孙媳妇儿满意得紧:长的漂亮不说,学历也好,出生世家,性格又那么讨喜,总之,老爷子可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终于,在风和日丽的一天,拉什大酒店宽广的草坪上,用各式鲜花装点一新的圣坛周围来自美国和印度各地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共同见证一对新人的缔结誓约的一刻。   在草地的另一端,德鲁还边拉扯着领结边打趣一旁急迫的好友:“贾姆,恭喜你终于结束单身了啊,别急啊,马上就到你入场了,新娘子得待会儿才出现呐。看你,脖子都快扭断啦!”   面对好友的打趣,贾姆回头白了他一眼:“都这会儿了你还打趣我,回头你家老爷子还得念你。”   一听这话,德鲁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还好我英勇机智,做了你的伴郎,不然还得听爷爷叨叨一个婚礼。话说,兄弟,你不觉着伴娘和伴郎不太搭吗?”   听到这里,贾姆“噗嗤”一声笑开了,之前的紧张也一扫而空。原因无他,本来婚礼上伴娘和伴郎也是很容易看对眼儿的。这一年来德鲁已经走出来了,但就是不谈结婚的事儿。他不急可他家老爷子着急啊,本来萨维尔家族就只剩下爷孙俩了,老爷子担心自己一走只留下孙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他不放心呐。他还想在有生之年亲手饱饱自己的曾孙子呐,这样将来到了天上也能和老婆子、儿子儿媳有个说道。   贾姆的媳妇儿卡米拉老爷子也是认识的,只觉得贾姆这小子眼光好,那是个好姑娘。在为贾姆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想起自己的心病。这不,也让卡米拉给自家孙子介绍过同学、朋友,可那个臭小子就是不愿意。   老爷子早看出来了,其实那孩子早就走出来了,不存在什么伤过一次就伤透了心,再也无心情爱的情况,可是老爷子也不忍逼迫孙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搪塞自己。安慰自己也只能听老朋友的劝:儿孙自有儿孙福,缘分天定。可不是,贾姆不也相遍了全美国的印度女孩儿,这一去印度就找到了媳妇儿嘛。可见,还是缘分不由人呐。   话虽如此,老爷子还是抱有期望,孙子哪天就回心转意了,给自己娶个乖巧的孙媳妇儿进门,来年生个大胖小子自己玩儿。每每想到此情此景,老爷子觉得做梦都能笑醒了。   故而,心中对这次婚礼除了祝福还抱有期望:指不定德鲁能和哪个印度来的姑娘看对眼儿了呢,嗯,伴娘就很不错,卡米拉的好友或是亲戚人品自然也不会差的,长相嘛,只要过得去,不委屈了德鲁就行。嗯,越想越不错,伴娘和伴郎成了一对,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呀,到时候,自己一定给贾姆和卡米拉包个大红包。   老爷子的想法也只和好友/损友老拉什透了底。当时老拉什正在喝茶,一听好友的想法差点儿没喷出来。“咳,咳......”   “怎么了,没事吧?”面对老伙计关切的询问,老拉什暗暗吞回了快要溢出嘴边的笑,决定默默把卡米拉九岁的妹妹是伴娘的消息藏在心底,哈哈,心里大笑的同时还不住夸老伙计真聪明,自己一定会好好帮德鲁留意(好姑娘)的。不得不说,老拉什也是个腹黑的老狐狸,他正等着看好友的笑话呢。唉,谁让退休之后的生活太无聊了,看来,卡米拉进门后得抓紧让贾姆努力,自己可是等着抱曾孙子出去玩儿,让一干老家伙羡慕嫉妒恨呐想想就觉得乐呵呀。   于是,可想而知,德鲁接受了老爷子的口水轰炸,谁让老爷子想在伴娘来之前给孙子留下个好印象呢,良好的开头有利于一段友好关系的发生不是。于是,老爷子天天在德鲁面前念叨着伴娘是个多么好的姑娘:什么美貌动人、心地善良、勤劳坚韧、品德优良.......什么好词儿都往伴娘身上放——务必给孙子灌输一个中心思想:伴娘是个好姑娘,是娶回家做媳妇儿的优良人选。天知道,老爷子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德鲁对老爷子的煞费苦心不堪其扰,跑去对贾姆大吐苦水,希望好友给自己透露下,要是伴娘真不怎么滴,自己也好回去反驳老爷子呀。奈何贾姆早就被自家爷爷下了封口令:把自家小姨子是伴娘的消息瞒的死死的,还让自己回家转播,一家子人都在看德鲁爷孙俩闹腾。   更何况,贾姆怎么会说自家小姨子的坏话呢,又不是不想好好过了。要知道,自家小姨子可是老婆大人的心尖宝呀。于是,德鲁没法从贾姆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回家继续忍受爷爷的甜言蜜语轰炸,然后又去向贾姆诉苦。不得不说,这笑话看的,真是筹备婚礼的辛苦生活中的一大调剂啊。   于是,在试礼服,婚礼彩排的时候,看到新娘子身后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德鲁头上冒出一排黑线:感情自家爷爷心目中的最佳孙媳人选就是这么个小妹妹呀,自己又不是恋童癖。还别说,小姑娘长得还真好看,再过几年定是个大美人儿。   看到蜜儿瑞拉的时候,萨维尔老爷子也明白自己被好友耍了,看到老拉什介绍蜜儿瑞拉是伴娘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自己只好苦笑着掏出见面礼。原本准备给“未来孙媳”的鎏金手镯是不能用了,尺寸不合呀,掏现金也不合适。摸来摸去只好取出一个精致的玉指环给蜜儿瑞拉,维萨夫人拿出一根红绳系好给蜜儿瑞拉戴在脖子上。   德鲁惊奇地看了一眼爷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个玉指环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一件首饰,爷爷一直随身带着,还戏言这个东西以后是要传给自家孙媳妇儿的,现在居然就这么送出去了。   蜜儿瑞拉收到这个礼物也很是惊奇,中国人自古便爱玉,她虽不热衷,但在异国他乡看到熟悉的东西,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印度人更喜欢真金白银的珠宝首饰,她还以为,大家送礼给的最多的就是金手镯、金耳环呢,没想到这个爷爷竟然出手这么大方,给了一个玉指环,不同凡响。   收到可心的礼物,蜜儿瑞拉在道谢时更是亲近了几分。萨维尔老爷子也很喜欢好友亲家家的这个小姑娘,不由叹息:没到手孙媳妇儿飞了,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小孙女儿倒也不算亏本买卖。   接下来的几天,蜜儿瑞拉经常和萨维尔爷爷呆在一块儿,俩人相处亲近,比之亲祖孙也不遑多让,老爷子不止一次和好友感叹:要是蜜儿瑞拉再年长几岁,他说不定豁出老脸不要,也要跑到维萨家去死乞白赖地把这小姑娘要到自己家做孙媳妇儿去,惹来一阵大笑。   德鲁对于这个小妹妹如此得老人家喜爱不免惊奇,在回家时看到两人相谈甚欢也很开心:有人替自己陪爷爷,讨老爷子欢心还不好吗?于是对这个讨喜的小姑娘也很和善,还主动提议:“不如爷爷就认下这个小孙女儿吧。”   老爷子笑着看向德鲁:“我早就提议过了,不过被小丫头给拒绝了。”   “为什么?”德鲁好奇地看向蜜儿瑞拉。   只见小姑娘娇气地回答:“就算没有名分,在我心里爷爷就是爷爷啊,爷爷心里我也就是他的孙女啊,那么有没有名分就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德鲁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是呀,就算没有结拜,在自己心里贾姆也就是自己的亲兄弟呀,小丫头还挺直爽的嘛,怪不得合爷爷的胃口。   于是坐下来的德鲁,陪着两人一起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下午。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的同时,也不免对这个愉悦的下午有所留念:自己和爷爷所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一个家人吗?想到这里,摇头一笑:自己真是着相了,不过,若是蜜儿瑞拉年岁和自己相当,家里多这样的一个妻子倒也不错。现在看来,只能多了一个妹妹啦。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本来老爷子是因为没有准备被赶上架子,加上对蜜儿瑞拉的第一印象也不错,这才把珍藏的玉指环送给她做了见面礼。而也正因为对这份礼物的喜爱,蜜儿瑞拉投桃报李,善意地回报老爷爷的心意,这才发现两人十分投缘,迅速地亲密起来。一个偶然结下了一份善缘,谁又能断定,不会因此生出另一份姻缘呢?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 Chapter 8   距离卡米拉的婚礼已经过去两周了,姐姐姐夫周游欧洲度蜜月去了,维萨夫妇因为有事就回印度去了,而萨维尔爷爷实在是喜欢蜜儿瑞拉,便想着让蜜儿瑞拉在这里过完暑假再回去。亲家拉什一家也说会好好照顾蜜儿瑞拉的。   潘卡加·森先生也承诺会好好照顾堂侄女,在众人的再三保证下,维萨夫人才稍微放心地和丈夫带着小儿子先回国去了。   潘卡加·森是维萨夫人拉米希瓦妮·森的堂哥,虽然拉米希瓦妮的爸爸没有继承家业,但心疼幼子的森夫妇和他的大哥又怎么会不管小儿子呢。他喜欢做飞行员,森夫人虽然担心小儿子,最后不也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了吗?他不喜欢住在家里,也只好同意让他搬出去住了。   就连他不要家业,最后也是把公司的部分股份放在了拉米希瓦妮的名下,对他说这是给拉米希瓦妮的嫁妆,他这才收下,最后在拉米希瓦妮出嫁的时候,她的奶奶又让大伯和堂哥送了一套在纽约的公寓给她做嫁妆。所以,虽然爸爸和家里不亲,但拉米希瓦妮和大伯以及堂哥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次卡米拉结婚,维萨夫妇为她准备嫁妆时,购置美国的房子也是堂哥潘卡加帮忙买到的,知道其中有一部分钱是堂哥出的,但拉米希瓦妮也知道就算还钱堂哥也不会要的,也只能接受了他的好意。所以,他说会帮忙照看蜜儿瑞拉,维萨夫人就不会怀疑,自家堂哥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呐。   蜜儿瑞拉就被留下了,她先在堂舅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受到了堂外公一家的热情招待。最后被想念她的萨维尔爷爷来接走了。   来到萨维尔家的蜜儿瑞拉十分放松,毕竟之前的日子她可是天天出入萨维尔家,甚至和家里的老仆人都混熟了,大家直接称呼她为小小姐。   德鲁也已经习惯了下班回家之后迎接自己的不是爷爷独自一人看到自己归来的欣喜。而是那爷孙俩的欢声笑语,甚至有时还得自己去寻找他们,或是在游泳池边,或是在阳台上,又或是在书房里.......爷爷不再数着钟点等自己回家。对于这样的转变,德鲁感到很高兴。   “安吉拉姐姐.......坷垃阿姨.......山姆叔叔......斯蒂尔......德鲁哥哥。”蜜儿瑞拉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带来黑暗的双手的主人早已熟悉,无奈地陪着他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真是的,完全没想到那个高冷的德鲁·萨维尔也会有这么童心未泯的时候,要是让他公司的属下看到自家那个不苟言笑、冷峻无情的老板也有这么幼稚的举动,那可真是眼镜都要摔碎一地了。   蜜儿瑞拉不明白这个二十四岁的大男孩为什么每次都会和自己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她却不知,自己为什么也每次都会乖乖地陪着他做这么幼稚的游戏。大约是一个人不想让她寂寞,而另一个也真的是寂寞了吧。   在萨维尔家居住的日子里,蜜儿瑞拉仍是没有放弃一直坚持的印度语的学习。起初老爷子和德鲁均是以为蜜儿瑞拉在认真学习功课,可后来一看,才发现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你有见过哪个小学生抱着常见药品大全印英对照版和英印字典当功课啃的吗?   稍加询问这才知道聪慧懂事的小姑娘居然对印度语的学习十分捉急,好笑之余德鲁主动承担起了辅导蜜儿瑞拉印度语的任务。   他把小姑娘的药物大全放在一边,在自己的书房里加入了一张小书桌。   “这是......”蜜儿瑞拉看到德鲁书桌左侧那张粉红色的小书桌,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德鲁兴致勃勃地想要向蜜儿瑞拉介绍她的新学习地点,看到她莫名的表情,扭头看到那张被刷成粉红色的小书桌,也震惊了。他自是知道小姑娘不喜欢这种梦幻公主feel的东西的,虽然他私心里觉得小姑娘精致可爱的就像个小公主。   忙解释道:“一定是我没有吩咐清楚,我让他们再换一张桌子吧。”   蜜儿瑞拉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于是拒绝了:“没关系,这张桌子挺好的,不用麻烦山姆叔叔了。”   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不经意发现在桌子的侧边画了两只跑的正欢的可爱小白猪,她控制住跳的正欢的眼角,努力忽视那幅画,抬头展眉一笑:“我在这里学习不会打扰你工作吗?”   德鲁看到小丫头的明媚一笑,克制住自己的恍神,心道:唉呀妈呀,早知道这小丫头长得精致,没想到笑起来能甜的把人心都化了,镇定后道:“不会打扰到我的,相反我还能借此机会放松一下。”   闻言蜜儿瑞拉也不再客气,坐直身子打开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   德鲁先为她准备了一份试卷,想要通过题目来看看蜜儿瑞拉的印度语水平。   看着小丫头认真答题的样子,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那认真的样子仿佛对着什么重要难关似的,随着写字的动作两个马尾一晃一晃的,柔和了她身上那种严肃的氛围。   德鲁看了几眼也低下头开始处理文件。   “我好了。”德鲁从一份颇为棘手的文件中抬头,看到的就是小丫头皱着一张小脸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逗得德鲁展眉一笑,之前的忧虑与苦恼一扫而空,接过小丫头的试卷。   “德鲁哥哥,我突然想起我该去陪爷爷晒太阳了。”蜜儿瑞拉一得到德鲁的点头,就迅速地溜出书房带上门,德鲁好似还能听到丫头看到自己点头转身后长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不禁在蜜儿瑞拉身后摸摸下巴,好奇: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待他再次低下头仔细审阅试卷,就知道小丫头是害羞了。原因无他:德鲁出的试卷只是一些涉及民族传统节日和习俗的问答,本意是让小丫头放松一些,毕竟德鲁也是个美籍印度人,他对印度小学生学些什么还真是不清楚,就随意出了些题目,不料这一试居然正中蜜儿瑞拉的软肋。谁让她是个“印度文盲”呢?   小丫头虽然也已经努力了一年多的时间,奈何牛牵到北京那也还是牛。常理告诉我们,印度的小文盲即使迁到了美国,那也还是小文盲一枚。咳,说笑了,这里指的是即使她很努力,即使她有认真学了一年多,语言天赋不好这真没法儿治。   幸好德鲁是精通英语的印度人,不然还真没法理解蜜儿瑞拉这通篇写的是啥,因为小姑娘只要遇到不会拼写的地方,就会根据印度语发音来拼写英文字母,嗯,就是俗称的造字。   所以,在德鲁皱着眉头又是考虑读音,又是想着小姑娘平时的说话习惯,这才终于看懂小姑娘的答案。“唉~”德鲁放下手中的试卷,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想到平时机智聪慧的小姑娘对着印度语抓耳挠腮的模样,德鲁笑开了,真是可乐。   不过,自己这个老师究竟该怎么当,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喂,你好,我是德鲁·萨维尔。”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嗨,伙计。”电话对面传来了贾姆欢快的声音。   “嗨,贾姆,怎么样,蜜月旅行还不错吧?你们现在到哪儿了?”德鲁接到好友的电话欢快地询问道。   “我们现在在意大利威尼斯的酒店里,伙计,这儿可真是太美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好,代我向嫂子问好啊。至于我嘛,就不劳你操心咯。”   “卡米拉就在我旁边呢,你自己和她说吧。”贾姆笑着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坐在一旁的妻子。   “你好啊,德鲁。”卡米拉笑着问好。   “你好,嫂子。”虽然卡米拉看不见,德鲁还是在这边双手合十作揖问候。   “嫂子玩得可好?”“我们玩得都很开心,谢谢你,德鲁。”   “哪里的话,您可是我的亲嫂子呀。你们可要好好玩儿,看到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可千万别给贾姆省钱啊。”德鲁心情放松地开着玩笑。   “放心吧,我不会给他省钱的。”卡米拉笑着回答,还一边瞅了贾姆一眼,贾姆一见,立马知道德鲁那小子在对面使坏了。   卡米拉接着问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德鲁,我听潘卡加舅舅说蜜儿瑞拉最近住在你们家,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会呢,嫂子,我们一家可都很喜欢蜜儿瑞拉呢。您等着,我叫她来听电话。”德鲁放下耳边的电话,摇铃叫来家里的仆人山姆叔叔,让他把蜜儿瑞拉叫来。   蜜儿瑞拉没想到,自己才逃出那个尴尬的房间没多久,就又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敲门进去,看到德鲁正和对面的人聊得愉快。   德鲁看到蜜儿瑞拉进来,就对对面的贾姆说:“好了,兄弟,蜜儿瑞拉来了,把电话交给嫂子吧。”说着把手中的电话递给了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一定是自家姐姐来电话了。忙喜悦地接过电话和姐姐聊了起来。德鲁看着蜜儿瑞拉欢快的好似一只百灵鸟的样子,面带微笑,起身将椅子让给了蜜儿瑞拉,自己站到一旁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说着近况。   虽然这阵子蜜儿瑞拉住在自己家里,但两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正相反,德鲁最近公司的事很忙,所以在家的时间并不多。此时德鲁听着她向姐姐讲述自己在堂舅家的生活以及在自己家的趣事,就仿佛那些自己没有参与的过往历历在目。   蜜儿瑞拉意犹未尽地放下电话,就看到德鲁倚在窗边看着自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因为逆着阳光的原因,蜜儿瑞拉只能在一片阴影中看清他光滑的下巴和带着笑意的嘴角,高挺的鼻子在左半边脸上留下深深的剪影,而蜜儿瑞拉印象最深刻的,正是德鲁深邃的眸子中的点点亮光。   彼时,不懂情爱的两人,尚且不知那光亮有一个美好的名字——温柔。   坐在高大书桌前的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倚在窗边的高大俊朗的男人,少女身后是整整一墙壁花花绿绿的书,夕阳的余晖为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微风吹过,树影婆娑,落在明亮的窗楫上,一幅明媚的画卷,岁月静好。 ☆、☆ Chapter 9   “唔......”蜜儿瑞拉对着眼前的印度书,眉头皱的紧紧的,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开始在手上转了起来,这是她从前世带来的习惯,每逢遇到苦恼的问题,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开始自动转笔。   德鲁在一旁看的好笑,真是的,不就是印度语吗?每次看到蜜儿瑞拉如临大敌的样子,德鲁也同她的家人一样,都觉得困惑又好笑。   “嗯”蜜儿瑞拉感觉到眉心传来的重量,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德鲁那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自己面前,而眉心的重量正来自于他那只作恶的大手。   看到蜜儿瑞拉嘟着小嘴不满地瞪视自己的目光,德鲁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道:“小小年纪就养成皱眉的习惯可不好哦......”   说完,拿起蜜儿瑞拉面前的书开始了每日的童话故事会。没错,德鲁给蜜儿瑞拉的功课就是从最基本的童话故事开始阅读。众所周知,童话故事里的单词比较简单,语言优美生动,还配有精美的图画。   在德鲁这个大老粗男人的眼里,没有比这更适合作为蜜儿瑞拉印度语学习的启蒙书了。于是在德鲁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一起重温起了童年生涯。   于是在书房里、花园的林荫道上、树丛底下、泳池边、阳台上、到处都留下了两人的欢声笑语。时而是蜜儿瑞拉带着奶香的童言糯语,时而是德鲁好似大提琴般低沉动听的磁性男声。   甚至在某个想家的夜晚,蜜儿瑞拉穿着睡裙坐在自己房间的露台上,被同样睡不着,趁着月色在泳池边漫步的德鲁看到了,于是蜜儿瑞拉在被德鲁叫出来喂了一杯热牛奶后,“登堂入室”了。   伴着床头一盏暖黄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听着耳边低沉动听的男声柔和地缓缓讲述着古老动人的童话故事,不知是不是热牛奶终于发挥了功效,蜜儿瑞拉缓缓入睡了。   德鲁听到浅浅传来的平和的呼吸声,看着蜜儿瑞拉安详的睡颜,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本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调暗了床头的灯光,为她掩了掩被子。在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着蜜儿瑞拉嘴角突然勾起的浅浅弧度,硬着浅浅的梨涡好似正在微笑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在她额前印下浅浅一吻。   直起身来的德鲁感觉莫名,他无声摇头一笑:自己真是当爸爸当上瘾了。   轻轻合上蜜儿瑞拉的房门,嘴角噙着笑意转身回房了。   起身出来喝水的萨维尔老爷子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感叹:蜜儿瑞拉真是个小福星啊,她一来就赢得了全家老少的喜爱。德鲁和她的关系也很好,这孩子和我们家真是有缘呐。   看着孙子脸上一天比一天多起来的笑容,萨维尔老爷子在感谢神的同时也不免暗暗祈祷,希望蜜儿瑞拉能在这个家里多住些日子,她给这个家带来了太多的欢声笑语,祈求神不要把这些欢乐太快从这个家里带走。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总之在短短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中,蜜儿瑞拉已经很习惯德鲁这个大哥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虽然蜜儿瑞拉的性子很好,但生性有几分淡薄的她能这么快就允许另一个人进入她的世界实属不易,更别提还是异性了。只能说除了两人很投缘以外,还有就是身处异国他乡又没有亲人,小姑娘的心房变薄了吧。   而对于萨维尔一家上下,都从心底里接受了多出这么一位家人。至于德鲁,自认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乐意陪着她去做很多自己以前看来很幼稚的举动,甚至会故意去这样做,看着蜜儿瑞拉苦着一张脸一副我很成熟,你怎么这么幼稚的小大人样也很可乐啊。   两个平时都各自成熟的人,凑在一块却都愿意为了对方去做/陪着做一些曾经不屑的幼稚举动,只能把这样的行为归结到缘分上了。不得不说,年纪小就是好,至少会从心理上打消关于很多可能的猜想——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每个看到他们的人,都会感叹一句:真是对关系良好的兄妹啊。   某个夜晚,蜜儿瑞拉下楼来喝水,正巧碰上了应酬归来的德鲁。德鲁显见是喝的有点多了,由着山姆叔叔和司机一块儿搀扶进来。   蜜儿瑞拉忙快步下楼迎了上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了德鲁身上传来的浓浓酒气。司机将德鲁放在沙发上,蜜儿瑞拉扶着德鲁躺平后扭头对司机说:“迪亚斯叔叔,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司机走后,山姆叔叔领着女仆杰西卡端来了热水和毛巾。虽然大家尽量小声,还是吵醒了老爷子。也是,孙子未归,本就少眠的老人家又怎么睡得着呢?这不,一听到动静,老爷子匆匆在睡衣外披了件针织衫就出来了。   看到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德鲁,急切地道:“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喝这么多。”   忙指挥着山姆和另一个男仆把德鲁扶回房间去。蜜儿瑞拉不放心也跟着上去了。   这是蜜儿瑞拉第一次进德鲁的房间,这个房间和德鲁给人的感觉一样:装修的极其简明干净利落,主色调也是清爽的深蓝色,除了必须的家具外没有丝毫多余的东西,一看就知是单身男士的居室。没有复杂的装饰,这点倒是和主人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性格如出一辙。   进门让德鲁躺好后,老爷子指挥山姆给德鲁喂点儿水,山姆没办法喂进去,急的抓耳挠腮,求助地看向老爷子:“先生,喂不进去啊,怎么办?”   蜜儿瑞拉也在一旁关心着,见此情景,止住老爷子想要自己动手的动作,道:“爷爷,让我来吧,我曾经在医院里照顾过奶奶一阵子。”   老爷子这才发现刚才匆忙中蜜儿瑞拉竟然没有听自己的话乖乖回房去睡觉,倒也没有生气,知道蜜儿瑞拉这是关心德鲁。老爷子对蜜儿瑞拉的身世也是门清,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癌症去世的玛蒂娜夫人,于是点头同意了。   蜜儿瑞拉走上前去接替了山姆叔叔的位置,直接坐在了德鲁的床沿上。注意到德鲁的领结居然在匆忙中没有解开,自己动手为他松了领带,取下来递给站在一边的仆人,又伸手解开了德鲁的衬衫纽扣。   似乎床上的人也察觉到松了一口气,紧拧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虽然还是微皱着眉头,但紧紧关注的大家自然不会错过这细小的变化,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少爷还能对外界有反应,那就好,没有昏迷。   蜜儿瑞拉俯下身去凑到德鲁耳边轻声唤着:“德鲁哥哥,放轻松些,别难受啦。”一边学着他曾无数次对自己做过的动作:伸手轻轻揉动着他的眉心。   不知是不是蜜儿瑞拉的呼唤起了效果,德鲁逐渐放松了眉间的皱纹,紧抿的唇也放松了下来。   蜜儿瑞拉一边为他轻轻揉动着眉心,一手接过山姆叔叔手里的杯子,吩咐道:“请给我取把勺子来。”杰西卡立刻飞奔着去取勺子了。   拿到勺子的蜜儿瑞拉轻轻按着德鲁的下巴,待他微启嘴唇,就将勺子里温度适宜的水送到唇边,倾斜。德鲁也顺从地开始了吞咽的动作。不小心溢出唇边的水,也被蜜儿瑞拉眼明手快地用另一只手上的毛巾擦去了。   喂下了大半杯水后,德鲁的眉心终于全然放松下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蜜儿瑞拉起身劝老爷子回房休息。   折腾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老爷子也感到了阵阵疲惫,果然人老咯,都开始不中用了。   蜜儿瑞拉坚持送爷爷回去休息,搀着老爷子回房后,重又上楼去。在楼梯口,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德鲁的房间。   走进去,果然有事:刚刚平静睡着的德鲁此时正痛苦地趴在床边吐着,山姆叔叔手里拿了个盆正快速从卫生间里冲出来,不满地对傻站在一旁的杰西卡喝到:“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杰西卡被这一吼吓得回了神,两眼泪汪汪的:“怎么办?山姆叔叔,我不知道要怎么做?要不要去叫先生啊?我害怕。”   蜜儿瑞拉一见这情形,疾步走到德鲁的床边,轻柔地为他拍打着背,想要纾解他的痛苦。   “小小姐。”杰西卡吃惊地唤着蜜儿瑞拉。“嗯,没事的,你去重新给我取盆热水来。”“哦,哦”杰西卡急忙应下,抹了把眼泪端起放在柜子上的水盆出去了。山姆把盆放到德鲁身前的空地上,对蜜儿瑞拉说:“小小姐,您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没关系,德鲁哥哥这样子,我去睡了也不放心不是。”自知有愧的山姆站在一旁,等着蜜儿瑞拉的差遣。   一时房间里只剩下了德鲁痛苦的作呕声,以及蜜儿瑞拉的柔声拍打和轻声安慰,忽视整个房间令人欲呕的污秽之气和小小姐的年龄,山姆觉得这情景真像一个家的妻子在照顾醉酒的丈夫啊。   待到德鲁的呕吐渐止,杰西卡的水也取来了。蜜儿瑞拉扶着德鲁躺回床上,让杰西卡把水放到床头柜上,拿下搭在一旁的毛巾,在水盆里打湿之后,轻柔地为德鲁擦起脸来。一旁的山姆立即带着杰西卡收拾起地上的盆和地板上的秽物,他可是很放心把少爷交给小小姐照顾。   待到他们重新回来,看到的就是小小姐在认真细致地用热毛巾为少爷擦拭着双手,不禁感叹小小姐真会照顾人呐。   虽然地板上的秽物打扫干净了,但枕头和床上依然有不小心溅到的秽物,德鲁身上的西装也已经皱巴巴的了,想来睡着肯定不舒服,还有这一屋子的浓郁味道,真真不是个让他好好休息的好地方啊。   蜜儿瑞拉问山姆叔叔还有没有别的房间,得到了一个十分无奈的回答:客房虽然都有定期打扫,但钥匙放在了坎达尔太太那里,她放假回家去了,少爷的钥匙不知道放在哪里。   蜜儿瑞拉一听,决定让德鲁去自己的房间里睡,总不好再吵醒爷爷吧?山姆很为难,但眼前也只好麻烦小小姐了,谁让小小姐出言威胁呢?自己哪敢不当小小姐是自家人呐?而且小小姐也很可靠啊。只能麻烦她了,想到她说谁让大家是一家人呢?反正她今天是照顾少爷照顾定了。山姆叹了一口气只得同意了。   在山姆和杰西卡两个人的努力下,把德鲁搀扶到了蜜儿瑞拉的房间里。蜜儿瑞拉在后头,默念事从权急,打开德鲁哥哥的衣柜,找到了一套睡衣,拿到自己的房间。打发杰西卡出去,让山姆叔叔帮着自己给德鲁哥哥换上睡衣。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德鲁哥哥白白被杰西卡给看了去,她在心里解释德鲁哥哥自己一定也不愿意的,是的,就是这样。   山姆叔叔惊奇地看着蜜儿瑞拉,只见她故意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对自己说:“山姆叔叔,您快来帮忙啊,难道你想让德鲁哥哥睡不好吗?”   山姆试探着提议:“要不小小姐您先出去,我换好了您再进来?”呸呸,什么我换好了,可怜的山姆叔叔话都说不清楚了。   “山姆叔叔,您一个人能行吗?再说了,德鲁哥哥不是还教我游泳呢吗?您在担心什么?”面对小姑娘澄澈的眸子,山姆说不出话了,乖乖地开始动手。心里默默地碎碎念着:少爷啊,我可是保卫过您的清白了。不过,您好像早就没有清白了,咦?不对,这种事,少爷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哦,糟了,我该捍卫的是小小姐的清白啊。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在山姆的碎碎念中,不知不觉他们二人已经合力把少爷的上半身给扒光了。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小小姐正拿着热毛巾给少爷擦着身体,他心里想着:要是小小姐再大点该多好,那他一定拼尽全力也要帮少爷把小小姐娶进门来,这么贤妻良母的小小姐,将来还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呢?   蜜儿瑞拉微红着小脸帮德鲁擦完了身子,心里一直在默念:这是一只白斩鸡,白斩鸡呀白斩鸡......白斩鸡你为什么是一只白斩鸡呢?要是德鲁知道蜜儿瑞拉心里的想法,非得背过气去,他的皮肤根本就不白好吗?小丫头是怎么面对着蜜色肌肤上那六块明晃晃的腹肌把它们和白斩鸡联系到一起的?真是眼力不行啊!   在两人的走神中,德鲁的睡衣换上了。额,睡裤嘛,蜜儿瑞拉可就不那么好意思了。她羞红着小脸转过身去,可怜山姆叔叔累断了老腰,心里吐槽:哎呦喂,我的小小姐,您可算知道自己的清白了,可是您不是说一块儿游过泳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吗?唉,也不知道杰西卡被使唤到哪里去了?换衣服最麻烦的就是换裤子了,来个人给我搭把手啊!!!   在山姆叔叔悉悉索索的动作中,终于给德鲁换上了睡裤。蜜儿瑞拉看着老人家累得直喘气,不好意思地让对方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喘口气。她自己则打开门让杰西卡换了盆热水,把德鲁哥哥的睡裤裤腿撩了上去,用毛巾擦了一遍。再把袜子脱了,也给他好好擦了擦脚,权当是简单地擦了个澡。   最后,让杰西卡换了次水,打了两壶热水放在一边,就让她下去休息了。而山姆叔叔,实在是累极了,不一会儿,沙发上就传来了山姆叔叔响亮的呼噜声。   蜜儿瑞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了大半宿,期间又给德鲁喂了两次水,这才伏在床边,也睡着了。   这一夜,真是过得充实又累人。    ☆、☆ Chapter 10   德鲁在宿醉的痛苦中挣扎,他依稀记得昨晚在比尔·山普拉家的晚宴上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他招架不住合作方的灌酒,最后......额,丢脸地被喝趴下了。   真不知道昨晚是以怎样丢人的姿态被送回家的,但愿爷爷没有被吵醒,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心中还是抱着此种希望。   太阳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德鲁皱着眉头,想要努力从睡梦中醒过来。好不容易吃力地睁开眼睛,想要举起右手揉一揉疼痛的额头,却感觉到右手臂上传来的重量。他稍微回复清醒,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乌黑的脑袋枕在床边睡得正香。蜜儿瑞拉的脑袋恰好隔着被子枕在了他的右手上,乌黑的卷发一部分散落在被子上,还有的披散在睡裙上,雪白的皮肤衬得黑发更加幽深。   这时,蜜儿瑞拉仿佛感觉到了注视的视线,皱了皱眉也从睡梦中转醒。德鲁看到她瞬间睁大的眼睛里流露的喜悦,以及两颊渴睡的红晕,穿着洁白的睡裙,瓷白的肌肤,顿觉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大概就该是这个样子了吧。   蜜儿瑞拉可不知德鲁心中的想法,她晃了晃脑袋,稍微清醒后就将小手伸到了德鲁的脑袋上,试一试温度,轻声询问他哪里难受。因为晨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轻微的沙哑,更多的是没睡好觉的粘糯,似娇似嗔。   德鲁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肿痛得难以出声,只好摇了摇头。蜜儿瑞拉也不理他,自己起身动手倒了一杯热水,又将昨晚准备好的蜂蜜放了些许进去,冲了杯蜂蜜水放到床头柜上。俯身去搀着德鲁坐起来,在他身后塞了靠枕。德鲁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蜜儿瑞拉的身影,她也没在意。径自坐在床沿,端起桌上的蜂蜜水,用勺子盛起,轻轻吹着,感觉温度适中就递到德鲁唇边。   德鲁想要举起手自己来,无奈右手被压了半宿已经麻了,不听使唤,左手也没甚力气。蜜儿瑞拉也注意到了,因为造成他右手发麻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不由脸更红了。想要将功补过,德鲁也没法和她争,只能由着她耐心细致地喂自己喝了水。   蜜儿瑞拉敏感地察觉到德鲁依然微微皱着的眉头,转念一想就猜到了他大概是宿醉留下的后遗症——头痛。于是用倒在盆里的热水为他擦洗了脸后,身子前倾,想要为他按摩。德鲁吓了一跳,忙出声阻止:“蜜儿瑞拉,怎么了?”她好脾气地解释自己帮他按按会好受些。   德鲁拗不过她,只能老实呆着,由她折腾。蜜儿瑞拉发现自己人小手短,只好脱了鞋爬上床去,坐的离德鲁更近了,伸手去帮他按摩太阳穴及额头。可别以为蜜儿瑞拉是在瞎按,前世她的外公可是有名的中医,她和外公学习了不少按摩知识和药方子。曾经,在她小的时候,这些手法的实验者和享受者就只有一个——那个她称作爸爸的男人,可是,后来,他一手毁掉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她再也没叫过那个男人一声爸爸,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爸爸了。   蜜儿瑞拉在为德鲁按摩时心中回忆起那些尘封的过往,心中凄然,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而德鲁,因为担心尴尬,就闭上眼静静享受起了蜜儿瑞拉的好意。还别说,这次可是他醉酒后醒来最舒服的一次了。他不知昨晚蜜儿瑞拉也耐心细致地照顾了他大半宿,不然,还不得愧疚成什么样了。   一时间,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另一个人闭着眼睛默默享受着,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片安宁。突然,沙发的方向传来“咚”的一声,山姆叔叔睡着睡着从沙发上掉下去了。他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擦着嘴边的口水,一边急忙隔着格栅看向床的方向,发现自家少爷已经靠坐在床上了,急忙跑过去,“少爷,您还好吗?对不起,我睡着了。”   蜜儿瑞拉从床上跳下来,说了句:“我去吩咐厨房煮点粥”跑开了。   房间里德鲁正细细地询问山姆昨晚自己回来的情况。山姆是一个性子比较啰嗦的人,所以事无巨细地说了,最后还在那里发表感想:“小小姐把您照顾的可真是太好了,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去......”   德鲁也感觉到不同于以往的温馨,放松地和山姆开起了玩笑:“放心吧,山姆叔叔,有我和爷爷在,任是谁家也不能让他们欺负了去。”   另一边,蜜儿瑞拉让厨房里的莎拉大婶熬了一锅细细软软的粥,又自己亲自准备了几样开胃的小菜,给爷爷留了些,其他的用托盘端回房间去了。   德鲁在蜜儿瑞拉的细心照料下,很快就恢复元气了。德鲁向蜜儿瑞拉道谢,蜜儿瑞拉故作生气地道:“你倒是没有对不起我,可是对不起爷爷和其他为你担心的人。最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自己。”说着,娇俏地道:“德鲁·萨维尔,以后少喝点酒。”德鲁连连陪着笑脸答应了。   两人的相处越发融洽了,而距离蜜儿瑞拉即将回国开学的日子也没多久了。于是,德鲁大手一挥,决定追加休自己的病假,反正是因公受伤的,自然使得。而且自己才刚为公司拿下了那么大笔的订单,自然可以好好休个假放松一下。而他手下的员工,只能苦笑着收下了大老板送来的请假条——大老板要休息,他们这些小喽啰谁敢拦呀?   于是,德鲁开着车,兴致勃勃地载着自家爷爷和小姑娘上路了——他决定爷孙三个人来个自驾游。   旅途的第一站是拉布拉多森林,他们准备去看著名的瓜尔加多拉大瀑布,一路上,穿越了宽广茂密的森林,公路上时常可见蹿行的小松鼠、小鸟、小猴子等等动物,有一次,他们还见到了一头牡鹿。后来见的多了,蜜儿瑞拉就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大惊小怪了,但一路上的好心情一直得以延续。   虽然这个时候汽车旅馆还没有遍地开花,但既然带着老人和孩子出行,细心的德鲁自然细细考察了路线,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每次总能在旅馆、客栈或者是山中人家投诉。   条件最差的一次,是在深山中遇到了暴雨。不过山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唯一不安全的就是山中弥漫的大雾,水汽缭绕,云蒸雾绕,可见度极低,加上天已近傍晚,公路盘旋湿滑,赶路十分危险,大家就决定不走了,到半山腰林子中的小木屋去住一宿。   他们取了车上的装备,就开始上山了,下过雨,公路不好走,山路尤甚。树林间的小径已堆满了落叶,叶子着了水,变得十分湿滑,不时有树叶上的雨水滴落在几人的衣服、帽子上,林间空幽,不时从四面八方传来清越的鸟鸣,激荡动听。偶尔有小松鼠在枝头跳跃,也不怕人,停下来歪着脑袋打量这几个奇怪的生物。   德鲁负重最多,而蜜儿瑞拉在自己的坚持下,在小背包里放上了大家的洗漱用具、水和食物。爷爷不被允许背东西,只好拿着拐杖跟在德鲁身后,一手拉着蜜儿瑞拉。所幸也不用赶路,大家小心地慢慢前行着,终于抵达了那个救急的小木屋。德鲁取下锁扣,推开木门,进去放下背包,取了块毯子铺在屋子里唯一的木床上垫着,让爷爷和蜜儿瑞拉坐下,自己跑到壁炉旁开始生火。   蜜儿瑞拉坐不住,取出帕子,在门口取了点雨水,开始擦屋子里的桌子和椅子。老爷子看着两个孩子各自忙开了,十分欣慰。很快德鲁就生好了火,关上屋门,锁上了。   三人围坐在炉火边,一人围了块毯子,烤的暖烘烘的。德鲁取出背包里的面包、饼干、牛肉干和水,准备开始吃晚餐。蜜儿瑞拉在小背包里摸了摸,取出几个饭团子和一个小锅,让德鲁烧点儿热水。看到她的装备,爷爷和德鲁都眼前一亮:“丫头准备的挺齐全的嘛。”   蜜儿瑞拉有些不好意思了,早上听到有人说山里可能会下雨,她看着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犹豫了下就软磨硬泡地和旅馆老板要了一口小铁锅,再自己做了几个饭团子,包了点鸡肉和蔬菜番茄,自我安慰就当是中式汉堡了,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大家喝着热水,烤着炉火,吃着温暖的饭团子,黑暗的小木屋里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发着温暖的光,颇有几分童话故事里山间农户人家的感觉。   入夜,德鲁和蜜儿瑞拉坚持把房间里唯一的木床让给爷爷睡,两人在地板上靠近壁炉的地方取出睡袋打地铺。为了防止蜜儿瑞拉被火烫伤,德鲁睡在了最外面,蜜儿瑞拉睡在他的左手边,再往里不远的地方,就是爷爷。   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屋子里很快就传来了爷爷轻微的鼾声。   一夜无梦,清早起床梳洗后,大家决定回车上去。蜜儿瑞拉站在小木屋前,深了个懒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大好。回首望去,便见一幅美丽的自然画卷:阳光穿过高大的树丛倾泻下来,光线被树叶筛选成一束一束的。山间的晨雾也被阳光追逐,渐渐消隐。   走在出山的路上,回过头去,还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那座收留了他们一夜的小木屋在林间恍惚出现,烟囱里还冒出几缕灰烟——那是早上熄灭壁炉升起的,灰烟渐渐与晨雾融为一体,逐渐飘渺,消散。   几人上了车,继续前行,目的地已不远了。   到达目的地不远处,将车停在标牌附近,三人下车开始步行。比之昨晚,林间的小路好了许多,至少落叶堆在路的两旁,中间留出了一条仅容两人并肩的羊肠小路,地面的土地微带湿润,但并不泥泞湿滑,走起来也不陡峭。   在阔叶林和高大乔木的树林里穿行,弯弯曲曲的小路带来的是变化的风景。林间还可看到金黄橘红的大片树丛,厚厚堆积的树叶仿若给大地铺上了金黄的地毯,这场景美极了。兴致上来的三人,还在林间留下了不少合影,亏得德鲁带了不少胶卷,不然,还真会留下不少遗憾呢。   走着走着,耳边隐隐传来了水声,渐渐的,那巨大的轰鸣声开始清晰,空气也好似变得更加湿润了,大家喜悦地开始加快了步伐——目的地就要到了。   穿过又一丛林子,路面开始变得湿滑,还出现了不少光滑的石头,瀑布的水声清晰可闻。三人又放慢了步伐,小心的向前走去。走出树林,视线豁然开朗。青山环绕的四周,几人对面的山崖好似被刀斧劈开,巨大的银龙横空出世,轰鸣着奔向远方,虽离得很远,依然能感受到水流惊心动魄的爆发力。   在大自然的盛景面前,除了赞叹就只剩下了崇拜,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在那几十上百米的巨大幕布前,更加衬得人类的身影之小。看到眼前的壮观盛景,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哦,神呐!”老爷子感叹过后就开始双手合十于胸前默默祷告了起来。   德鲁也在赞叹过后举起手中的相机,想要留下这美妙的景色。蜜儿瑞拉站在一旁开始神游:从自然的壮观想到了世界的广阔,宇宙的浩瀚,从人类的渺小想到天地的广阔,最后延伸到了神佛的有无......当然,再世为人的她坚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已经成为了一个印度教徒的她也学着老爷子的样子,面对神奇瑰丽的大自然祈祷:保佑家人幸福平安,身体健康。 ☆、☆ Chapter 11   待到蜜儿瑞拉祈祷完,刚想睁开眼睛。突然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德鲁举着相机,站在自己右前方的位置冲自己笑。爷爷也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自己。她不自知,刚才的景色有多么动人。   少女站在一片树林之前,紧闭双眼的脸上是一片虔诚之色,卷曲的睫毛微微颤着,似是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阳光只照到了她的半边脸,另一半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更增添了几分神圣与神秘。虔诚祈祷的少女,是这宽广的自然中鲜活动人的唯一所在。   德鲁也不会知道,这些照片今后都是他珍藏一生的珍宝。   再往前走,要想更加靠近瀑布,就得踏上水边的白色巨石,无奈因为风霜雨露,这些岩石已经变得十分光滑,还高低起伏,不利于行走,有的地方甚至爬上了青苔。   老爷子自知前路艰难,主动提出自己受不住瀑布跟前的湿寒,就不过去了。德鲁一看,也是,四周的山十分高耸险峻,围住了这一方天地,阳光还没照到瀑布,前方确实阴暗潮湿,爷爷过去自己也不大放心。   于是只好带着蜜儿瑞拉往前走去。一路上,果不出所料,石头很滑,路很难走,往往都是德鲁往前迈了一大步,再回过身来搀着蜜儿瑞拉向前走。在快到瀑布前的一块大石上,因为两块石头之间向内倾斜的幅度太大,又很湿滑,唯一的方法就是跨过两块石头之间的夹缝,跃到中间平坦的地方。德鲁走在前头,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低的那一块石头上,回过身对蜜儿瑞拉伸出双手,鼓励她勇敢地跳过来。   蜜儿瑞拉此时进退两难,无奈之下对德鲁的信任占了上峰。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远,蜜儿瑞拉的手短够不着德鲁的双手,只好退了两步,小助跑向前跃去,她害怕地闭上了双眼。最后看到的是德鲁大张的双手,宽广的怀抱和笑的十分坦然的嘴唇和下巴。   “啊!”失重的感觉引发的尖叫还没尖锐,就被一个宽广的怀抱给打断。德鲁稳稳地将蜜儿瑞拉接到怀里,收紧手臂,等她的粗喘逐渐平息之后,才放下她。蜜儿瑞拉脚落地之后,抬起精致的小脸看向德鲁。   德鲁收到她的目光不禁大笑起来,蜜儿瑞拉仰着雪白的小脸瞪视着德鲁,束起的马尾因为奔波和风的作用变得凌乱而张牙舞爪,弱化了她的气势。通红的鼻头呼出白气,大大的猫眼因为泛起的水雾和微红的眼眶极大的弱化了眼神的攻击力,反而衬得她像一只受了委屈炸毛的小猫。   事实也正是如此:蜜儿瑞拉因为信任德鲁而将自己抛向了他,奈何准头不好,冲力又太大,德鲁没有被她撞倒而是稳稳地接住已经很好了,万幸她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要是换成一个大姑娘,那事情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蜜儿瑞拉落在了德鲁宽广的怀里,奈何没有俯冲,她只顾着张着小嘴尖叫还吓的闭上了眼睛却忘了做点保护措施,于是首当其冲迎上德鲁怀抱的就是她那高挺的琼鼻。这一世成为印度姑娘,她最满意的就是那张西化的小脸:高挺的鼻梁不要太爱哦~此时差点儿没被撞塌了,真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她只好伸出小手揉着发麻的鼻梁瞪着那个罪魁祸首,心中想着要是被撞塌了那非得好好讹德鲁一笔不可。   等她低下头去看德鲁面前的路时,小嘴因为震惊而张得老大:神呐,前面的路居然这么难走,她可不可以回去啊。   没等她打完退堂鼓,身子就悬空了——德鲁一把抱起了还在发呆的丫头:真是容易出状况的小丫头,自己不看好了可怎么行。   蜜儿瑞拉的惊叫还没发出,思绪就飘到了一个诡异的地点:大哥,你要抱着我走,我也没意见啦,只是咱能换个姿势行不?我知道自己的年纪不够享受公主抱这么好的待遇啦,可是你也没必要就这么一长条的把我抱起来呀。   虽然蜜儿瑞拉还有一个多月才满十岁,可是她身短腿长,个子也不矮了,已经快一米五了,大哥你一个一米八出头的汉子这么穿过咯吱窝环着身子把个姑娘给提了起来,真的好咩?你不觉着手上费劲儿,那双晃悠的腿也很碍着你发挥好不好。   德鲁吧蜜儿瑞拉这么一抱起来,也觉得不大好活动,一不小心两人都得交代在这儿了。蜜儿瑞拉弱弱的提议从他身前传来,“德鲁哥哥,我想你可以背着我走。”   德鲁从善如流地放下蜜儿瑞拉,改为背着她前进。趴在德鲁宽阔坚实的背上,蜜儿瑞拉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双手撑扶着德鲁的肩膀,防止随着他稳步跳跃而上下晃动的身体再磕着牙。   感受着呼呼的风声,蜜儿瑞拉拉上了头顶的帽子,但不一会儿就会又滑落,所幸不去搭理它,任由自己的头发、脸庞享受山风的寒凉。   还别说,这样不用自己艰难前行的感觉真好,如果有旁人在,一定会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暮光里的男女主。而老爷子在他们身后也没有辜负这难得的机会,按下快门,留下了那个瀑布前跳跃的身影,两个重叠的人儿十分和谐。   终于来到瀑布前,德鲁放下蜜儿瑞拉,她虽然十分雀跃,却也很有良心地等着德鲁喘匀了气,站直身子再一块享受眼前梦幻般的美景。她郁闷地以为自己太重这才压得德鲁不住地喘。事实上,在这样一个氧气缺乏的地方,再加上剧烈运动,最重要的是德鲁对两人安危的紧张与慎重,这才尤其显得路途艰难,放松下来自然后劲儿就爆发了。   眼前是怎样的一幅壮景啊!白色的巨龙从头顶呼啸而下,散射出无数白色的串珠,抬头望去,高不见顶,真令人生生生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感。这样磅礴的气势,夹杂着水的怒吼,风的呼嚎,从头顶倾泻而下,苍翠的群山是它的舞台背景,仿佛是神从遥不可及的蓝天倒出的一壶玉泉,才有了这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德鲁取出一块手帕,为蜜儿瑞拉擦拭沾湿的额角眉梢,这才从惊叹中拉回她的神智。蜜儿瑞拉不禁俏脸一红:德鲁真是居家必备型的好好先生一枚,体贴细心。她取回德鲁手中的手帕,自己胡乱擦了擦就塞回德鲁手中,看到德鲁毫不在意地又拿起手帕擦拭自己的脸。   蜜儿瑞拉脸上又是一热: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他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呐。又抬起双手,拍了拍双颊,赶紧压下莫名胡思乱想的思绪: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再说了,自己小小年纪瞎想什么,不过就是哥哥不嫌弃妹妹用过的帕子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德鲁看到身旁的小人啪啪拍了几下小脸,看到脸上的红晕也只道是小人在取暖,自己真是失职,还是准备的不够,这里还是有些冷了,不好久待。   就在他要提议回程的当口,天公作美了。云彩散尽,太阳高升,阳光直射到瀑布边,在蜜儿瑞拉两人前方不远处架起了一座五彩的彩虹桥,在阳光下,飞散的水滴在运动中折射着美丽的光辉,如梦似幻。在两人身边跳跃的水珠幻化成一张舞动的璀璨光幕。爷爷在岸边的干爽处,边晒着太阳,边按动快门,自娱自乐。在他的手中留下最多的,是他的两个亲爱的孩子快乐的身影。   这一年,二十四岁的德鲁·萨维尔在拉布拉多森林里著名的瓜尔加多拉大瀑布前,遇上了九岁的蜜儿瑞拉·维萨,这里,是他们合照的起点。   回到印度已经一周了,蜜儿瑞拉又进入到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中,姐姐和姐夫的蜜月旅行还没结束,仍然在外游历着。蜜儿瑞拉在学校里依然是那种很受老师和男生的喜欢的女孩子,(当然,她也有几个挺好的女生朋友,无一例外都是很单纯可爱的小萝莉。至于其他的,(╯﹏╰)蜜儿瑞拉只能说自己完全不能仗着多活的几年来欺负他们,贵族学校的小朋友都是很早熟滴~)   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大家都不能小看贵族学校学生的智商,不,确切的说该是情商。出生在富商或是军政界家庭的孩子,他们除了享受良好的生活水平之外,还更早的主动或被动地接触到了许多社会的真实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与此相同,富人的孩子要不就是小小年纪就精明的不得了,要么是被保护的很好,一直活在象牙塔里,保留着天真与淳朴。   而正巧,蜜儿瑞拉的同学大多数是前者。在这个提倡精英教学的贵族学校里,囊括了从幼儿园、小学到中学的一整个教学体系。这个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最后多半都能成功考到国外名校继续大学学习生涯,余下的也多是进入德里大学、印度理工学院、班加罗尔大学等国内名校。而他们也无一例外地成为家族事业的接班人、企业的领导者。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强烈的胜负欲、表现欲和竞争意识。面对身边小女孩的敌意,蜜儿瑞拉从不放在心上:至少她们某些方面也说的不错——自己确实异于常人,不管是那外表白皙的皮肤还是内里成熟的灵魂。蜜儿瑞拉自然不会让自己和这些年纪尚还稚嫩的小女生怄气斗法。却不知年少时正是那些淡然高冷的人更容易招人记恨。   在和德鲁的一封封信件来往中,蜜儿瑞拉的小学时期过得十分迅速。虽然偶尔她也会怀念前世的手机,想念对方时一通电话,一条短信就能很方便地联系到对方,现在只有老式电话不说,两地时差让他们不能不考虑到对方及家人的作息,不可能总能通上话。于是乎,信件成了他们之间最好的联系方式。一封封承载着思念与心事、问候的信飞向大洋彼岸,架起了两人之间沟通的桥梁。 ☆、☆ Chapter 12   日子一天天过去,蜜儿瑞拉的小弟弟苏尼尔·维萨也由最初那个瘦弱的像小猫的早产儿长成了虎头虎脑的总角稚儿。只是,在他三岁的年头上,他和他的姐姐、父亲一同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挚爱的亲人——他们的母亲、妻子拉米希瓦妮·维萨。   蜜儿瑞拉一直是一个重感情的女孩,她对旁人的漠不关心的态度也只不过是上一世遭遇父亲背叛、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后竖起的坚硬的外壳——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蜷缩成一团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竖起坚硬的利刺,执拗地反抗着来自外界的伤害,不付出感情就不会受伤了吧,天真的她这么相信着,实际上那刺也是双向的,扎伤别人的同时更是时常给自己带来难言的痛楚。幸而蜜儿瑞拉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除了不相信爱情和婚姻,她仍然对这个世界不乏最善意的猜测。   到了这一世,从一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一个美满和乐的家庭里,实在很难让人抗拒这样的温暖,蜜儿瑞拉的心房终于对家人完全敞开了,她的世界不再封闭,逐渐回到了上一世最初时那样甜蜜可爱的性子。幸福美好的生活总是让人眷恋的。   可是生活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蜜儿瑞拉在送走了自己亲爱的奶奶之后,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自己最亲近的家人的死亡。   拉米希瓦妮是一个十分温柔体贴的妻子,温柔慈爱的母亲。可是,年轻时的意外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伤,婚后与自己最爱的丈夫孕育了三个可爱的天使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可惜天不从人愿,生产对身体带来了一定的负担,加上第三次生产时适逢婆母离世,早产了,虽然之后家里人也一直在细心地照料拉米希瓦妮的身体。可是被掏空的身子哪有那么快就能养好的。近来维萨先生的生意受到了一股不知名力量的打击。虽然他尽力不在家里人面前流露出任何的异常。但他的辗转反侧又怎能瞒得过心细如发的枕边人拉米希瓦妮呢?   知道丈夫不想让自己操心,但是自己又怎能做到不闻不问呢?于是,在病中的拉米希瓦妮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担忧,私下找来丈夫的男仆杰鲁,询问可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杰鲁恭敬地低着头,盯着眼前的空地,“夫人,先生不让我告诉您,您别多想,赶紧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说完,半天不见拉米希瓦妮有所回应。   杰鲁迟疑地抬起头来,却在触及夫人冰凉犀利的眼神时心中一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夫人如此严厉的样子,印象中的夫人一直是温温和和、柔声细语的。现下这般严厉又坚定的样子好似和玛蒂娜夫人重合在一起了——这是维萨家族女人的通性:为了守护所爱,坚定强大的无可匹敌。   “杰鲁叔叔,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被夫人的话打断思绪。杰鲁忙收敛心神,深鞠一躬,道:“夫人,我不能违背先生的意思。”   拉米希瓦妮疲惫地摆摆手,不再多为难这个在维萨家族服务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杰鲁向拉米希瓦妮鞠了一躬,“夫人,请您多保重身体”,就退出了房间。   维萨先生不愿拉米希瓦妮操心自家生意的事情,可他不知的是,公司里有一位董事是拉米希瓦妮堂哥的好友,潘卡加·森先生曾经拜托过让好友帮忙照顾自家堂妹。拉米希瓦妮平时只将阿巴斯先生当作一个亲近的长辈来往,这次因为太过担心丈夫,而不再客气,直接拨通了阿巴斯先生办公室的电话找到他。“阿巴斯先生,您好,我是拉米希瓦妮·维萨,有点事想问一问您......”   良久,拉米希瓦妮靠在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里握着电话迟迟没有放下......   事情并不如维萨最初预期的那样乐观,公司陷入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困境,又突然在工地上接连发生了几起意外事故。股东大会上董事们的步步紧逼、银行方面贷款的催缴、几家合作公司的突然撤资、产业链上债主的催款、事故方家属的不断闹腾......一切的一切都让维萨疲于奔命,近来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虽如此,他还是会在上床前或出门前轻手轻脚地在爱妻额心印上一吻。却不曾知道,每次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妻子睁开双眼凝视他的样子是多么专注,清醒的眸子里不见一丝睡意。   时间一天天滑过,拉米希瓦妮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垮了下去,在她的心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丈夫、对三个孩子、对这个家深深的不舍。她在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里,尽自己所能为孩子们安排好未来,也尽力拜托人帮助自己的丈夫。   终于,躺在病床上的拉米希瓦妮闭上了明亮的双眼,嘴角噙着一丝温暖的笑意,结束了她短暂而又幸福的一生......耳边,丈夫和子女的哭喊已经远去,明媚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树丛倾泻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只闻干净的男声温文尔雅地说道:“你好,我是海尔布伦提姆·维萨。”“我是拉米希瓦妮·森.......”空灵悦耳的女声也已逐渐模糊,碎成一片片的是他们的身影温馨地交织在一起.......此生,无悔......   德鲁再次见到蜜儿瑞拉是在她母亲的葬礼上。昔日灵动活泼的小姑娘被浓浓的悲伤浸染,一身雪白的纱丽更衬得清丽的小脸面无表情,空洞而又惨白。看着这样的蜜儿瑞拉,德鲁心中一恸。   身穿白色的丧服,德鲁脱去鞋,一步步走向灵堂,跪下恭敬地向逝去的维萨夫人行了大礼,起身走向一侧拜访维萨先生。德鲁是和自己的好友——蜜儿瑞拉的姐姐姐夫小拉什夫妇一起赶回来的。   此时卡米拉正紧紧抱着蜜儿瑞拉泣不成声,身子伏在蜜儿瑞拉瘦弱的肩膀上一耸一耸的,“妹妹,我......我都没有见到妈妈的最后一面啊......”贾姆正轻拍着妻子的背,想要给她些许安慰。德鲁紧紧盯着蜜儿瑞拉惨白的小脸,只见在卡米拉的痛哭声中,蜜儿瑞拉微微转动了黝黑的眸子,这才打破了脸上原有的空洞。干涩的眸子迅速涌上水光,晶莹的泪珠连接成串,倏地滚落脸颊。   雪白死寂的小脸泛上哀伤的情绪,看的德鲁心疼不已,不禁想起三年多前,小姑娘失去祖母时是不是也这么的哀伤无助。想必是吧,听说她和玛蒂娜夫人的关系很好。   蜜儿瑞拉强撑的坚强在姐姐怀里瞬间破功了。这几天她一直苦苦支撑着,爸爸被妈妈的离世击垮了,之前还躺在床上挂水。幼弟太小,只有三岁的他尚不知什么是死亡,他只知道不论他怎么哭喊,妈妈都再也没有起来和自己一起玩了,每天只有姐姐哄自己睡觉,爸爸也不理自己。   蜜儿瑞拉一边要担心爸爸的身体,一边还要照顾好幼弟,与此同时还要忍着莫大的悲痛操持妈妈的后事,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这几天,她实在是太累了。终于,姐姐回来了,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一起分担痛苦的肩膀,虽然这个肩膀并不一定那么强壮,但却是她心中莫大的慰藉。   透过眼前的水帘,模糊间看到一个熟悉的挺拔的身影,抬头向上,看到的是一双满怀担心与疼爱的黝黑深邃的眸子。“蜜儿瑞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蜜儿瑞拉软下的身子缓缓顺着姐姐的身子倒向地面。   “山达姆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她没事吧?”围在蜜儿瑞拉床边的亲人们焦急地问着正在为她做检查的家庭医生。   山达姆医生取下耳里的听诊器,交给随侍一旁的护士,转过身子对众人说:“蜜儿瑞拉小姐没什么大事了,只是最近过分悲伤加上疲劳过度,又碰上姐姐回国,见到亲爱的家人一时精神放松下来这才晕过去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于是,卡米拉在丈夫的搀扶中又打起精神回到大厅去招呼客人,德鲁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忙照顾蜜儿瑞拉。卡米拉也知道妹妹和德鲁的关系很好,就同意了。   “嗯......”蜜儿瑞拉感觉这一觉睡了很久,颇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了许久,手中持续的温热仿佛是她唯一的救赎。艰难地睁开酸涩的双眼,就对上了德鲁惊喜温柔的双眼,不用说,梦中手中的温热来自于眼前这个可靠的男子。她不知道的是,在睡梦中她一直紧皱眉头,睡得很不安稳,眼角不时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德鲁一只手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不忍看她难受,握住她细腻绵软的右手,希望手心的温度能够温暖蜜儿瑞拉受伤的心。德鲁还轻柔地哼着舒缓的曲子,想要借此让蜜儿瑞拉放松下来。看到她逐渐松开的眉头,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归为平静,德鲁就一直那样静静地陪坐在床前。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蜜儿瑞拉坐起身来,接过德鲁递到手里的水杯,轻轻地抿了几口,润一下干涩的喉咙。水一入口,蜜儿瑞拉就为德鲁的细心体贴而感动——这是一杯温度适中的温水,没有凉到从睡梦中醒来尚虚的身子,却恰到好处地温暖了怅惘脆弱的心。   看着蜜儿瑞拉乖巧地小口抿着水,德鲁心柔软得不可思议。天知道,今天看到面无表情的蜜儿瑞拉,他的心里有多担忧,看到她在卡米拉的怀里泪如雨下,无助的令人忍不住想要走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呵护。可是,他还没走上前去,就看到她柔弱地晕倒在卡米拉怀里,吓得他心神失守。还好,她没事。   蜜儿瑞拉起床后,在德鲁的强迫下喝了一小碗粥,这才走出房门,去和姐姐汇合。整个葬礼期间,德鲁一直陪在她的身旁。   时间是最好的伤药,它能慢慢冲淡亲人刚离世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让人从悲痛中逐渐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当然,这是一个一般规律,特殊情况就是爱的死去活来,在恋人离开之后一蹶不振,整天醉生梦死、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维萨先生虽不完全吻合,却也相去不远矣。   拉米希瓦妮的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是最大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密爱人、灵魂伴侣。更是因为她的离世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拉米希瓦妮的身体虚弱是因为多年前的那场车祸,究其原因,这场灾祸是自己带给她的,在此之前维萨从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可以毁灭一切。   而车祸的凶手正是一位自称爱慕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少女,如果说这是诱因的话,那么导致拉米希瓦妮身体垮了的根本原因是在车祸降临时她瘦弱的身体迸发出的无与伦比的勇气。是她,牢牢地将自己护在身后,承担了大半的伤害。说来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而正是自己可亲可敬的爱人,拖着病体在婚后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照顾他们的这个家,还为自己带来了三个可爱的小天使,这,真正是神的恩赐。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但神啊,您怎么能在赐予了您的儿女莫大的幸福后又突然收回,从此生命仿佛一座枯井,了无生趣。   在自己已经习惯了来自妻子的温暖、幸福、支持与抚慰之后骤然失去这一切,真是再残忍不过了。尤其当事后维萨知道拉米希瓦妮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还要拖着病体为自己的事忧心操劳,一面在自己面前装出一无所察的样子,好让自己放心。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让自己如何能安心地享受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维萨先生在拉米希瓦妮夫人去世后,经历了满心的悲痛,身子渐渐有了起色,看着病床前关心自己的儿女、女婿,他感到一丝丝的欣慰。维萨先生终于意识到,拉米希瓦妮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他就是娇女幼儿唯一的依靠。终于维萨先生打起精神好好照顾孩子。他这才发现,在他愁苦自伤无暇顾及孩子们的时候,蜜儿瑞拉已经承担起了照顾幼弟的责任。   已经四岁的苏尼尔到了上幼稚园的年纪,按照惯例,他也进入了自家二姐蜜儿瑞拉曾经就读过的圣保罗贵族学校幼稚园学习。此时蜜儿瑞拉已经升上初中三年级了,正是将要中考的年纪。虽然不出意外的话,学校里的学生都能顺利升上高中,直到考上一所优异的大学。但是,考试的排名还是会影响到班级的分配,所以大家轻易不敢掉以轻心。   即使课业很忙,蜜儿瑞拉还是会抽空好好照顾自家的小鬼头——苏尼尔·维萨。 ☆、☆ Chapter 13   在苏尼尔·维萨的记忆里,妈妈只剩下一双温暖的手,还有好听的儿歌,余下的就是挂在自家墙上的温柔的笑颜。对于他来说,印象最深的是二姐蜜儿瑞拉的声音。自妈妈去世后,小小的苏尼尔晚上经常吓得哇哇大哭。从出生起就照顾他的乌玛婶婶怎么哄也哄不好,看着他哭得青紫的小脸,大家都很心疼。   每天蜜儿瑞拉姐姐只好将小苏尼尔抱到自己的卧室去,学着妈妈的样子轻轻拍打着苏尼尔柔软的小身子,给他讲童话故事,哼唱着儿歌哄他睡觉。一段时间下来,苏尼尔简直成了蜜儿瑞拉的小尾巴,每天跟进跟出的,只有在累了的时候才稍稍消停。在蜜儿瑞拉哄他睡觉的时候,还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小手揉着眼睛,紧紧拽着蜜儿瑞拉姐姐的衣服,生怕她趁自己不注意就跑掉了。   每次看到幼弟令人怜惜的表情,蜜儿瑞拉都会好好哄他睡觉,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缺乏安全感。爸爸没有心力管他们姐弟,两人就要好好相依为命了。久而久之,苏尼尔俨然成了蜜儿瑞拉房间的另一个小主人,每天和蜜儿瑞拉同吃同住,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蜜儿瑞拉也拿他没办法,只想着等他不怕了再把他换回之前的卧室里去吧。   于是当维萨先生终于回过神来关心自己的一双小儿女时,发现自家小子居然变得黏黏糊糊的,委实太黏蜜儿瑞拉了。虽然很心疼孩子变成这样,但这么下去绝对不行,男子汉就得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再这样下去,万一儿子动不动成天就只知道哭可不好了。   于是,维萨强行把苏尼尔提开蜜儿瑞拉身边,将这小子拎到书房里,和他来了一场“男子汉”之间的对话,最后,忍不住爸爸激的苏尼尔答应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其中最让他伤心的就是必须离开香香软软的蜜儿瑞拉姐姐,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去自己一个人睡啦,呜呜~~~ ~~~~,一想到这里,苏尼尔的泪水又开始在两只葡萄粒似的眼睛里打转。但他倔强地咬紧下唇,不让泪水流下来:爸爸说,男子汉是不能哭的,他还要快点长大打跑坏人,永远保护蜜儿瑞拉姐姐呢。   看着立在书桌前噙着泪水的软包子,维萨心中微疼,却也很释然:“拉米希瓦妮,你看到了吗?孩子们都很好呢,我们的儿子也一定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虽然答应了爸爸不那么黏蜜儿瑞拉姐姐,但是孩子太小了。所以他上幼儿园开始,每早都和姐姐一起出门。O(∩_∩)O~司机送他们到校门口后,蜜儿瑞拉会先送苏尼尔到他的老师那里去,再去上学。虽然别的小朋友也有的由爸爸妈妈接送啦,但大多数还是由家里的司机接送。比起一脸严肃、瘦削的维萨先生,还是温柔可亲的蜜儿瑞拉姐姐更受苏尼尔的欢迎啦。所以,苏尼尔每天都很期待姐姐拉着自己的小手送自己去上学。   开始的几天,因为担心苏尼尔不能适应学校生活,蜜儿瑞拉都会利用午休的时间偷偷穿过大半个校园,跑到弟弟的教室外面偷偷打量他过的怎么样?当看到小包子皱着一张苦瓜脸坐在饭桌前吃着老师发下来的午餐时,蜜儿瑞拉心疼了。小包子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和旁边有说有笑的气氛格格不入,餐盘里的东西也都是些他不喜欢的菜色。   蜜儿瑞拉不忍心看着小包子强迫自己吃下不喜欢的东西。于是她和老师打了招呼,就带着自家弟弟出了教室,到花园里的小亭子去。蜜儿瑞拉拿出家里准备好的香喷喷的午餐便当,取出勺子递到苏尼尔手上,准备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午餐。   看到小包子沮丧地低着头不动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懊丧的气息。蜜儿瑞拉伸手揉乱了苏尼尔柔软卷曲的黑发。“苏尼尔,怎么啦?”小包子抬起头来,睁着两只湿漉漉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姐姐,小嘴微嘟:“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看着小包子好像小狗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一头软趴趴的卷曲黑发,怎么看怎么可爱。蜜儿瑞拉不强自按下心中的念想,坐到苏尼尔身边,环住他小小的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怎么这么说呢?亲爱的弟弟。”   苏尼尔顺着蜜儿瑞拉的动作爱娇地在她怀里蹭了蹭,觉得自己受伤的小心灵稍稍得到了些许抚慰,才开口道:“都没有小朋友愿意和我一起玩.....”   蜜儿瑞拉看着怀里好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求抚慰的弟弟,哑然失笑。蹲到苏尼尔面前,按着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唔......姐姐知道,我们家的小苏尼尔只是害羞啦,等你们熟悉起来大家都会很喜欢,很喜欢苏尼尔的!”   看着姐姐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苏尼尔也不由得相信姐姐说的都是真的,苏尼尔一定会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乖孩子的。看着苏尼尔渐渐亮起来的小脸,蜜儿瑞拉伸出魔爪掐了掐弟弟粉嘟嘟的小脸,再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收拾了饭盒,拉着弟弟的小手把他送回教室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维萨先生也重新打起精神投身到生意中去,日子好像一天天回到了正轨。只除了家里的神龛上挂着的像从两幅变为了三幅:维萨老先生,玛蒂娜夫人,还有......拉米希瓦妮夫人。房子里少了属于女主人的柔声细语。   而渐渐长大的苏尼尔已经明白了,妈妈到了另一个世界。   清晨,对着相片做完祷告的苏尼尔走向餐桌,蜜儿瑞拉从厨房里端出早餐,在苏尼尔面前放好后,自己也坐下了:“苏尼尔,你今天起得挺早啊~”现在是暑假,平时,苏尼尔可是一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的。   苏尼尔嘟了嘟小嘴,不满姐姐对自己的打趣,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今天我约好了和阿曼、拉杰夫约好了一块儿玩板球。”蜜儿瑞拉点点头,阿曼、拉杰夫是苏尼尔的好朋友,和他们在一起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蜜儿瑞拉还是叮嘱了几句:“要小心点哦,别伤到了。”   看到苏尼尔欢快地跑走的身影,蜜儿瑞拉追到门外,喊道:“中午别忘了回家吃饭。”   “蜜儿瑞拉,是苏尼尔出去了吗?”   “爸爸,您起来了。”蜜儿瑞拉转过身去,就看到自家父亲走下楼梯。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回答父亲的问题:“嗯,他去找同学玩。爸爸,要茶还是咖啡?”蜜儿瑞拉谢绝了女仆的帮助,自己动手为爸爸准备起了早餐。   “茶,谢谢你,我的宝贝儿。”放下手中的报纸开始用餐,蜜儿瑞拉也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她不想让爸爸一个人孤零零地用餐。   “对了,你姐姐卡米拉昨天打过电话了,她想邀请咱们全家去美国看看她,顺便见见你的小侄子加布里。”维萨先生放下手中的刀叉,和蔼地对蜜儿瑞拉说道。   “那很好啊,小加布里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吧,他还没见过我这个姨妈呢。爸爸,您什么时候有空呢?”蜜儿瑞拉闻言眼睛闪闪发亮,她是真的很想见一见姐姐的小宝宝啊。   “我最近要到班加罗尔开会,工厂那边有急事要处理。所以这次,可能就不能陪你们去了。我会让乌玛陪着你们去的,同时也会拜托尼赫鲁夫人照顾你们的,她最近也要到美国去。蜜儿瑞拉,抱歉,你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弟的,对吗?”维萨先生走到蜜儿瑞拉身边,揉着她的脑袋看着她温和地说。   “我没事,爸爸,您就放心吧。您也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蜜儿瑞拉懂事地保证着。   送走了去公司的爸爸,蜜儿瑞拉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妈妈已经离开四年了,爸爸虽然振作努力起来了,但身边没人时,那周身萦绕的孤寂与落寞还是刺痛了蜜儿瑞拉的心。这一世,恩爱的父母在给了她一个美满幸福的家的同时,也改变了上辈子她心中不相信爱情和婚姻的观念。但是,若要她相信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爱一个人胜过一切,失去他就好似世界末日,她仍是不信的。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未来谁又能确定呢?蜜儿瑞拉拨了拨马尾,从沙发上跳下来:“乌玛婶婶,我们来收拾行李吧~”一旁的佣人好笑地摇了摇头,小姐经常静静地坐着思考人生,不一会儿又瞬间恢复活力。看着这样充满生气的小姐,可真好啊。   “姐姐,姐姐......”飞机上,兴奋的苏尼尔一直叽叽喳喳地和自家姐姐说着话。“嗯?”蜜儿瑞拉戴着眼罩懒洋洋地应着声。小孩子真是有活力,蜜儿瑞拉心想。   “姐姐,你说卡米拉姐姐认得出我吗?俄勒冈州美不美呀?唔,不知道......”蜜儿瑞拉终于受不了自家小弟在一旁口不停歇的碎碎念了,一把拉下眼罩:“亲爱的弟弟,别忘了之前谁在给卡米拉姐姐的邮件里显摆过自己的无数玉照了,别说那是我,OK?还有,是谁昨天晚上一直在上网查俄勒冈州的旅游攻略,凌晨两点了还不肯上床睡觉的,那也不是我,好吗?最后,请你让你可怜的老姐我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吧,可以吗?”   苏尼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姐姐暴起发了一通脾气又戴上眼罩,转过身去不理自己了。委屈地看向一旁的乌玛婶婶。乌玛婶婶好笑地摇摇头,搂过苏尼尔的身子,知道他是被蜜儿瑞拉难得一见的起床气吓到了。   低声在他耳边解释道:“小姐只是最近太累了,又没有睡好,这才心情不好的,我们让她好好睡一觉,好吗?乖孩子。”   苏尼尔这才点点头,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也睡着了。发过脾气的蜜儿瑞拉很不好意思,她忐忑地躺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揭下眼罩刚准备对苏尼尔道个歉的时候,对上了乌玛婶婶放在嘴上的食指——他睡着了。蜜儿瑞拉重又躺下,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乌玛为少爷小姐盖好毯子,自己也渐渐睡去了。   漫长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真是累人啊...... ☆、☆ Chapter 14   波特兰国际机场,接机口。   “嘿,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跑来了。之前不是说要去堪萨斯考察新工厂吗?怎么?我可记得堪萨斯离这儿可有大半个美国的距离呢~”贾姆不怀好意地笑着拍上德鲁的肩膀。   德鲁取下墨镜,不着痕迹地避开话题:“卡米拉嫂子呢?还有我的小侄子加布里呢?有没有长大了?”果然,孩子立刻吸引了新上任的傻爸爸最大的注意力。更何况是妻奴&儿控的贾姆呢。   “卡米拉在家里照顾加布里呢,那小子可离不开人了,你不知道他哭起来有多响亮,就跟小牛叫似的差点儿没把屋顶掀翻......”他倒也没追根究底地缠着德鲁,反而被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家的小天使降生后给自己带来的莫大的幸福与甜蜜的烦恼。   德鲁作为一大龄未婚男青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接受自家好兄弟的口水洗礼。终于,广播里传来了拯救人的天籁之音:“由孟买飞往俄勒冈的x x x x次航班已经抵达机场,请接机的旅客在线外等候......”   贾姆停下了自己的心得分享,和德鲁移动到对应的接机通道,等待着蜜儿瑞拉一行人的到来。   很快,德鲁的目光就被远处走来的鹅黄色身影吸引住了——蜜儿瑞拉身穿一袭鹅黄的纱丽,头上戴着头巾,脚上是一双金色的手工珠串绣鞋,鹅黄色衬得她更加的肤如凝脂,肌肤雪白,和身边走在一起的皮肤黝黑的印度妇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樱红的嘴唇,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姿,神秘的异域风情.......这一切都让亭亭玉立的少女成为了机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德鲁看着这样的蜜儿瑞拉,除了升起的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外,还有对别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的不悦。不过,德鲁很快就按捺下了心里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多作思考。   “哇哦~欢迎你,我们的小美人~”贾姆夸张地吹了个口哨,走上前去大力拥抱了自家小姨子。蜜儿瑞拉因为贾姆的玩笑双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这让少女显得更加诱人了。蜜儿瑞拉感受到双颊升起的热度,咬起了下唇,心中羞恼:怎么自己爱脸红的毛病就是不能改好呢?   贾姆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转身将一旁的小舅子高高举了起来:“嘿,我们的小帅哥儿,你还好吗?”苏尼尔尖叫了一声又哈哈大笑起来:“贾姆姐夫,我很好,你真棒!”贾姆放下苏尼尔,使劲儿揉了揉他满头的卷发,和乌玛婶婶、山达姆大叔打起了招呼。   而另一边,蜜儿瑞拉立在德鲁面前,有几分紧张。感受着对面传来的灼热的视线,蜜儿瑞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不安地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纱丽的下摆。就在她感觉自己缩在绣鞋里的脚趾都快蜷缩成一团的时候。来自对面视线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蜜儿瑞拉,好久不见了。”耳边响起的是德鲁低沉轻柔的声音,不难听出其中带着的笑意。   “嗯,德鲁哥哥,你好。”蜜儿瑞拉小声回应着,这才有勇气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男子——他说的没错,他们已经三年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拉米希瓦妮妈妈的葬礼上,那时蜜儿瑞拉只顾着伤心了,只记得德鲁温柔的陪伴。   自那一别后,德鲁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回过印度,而蜜儿瑞拉三次来美国都正好与德鲁错过了。这样一来,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断了书信往来,但这样真真切切地面对面相对还是三年来的第一次。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让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长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初初显出了独属于少女的娇媚动人。   而那个二十六岁的大男孩也变得愈发成熟稳重了,现在的他——是刚过而立的成熟男性,原先身上的大男孩的孩子气好像消失了,剩下的更多的是属于成功商人的精明与沉着之气。不变的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透出的脉脉温情。这,逐渐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陌生与紧张。   “嗨,我说你们别傻站着呀,卡米拉在家里可等急了。我们这就回家吧~”贾姆推了一把德鲁。   蜜儿瑞拉暗自庆幸姐夫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拉过苏尼尔,对他介绍道:“苏尼尔,你应该不记得了吧?这位是德鲁大哥,他是贾姆姐夫的好朋友。”   德鲁弯下腰来伸出手:“你好,苏尼尔,我们在你三岁的时候见过,不过你可能不大记得了。”   苏尼尔乖巧地握了下手,又双手合十鞠了个躬,打招呼:“你好,德鲁大哥,我知道你,蜜儿瑞拉姐姐和你写了好多信呢~你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吧?”眼睛亮亮地看着德鲁。   另一边的蜜儿瑞拉双手揽着弟弟的肩头。听到弟弟的话,又羞涩地低下了头:苏尼尔真是欠□□,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的这么大声,感受到身边众人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灼热的视线,蜜儿瑞拉又感觉脸上一阵发烧。   从德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蜜儿瑞拉的发顶和粉红一片的耳尖。无视了身边好友贾姆颇具兴味的目光,他好脾气的笑了笑,揉了揉苏尼尔的脑袋:“你小子说的对,我和蜜儿瑞拉也是很好的朋友。”心中微叹了一口气:三年不见,蜜儿瑞拉变得害羞多了。   回到家里的众人又是一顿鸡飞狗跳,卡米拉紧紧拥抱了自己的小妹妹蜜儿瑞拉,又抱住了弟弟苏尼尔,惊得贾姆赶紧上前扶开卡米拉:“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可不能太用力啊,伤口还没好全呢~”卡米拉生产的时候坚持顺产,结果因为小加布里实在是个大胖小子,难产了,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剖腹产手术。贾姆生怕卡米拉的伤口撕裂,平时就连卡米拉想要亲亲抱抱小加布里,他都要严格守在一旁,绝不能伤到自家亲亲老婆。这会儿见到卡米拉面对弟妹那么激动,可把贾姆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心里还拔凉拔凉的呢。   卡米拉见丈夫在弟妹面前过于紧张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来都已经习惯了生产后老公对自己的严加管束,知道这时候他脾气犟的很,根本拧不过他,也只好从善如流地坐回到沙发上,任由贾姆给自己膝上搭上毯子,虽然是大热的夏天,但她现在可受不得一点寒气,得小心将养着。   卡米拉一直就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性,嫁人之后,生活美满,夫妻和睦,又做了母亲之后更是一个温柔的不得了的女性,佣人们都习惯了自家少奶奶柔声细语的温柔形象,如今看到她对弟妹的热切反应,乍一见吓了一跳又理所当然: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比血缘更亲近的关系了~更何况少奶奶的一双弟妹也确实都是可人疼的好孩子。   “姐姐,我的小侄子呢?”苏尼尔被姐夫强行与姐姐分开也不着恼,现在他一心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后辈——自己的小侄子。   “他睡着了,等到下午吃晚餐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那小子,脾气可大着呢,要是现在把他吵醒了,可没人哄得好他,非得让他好好撒一顿气才行。”卡米拉笑着向自家弟弟揭露小霸王的糗事,可一点没给他留面子。   “啊?原来小侄子这么不乖呀,没事,以后长大了,我好好教他,一定给你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儿子的,姐姐。”苏尼尔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着,自家侄儿怎么可以不乖呢?身为他唯一的小舅舅,就让自己给他做个好榜样,一定会把他掰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的!苏尼尔心中暗暗发誓。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小大人样,大家都被逗笑了。苏尼尔脸都涨红了:“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吗?维萨家的男儿可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说话算话的。”   蜜儿瑞拉把苏尼尔拉到跟前,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是,我们的小男子汉,以后一定会给小加布里做个好榜样的,姐姐相信你。”说完,揉揉他柔软的头发,拉着他坐下,给他递了一份提拉米苏,苏尼尔就喜欢吃这些小点心。   大家喝了点茶,就由仆人带着上楼去各自的房间梳洗整理了,毕竟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旅途,现在大家最需要的就是放松的热水澡和柔软的床了。   共同上了一段楼梯,在中间平台那里,仆人就领着德鲁和蜜儿瑞拉、苏尼尔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上楼去了,主人家把他们的卧室分散在了挑出来的长走廊的两端,大概是因为蜜儿瑞拉也长大了,男女之间得避嫌吧。   蜜儿瑞拉和苏尼尔的卧室就在隔壁,把弟弟送进房间,帮他取出睡衣,交代他洗了澡之后乖乖睡一觉,晚餐的时候再见,蜜儿瑞拉就回房了。对于自家弟弟的自理能力她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贵族学校教的不只是文化知识,对于学生的生活能力的培养也是很注重的。而且苏尼尔自幼丧母,父亲对他的要求也比较严格。现在看来,无论从什么方面,苏尼尔都是一个优秀的好孩子。   蜜儿瑞拉回到房间,他们的行李之前就被送到了房间里,放在地上没动。“乌玛婶婶,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着苏尼尔,一会帮他擦干头发,他睡下你就快去休息吧。”蜜儿瑞拉止住在衣柜前帮她整理衣物的乌玛婶婶,让她去隔壁了。虽说相信苏尼尔的能力,但他一个小孩子,家长又怎么能完全不担心呢?蜜儿瑞拉觉得,自己这是把弟弟当儿子在养啊,不过算上前世,她也确实可以做苏尼尔的母亲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蜜儿瑞拉走到衣柜前拉开:发现乌玛婶婶只是帮她把平时穿的衣服分类挂好了,贴身的衣服还在行李箱里。蜜儿瑞拉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贴身衣物,这点乌玛还是知道的。   蜜儿瑞拉打开箱子,取出更换的内衣和睡裙,想了想,现在很累,还是洗完澡再慢慢收拾吧。于是,她只带上手里的东西就进了浴室,完全没有注意到行李箱只是虚掩着,连拉链都没有拉上!   泡在充满了洁白泡沫的浴缸里,蜜儿瑞拉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已经远去,坐的僵硬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宁静,浴缸旁边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山脉和葱郁的森林,景色真美。从窗户里有一束阳光倾斜进来,照的人暖暖的,很舒服,并不想拉上帘子把阳光挡掉,更困了。好像卡米拉姐姐说过,拉什家在建这座别墅的时候,给每个房间都配上了大面积的玻璃窗,以欣赏不同方向的美景,就连卫生间也不例外,不过,卫生间的玻璃是做过特殊处理的,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但里面的人却能不受影响地欣赏美丽的景色......蜜儿瑞拉的思维放松地发散了,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额......”蜜儿瑞拉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儿就在浴缸里睡过去了,她在脸上拍了拍水,强打起精神换了水,洗掉一身的泡泡,穿上白色的睡裙,跻拉着拖鞋走出浴室,手无意识地用毛巾擦着头发,她现在走路都快闭上眼睛了——困,真的好困啊。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擦了点护肤水,拿起吹风机开始和这一头长长的黑发混战,她现在真的好想到床上去啊。   “咚咚~”按理说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耳边还有“嗡嗡”的吹风机呼声的蜜儿瑞拉不可能听到这么轻缓的敲门声。但事实是,她确实听到了。   蜜儿瑞拉关上吹风机,认命地起身走向门前去开门。   出现在门前的是一张出乎她意料的脸——德鲁。   看到蜜儿瑞拉只穿着睡裙就过来开门了,衣冠不整的,居然都没有问一下是谁。德鲁心里酸了起来。本准备借机教育一下小丫头的,但看到她头发上流下的水迹打湿了睡裙,对她身体的关心占了上风。   德鲁之前黑下来的脸僵了一下,但还是露出温和的笑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蜜儿瑞拉,我是来给你送热牛奶的,喝了它你会睡得好一些。”   蜜儿瑞拉低着头点点头,不管来的人是谁,她只想赶紧打发走人,然后去和周公约会,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是有多困。   “谢谢你了,德鲁哥哥。”她伸出手想要接过牛奶,却被德鲁侧身避开了,“牛奶很烫,我帮你拿进去吧。”   “哦”蜜儿瑞拉傻乎乎地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她也不想想,厨房的佣人会做出冲一杯烫死人的牛奶这么不专业的事吗?更别说德鲁已经端着它走了一路,也该凉了吧。可惜,现在的蜜儿瑞拉脑子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到了。   德鲁嘴角爬上一抹胜利的微笑。可惜,不管是他之前的黑脸还是温柔的笑,或者是现在得意的笑,蜜儿瑞拉统统没看到,因为她全程基本上是低着头微闭着眼的——困啊=_=   成功闯入少女闺房的德鲁刚将牛奶放到客厅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四处看一看。一转身就看到惊险的一幕:蜜儿瑞拉一直低着头走路,走在他身后的德鲁自然也不知道她其实没看路,好吧,这倒霉的娃虽然低着头,但没怎么睁眼睛啊,于是困极了的盲人姑娘笔直地绊上了自己的行李箱,德鲁三两步跨了过去,也没赶得上阻止这场事故的发生,他伸出去的手没拉到蜜儿瑞拉。   所以,这倒霉悲催的娃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跟头。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呢,她绊上箱子的时候恰好也踢开了箱子的盖子,于是——里面色彩缤纷的各色小可爱洒落了出来。   这下,德鲁心急地上前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入眼的都是小女孩的贴身衣物,中间趴着一个委屈的摔懵了的小可怜。梦幻的粉红蕾丝、鹅黄、粉蓝、纯白的各色小可爱,哦,神呐,给他的冲击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德鲁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好像有火在烧。但是,其实吧,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就能看到,德鲁的耳根红透了,但脸上几乎看不出有什么——这种时候真该感谢他蜜色的肌肤和商场上练就的面不改色的本领好吗?   蜜儿瑞拉的困意被这一摔驱散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她不想哭的,趴在地上没有自己起来确实是被摔懵了,从迷糊的梦境到跌倒的现实转换的太快了,需要缓冲一下啊。可是在很快被德鲁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安慰的时候,她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上的痛意,毕竟她被养的细皮嫩肉的,身子娇气的不得了。   从前的一点小伤根本不会有什么,但这辈子一点点小伤,在她身上,痛意就能被放大数倍,再加上亲人的爱意呵护——坑爹啊,前世的女汉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或许也有关爱的原因吧,总之,这一世的蜜儿瑞拉,就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所以,这突然一摔的懵劲过去,身上一阵阵的痛,又有德鲁的急切关怀,她的委屈忍不住了,金豆豆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把蜜儿瑞拉放在沙发上,正准备蹲下身子好好检查伤口的德鲁,被她的眼泪焦痛了心,他手忙脚乱地取出身上的手帕帮她擦着眼泪,一边温柔地说:“怎么了?我的小蜜儿瑞拉,告诉德鲁哥哥哪里摔痛了?”任何认识德鲁的人看到他方寸大乱的样子都会大跌眼镜,这几年他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商界大佬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了。   德鲁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蜜儿瑞拉摔伤的情况,看到她白皙的小腿上青紫泛红的一片时,心疼极了,还好没有破皮出血,右脚因为踢上了行李箱,脚背和大脚趾、小趾上通红一片,看着就疼。   德鲁伸手小心避开她受伤的地方,握住她的脚板一手托住小腿轻轻转着,问她痛不痛,检查有没有扭伤脚踝。白皙细腻秀气的脚乖乖躺在男子蜜色的大掌上,温柔询问的好听男声和带着鼻音的细柔嗓音,任谁看来,都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德鲁在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找到了紧急备用药箱,他知道,这是拉什家的习惯,每个房间都会有的。取出药水小心地为蜜儿瑞拉涂抹着,还尽可能控制力道地去揉受伤的地方——将淤青散开。伴随着蜜儿瑞拉的抽泣声,他的力道越来越轻,最后都不敢用力了,但还是狠下心快速地揉了一遍才助手。收好药水,一抬头就对上蜜儿瑞拉龇着牙眼里含着泪水怒视着他的模样。   没想到自己的瞪视被抓个正着,蜜儿瑞拉楞了一下,表情柔和了下来,这么说,人家也帮了自己啊。她有些心虚了。   德鲁看着蜜儿瑞拉委屈的样子,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刚才只注意突发状况了,竟忘了他最初跟进来的原因。   德鲁弯腰抱起蜜儿瑞拉,“啊~”惹来她小小的低呼,走到梳妆台前,放下,德鲁拿起之前蜜儿瑞拉放在一旁的吹风机,帮她吹起了头发。   “德鲁哥哥,我可以自己来的。”蜜儿瑞拉有点不自在,只觉得异性帮吹头发这件事,有点亲密过头了。   “老实坐着,你手不是也摔到了吗?”确实,她的掌心现在还通红一片,一碰就是火辣辣的疼。不管了,就当德鲁哥哥是前世的那些理发师吧。   德鲁突然放下吹风机,走向客厅,蜜儿瑞拉正不解呢,就看到德鲁端着牛奶走了过来,这杯牛奶刚才被他们遗忘在了茶几上。   感受到手里的温度,德鲁的眉不自觉皱了一下:刚才就应该让仆人再加热点的。现在有些温了。这样想着,他将牛奶塞到了蜜儿瑞拉手里。“快喝,别凉了。”   又站到身后任劳任怨地为蜜儿瑞拉吹起了头发。“咕嘟......咕嘟......”蜜儿瑞拉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享受着德鲁温柔的服务。   德鲁看向镜子:里面有一只哭的眼圈、鼻头红彤彤的专心喝着牛奶的兔子,真是娇气,不过还挺好哄的。   德鲁唇边挂上了温柔的微笑。   ===========================================   德鲁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又将蜜儿瑞拉抱起放到了床上,对她说:“你的睡衣刚才有点沾湿了,你要不要换一件再睡,别感冒了。”   蜜儿瑞拉心想:我的睡衣都在行李箱里呢,你在这儿,我怎么换呀。等等,行,李,箱——不就是绊倒她害她摔了一大跤还丢了人的罪魁祸首吗?   蜜儿瑞拉带着气愤的眼光扭头去看行李箱——“啊!!!!!”那散落一地的内衣是怎么回事???!!!!!蜜儿瑞拉傻眼了。   德鲁没想到蜜儿瑞拉反应这么大,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巴。穿破房间的尖锐声音终于使这个房间迎来了其他的访客。   到的最快的是主人小拉什夫妇。卡米拉就在隔壁看弟弟呢,给苏尼尔掖好被子。正准备出来到隔壁顺便看看妹妹有没有睡下了。心疼老婆的贾姆自然全程陪伴。   两人听到蜜儿瑞拉的尖叫俱是一惊,疾步走到蜜儿瑞拉房间门口,拍门:“蜜儿瑞拉,我是姐姐,怎么了,快开门啊。”   拍门声惊醒了僵立的德鲁两人。决不能让姐姐知道这件丑事。“哦,没什么,姐姐,我就是以为自己看到了蟑螂,吓了一跳,结果是看错了。”   “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吧。”卡米拉不放心地说道。   “没关系的,姐姐,我已经睡下了,懒得再起来给你开门了,我真的没事啦。”蜜儿瑞拉对姐姐撒着娇。   “真的没事吗?”卡米拉不放心地再三确定,“真的没事,姐姐,你快去休息吧,不然我都要不好意思啦~”最后卡米拉只好被贾姆拉着走了。   等两人的脚步声远去,蜜儿瑞拉涨红着脸瞪了德鲁一眼,“德鲁哥哥,你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说完就迅速地拉高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了进去。呜呜~~~~~~~今天真是太丢人啦~   看到蜜儿瑞拉炸毛的样子,德鲁高提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摇摇头,将脑子里回忆起来的那个粉红、嫩黄的物件丢开,压下脸上升起的火热,对着床上的那团被子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走了,你别闷到自己,记得换件衣裳。”看到被子一动不动,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小姑娘这次要恼他几天了。   想到她行动不便,临走前,德鲁走向那个万恶的行李箱,小心地将它抬起放到了小姑娘的床边,当然,散落在地上的那几件小可爱他没好意思捡啦。   听到关门的声音,蜜儿瑞拉这才确定那个坏蛋已经走了,她掀开被子,气呼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换件睡衣——身上湿乎乎得也不好受。   看到放在床边的行李箱,和散落在远方的几件小可爱时,蜜儿瑞拉忙不上感动,就已经被羞恼冲上了头,“德鲁·萨维尔......”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最后还是换了睡衣,在羞恼、愤恨中沉沉地睡去了......   走在走廊上的德鲁摸着自己烫的发红的耳根,苦笑:一定是那小丫头在骂自己了。   转过拐角,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揽了上来:“嘿,兄弟,我都看见咯~” ☆、☆ Chapter 15   德鲁斜着眼睛看向一边脸上闪烁着浓浓戏谑的某人,冰冷的眸子吓得那人松开了揽住他肩膀的手,双手做投降状举高,耸耸肩,示意自己收敛了,手放下来后摸摸鼻子:这小子真是,一点儿开不起玩笑,妈呀,冻死我了。   贾姆一边腹诽着,一边跟上德鲁的脚步,没有看到德鲁另一侧通红的耳根——那可是蜜儿瑞拉咒骂的铁证啊。   两人来到吧台,也不叫仆人,德鲁十分熟悉地从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和贾姆回了房。贾姆本想出声制止,但在德鲁的眼神下默默怂了,心里泪流:那是他才命人从法国勃艮第找到的红酒啊,还是为了庆祝老婆大人的生日准备的小惊喜呢,德萨伊真不会办事,不是说了要好好保管吗?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乱放呢,扣工资,一定要扣工资!   在酒窖清点红酒的德萨伊打了一个喷嚏:少爷应该会很感谢自己吧,我可是悄悄把那瓶红酒放到了吧台那里的酒柜里,到时候少爷装作不经意地从酒柜里把酒拿出来,和少奶奶来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啊,鲜花,美酒,佳肴,少奶奶一定会感动死的......嘿嘿,到时候少爷.....你们都懂的......“啊......啾!”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德萨伊抱住双臂抖了抖:这酒窖温度也太低了,可别感冒了啊,家里有少奶奶和小少爷,到时候自己只能被送走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抬腿向上走去,浑然不知这是自家少爷强大的怨念导致的。   在德鲁的房间里,贾姆坐在沙发上,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坐在右手边沙发上的德鲁,只见他双腿交叠,懒懒地靠坐着,倚在扶手上的右手里端着一只玻璃杯轻轻晃着,透明的紫红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迷了人眼。贾姆也好像看的入了迷,两人之间一时寂静无声。   将酒杯送至唇边啜了一口,德鲁放低手上的酒,将目光转向自己魂不守舍的好友:“说吧,你看到什么了?”   “啊?什么?”贾姆听到德鲁的问话回过神来,也舒服地向后一靠,悠悠地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后才慢慢地抬眼道。   德鲁看了他一眼,不作回答,贾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是说,我看到你从我小姨子的房间出来咯,”说着,右手抚上下巴,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刚才蜜儿瑞拉发出尖叫,不是看见蟑螂,是有什么事吧?毕竟我对瑞哈大叔的管家能力还是很放心的,要真有蟑螂的话,那个打扫的仆人可早就不用来了,而且还是在全家上下都这么宝贝加布里的情况下,更不可能有什么卫生问题了~”说完,得意地看了德鲁一眼,很是为自己明察秋毫的洞察能力自豪了一番,这么明显的破绽也只有自家傻老婆发现不了了吧,都说一孕傻三年,自己还是很乐意多费些心力照顾自家爱妻的。   德鲁没有理会对面那个一脸八卦的好友,贾姆看了一会儿也自觉无趣,知道德鲁这是不会告诉自己了,又喝了两口酒,开口道:“兄弟,这些年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自从那谁......嗯哼......把你抛弃之后,你可就彻底变成了不近女色的苦行僧一枚了。”贾姆小心地提起自家兄弟的黑历史,希望他这次不会生气吧,咳。   “不过,要是有哪个女性能够近你的身的话,我想,也只有一个了吧~”说着,对德鲁露出了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不等德鲁作出回应,就又马上开口道:“嘿,别跟我说什么把她当作小妹妹之类的,我可不傻。”说这话时,虽然贾姆面上仍残留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微笑,但更多的是眸子里透露出来的不容逃避的认真与严肃。   妹妹吗?呵......德鲁心里也自嘲一声,也许最开始确实是只当自己多了一个软软乖乖的小妹妹的,毕竟在他寂寞的童年时光里,也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疼爱的妹妹的,奈何......一直只有自己和爷爷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久了,想要妹妹的愿望也渐渐淡了。   从一开始,自己对蜜儿瑞拉就是不同的。是的,他告诉自己,只是因为爷爷很喜欢这个讨喜的小女孩,而恰好,她又不似那些给自己留下了童年阴影的表姐妹们,她很乖巧,乖巧的满足了自己童年对妹妹的所有梦想。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爷爷不介意去对她好的话,后面就都是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去疼爱她了。   妹妹?呵呵,有哪个禽兽会面对自己的妹妹脸红心跳吗?即使现在还想用兄妹之情来欺骗自己,但心底的那个否定的回答已经大声到让德鲁无法忽视了,他无法再去欺骗自己的情感,无论是对自己的心,还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可是......理智的缰绳又时刻在勒着他四溢的情感。试问,有哪个妹妹会接受自己满心信赖敬爱的哥哥居然对自己抱有非分之想,她......大概会认为我是变态吧?一想到蜜儿瑞拉知道真相后,用一种难以置信、悲伤、愤恨、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德鲁觉得,心,抽痛的无法呼吸。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贾姆看到德鲁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就上前去取下德鲁手中的酒杯,生怕他不小心捏碎酒杯,伤到自己。德鲁被贾姆的动作唤回了思绪,抬头看向好友。   贾姆吃惊地看到好友眼中痛苦的情绪还来不及掩去,不过,转瞬,他眼中的情绪消失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片浓重的晦暗之色。   贾姆相信刚才绝不是自己眼花了,天呐,德鲁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刚才提起那谁又勾起了他什么不好的回忆吗?应该不会吧,他可是记得好友对她并没有那么深爱呀,可是,万一,是自己想错了呢?或许,他......还是忘不了她?这么多年只是在自己面前将痛苦隐藏的很好罢了?......唉,德鲁不知自家好友关心则乱的脑补了各种关于自己痛苦来源的猜测。   看着德鲁凝重的神色,贾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唉,已婚妇男不懂单身大龄男青年的心,让贾姆一个婚姻爱情美满的奶爸用甜蜜的脑袋去思索好兄弟单恋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可真真是难为他了,所以,就变成了老婆和母亲大人热衷的各种狗血言情剧情的脑补,以己度人,大概,好兄弟,可能正好碰上了一种吧?......贾姆不确定地思考着。   贾姆正为难着该怎样开口,用怎样的说辞来开导兄弟失恋未愈的那颗少男心,“她,太小了吧?”从那具好似完美雕塑一般的好友口中突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要不是自己就站在他身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贾姆险些就没听到。   “啊?什么太小了?我记得梅里埃只小你一岁呀.....”贾姆听到德鲁的问话顺口就循着自己的猜测接了下去,“啊!”看到德鲁阴测测黑的深沉的脸色,猛然想到自己居然就大喇喇地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真是要命,看德鲁的反应,好像不是在说那个女人......   那么,猛然想到自己之前隐隐猜测的另外一种可能,“难道,你真的对蜜儿瑞拉起了那种心思!!!”贾姆不可置信的咋呼成功地让德鲁的脸色达到了黑之巅峰——黑的不能再黑了。都不知道贾姆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居然还闹了一场理解错误!   德鲁本就糟糕的心情因为好友的误解更是掉到了底谷,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自己的情感果然很龌龊很难以宣之于口么?这,不是自己刚刚就想清楚了的事吗?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很难受呢?   贾姆看到好友的反应,急忙坐下,按住他的肩膀,笑道:“哈哈,你小子,终于承认了吧,好,不错,真有眼光!”德鲁听到耳边的话语,猛地睁开眼,吓了贾姆一跳,但却无法忽视他眼中迸发的亮光,带着不同以往的小心翼翼的求证:“可是,我大了她14岁,14岁啊,不是10岁,更不是4岁,我这样一个老男人居然敢对她起了心思,不会觉得恶心吗?”   贾姆心中也不好受,谁能想到,自家那个自信十足,运筹帷幄,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好兄弟居然也有这么为情所困的一天。他的心里早已没了看好戏的兴致,只剩下对好兄弟的担忧。   拍拍德鲁的肩膀:“兄弟,你知道吗?前不久,我在报纸上的一篇新闻里看到:最近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印度19岁的女孩有41.3%已婚,有一份调查显示,在两万多名年龄段是20-24岁之间的妇女里,22.6%的妇女在16岁以前结婚,44.5%的妇女在16-17岁之间结婚,2.6%的妇女在刚刚13岁之后结婚。”   看着德鲁茫然的脸庞,贾姆认真地说:“我和你说这个,是因为蜜儿瑞拉现在已经16岁了吧?印度姑娘结婚晚的可不多,就连她姐姐卡米拉嫁给我的时候不也才刚满二十岁吗?兄弟,时间过得可一点也不慢,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卡米拉的时候,她回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那时我的心就沦陷了,我清楚地知道,就是她了。你看,现在,我们都结婚七年了。也许不久以后,你就要亲眼看着蜜儿瑞拉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贾姆,离开了德鲁的房间,有些事,只能自己想清楚,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蜜儿瑞拉嫁人吗?德鲁将头后仰,枕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垂落的眼帘上,闭起双眼,将自己沉入黑暗中。嫁人啊,是呀,她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看着她倚在另一人的怀中,巧笑倩兮,此次,她的喜怒哀乐,都牵挂在那人身上,呵,那个男人,真是让他嫉妒啊。   可是,自己顺着一己私欲锁住她,这个念头自然很吸引人。邪恶的念头一起就马上被德鲁按捺下去了。想象着自己趁着她年幼无知诱惑了她,让她错把对哥哥的喜爱当□□情,当她有一天成长起来,明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那么,德鲁将无法想象该如何去面对她指责、伤心、控诉、怨恨的目光。   不!德鲁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目光坚定而又明亮。对他来说,最珍贵的应该是她无忧无虑的微笑,是她的幸福,哪怕这幸福......或许,不是由他来给予的......   在蜜儿瑞拉找到幸福之前,他会好好守护她的,以......以她信赖依靠的哥哥的身份。德鲁苦涩坚定地握紧了拳头,眺望着远处霞光万丈的连绵山脉,对着夕阳暗下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公告:啊,存稿已无,这一周要考试加赶图,请假一周,下周我会努力写文,争取把这周的量也补上的,感谢你们的支持~(2015-05-22) 作者有话说:我又回来啦,这一章是关于德鲁的一个心理过程的剖析,写的比较痛苦,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 Chapter 16      “唔......”蜜儿瑞拉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到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早上好,乌玛婶婶。”   乌玛看着蜜儿瑞拉懒洋洋的迷糊样子,扑哧一笑,“我的好小姐呀,现在可是下午了,马上就到晚餐时间了。”   蜜儿瑞拉也不觉脸红,顾自闭着眼在床上翻滚着。“嘶~”听到床上传来的抽气声,乌玛急忙走上前去,“小姐,怎么啦?”看着蜜儿瑞拉小脸苦的皱成了一团,乌玛着急地问道。这好好的,刚睡醒,不是磕到哪儿了吧?也不应该呀,大小姐家的床很大也很软,一刹那乌玛脑中已经转过这许多念头。   唉,真倒霉,蜜儿瑞拉完全遗忘了自己入睡前发生的事故,刚才得意忘形地翻滚时不小心压到了膝盖上的伤口,猛然袭来的疼痛立马唤醒了她的记忆,也清醒了她刚睡醒时迷糊的大脑。呜呜,怎么这么惨呀。看到乌玛婶婶着急地就要来掀被子了,蜜儿瑞拉急忙回神,牢牢压着被子,“婶婶,我没事,只是睡觉前不小心绊了下摔了一跤,刚才压到伤口了。”试图安慰关切的乌玛婶婶。   “呀,这怎么能叫没事呢?快让我看看,摔着哪儿了?有没有破皮?你上药了吗?”一边说着一边动起手来,蜜儿瑞拉无奈地坐起来任乌玛婶婶拉开被子仔细查看伤处。   只见右膝关节处青紫了一片,还有一个地方破了皮,沁出了一道血丝,已经微微结痂了,刚才应该就是压到了这里,现下有些红肿。小腿上也有零星几块青紫。看到蜜儿瑞拉身上的伤处明显已经被处理过了,乌玛有些奇怪,但也止住了去找管家要伤药的举动。   “现在还疼吗?”蜜儿瑞拉看着乌玛婶婶疼惜的目光,急忙说道,“婶婶,我没事的,您也知道,我就是这样啊,一点小小的力道都能掐出个红印子呢,这点小伤也就是看着瘆人了点,过几天就好了~我有多细皮嫩肉,您还不知道么?”   看着赖在自己身边撒娇打诨的蜜儿瑞拉,乌玛眼中满满都是笑意,摸了摸她的头发,“是是是,我的娇小姐最是身娇体贵啦~”乌玛也配合地打趣起了蜜儿瑞拉,跟着她转移了话题,揭过不再追问是谁帮她处理的伤口。   打开衣柜帮蜜儿瑞拉取出了一身天蓝色的纱丽,扭头问道:“小姐,今天的天气可真好,你想穿这身吗?”蜜儿瑞拉多数情况下是不大在意穿什么的,于是顺从地点点头,由着乌玛婶婶帮自己把衣服送到床边。   换好衣服起身下床,才走了两步蜜儿瑞拉就觉出了不对,虽然纱丽用了上好的丝绸,但是行动间还是摩擦到了受伤的膝盖,本来摔伤的膝盖就使不上力,走起来一瘸一拐的,现在加上摩擦,就更加痛了。   乌玛看到小姐瘸着走了两步就又退回去坐在了床上,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小姐?”   蜜儿瑞拉松开眉头,对乌玛吩咐道:“婶婶,麻烦你给我取一下之前爸爸在孟买给我买的那条白色的连衣裙。”   蜜儿瑞拉换下了身上的纱丽,穿上那条连衣裙,这才松了口气。这条连衣裙长度及膝,下摆宽松,这下子穿来正好适合。既不会摩擦到伤口,又刚刚好能够遮住膝上狰狞的伤口,只是小腿上的青紫就没办法啦,不过从自己不自然的走路姿势上也瞒不过姐姐自己受伤的事情了。   乌玛拿着梳子帮蜜儿瑞拉梳着头发,嘴里不住夸着:“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今天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型?” 蜜儿瑞拉也不多想,随口接到:“就梳个辫子吧。”然后想起这么会儿还没见到苏尼尔呢,他平时可黏自己了。于是问道:“婶婶,怎么没见到苏尼尔呢?”   乌玛眉眼弯弯:“我的好小姐呀,少爷早就醒过来了,他刚想来找你,就碰到姑爷和德鲁少爷,他们说别来打扰你休息就带着少爷逛花园去了。这会儿他们或许已经回来了。”   意识到自己睡的已经晚了,蜜儿瑞拉在乌玛婶婶一放下梳子就站起身来:“那我们快下去吧,让他们等着可不好。”乌玛笑着跟上去,明白自家小姐是睡久了不好意思了。   下楼时,蜜儿瑞拉拒绝了乌玛婶婶的搀扶,自己拉着扶手慢慢向下走,虽然每一次屈膝都带来一阵痛意,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本来卡米拉已经在楼下坐了有一会儿了,正想着待会儿好好逗一下小牛奶呢,没想到就先看到了她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忙关心地起身迎上去:“蜜儿瑞拉这是怎么啦?”一旁的乌玛代劳回答了卡米拉,看着姐姐担心的样子,蜜儿瑞拉忙回以一笑:“我没事啦。姐姐,就只是磕了一下。”   卡米拉心疼地揉了揉蜜儿瑞拉的头发:“怎么这么不小心~”   另一边,苏尼尔也跑上前来拉着蜜儿瑞拉的手:“姐姐,我扶着你吧。”“真乖。”蜜儿瑞拉也同样笑着揉了揉苏尼尔的小脑袋,拉着他的手,另一边挽着卡米拉姐姐的臂弯,姐弟三人一同走向客厅沙发,气氛好的不容旁人插足。   另一边,贾姆目睹了自己好兄弟德鲁原本不放心想要上前去,后来又默默止住行动的一整个过程,对他的心意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不管是当作妹妹也好,对象也罢,德鲁对蜜儿瑞拉的关心都不是作假的,自己也不跟着发愁啦,就慢慢看吧。   拍了拍德鲁:“那姐弟三人感情可真好呀~”话说我家小姨子魅力可真大,一有她在亲亲老婆卡米拉就看不到自己了~德鲁不理突然散发着怨念的贾姆,离开他坐到靠近蜜儿瑞拉的沙发上去了。贾姆又怨念了:看来有小姨子在,好兄弟德鲁眼中也没自己了~   吃过晚饭,蜜儿瑞拉本想好好散个步,消消食也顺便浏览一下别墅周围美丽的湖光山色。可是自己的腿真不争气,只好陪着自家姐姐坐着聊天,好在还能逗弄可爱的小加布里。这真是个讨人喜爱的小家伙,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灵动异常。   蜜儿瑞拉和苏尼尔凑在加布里跟前挤眉弄眼,伴着各种鬼脸逗着加布里,小加布里应接不暇,一会儿看看扮小猪样的小姨,一会儿又被一旁“喵喵”叫的小舅舅勾去了注意。蜜儿瑞拉和苏尼尔此时可不是平时“兄友弟恭”亲亲热热的好姐弟啦,两人争相在加布里面前争宠卖乖,手段层出不穷,而那个众星拱月的小霸王加布里,乐的咯咯直笑,小嘴里流出的汪洋都要成瀑布了,逗得蜜儿瑞拉和苏尼尔也笑的不能自已。看到眼前的两人笑得欢乐,加布里跟着笑的更欢快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都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里面也蓄满了汪汪的水意。   蜜儿瑞拉小心地把加布里抱在怀里,一点没让他不舒服,对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的卡米拉姐姐说:“姐姐,我这小侄子真是太讨人喜爱了,我都恨不得抱着不撒手了,是不是呀,小加布里?”说着,举起小加布里“吧唧”一下重重地亲了上去,乐此不疲地和加布里玩起了涂口水的游戏,加布里也不躲,笑的十分开心。   德鲁和贾姆也难得地坐在一旁感受这温情的天伦之乐,笑闹了一会儿,加布里被奶娘抱走去喂奶了,卡米拉好笑地看着蜜儿瑞拉眼巴巴目送着小加布里远去,那副不舍的模样让她“噗嗤”一笑。   这一笑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卡米拉,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好笑呀?”贾姆宠溺地询问着。   卡米拉笑着说:“我就是看着蜜儿瑞拉那么喜欢小加布里,想到她以后一定能做个好妈妈的。”“姐姐,你说什么呀?”突然提到做母亲这个话题,蜜儿瑞拉顿觉尴尬,自己才十六岁呢,好不好,都没有成年呢。逃避这个话题的方式就是装作害羞的撒娇。   于是她扭着身子将自己埋进了卡米拉怀里,卡米拉忍着笑意拍拍她的背,“呦,我们的小牛奶害羞啦,姐姐这是在夸你呢~”   贾姆似有深意地看了德鲁一眼,却见他目不斜视,专心地喝着手上的咖啡。   德鲁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对蜜儿瑞拉说:“现在还早,你想不想出去逛逛,贾姆家的这个宅子景色还是很不错的。”这个提议一出,蜜儿瑞拉十分意动,请求地看向卡米拉,卡米拉本不想让蜜儿瑞拉出去,因为她腿上还有伤,但是面对小妹渴望的目光,又一想她睡了一天了,也该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了。于是让女仆给蜜儿瑞拉拿了块披肩,给她搭上,叮嘱道:“走慢点,别累着了,小心着凉。”这才放行。   蜜儿瑞拉十分感动于自家姐姐的关心,姐姐身上一直就有温暖的感觉,做了母亲之后,这种温婉动人的气质就更加突出了,她也经常能从姐姐身上感受到妈妈的味道呢~蜜儿瑞拉抱住姐姐蹭了蹭,好像一只小奶狗。这才和德鲁出去了,走之前问贾姆:“姐夫,你要一起来吗?”贾姆自然是婉拒了,好不容易这些电灯泡都走了,他可要好好陪陪老婆呢。   蜜儿瑞拉因为膝上有伤,故而走的很慢,德鲁为了配合她也把步子迈的很慢,苏尼尔刚开始时还耐着性子陪姐姐和德鲁大哥慢慢走,不一会儿就被远处的狗吠勾去了注意力,和两人说了声就朝着树林的方向跑了过去,蜜儿瑞拉刚想喊住他,德鲁示意跟在两人身后的女仆追过去好好照料着,这才向蜜儿瑞拉解释道:“没事的,那是贾姆家守林人施耐德大叔养的狼犬,长的很健壮,不会随便咬人的,苏尼尔今天就已经见过它了,很喜欢它呢。”   好吧,听到德鲁的解释,她才稍稍放下心来,这孩子也是,怎么不说清楚就跑了呢,让大人担心。远处果然传来了“汪汪”的犬吠和苏尼尔欢快的叫声,还隐隐伴随着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低低的呵斥声。   蜜儿瑞拉心里虽然有点担心,但腿脚不给力,也没办法走快,只能按下心中隐隐的担忧,慢慢往前走。德鲁不忍心看她担忧,一再保证施耐德大叔很可靠,苏尼尔不会遇到任何危险的。劝解没有收到很好的效果,德鲁决定说点别的什么来转移话题。看到晚风吹过,林子里的树丛抖动,发出“沙沙”的响声,蜜儿瑞拉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德鲁关心地问道,“冷吗?”问着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不容蜜儿瑞拉拒绝地将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笑了,“我记得爷爷以前对我说过,”看到蜜儿瑞拉好奇地看了过来,展颜温柔一笑,压低声音学着老爷子的语气道,“蜜儿瑞拉那小丫头,一点儿不喜欢西式的穿着,每次都穿着我们传统的纱丽,多好呀,看着就讨喜,一点不像其他的那些小姑娘,崇洋媚外,一个比一个穿的少,露胳膊露大腿的,还画的妖里妖气的。一见到蜜儿瑞拉穿着纱丽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就高兴,瞧,多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呀!”说完,自己也摇头晃脑地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我还真的以为,你只穿纱丽呢~”   蜜儿瑞拉也笑了,“爷爷说的确实没错呀,我们的纱丽多美呀。我现在不是不方便吗?”大大方方地示意德鲁自己可是个伤患呢。   德鲁一想,就在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他们俩继续向前走着,走到林子边缘,就看到苏尼尔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冲了过来:“姐姐,姐姐,德鲁大哥,你们快来看呀,无牙长得多壮呀,它还会打猎呢~”   和兴奋的苏尼尔一起走到守林人的小木屋,只见一个高壮黝黑的汉子正使劲儿牵着一只半人多高的大狼犬,猛一看,蜜儿瑞拉还以为是藏獒呢。无牙一边狂吠着一边从锋利的齿缝里滴答滴答地流着口水。   施耐德使劲儿牵好无牙,生怕一不小心让它咬伤了贵客。见蜜儿瑞拉不像通常的贵族小姐,看到无牙要么怕的要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么就是一脸嫌恶,好像无牙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菌似的。这位小姐,虽然长的娇娇弱弱的,脸上却只有对无牙浓浓的兴趣,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无牙,脸上纯真的表情就像一个孩童,哦,对了,就像在一旁她的勇敢的小弟弟,该说真不愧是姐弟俩吗?施耐德大叔默默地在心里神游着。   “大叔,它平时吃什么呀?”蜜儿瑞拉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施耐德大叔的神游,看到小姑娘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自己,施耐德有一瞬懵住的感觉,又不由得老脸一红,哎呀,这可真不怪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认真地看着自己了(话说,应该是从来就没有过吧),施耐德大叔感到自己的脸不断升温,幸好地是,没有人能看到他那张胡须虬结的脸庞下火热的温度。在众人眼里,这个高壮的大汉只是木着一张脸站在那儿。   “它,很好养活的,山里的野鸡、兔子什么的可以吃,我吃剩的剩饭剩菜什么的,也可以~”大汉特有的低沉浑厚的嗓音从那张蠕动着的布满胡须的嘴唇里传来,蜜儿瑞拉没敢再问下去,问什么?难道要问它是不是吃生的野鸡肉吗?   只有德鲁才知道,施耐德大叔虽然外表五大三粗的,却拥有一颗意外温柔的心。刚刚,大叔声音那么小,是害羞( ω )了吧,德鲁善意地拍了拍大叔的肩膀,这可怜的汉子一定没有和蜜儿瑞拉这样软软的娇妹子打过交道,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德鲁也确实猜对了。   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无牙已经一边目送着他们远去,一边欢快地摇着尾巴了,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嘹亮的犬吠,不过,蜜儿瑞拉能够听出来,不同于之前听到的充满防备与战意的声音,现在的,是充满了善意的。心情大好,他们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走上了回别墅的路。   出来了这么久,蜜儿瑞拉已经走不动了,膝盖上的伤也越发疼了。德鲁注意到蜜儿瑞拉慢下来的脚步,二话不说蹲在了她身前,“上来吧。”   “没有关系的......我还能坚持......”蜜儿瑞拉刚想拒绝,就对上了德鲁不赞同的眼神,她立马乖乖听话地趴到了德鲁背上。没办法,德鲁一板起脸来她就完全没办法反抗他。唉,她承认自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苏尼尔怎么办?”她仍不忘自己的小弟弟,走在前面的苏尼尔牵着女仆扭过身来,做了个鬼脸:“姐姐,我已经长大了,你就管好自己吧~”蜜儿瑞拉老实地趴在了德鲁的背上,本想环住他的脖子,但又怕勒着他,就尽量立直身子将自己往前送,越来越累的结果就是德鲁感到右肩一沉,蜜儿瑞拉已经松开了环住的双手,整个人都软在了德鲁背上。   德鲁托着她双腿的手将她向上送了送,想让她睡的更舒服些,蜜儿瑞拉也无意识地扭了扭身子。   这样一来,她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了德鲁的耳廓,细绵的呼吸喷洒在德鲁耳朵上,时不时还有柔软的发丝划过德鲁的脖子,每一次都让德鲁浑身一个激灵,好像过电一样的感觉。德鲁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逐渐蔓延到脸,然后是脖子,幸好这一切都掩盖在了逐渐加深的夜色之下,要是贾姆知道,一定会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居然错过了这么难得的德鲁害臊的模样。   等到德鲁再将蜜儿瑞拉的身子向上送了送的时候,这甜蜜的折磨早已结束,但在他心里激起的涟漪却久久无法消散....... ☆、☆ Chapter 17      “嘿,我说,你一大早的把我拉出来有什么事?不会就让我陪你练车吧?”贾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自己身旁坐在驾驶座上的好友。   “到了你就知道了。”德鲁吝啬的不肯再多说一个字。贾姆心里哼唧着:真是的,一大早就把自己从床上挖起来,自己还没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够呢?就被这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拖出来了,自己还不跟他计较。想着想着,贾姆头一歪又睡着了。   清晨大雾还未完全散去的环山公路上,一辆帅气的改装悍马正利落地转过一个又一个急弯,呼啸着奔向远方。   “嘿,伙计,快醒醒,我们到了。”德鲁帅气地拉上手闸,拍醒贾姆,跳下车去。贾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惊得低头看了好几眼手表,又摸出手机再三确认:“哦,兄弟,我没看错吧?我就睡了一觉的功夫,你就把我弄到这儿来了!!!”   没有人回答。咦???德鲁的背影已经穿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快要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了。“嘿!兄弟,德鲁,等等我呀~”贾姆大叫着向德鲁跑去,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哼,叫你等我你也不等,”贾姆追上德鲁,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德鲁眉头都没有紧一下,目不斜视地走进了一家最近的女装店。贾姆愣了两秒,赶紧跟上去,“你来这儿做什么?”   德鲁走进去后,立马就有一个机灵的导购走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德鲁对她友好地点点头,自己进去看了起来。贾姆也只好跟了进去。   这是一家高级女装店,提供各种成品女装、高级礼服定制等服务,贾姆对这家店一点也不陌生,毕竟家里的母亲、婶婶阿姨、老婆大人都是这家店的常客。至于德鲁嘛,咳咳,想必能够让他到这里的理由只有一个——必定是自家小姨子无疑了。贾姆进去之后就熟门熟路地走向男士休息室,休息一下给老婆妈妈挑几件衣服顺便等着看德鲁好戏。   德鲁也不管贾姆,自顾自的走向成品区挑了起来。只是,面对着一排排的衣物,他皱起了眉头,这.....怎么挑。   一旁善解人意的导购小姐已经猜到了这位先生的困境——毕竟,大多数男士都对挑选女性的衣物无从下手。她及时地在这位先生眉头越蹙越紧之前出声解救了他:“先生,您好,请问您是为谁挑选衣物呢?”   这个问题倒不难办,德鲁很快作了回答:“给我的妹妹,她十六岁。”   想想昨晚背上感受到的重量,轻飘飘地就像一朵云,分量却又重的好似让他迈不开腿。于是德鲁又补充了一句,“很瘦。”   “好的,您可以到这边看一看。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是可爱的,休闲的?还是比较成熟的?”导购小姐尽职地把德鲁引向店里的另一个小厅去。   “我想给她买几条裙子,要方便活动的,质地柔软的,过膝但最好不要摩擦到膝盖。”听了德鲁的要求,导购小姐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请德鲁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送上热茶之后迅速地和另外几名导购找起了裙子,一一送到德鲁面前让他过目。   只是,越看德鲁的眉头蹙的越紧:不是说这是最好的女装店吗?这裙子怎么这么暴露(其实只是无袖小礼裙啦~),还有这一件,半个胸脯都得露出去啦,现在的小姑娘小小年纪都穿的这么暴露了吗?(那是抹胸连衣裙啦~)还有这一件,衣料这么硬,擦到蜜儿瑞拉的伤口可怎么办?(额......那是桑蚕丝的呀,怎么还会硬呢?).......总之,这些裙子在德鲁眼里越看越是不满意。   导购小姐也很无奈:这位先生可真难伺候~不过,比这难伺候的客人她也见过很多了,这位先生并没有用语言说出他的不满,只是越来越黑的脸色和越来越紧皱的眉头清楚地展示了他的不满,让人不敢造次,上位者的王八之气全开,十分镇得住场子。出于职业道德她脸色不变,对德鲁建议道:“先生,您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这里是可以接受定制的。”德鲁点头同意了。   在走之前他指了指几件还看的上的衣服,示意打包。于是又跟着导购小姐来到另一个房间,在那里,碰上了他已经遗忘了的贾姆。德鲁不禁为自己的过失怔愣了一下,不过面上不动声色,旁人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情绪外露。可是这又怎么能逃得过作为他的好友故旧的贾姆的眼睛呢?   于是贾姆立即软骨头地倒在德鲁身上,还哀哀凄凄地作抹泪状:“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一大早就把人家挖起来陪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这才多大点儿的功夫呀,就把人家忘在脑后了~快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被哪个小妖精给勾去了魂儿~”一边说着,一边配合地用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看向德鲁身后。周围的人们都被贾姆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逗得肚子直打抽,却碍于客人的身份,只能低头默默忍耐着。   德鲁被贾姆这副样子弄得火大,面上却越发冷峻了,额头处青筋突突地跳着,企图震慑住贾姆这磨人的小妖精。他一个侧身让开,差点没让软倒在他身上的贾姆摔个大跟头。德鲁心中暗自腹诽:怎么贾姆有了儿子之后越发的没个正形了,要是以后自己的干儿子被这个不靠谱的爹影响,长成个娘娘腔可怎么办呀?这可不行,看来今后自己可得对小加布里的教育多费点心了,要不,把他送到朗姆叔叔的军队里去好好操练操练?此时正在襁褓里大张着双腿好像只小青蛙呼呼大睡的加布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无良的爸爸,被干爹给惦记上了。   德鲁浑身上下四溢的冷气虽然没能如他所愿地镇住贾姆却震慑住了四周的人,一时间万籁俱寂,贾姆心中怨念:德鲁的这张冷脸可是冷气十足呀,也就自己能够忍受得了了,不过大热的夏天挨着当冷气机用效果还真不错~唉,他的冷气一开,那些小姑娘可怎么受得了?兄弟的终生大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不过......要是德鲁注定会成为自己的妹夫的话,那么他这个自带的挡桃花技能还真是很好哎~贾姆心中也转过万千思绪,面上不动声色。   就在他走神的当口,德鲁已经在导购小姐的带领下挑选起了布料和款式。最后,导购小姐的一句话问住了德鲁:“您有您妹妹的确切的身材尺寸吗?或者直接按照您刚才买的尺码做?”   德鲁并没有想到这一出,皱了下眉头决定就用之前买的衣服的尺寸好了,心中不是不遗憾的......或许,什么时候带着蜜儿瑞拉过来再给她买几件?   “蜜儿瑞拉·坎布尔·玛蒂娜·维萨,就是我刚取过衣服的那一位。”贾姆懒洋洋的声音从德鲁身后传来,“好的。”制衣师记录好后就退下了。   德鲁看向贾姆的眼中透露出淡淡的疑问,贾姆好心(或者是得瑟)的开口解释道:“维尔里奇制衣店可是享誉世界,它们的顾客资料是店内共享的。早在蜜儿瑞拉来之前,卡米拉就迫不及待地为她定做了好几身衣服,之前出了点小问题才没有送到别墅里去,今天既然你拉我过来了,我就顺便把衣服给取回去好了~”说着露出了一口白灿灿的牙齿。他脸上的笑容真贱!德鲁愤愤地想着。   两人回到车里,服务周到的店员已经将他们的战利品整齐地放在了车后座上。贾姆一边寄着安全带一边好心地提醒道:“嘿,兄弟,我饿了,我们可还没吃早饭呢。”德鲁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发动汽车。   一阵风驰电掣,车子停在了汽车快餐店门前,德鲁对着窗口道:“两份A餐。”不多时,就从窗口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递上两份快餐,德鲁对着那涂了红色豆蔻的指甲本能的不喜,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蜜儿瑞拉受伤时躺在自己手心里的白玉般的小脚,还有修剪整齐的干净圆润的指甲,在白净的脚上,透着淡淡的粉色,自然又健康,可比这双手美多了。   趁着找钱的功夫,窗口里露出一张年轻女子浓妆艳抹的脸,她还对二人抛了个飞吻:“帅哥,记得联系我哦~”   德鲁冷着一张俊颜接过女子手中的零钱,灵巧地避开她企图揩油的手。如箭般开出一段距离后将一个纸袋扔给贾姆,贾姆一看,哇哇大叫,原来纸袋上用不甚美观的斜体写着:“朱蒂,027-6921055,寂寞的夜,等你哦~”最后还骚气的盖了个红唇印。   贾姆不依不饶:“德鲁,艳福不浅哦~瞧瞧,寂寞的夜,有个美人儿苦苦等着你,这下可不怕孤枕难眠了吧~”德鲁抽出自己纸袋里的热狗,精准地插入了贾姆戏谑打趣的嘴里,这下,世界清静了,又一把夺过贾姆手中的纸袋。   贾姆拿下热狗,哇哇大叫:“好小子,你居然敢偷袭!还抢了袋子,是不是准备和美人儿联系啊?”倒也没有如以往一样伸手去掐德鲁,看来,做了爸爸,性子虽然跳脱了不少,但对安全比以前可看重多了,这大概就是有得有失吧。   德鲁也不理他的叫嚷,等他念够了,凉凉地瞟过去一眼,“你要是在旁人面前再胡乱说话,我想卡米拉嫂嫂一定会对这个纸袋上的美人儿很感兴趣的~”“喂喂,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那女人明明是冲着你抛媚眼的!”贾姆气愤地大叫。   “呦,看的挺仔细啊,我可是连那个女的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呢,那个媚眼......全都被你接收了吧?再说,事情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不是吗?”一听这话,贾姆蔫了吧唧地萎在了一旁,虽说卡米拉未必会相信德鲁的谗言,可是,让亲亲老婆心情不好,特别是在她正休养身体的现在,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贾姆可是十万个舍不得的。   没想到德鲁还不放过他,又补上一句:“或许嫂子对你的大学生涯比较感兴趣,让我想想,唔.......斯蒂亚、雪莉、普利提亚.......我可见过你的不少好妹妹呢~”   这下一来,贾姆老老实实地闭嘴坐在一旁,吃着热乎乎的热狗,还不停地用白眼剜着心情颇好的德鲁。所以说,发小什么的,不仅可能是好兄弟,更是掌握着你许多弱点的冤家呀!   又是一路惊险的飞车,他们终于赶在午餐前回到了静谧的别墅。一下车,管家孟德尔卡大叔就迎了上来:“少爷,德鲁少爷,你们可回来了,少夫人一大早起来就问起您了呢,小少爷也很想您。”   德鲁放心地将车钥匙扔给一边的男仆,吩咐他们将车上的袋子自己的那一部分送到蜜儿瑞拉的房间去。贾姆的嘛,自然是让他自己安排了。   回到客厅,不出意外,蜜儿瑞拉正陪着卡米拉聊天呢,小加布里坐在一旁的小床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小脚,自得其乐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外星语,而苏尼尔,也乖巧地在沙发上玩游戏机,时不时抬头看看小加布里。   客厅里的天伦之乐大大抚慰了贾姆受伤的心,他让仆人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到卡米拉身边去,对打招呼的小姨子道:“你姐姐在你来之前可是给你买了不少纱丽,我都拿回来了,一会儿让你姐姐给你。还有苏尼尔,姐夫给你买了几样玩具。”说着就递过去两个袋子。   苏尼尔取出来一看,惊喜地大叫:“变形金刚的模型,还是限量版的!哦~姐夫,我真是太爱你了,居然还有蝙蝠侠、超人!!!”一时间,客厅里只听得到苏尼尔欢喜的呼声。   走在后面的德鲁暗暗皱了眉头,居然忘记给蜜儿瑞拉的小弟弟买礼物了,真是失策。   一旁的贾姆如何不知德鲁的心声,他友好地回答道:“小舅子喜欢就好,这可是参考了你德鲁大哥的意见给你买的。”   “谢谢德鲁大哥!”苏尼尔礼貌地向德鲁道谢。瞬间德鲁被苏尼尔亮闪闪的眼睛闪了一下。却也没有错过贾姆得意的表情,他怎会不知贾姆在想什么,他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兄弟,看我对你多够意思呀!   德鲁也不是不领情的人,他对着苏尼尔点点头,“你喜欢就好。”也不和贾姆客气,毕竟这次确实是自己的疏忽,贾姆和自己的关系自然也无需言谢。   贾姆回头对身旁的妻子温柔地笑笑,又逗了会儿小床里的儿子,心中十分满足o(* ̄︶ ̄*)o,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家好兄弟也过上这样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满生活呢?贾姆转过头对德鲁不怀好意地挑挑眉,扭头对蜜儿瑞拉说道:“蜜儿瑞拉妹妹,我的好兄弟德鲁可也给你带了礼物哦~”   闻言,蜜儿瑞拉扭头去看德鲁,德鲁只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那双大大的猫眼里闪烁的璀璨星光,借着点头的功夫垂下眼眸,“东西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去了。”蜜儿瑞拉听到德鲁不同于以往的清冷的声线,有一丝愣神,竟感到有一些不习惯。   不过,她也没多想,冲着德鲁点点头:“那我就先谢谢德鲁哥哥了,待会儿我回房间再看。”   用过一顿轻松愉悦的午餐,回到房间掩上卧室的房门,蜜儿瑞拉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几个袋子,简单的黑色纸袋上印着她最熟悉不过的LOGO——“维尔里奇”,她以及身边的女性长辈都有不少这家店的衣服。   蜜儿瑞拉取出德鲁送的礼物一看——是一件纯白的蚕丝短袖连衣裙,款式十分简洁,只在腰处做了收腰的剪裁处理,裙子的版型不错,不过注定比不上量身定做的合身。蜜儿瑞拉试到身上一看,质量自然是没得说的,穿在身上十分舒服,样式简单,没有任何花边、珠串......裙子的长度也很合蜜儿瑞拉的心意:不短也不过长,裙摆也不会擦到敏感的皮肤。蜜儿瑞拉对德鲁的审美表示好评。   只是,当她再看其它几个袋子的时候,不由满头黑线(⊙﹏⊙)b,原因无他:其它几条裙子和蜜儿瑞拉身上这条只是同款不同色,她又收到了几条天蓝、鹅黄、浅粉、淡紫、浅绿色的裙子,只有一条裙子上的花纹有所不同,但裙子的版型、样式基本一致。   蜜儿瑞拉坐在散落满裙子的床上,决定默默收回刚才对德鲁哥哥的夸赞:果然就不应该对男士的购物抱太大希望,他一定是嫌麻烦,就挑了一件顺眼的,让店员去拿了其它几条不同颜色的凑数,o(╯□╰)o唉.......德鲁哥哥这个光棍可真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   乌玛不放心蜜儿瑞拉,把苏尼尔送回房间后就敲响了蜜儿瑞拉的房门。看到散落一床的裙子,自发地走过去帮小姐收拾起来,只是,这.......乌玛越看越不对劲儿,面带困惑地看向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噗嗤”一笑,“没错,婶婶,这些都是德鲁哥哥送来的......”乌玛好笑地看着衣柜里一排只有颜色不同的连衣裙,笑着说:“德鲁少爷可真是......我们没办法对一个未经调教的大男孩抱更大的期望了~”说完,风趣地对蜜儿瑞拉挤了挤眼。   蜜儿瑞拉也笑了:“婶婶说的对,德鲁哥哥确实还缺少一位女主人来调教他~”   “是呀,你能想象你的艾维大叔才结婚的时候每天都到花园里去给我摘一朵美丽的玫瑰吗?”乌玛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故事,脸上出现了一种梦幻甜蜜的表情。   蜜儿瑞拉想象着现在已经胖成球的艾维大叔举着玫瑰对着乌玛婶婶一遍又一遍唱情歌,以及乌玛婶婶红着俏颜捂脸羞涩的场景,再对比现在婶婶拿着擀面杖,一手揪着大叔耳朵谩骂的场景,实在是,莫名喜感呀~不由逗乐了自己。   不过,如果德鲁哥哥结婚的话,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蜜儿瑞拉想不出来,心里也隐隐的有些抗拒将一个陌生的女人放到德鲁哥哥身边。   乌玛看到坐在床上的蜜儿瑞拉一副想东西入了神的模样,摇摇头轻巧地退出去了。   “咔哒”的关门声拉回了蜜儿瑞拉的思绪。   她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蒙住头,不想了。深深的梦乡里,德鲁正温柔地对身边的女子说话,只是,蜜儿瑞拉怎么也看不清那个女孩儿的脸...... ☆、☆ Chapter 18   印度卡纳塔克邦,班加罗尔,印度信息科技的中心,亚洲的硅谷。一辆小汽车正在通往城郊的高速路上疾驰着。   坐在前座尽职的司机专心致志看着眼前的道路,小心地避让路上的人们和牛群、羊群,车外一派农村祥和的气氛,归家的农夫们轻轻挥舞着鞭子,慢悠悠地驱赶着牲口,妇女们头顶着瓦罐或是布包、竹篾簸箕,穿着各色纱丽说说笑笑地往家走着,也有放学的儿童,在路上嬉笑打闹,跑跑跳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是,车内的氛围完全与此相反,气氛凝重的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维萨先生一脸严肃,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坐在他旁边的秘书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点燃先生的怒火,打破车内的凝重。司机尽责地开着车,他已经为维萨家族服务二十多年了,自从先生出过车祸后他就被调到维萨先生身边为他开车,这么多年过去,记忆里他还从没看到过先生这么生气的模样呢。   即使是夫人去世......先生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伤心,并不会像现在这样,似乎是个一引就爆的炸弹,充满了浓浓的攻击性。他担心地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雇主维萨先生。希望先生能够早点想出解决办法,哎.......   就这样,司机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分神去观察坐在后座的先生。   终于,那两片紧抿的薄唇张开了,冷静地对一旁的秘书下达指令:“让卡里塔马上到出事的工厂去,务必做好遇难员工家属的安置工作,还有那批货,让施维达和厂家联系,请他们立马赶工再出一批,至于美国客户那边,让公关部做好安抚工作,一切损失尽最大的力量去挽回,还有.......我身上的科里公司的股份,以最快的速度套现,先把那笔钱用来做紧急周转.......”   “好的,先生。”秘书一边有条不紊地通过电话传达着先生的指令,一边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飞舞着,发送一封封紧急邮件......只是,没有人看到,他低着的嘴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个诡异的微笑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危机的来临,他伸手推了推眼镜,镜片滑过一抹幽光......   下达完指令,维萨先生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缓解最近积压的疲劳。感受到车里的气氛稍微放松,司机也舒了一口气。   车子依然按照先生的吩咐快速地向前开去,路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了,村镇的踪影也逐渐远去,车子进入了环山道路上,弯多坡陡。   夜幕降临,车里车外一片安静。司机先生又分神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先生的情况,先生正环抱着手闭目养神,秘书也低着头,不知道睡着了没。正准备收回视线,却正对上先生睁开的利眸。   司机心里一紧,为自己的分心被抓而心虚。却听得耳边一声惊呼:“小心!”   却原来是车子驶在弯道上,对面一辆货车笔直地向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司机急忙转方向盘,但狭窄的山路本就只能容两辆汽车并排错车。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司机立马作出应急判断:向着山崖的方向转去,避免与大货车迎面撞上。但却依然还是被好似失控的大货车撞上了车尾,一起掉下了山崖。   小轿车翻滚着摔了下去,受到撞击力量最大的是秘书所坐的位置,此时他已陷入昏迷,额上血流不止。司机心里只想着:但愿车子能够摔到山下的农田里,这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就陷入了昏迷。   小轿车翻滚着摔下去,大货车也掉了下去。因为小轿车轻的多,又有撞击的推力,故而离大货车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维萨先生或许是车上清醒的时间最久的人,他在昏迷之前,看到大货车爆炸时冲起的巨大火光,只见一个火球从他们的小轿车旁翻滚着掉了下去。   维萨先生好像能够感受到那巨大的热浪,在他昏过去之前,心里闪过的是孩子们和妻子、母亲的笑颜......   笔直的乡间公路上,一辆客车满载着乘客正在摇晃奔驰着,印度随处可见这样的客车——没有空调,或者空调风力不足,挤满乘客和货物的车厢,在人多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甚至是门边踏板上,车子顶上置放行李的地方,都挂满了人。   阿卜杜勒·卡迪尔,是安得拉邦首府海得拉巴高级法院的一名文员,更加直白的说,他是高级法官的助理。心中曾经有一个律师梦,却迫于生活夭折了,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着,在妻子逝去后独自抚养女儿。他是一个很受尊敬的正直善良的先生,虽然生活不宽裕,却始终坚守原则,面对贿赂不假辞色,他也一直教育女儿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卡迪尔先生是来班加罗尔学习的,法院里要做交流学习,他就跟着自己服务的巴蒂尔大法官来了,这个机会也是大家一致让给他的。从前,法院里只要有什么“好”的机会,(如公费出差、交流学习一类的)卡迪尔先生总是无私地让给同事。   在享受了“老好人”关照的同时,不免有人笑他傻。但平心而论,谁又不希望身边有这样的“傻子”呢?所以,这次,在他的好朋友的推举下,大家一致把这个机会给了卡迪尔先生,还用“交流学习之后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的大道理堵回了卡迪尔先生的拒绝。   来的时候赶时间,他只好和法官大人一起乘坐飞机了。而知道这次的行程全由公费报销,他说什么也不和法官大人一起回去了,在把巴蒂尔大法官送上飞机后,他坐上了去往斯坎达的汽车,准备再从那里乘坐火车回海得拉巴。他并不认为提前回去再放几天假有什么好的,这样坐火车回去,他还能顺便把会议的资料再整理一下,也能为公家省了钱,多好呀。   此时的卡迪尔先生,就这样坐在晃晃悠悠的客车上,他的位置正好临窗,开着窗户,吹着夏天的阵阵夜风,好似车内的鸡鸣鸭叫也融入了路旁田野里的蛐蛐声、蛙鸣,看着远处村镇里的点点夜灯,感受着乡村夜间的宁静祥和,卡迪尔先生觉得十分享受。心里不由得温柔的想起了家里的小女儿——菇露。   他向远处张望着,远山如黛,已经溶入了渐深的夜色中,留下了隐隐约约的黑影轮廓。可是,突然,不远处他们正前方的山上传来了“砰”的爆炸声,卡迪尔先生一惊之下探头伸出窗外看去,只见一个大物如燃烧的火球翻滚下山崖,隐约能够看到,他旁边还有一辆汽车也一起翻了下来。   不好,出事了!他的心头一紧,立刻掏出电话报警,又去问司机,向警察告知了失事的准确地点。   司机本不太想多管闲事,但车里的好心人还是挺多的,大家催促着司机开到出事的地方不远处,很多人都下了车,又担心发生爆炸,就站在路边看着热闹。   卡迪尔先生组织了几个胆大的年轻人一块儿过去,想要看看车里有没有伤员需要救助。   他们小心地向四脚朝天的小轿车靠近着,远处是已经烧成一堆废墟的货车,不用说,里面的人应该已经遇难了。小轿车并没有自燃,这是十分值得庆幸的。   他们靠近之后,立马有年轻人大喊:“车里有三个人,快来帮忙!”   其他人都快步跑了过来。   靠近轿车,却发现车门都上了锁,有年轻人反应快,转头跑向客车,一则去找司机接撬棒之类的工具,二则再叫些人过去帮忙。   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将困在车里昏迷不醒的三人拖了出来,抬回公路边的客车旁,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卡迪尔先生自然好心地随护在一旁,忙乱的人群没有注意,身后的小轿车那儿,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偷偷摸摸地翻找着车内的财物,两眼发光地将皮夹里的钱匆忙塞进裤兜里......   “嘿,小伙子,快把东西还给别人!”卡迪尔先生义正言辞地准备回去劝说那个小伙子不要非法侵占他人财物。   不料那名男子发现事情败露,惊了一下,立马转身向着反方向跑去。   卡迪尔先生正准备追上去,谁知意外在此时发生了。货车燃烧的星点火星被一阵风带到了倾覆的小轿车上,油箱瞬间起火了,有好心人忙上前拉回卡迪尔先生,同时大叫一声:“小心!汽车要爆炸了~”   那名男子惊恐地回过头去,“砰!”大地似乎也跟着抖了抖,大家只记得那名男子惊恐无助的年轻的脸庞,之后就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有妇女吓得惊叫:“啊!”也有一名年轻的妇女哭晕了过去,有认识的人说她是那名青年的新婚妻子,刚刚怀孕。大家不敢多待,手忙脚乱地将伤员和晕倒的人抬上车,司机立马加大油门向前方开去,比起往回走,还是朝前能够更快地抵达下一个小镇。   客车开的飞快,全然没有了路上的悠闲惬意。一路上,车里先是寂静了片刻,大家都对刚才的爆炸心有余悸,那位年纪轻轻就在爆炸中惨死的青年也让大家唏嘘不已,虽然对他的行为有些微词,但他如此年轻就落到这个下场也让人十分不忍。过了一会儿,车里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交换着彼此的看法。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司机先生,请您带我回去吧,我......我不能就这样把我的丈夫留在那儿啊!”即使是在这样嘈杂的声音中,那一声声的哭喊也很引人注目。大家都又安静了下来,原来是那位新寡的小妇人从昏迷中行了个过来,正在苦求着身边的人们。   “我苦命的侄女呀,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坐在她身旁的胖硕妇人将这位可怜人揽在怀中抱头痛哭着。在她身旁妇人的讲述中大家逐渐了解了这个名叫瓦妮的可怜女孩儿的身世。她自幼丧父,家境贫寒,只有孤寡的母亲拉扯着她和哥哥长大。兄长比她年长许多,兄妹俩感情并不亲近,在母亲操劳过度早早去世时,她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她还来不及向母亲坦白自己与初中同学拉赫尔的情意,她的婚事的权利就被交到了兄嫂的手里。   哥哥也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小妹妹,只是嫂子生孩子需要一笔钱,哥哥之前在工地上受了伤,只能在家静养。家里一时失去了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于是,在媒人的介绍下,哥哥做主将她嫁给了她的先生库马尔,瓦妮一向是个听话乖巧的女儿,在得知自己的命运之后也只是在寂静的夜晚捂着被子哭了几场,之后就毫无反抗地出嫁了。   出嫁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丈夫家之所以不介意自己比旁的姑娘微薄的嫁妆,是因为丈夫是远近闻名的小混混,附近有女儿的人家都不愿意让女儿受苦,愿意嫁的,都是些剩下的姑娘,要么年岁大了,要么长相不堪,亦或者是身体有某些缺陷。   自家的婆婆也是个寡妇,性子十分要强,总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可是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些年,儿子的岁数也大了,附近实在说不上什么好人家,这才拜托媒人到更远的地方为自家儿子说门亲事。   对于新进门的儿媳瓦妮,说亲时觉得这姑娘除了嫁妆少点儿,别的条件也还可以。但娶进门之后可就不一样了。瓦妮是个瘦弱清秀的小姑娘,但自幼吃苦能干,乖巧柔顺,又有一双巧手,干起家务事来可利索了。   婆媳自古是天敌,瓦妮一进门开始时库马尔夫人是准备好好对她的,可是,渐渐的,看着儿子对新进门的小媳妇那个热乎劲儿,库马尔夫人越看越不顺眼了,于是,瓦妮身上有了许多婆婆看不惯的缺点:乖巧任劳任怨地工作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瘦弱的身体是营养不良,不知道能不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还有最刺眼的,就是她没有多少嫁妆,娘家也不给力,可让库马尔夫人被那些长舌的街坊邻居好一通嘲笑呢。   新婚时库马尔对瓦妮颇有几分新鲜劲儿,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了几天,还破天荒的帮忙做起了家务——虽然只是帮忙端了菜,可这对于这个家庭来说确实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呀。库马尔夫人一方面欣慰儿子懂事了,另一方面却又心里暗暗担心:这新进门的小媳妇儿可千万别是个狐狸精呀,要是把儿子迷得三到五迷的可如何是好?心里又对小媳妇不喜了。   没过几天,库马尔又故态复萌,出去街上晃荡了,库马尔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后来又狠狠地剜了瓦妮一眼,这儿媳真没用,连自家男人都劝不好。对于这样的命运,瓦妮已经任命了,她勤勤恳恳地做好家务,侍奉婆婆,只希望,将来生下孩子能够别像自己这么命苦。   万能的神还是保佑着瓦妮的,新婚不过三个月,她就怀孕了,婆婆对她也好了许多,就连那个不着调的丈夫,在家里待的时间也变长了。有一天晚上,她从噩梦中惊醒,咬着被子无声地哭着,不料还是吵醒了丈夫。   库马尔一问,瓦妮推说只是有点想家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的饭桌上,婆婆居然主动提出同意库马尔陪她回娘家的话。瓦妮呆住了,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她看向库马尔先生,只见他得意一笑,还对瓦妮调皮地眨了眨眼。瓦妮捂住冲出口的呜咽,低头扒饭,透过盈满泪水的眼帘看着碗里的饭,她笑了,生活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库马尔虽然游手好闲,却也不是个坏人,见多了酗酒打老婆的凶狠男人。他偶尔的体贴,已经足够瓦妮心满意足的了。   原本库马尔夫人是不想同意让瓦妮回娘家的,这刚怀上孩子,在家里静养安胎还来不及呢,居然还想着往外跑,媳妇小就是不懂事,家里也没个娘教着。还敢撺掇自家丈夫来对婆婆提要求,库马尔夫人本能地不喜。可是大家都说看她的样子,这一胎准能生个儿子,庙里的大祭司也说自己会心想事成的,这让急着抱孙子的库马尔夫人对瓦妮的不喜压下去了不少。   库马尔又接着在妈妈面前讨巧卖乖:“妈妈,你就答应我吧,我都好久没出去玩过了。瓦妮说她有个婶婶住在班加罗尔,从小就对她不错,家里也没个孩子,我们还能顺便去看看她呢。”哦?听到这里,库马尔夫人才终于点头答应了,除了拗不过儿子的撒娇外,心里也未尝没有存着让儿子去得到点儿好处的想法。   瓦妮到了婶婶家,害喜的症状逐渐严重了,好心的梅丽莎婶婶不放心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上路,于是就跟着一起搭上了班车,顺便去看看自己那不省心的侄子和侄媳妇。   谁料到,会在路上碰到这样的事。梅丽莎搂着怀里抽噎不止的瓦妮:“好孩子,你可别再这么哭了,要不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不了的,你可要为他好好想想呐~我可怜的侄女呀,万能的神,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呜呜~”   周围的人都对瓦妮的遭遇同情不已,谁让这个社会女性就是弱者呢?还不知道她回去之后会面对怎样的责难呢,希望她婆婆看在未来孙子的份上对她好点儿吧。   一旁的卡迪尔先生也动了恻隐之心,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女孩子的嫁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在婆家的地位,女孩子越来越不值钱,在婆家,只有生下儿子才是保证。希望万能的神保佑这个苦命人吧。   鉴于车内凄恻的氛围,卡迪尔先生和另外一个目睹了库马尔鬼祟举动的年轻人都默默闭紧了嘴,逝者为大,就为他可怜的妻儿留下个清白名声吧。“唉......”卡迪尔先生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小库马尔夫人的悲惨遭遇,又想到自己正值嫁龄的女儿,以及自己为她准备的不多的嫁妆,卡迪尔先生心下凄凄,希望神保佑自己的女儿,让她有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吧。   在一车人的各种情绪讨论中,客车遇到了出勤的警车和救护车,司机急忙停车,医护人员迅速地把伤员抬上了救护车,普通人们面对警察都有些敬畏,卡迪尔先生主动出示了自己在法院的工作证,告知自己是报案的人,提出和警察回去做笔录并带警察前往事发地点。   警察先生同时也留下了司机先生的联系方式,带着卡迪尔先生和另外两位主动作证的年轻人,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警车和救护车在一条道路上向着两个方向背道而驰。 ☆、☆ Chapter 19   “沙尔玛大夫,这位患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在并不宽敞的救护车里,护士对司机做了紧急的处理后,扭头对随车大夫说道。而另外两辆救护车上,秘书的情况比较危急,毕竟在车祸发生的瞬间他所坐的车体一侧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头部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在车子坠落山崖之前他就已经满头鲜血地昏迷了,医护人员只能对他进行简单的外伤处理,具体伤情还要等到回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   幸运的是,维萨先生只是昏迷不醒,身体除了几处骨折和刮伤外并没有严重的出血现象,同样的,内伤也要等到回医院用专业的仪器检查之后才能确定。   在呼啸的鸣笛声中,救护车来到了斯坎达的圣·瓦第达医院,这座医院还是在印度被英国殖民的时期建造的,里面的设备以及医生水平也是斯坎达最一流的。   司机先生的遗体被盖上白布送到了太平间,其余两名伤员也被紧锣密鼓地送进了急救室,医生会诊之后发现,秘书有大量的颅内出血情况,必须立刻进行手术,但开颅手术这等高难度的手术目前医院里的医生没办法完成,所以紧急联系转院到班加罗尔的高级人民医院,秘书于是又被火急火燎地打包上车,送往班加罗尔去了。   维萨先生幸运地只是腿骨折和肋骨断了两根,万幸没有戳破内脏之类的,有轻微的皮下出血和软组织挫伤,颅内没有发现异常,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受到撞击所致,不排除清醒过来后有轻微脑震荡的可能。   卡迪尔先生和警察们赶到事故现场后,立即联系最近的消防官兵前来扑灭汽车爆炸的大火,火熄灭后,只剩下车的框架废墟,以及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有两位是货车司机及他的妻子,另外一位则是那个可怜的小库马尔先生。尸体同样被后来到达的救护车送回了医院。   卡迪尔先生和那两位年轻的先生一起回到警局做了笔录。做完笔录从警局里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警官先生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手拿着文件夹,另一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今天可真累啊~”在准备送他们出门时,电话铃响了。   “您好,是的,我就是萨瓦尔警官,那位伤员已经清醒了吗?好的,我马上过去。”一边放下电话,一边拿上警帽准备出门去,“真是的,这么晚了都不得安宁。”   卡迪尔先生好心地问道:“那位可怜人已经醒了吗?”“是呀,先生,说起来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呐!”   卡迪尔连连摆手:“救命恩人可不敢当,我不过是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事罢了。”   “您还有事吗?今儿可太晚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警察边往外走,边客套地和卡迪尔先生搭话,撇开他高级法院职员的身份不提,助人为乐的好人本就难得。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也想和您一起去医院看看那位先生的情况,不然我心里可放心不下。”卡迪尔先生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愿望,生怕给别人添了麻烦。   “不,当然不麻烦,只要您不累的话。”警官先生和卡迪尔先生上了同一辆警车,一块儿去了医院。   在医院,悠悠转醒的维萨先生,眼前先是一片模糊,逐渐晃动着清晰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明晃晃的日光灯,他有些难受的微眯上双眼,想要抬手挡住刺激的光线,一动却发现自己浑身都疼。“嘶......”身体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门外进来的护士急忙放下手中的盘子,走到维萨先生身边按响护士站的警铃:“告诉沙尔玛大夫,车祸送来的病人已经醒了。”   “先生,您还好吗?能够看清我吗?”维萨先生听到护士小姐的问话,微微点了点头。等到医生进来,做了简单的检查,维萨先生又昏睡了过去。   警官先生和卡迪尔先生来到医院时,看到的又是沉睡中的维萨先生。   “这......”警官先生对今天的劳累又遇到眼前的情况显然也很无奈。“警官先生,要不您先回家休息吧,我留在这儿看护病人,您可以明早再过来。”卡迪尔先生看出了警官的无奈提议道。   “这怎么可以,这是我的职责,倒是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卡迪尔先生一听这话,立刻摆手:“先生您看,我现在两手空空,证件和钱什么的都和行李一块儿在客车上呢,我还得等到明天一早再去找司机先生取回来呢,我也没地方可去,呆在医院照顾病人我也安心不是。还是先生您对我不放心吗?”   警官先生一听这话,将手中的帽子戴回头上,“那就辛苦您了,先生,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一有情况您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说完,敬了个军礼,转身大踏步走了。   卡迪尔先生走进病房,搬了把椅子在病床旁坐下,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用手帕擦了擦眼镜,又戴回去,说实话,今天东奔西走的他也很累了。抬起眼帘,他就对上了一双清醒的眸子,里面透出的疑惑似是在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卡迪尔先生立马起身,意识到这是病人刚醒了,“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维萨先生轻轻地摇了摇头,卡迪尔先生去按床头的护铃,手下不停,继续介绍自己,“我是阿卜杜勒·卡迪尔,在海得拉巴高级法院工作,今天坐的客车刚好路过了出事的地方,我们大家一起报的警。”   维萨点点头,心里清明了些,原来这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艰难地开口道谢:“谢谢您,其他人......怎么样了?”   卡迪尔先生闻言,手上倒水的动作一顿,充满抱歉地开口道:“司机先生已经遇难了,另外一位先生,伤势过重,转院到班加罗尔去了,希望神保佑他。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听闻噩耗,维萨先生心中十分难过,毕竟司机先生已经在他们家工作二十多年了,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不知道秘书的伤究竟有多重,但愿万能的神保佑他吧,维萨先生对于这个踏实肯干、能力出众的年轻人还是十分看好的。   护士进门来,按照医生的吩咐给维萨先生量了体温,询问了他有没有恶心想吐、头晕等等的症状,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出门去了。直到这时,维萨先生才想起来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谢谢您的照顾,卡迪尔先生,我是海尔布伦提姆·维萨,来自新德里。”   “不用谢我,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您最要紧的是尽快养好身体。”卡迪尔先生自认为没什么需要感谢的,自己只是做了神一直教导我们要做的事。   “对了,先生,您要不要和您的家人联系一下?”面对卡迪尔先生的提问,维萨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机,卡迪尔见状,连忙止住他起身的动作,解释道:“在把您们三位从车里救出来之后,没多久,汽车就爆炸了,您们的财物应该都在这场爆炸中遗失了。另外.......”卡迪尔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应该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他把自己当时发现的小库马尔的行为以及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已经在爆炸中丧生了,只留下新婚的怀着身孕的妻子和家里孀居多年的母亲一事告知了维萨先生,末了,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自己的良心为这个比自己恶劣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多得多的代价的小库马尔先生求了情。   维萨先生表示自己并不会死咬着追究库马尔先生的责任。卡迪尔先生放下了心,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忙递上手机。“您用我的手机和家里联系吧。”   结果手机的维萨苦笑了,他的手机丢了,关于办公的号码自己是一个也没记住,现在给家里打电话的话,一定会吓到家里的管家的,也不想让远在美国的儿女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不,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是维萨先生记得的,那是他在公司的一个合作伙伴,本来,维萨先生应该向他交代一下公司的事务。不过直觉地,维萨先生并不想联系他,至少,是在现在这样一个全无安排的时刻。于是,维萨先生将手机还给了卡迪尔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明天再和家里联系吧,现在已经太晚了。”   认为维萨先生也是一个爱家顾家的好男人,心中对他的好感大增。卡迪尔先生接过电话,见维萨先生疲惫地睡下了,自己也坐在沙发上,慢慢睡过去了。只是,迷迷糊糊中,新德里的维萨......噫?好像是前财务大臣的家族......不会这么巧吧?困极了的卡迪尔先生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们很早就来查房了,卡迪尔先生也被吵醒了。他转身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戴上眼镜走回病房,就听到医生对维萨先生催缴费用了,昨天的手术加上床位、医药等等林林总总可是需要一大笔卢比呢~医生们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维萨先生扭头就看到站在门前的卡迪尔先生,神色自如地冲他点点头。倒是卡迪尔先生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毕竟遇到旁人被催债怎么都有些尴尬吧,更何况两人只是互通了姓名的陌生人而已。   卡迪尔先生想想自己家里的存折,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为女儿存下的嫁妆,珠宝和存款加在一起,也只有150万,现在,维萨先生的医疗费用需要40万卢比左右,可是,如果不帮忙的话,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停药吗?   卡迪尔先生主动提出可以由自己先为维萨先生垫付,之后再慢慢还给自己就行。维萨先生心里感动,卡迪尔先生可真是个难得的好人,他婉拒了卡迪尔先生的美意,为了缓和气氛,还故作幽默地开口道,“好心的先生,虽然我不需要您金钱上的帮助,却不得不请求您借我一下手机了。”   卡迪尔先生立刻想到维萨先生是要与家人联系了,立马掏出手机递给维萨先生,还细心地出门去把病房门关上。   等到他再回来时,维萨先生正靠坐在病床上,扭头看着窗外,见他回来,对他笑笑道了谢,又说:“我在通话时好像您有一个来电。”   卡迪尔先生接过电话又出了病房,是他的宝贝女儿菇露打来的电话。   “你好呀,菇露。”   “您好,爸爸,您坐上火车了吗?什么时候到家?要不要我去火车站接您?”菇露一边给自己冲着牛奶,一边问着电话那头的父亲。   “路上遇到了车祸,我可能得耽搁几天来了。”“什么???!!!!啊.......”卡迪尔先生无奈地听着那端的女儿好似打翻了什么东西,手忙脚乱的声音。   “您没事吧?爸爸。”菇露急忙扶好打翻的牛奶杯,用抹布擦着桌子问着父亲。   “你不用担心,我坐的车没有出事,出车祸的是别人,我得在医院呆着等到他的家人来才好放心离开呀。”   菇露很了解自己的父亲,也只好说:“那您自己一定要小心点儿啊,不说了,我上班快迟到了。拜拜~”“记得要吃早餐啊!”卡迪尔先生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无奈的笑笑,菇露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呀,既不像自己,也不像她的妈妈。   卡迪尔先生到汽车站找到昨天的那位司机,取回了自己的包裹,又赶回了医院,警官正在为维萨先生作着笔录。维萨先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自己昨天的行程说了一遍,至于昏迷之后的情况,自有卡迪尔先生等人证说明。   最后,警官先生交代,“谢谢您的配合,维萨先生,您就好好养病吧,事故原因调查清楚了我会通知您的。”   “谢谢您,先生。”卡迪尔先生也帮着将警官们送出门外。   不到下午,维萨家的管家杰鲁已经带着一名女仆蓝提亚和男仆邦奇来到了医院,看到睡在病床上的先生,杰鲁管家立即要联系转院,却被维萨阻拦了,转院不成,转病房却由不得先生拒绝了,本来维萨认为没有必要,但杰鲁以先生再不同意的话,他只好告诉蜜儿瑞拉小姐了,正好今早他出门前还接到了美国来的电话呢。   维萨暗暗苦笑,只能同意了,他经常不在家,现在维萨家的主人俨然已经成了蜜儿瑞拉了。在他转到宽敞明亮、配套完善的高级病房后,杰鲁管家爆出的一个消息差点没让维萨高兴的跳起来:“先生,我今天早上接到了德里大学的电话,蜜儿瑞拉小姐通过了他们的特别考试,已经被医学系录取了。”   “什么!”果不出杰鲁所料,先生听到这个消息震惊极了。自己也是,谁都没有料到才高二的小姐自己偷偷报名了德里大学的特别招生考试,而且居然通过了,家里的佣人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也都高兴坏了,这个好消息稍稍冲散了先生车祸带来的阴霾。   杰鲁管家细心地递上一部新手机,“您之前备份过的通讯录都已经在里面了,我想,小姐一定会很开心听到您亲自告诉她这个消息的。”   说完,杰鲁退出了病房,郑重地向卡迪尔先生道谢:“卡迪尔先生,十分感谢您救了我们家先生的命。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一定联系我们,这是维萨家族的承诺。”   卡迪尔先生连连摆手,表示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却没法拒绝递到手中的名片。   看着杰鲁管家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务,以及和他同来的德萨伊大律师与警方交涉,卡迪尔先生感到自己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就和维萨先生道了别,离开了。   而接到维萨先生电话的拉什家,也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卡米拉看着自己优秀的小妹妹,决定在家里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庆祝宴。   蜜儿瑞拉推脱不得,只好腼腆地任由姐姐兴致高昂地折腾......德鲁站在一旁,也很为蜜儿瑞拉开心,贾姆在开心的同时,也不忘时时打趣自家兄弟:“大学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呀,里面可有不少优秀的男生唉~”   满意的看到德鲁的脸瞬间黑了一下,贾姆愉悦地走开了。 ☆、公告   因为家中有事,所以会停更大半个月,回来会努力更文的,接下来即将进入剧情转折点,请喜欢的亲养肥了再来看个痛快吧~o(╯□╰)o ☆、☆ Chapter 20      拉什家,张灯结彩,仆人们忙碌地打扫卫生,来来往往,装饰屋子,准备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下午,德鲁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十指交叠抵在额头,叹了口气,打开保险箱,里面赫然是前天让秘书送来的首饰盒。   德鲁取出其中一个低调的宝蓝色天鹅绒盒子,打开,黑色的内衬上是一套令女人尖叫的蓝宝石珠宝,硕大的极品蓝宝石周围镶着一圈璀璨的钻石,水滴状的吊坠挂在钻石项链末端,与之相配的是同样质地的一对水滴状耳环以及手链,还有配套的额饰。额心的位置同样是一颗水滴状的蓝宝石,整串额饰全由璀璨的钻石组成,不仅奢华高贵,还带着几分俏皮。   这套珠宝名为天使的眼泪,是由德鲁的父亲苏伊姆·萨维尔先生在南非投资的矿产开采出来的最为贵重的蓝宝石制成的,开采出来就秘密送到意大利最著名的珠宝匠人皮特·撒耶尔先生那里精心打造而成,起初就有人闻风而动,但萨维尔先生面对各方的打探岿然不动,态度强硬地坚决守护这块世间难寻的珍宝,最后制成了这套首饰,初始时送给了他的母亲,也就是德鲁的奶奶,后来待得德鲁的母亲嫁入门来,就传到了他的母亲手里,德鲁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这套珠宝的情形。   那是父母的结婚周年宴,母亲从保险箱里小心地取出首饰盒,打开来,满室生辉。母亲珍惜地将整套珠宝戴在身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在自己发间抹上发际红。乌黑如鸦羽的秀发,热情似血的发际红,额心晶莹剔透、蔚蓝似海的蓝宝石,以及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这一幕永远地留存在了小小的德鲁心中,他犹记得那时的母亲真的很美,很美。   萨维尔夫人看到自己亲爱的小儿子德鲁趴在卧室门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招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环住他小小的身子:“宝贝儿,你在看什么呢?”“妈妈,你今天真漂亮。”德鲁急忙称赞道。萨维尔夫人轻轻摇晃儿子的身子,故作失落道:“那德鲁是觉得妈妈平时就不漂亮了吗?”德鲁生怕妈妈误解,急忙解释道:“不,妈妈每一天都很漂亮,我是说,妈妈今天戴的珠宝也很漂亮。”   萨维尔夫人看着儿子急忙解释的小模样,不厚道地笑出声来,轻声说:“看来,德鲁是很喜欢这套珠宝啦。那好,你要记住,今后将它送给你心爱的人,这是属于萨维尔家女主人世代相传的宝贝。”   “妈妈,我心爱的人就一定会是萨维尔家的女主人吗?”德鲁天真地抬头问道。萨维尔夫人低下脑袋,与儿子额贴着额,郑重地说道:“会的,我的孩子一定会幸福的。”虽然母亲的声音轻柔动听,但那一字一句仿佛深刻地印在了德鲁的心上,印到了他深入骨髓的灵魂深处:会的,妈妈,我一定会幸福的......母亲眼中的神采是德鲁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动人: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以及对儿子深沉的爱......   德鲁看着手上的珠宝盒,仿佛又想起了水滴状的蓝宝石悬在母亲额前的美丽景象,恍惚间,母亲的脸逐渐消失了,变成了另外一张巧笑倩兮的脸庞,德鲁猛地将盒子合上,紧紧地捏着盒子的手用力地泛了白。   蜜儿瑞拉感觉自己真是备受折腾,自从自己考上了德里大学的消息传出来后,姐姐之前温婉淡定的形象一下子崩坏了,喜形于色地打遍了家里亲戚朋友的电话,一个个地亲自通知他们这个好消息,看着姐姐的欣喜、激动,蜜儿瑞拉虽然头疼,但也没想阻止姐姐的热情,炫耀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什么的,这是每个家长与生俱来的权利与乐趣,我们实在没必要也不该剥夺,不是吗?   “蜜儿瑞拉,快过来~”卡米拉姐姐一放下电话,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妹妹,亲热地招呼她过来。此时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多个首饰盒,“你来看看,喜欢哪一套,这是要等到聚会那天戴的,要是都不喜欢的话,我们明天可以去店里再挑。”说完,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蜜儿瑞拉,十分期待的样子。   蜜儿瑞拉虽然很无奈,却也还是乖乖地走到姐姐身边坐下,看着桌子上那些闪瞎眼的珠宝,感到了森森地纠结,印度人上辈子一定全是龙吧喂,全民对珠宝的热爱也是太深沉了。“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年轻俏皮,不老气,怎么样?蜜儿瑞拉。”卡米拉拿着一条不太复杂的黄金项链在蜜儿瑞拉的脖子前比划着。   “姐姐.......”蜜儿瑞拉想要打断姐姐的热忱工作,“唔.......看来你不太喜欢这一件啊,那这个怎么样?不行,不行,好像不那么好。”卡米拉的热情让蜜儿瑞拉的拒绝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为了避免遭受更久的摧残,蜜儿瑞拉止住了卡米拉继续摆弄的手,随意看了看,指向最简洁的那条项链:“姐姐,不用挑了,就是它了。”   卡米拉只好顺从地收起了别的珠宝,“那好吧,不过,为了搭配它,看来我们需要再去一次服装店了~”蜜儿瑞拉闻言大惊,“姐姐,我们前两天不是才去买了很多衣服吗?”   “可是都不相配呀,既然你选定了珠宝,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去挑选搭配的衣服、妆容、发型了~”卡米拉双手合十,下了决心。   “管家,备车。”回头看见蜜儿瑞拉毫无形象地瘫软在沙发上,“快起来,蜜儿瑞拉,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好的,好的,姐姐,我这就来~”蜜儿瑞拉可不敢反抗家里这位女王的威严,乖乖地跟了出去。这几天,她看姐夫快把自己淹死在醋缸里了,那哀怨的小眼神,每每看的蜜儿瑞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也很无奈,姐夫呀,姐姐的热情我实在消受不起啊,你快把姐姐带走吧,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的。   ======================================================================   入夜,来自美国各地的美籍印度人以及拉什家的许多其他生意伙伴聚集到了拉什家在俄勒冈州的别墅,参加他们的聚会。卡米拉和贾姆站在大厅门前欢迎着各位客人。   “你好,卡米拉,好久不见了。你的气色真不错。”娜妮塔·阿兹米亲热地和卡米拉行了贴面礼。“你好,娜妮塔。”   “你们家的小家伙呢?我都还没见过呢,听说是个大胖小子。要不是他太小了,我可真想把你儿子拐回家给我作女婿。”娜妮塔一边说着,一边让出自己的女儿“哈莉特,快来,这是你的贾姆叔叔和卡米拉阿姨。”   和哈莉特问好,卡米拉捏了捏哈莉特滑嫩的小脸蛋,“真乖,一会儿阿姨带你去看小弟弟。”娜妮塔亲热地挽着卡米拉的手:“话说,今天宴会的主人公呢?”   卡米拉温柔地笑笑:“蜜儿瑞拉还在打扮呢,我先上去看看她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也一起来吧。”   别墅二层,蜜儿瑞拉的卧室里,此时穿着一身桃红金绣纹饰纱丽的蜜儿瑞拉正在乌玛婶婶的帮助下忙着装扮。坐在梳妆台前,乌玛婶婶正在把蜜儿瑞拉的头发梳成繁复的辫子,头发全部挽起来,露出小人儿如玉般瓷白细腻的面庞,一对大大的猫眼水润晶莹,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灵动异常。挺立的琼鼻下小嘴樱红。   “我们的小姐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呢。小姐的头发可真好,又顺又滑。要是夫人看到小姐出落的这般好,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乌玛婶婶一边给蜜儿瑞拉挽着发,一边眼睛湿润地感叹着。   蜜儿瑞拉扭过身子抱着乌玛婶婶的腰,“妈妈会知道的,她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呀。”   乌玛拍拍蜜儿瑞拉的背:“小姐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也不怕苏尼尔笑话你,快坐好,小心别把头发弄乱了。”蜜儿瑞拉只好坐正身子乖乖地任由乌玛婶婶摆弄自己。手上拿起准备好的一堆色彩绮丽、设计精致的手环,一个个戴到手上,举起双手挡在脸前,晃动,手镯碰撞发出清脆如铃的声音,“婶婶,手镯好看吗?”   “好看极了,我的好小姐。”乌玛笑眯眯地看着蜜儿瑞拉难得的孩子气的举动。   “小姐,你要涂点口红吗?”乌玛好意提醒道。“不用了,我就用点有颜色的唇蜜就好了,既不失礼还能保护嘴唇呢。”说着,蜜儿瑞拉拿起镜子前的唇彩,自己涂好了,抿抿嘴唇,对着镜子“啵”的一声做了个亲吻的动作。   “咳”背后传来一声忍耐的轻笑。蜜儿瑞拉迅速地回过身去,就看到德鲁站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德鲁哥哥,你怎么来了?”蜜儿瑞拉被人看到自己心血来潮的幼稚举动,不免感到一阵羞意,低下头,丝丝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耳尖。   德鲁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只觉得那抹红晕比最上好的胭脂还要诱人。走到她的身边,问乌玛,“乌玛阿姨,蜜儿瑞拉弄好了吗?”乌玛一听,就知道这个孩子想单独和蜜儿瑞拉聊聊,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道,“小姐已经打扮好了,我去看看苏尼尔。”说着,退下了,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蜜儿瑞拉缓了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就撞着胆子抬起头来,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德鲁哥哥,你进来都不敲门。”看着她故作凶狠的样子,德鲁心里泛起一片怜爱的情绪,她这样子,比那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小猫还要惹人疼。于是好脾气地道歉,“抱歉,蜜儿瑞拉,下次我一定会敲门的。”   蜜儿瑞拉自己也知道,在印度家庭里,在举办宴会的时候,经常是不关房门的,为了来往的亲戚朋友都能很方便地找到正在打扮的宴会主人公。刚才德鲁过来的时候,蜜儿瑞拉的房门确实是敞开的,被德鲁看到她的出丑,这也确实怪不到德鲁头上。   蜜儿瑞拉忍下自己的恼羞成怒,心里对自己的胡乱撒气涌上阵阵愧疚,只好岔开话题,“德鲁哥哥,你还没说有什么事呢?”被蜜儿瑞拉黑白分明的猫眼注视着,好像她的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这种全世界她只看得见自己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德鲁几乎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了。   手抚上额头,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打起精神,德鲁递给蜜儿瑞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祝贺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蜜儿瑞拉开心地接过礼物,在德鲁暗藏期待的目光中打开天鹅绒盒子。“哦,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蜜儿瑞拉没想到德鲁一出手居然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面对着这套价值不菲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尖叫的珠宝,蜜儿瑞拉并没有欣喜若狂,她只觉得不安,无功不受禄,她实在不认为自己可以收下这么昂贵的礼物。   面对蜜儿瑞拉的拒绝,德鲁心下一黯,确实是他欠考虑了,可是,他也同样毫不怀疑自己期望看到蜜儿瑞拉将这套珠宝戴在身上的渴望。   “你是值得的。”走到蜜儿瑞拉身后,德鲁取出曾经坠在母亲额心的那条额饰,亲自为蜜儿瑞拉戴上,手扶着蜜儿瑞拉的双肩,弯下腰,脸凑近她的身旁,德鲁看到镜子里又美丽不少的少女,强自按下几乎控制不住要跳出胸膛的心,轻轻喟叹一声,“蜜儿瑞拉,你真美。”   蜜儿瑞拉看着镜子里自己额前的宝石璀璨的光芒,心里虽然喜欢,却还是打算拒绝,“德鲁哥哥,你看,我今天的打扮早就定好了,这个珠宝实在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下。”   听到蜜儿瑞拉的回答,德鲁垂眸掩下不能送出珠宝的失落,帮着蜜儿瑞拉取下额饰,放好,听到蜜儿瑞拉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德鲁,别太急,她还小,不能吓到她了。   还好,虽然失落,自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刚刚她戴着珠宝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自己心里,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再次亲手为她戴上这套注定只会属于她的珠宝的。   拿起另外一个珠宝盒,送到蜜儿瑞拉面前,“蜜儿瑞拉,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这次可不能再拒绝我了。”听到这话,蜜儿瑞拉小心地打开珠宝盒,生怕里面又是一份贵重的礼物。   “呀,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德鲁哥哥。”蜜儿瑞拉说着,拿起盒子里的猫眼石手链戴在手腕上,举起双手在眼前晃动,分开露出自己水润的杏眼,弯弯的眉眼透露着主人的好心情,伴随着手镯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娇俏地问:“好看吗?”   德鲁简直被她的俏皮灵动迷花了眼,吞了口水,嗓子发干地开口,“很美。”蜜儿瑞拉,在我心里,你的笑颜就是最美的。   收到可心的礼物,蜜儿瑞拉也很高兴。德鲁控制不住自己,不想错过难得的温馨气氛。走上前去温柔地摸摸蜜儿瑞拉的秀发,蜜儿瑞拉也没有拒绝。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蜜儿瑞拉,我能进来吗?”一听是姐姐,蜜儿瑞拉愉悦地开口,“快进来,姐姐。”   卡米拉带着好友娜妮塔和她的女儿哈莉特扭开房门走了进去,还一边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把门关上了呢?准备好了吗......”   话音还没落,“咦?德鲁,你也在啊~”见到德鲁,卡米拉立马带跑了话题。   “你好,嫂子,你好,阿兹米夫人。”德鲁有条不紊地和两位女士打着招呼。“你好,美丽的小姐。”一边,也不忘了跟在妈妈身后的安静的小姑娘。   双方做完自我介绍,德鲁有礼貌地开口,“嫂子,我先下去了。”   卡米拉爽快地放行,一时也忽略过去了德鲁出现在自己小妹妹关好的房间里有什么不妥。倒是娜妮塔,颇有兴味地看了眼德鲁的背影,这才去仔细看好友的小妹妹,喝!好一个美貌的小姑娘!    ☆、☆ Chapter 21   一直知道卡米拉长得美貌,维萨家族的人长得都很标志,却没想到一直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的维萨家二小姐居然出落得如此美貌,又有如此高的才情,这般人物,怕是说亲时要被媒人挤破头了吧?   “卡米拉,你这小妹妹也太漂亮了吧,难怪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我们见,怕是怕我们把她抢回家吧~”娜妮塔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打趣着好友。   卡米拉一反平时的温柔娴静,“可不是,蜜儿瑞拉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就怕被你们抢了去呢。”   听着姐姐们的调侃,蜜儿瑞拉晕红着脸低下头去,羞涩地再次抬头,就对上了哈莉特明亮的大眼睛,“姐姐,你真好看。”一听这话,蜜儿瑞拉的脸更红了,配上桃红色的纱丽,整个人好像春天里明媚盛开的桃花,明艳动人。   忍耐着羞涩温柔地开口:“谢谢你,小妹妹,你也长得很好看啊。”   看着蜜儿瑞拉窘迫的娇娇的样子,卡米拉和娜妮塔又是一阵善意的轻笑,蜜儿瑞拉,真是个美好的小姑娘。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虽然今天的主人公是年少有成的蜜儿瑞拉,但往来的宾客多是拉什家族的生意伙伴,所以在一开始被姐姐带着转了一圈,收获无数赞美之后,蜜儿瑞拉就迎来了解放,自己蹿到餐桌旁,拿起一份布丁,开心地吃了起来。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感叹着姐姐作为女主人的成长。从前姐姐在家里还是一个温婉安静的少女呢,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游刃有余的当家夫人了。   德鲁和身边的人应酬着,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就看到餐桌旁好像小松鼠一样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吃得正欢的蜜儿瑞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宠溺的微笑,正巧贾姆就站在附近,看到好友宠溺温柔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找到了自己的小姨子。   正准备走到德鲁身边,就见他和身边的人道了别走向餐桌,贾姆也好心情地笑笑,但愿好友能够心想事成,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德鲁走到蜜儿瑞拉身边,“在吃什么呢?这么开心。”   “呀,咳.......咳咳......”蜜儿瑞拉正埋头吃的开心,冷不防耳边窜出一个磁性的男音,被吓了一跳,不小心呛着了。德鲁立马紧张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边拍蜜儿瑞拉的背边安抚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好吗?”贴心地端起一杯水递到蜜儿瑞拉面前。   蜜儿瑞拉喝了口水,缓过气来,瞪了眼德鲁,“还不是你突然出声吓我!”德鲁被她娇气的指控萌的心都快化了,耐心地哄着,“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   德鲁一边哄着,一边还沉醉在小人儿那娇嗔的小模样里无法回神,蜜儿瑞拉咳得双颊晕红,泛着水汽的猫眼射来的哀怨非但没有吓人的效果,反而因为雾蒙蒙的更加绵软,在德鲁眼中,这个白眼翻得娇媚横生,娇娇软软的样子叫人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好生亲亲摸摸永远不放手才好。   蜜儿瑞拉缓过劲来,对那个没吃完的布丁也没了兴趣,唉,“德鲁哥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德鲁听到问话,回过神来,对蜜儿瑞拉伸出右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美丽的小姐跳一支舞呢?”   “我,我不太会跳舞。”蜜儿瑞拉下意识就想拒绝。   “没事的,跟着我。”德鲁不由她拒绝,就拉着蜜儿瑞拉的小手带她进了舞池。   因为是在美国,所以宴会上没有出现印度传统的歌舞表演,德鲁带着蜜儿瑞拉,将她揽入怀里,温柔地带着她伴着音乐动起了脚步。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在经过一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就跟上了自己的舞步,德鲁很开心,蜜儿瑞拉就是聪明。可是小姑娘害怕出错跳错舞步踩到德鲁的脚,一直低着头紧张地看着脚下。   “看着我。”德鲁微低头凑到蜜儿瑞拉的耳边说道。听到耳边的嗓音,蜜儿瑞拉仿佛被诱惑了一般抬起头来,对上德鲁那双温柔而璀璨的眼睛,细碎的灯光映在他如子夜般深邃的黑眸里,衬托着自身的光熠熠生辉,此时,蜜儿瑞拉还不知那让她眼晕沉醉的光芒,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深情。少年不知情滋味啊。   德鲁看着蜜儿瑞拉微微仰起的玉白小脸,想起第一次见她时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身高也不到自己的肩膀,现在,已经长成了风华初现的美丽少女,虽然只刚刚超过自己的下巴,可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搂在怀里却满足的好像拥住了全世界,环着小姑娘纤细的腰,带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转着圈,周边一切的灯红酒绿,人影蹁跹都化作了幻影,在他的眼中,专注地只剩下了眼前的小姑娘,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   蜜儿瑞拉被德鲁温柔却又炙热、吸引却又克制的眼神包围着,觉得有些别扭,脸上泛起了红晕,却在对上他的眸子之后,所有拒绝的话语都烟消云散,她晕晕乎乎地沉醉在德鲁醉人的眼神中,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意识都已涣散,只知道乖乖的随着德鲁的身影移动脚步,他带着自己去哪儿就去哪儿。   在旁人看来,舞池里这一对身影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俏美丽,实在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贾姆看着他们,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机为两人留了几张影,觉得气氛实在不错,不知道好友会有多感谢自己呢。本想习惯性地发给萨维尔老爷子,让他也看看他的好孙子温柔深情的样子,谢谢又作罢了,小心横生枝节,弄出什么不愉快就不好了。唉,自己真是印度好哥们儿啊。贾姆自得地笑笑,走向自己亲爱的夫人,在旁人善意的打趣下借走夫人,带着她也进入了舞池,好多天没和卡米拉过上二人世界了,今晚上可得抓住机会好好享受。   曲终人散,夜里,蜜儿瑞拉坐在自己的床上,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德鲁哥哥带着跳了多久,幸好穿的是印度传统的手工绣鞋,要是以前那样穿的高跟鞋,自己的脚非得断了不可。   想起回屋前德鲁哥哥温柔地印在自己额前的晚安吻,从他的唇上传来的热度简直要让蜜儿瑞拉全身都烧起来,她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双脸发烫,浑身绵软。拍拍自己的脸,强自打起精神,蜜儿瑞拉,你真是的,怎么能对着德鲁哥哥犯花痴呢。走进浴室,泡了个澡,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全身都要变成大红虾了。   直到躺在床上,蜜儿瑞拉还是一边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快忘了那臆想的感觉,一边红扑扑着脸久久褪不下热度。思绪混杂,最后,纠结着纠结着就累得睡了过去。此时,要是有人看到,一定会发现,躺在大床中央的小人儿,唇角勾着甜蜜的弧度,甜腻动人。   第二天,蜜儿瑞拉好容易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天光大亮,拿过窗边的时钟一看,果然,已经十一点半了,虽然浑身都酸软的紧,蜜儿瑞拉还是强撑着劳累的身体,走进了浴室洗漱。   当她终于坐到餐桌上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苏尼尔调皮地笑话姐姐,“姐姐,你今天变成小懒猪咯,我都起来和加布里玩了好半天了。”   听到苏尼尔的取笑,蜜儿瑞拉刚放下捂着嘴打哈欠的手又捂上了爆红的脸,真是太丢人啦。看着蜜儿瑞拉眼里还含着打哈欠涌出的泪水,小脸通红,一副被□□的可爱模样。卡米拉又萌又不忍心,忙开口护道,“好了好了,你姐姐是昨天累到了。我们不也晚起了很久吗?”   一听这话,苏尼尔忙关心起了自己的好姐姐,“姐姐,姐姐,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听到小弟的关心,蜜儿瑞拉感动的不行,伸出手将弟弟揽到怀里,温柔地亲亲他的脸颊,“谢谢苏尼尔,不用担心,姐姐没事。”看着姐弟俩亲热的画面,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佣人们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了,等到大家开动,还是没有看到德鲁哥哥的身影。“德鲁哥哥不和我们一起用餐吗?”蜜儿瑞拉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我,都忘了,德鲁今天一大早就飞堪萨斯了,好像他在那里并购的新工厂遇到了点儿小麻烦,得亲自过去一趟。”贾姆咽下口中的牛排,开口回答。   “这样啊。”蜜儿瑞拉努力掩下心中的失落,不叫大家担心。可她一下子黯淡下来的双眸,以及浑身上下散发的浓浓的抑郁都将她失落的心情暴露了个彻底。早知道今天就该早起,说不定还能送送德鲁哥哥呢。蜜儿瑞拉在心里沮丧地想着。   “对了,他给你留了礼物,还有一封信。待会儿和我到书房去拿吧。”贾姆欣赏够自家小姨子好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楚楚可怜的姿态,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补充道。   果然,一听这话,蜜儿瑞拉又振作起了精神。只是,今天的菜怎么都没什么味道呢?蜜儿瑞拉可算体验了一把食不知味的感受。   德鲁给蜜儿瑞拉留下了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恰恰相反,是一个木偶小人,精巧的小木雕俨然就是穿着裙子,笑的可爱的自己。蜜儿瑞拉拿着小木偶,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喜爱的不行。贾姆想了想,又想到好友的嘱托,这才忍下了告诉蜜儿瑞拉好友学习了很久的木雕,还曾经弄伤过手的心意。   蜜儿瑞拉和姐夫道别回了房间,小心地将小木雕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打开信看了起来。从不长的信上看得出德鲁走的匆忙,他对自己突然的离别道了歉,又邀请蜜儿瑞拉在结束了拉什家的拜访之后到洛杉矶去住一阵子,爷爷和家里人都很想念她。   蜜儿瑞拉也很想念萨维尔爷爷,这是奶奶之后又一个对她疼若亲孙的老人,她很喜欢陪伴在萨维尔爷爷身边的感觉,听他聊过去的故事,蜜儿瑞拉很珍惜这样的感情。所以,她在午休后找到姐姐,和她说了自己的请求。   “哦,我的小牛奶,你当然可以去陪陪萨维尔爷爷啦,不过,往年不都是住在纽约的吗?”卡米拉答应了妹妹的请求,又提出了自己的好奇。   “我之前听德鲁哥哥说过,之前他在洛杉矶捡便宜买了一座庄园,装修好了爷爷就不大愿意住在纽约,搬去那里休养了。而且在那里有一位更好的家庭医生。”蜜儿瑞拉开口解释道。   蜜儿瑞拉对萨维尔家的事情知之甚详,卡米拉倒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蜜儿瑞拉和萨维尔一家的关系是真好,和亲孙女也没差。   “不过,前几天堂舅也说要接你和苏尼尔过去住几天呢。”卡米拉突然想起几天前的一通电话,这就不太好办了。   “啊,那我还是陪着苏尼尔吧。”蜜儿瑞拉虽然也很想堂舅一家,但她还是有点小失落,毕竟也很久没有见到萨维尔爷爷了,不知道他的身体好不好。   卡米拉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妹妹的小心思,她拍拍蜜儿瑞拉的手,“没事,过几天你姐夫要回纽约去办事情,到时候让他带着苏尼尔去,等他办完事情再把苏尼尔带回来就好了,你只管去洛杉矶,好好玩儿。开学也没多久了,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呢。”   “姐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姐夫了?”蜜儿瑞拉有些不安。   “你都说了他是你姐夫,家人之间哪有什么麻烦的。本来要是我身体好一些,或者没嫁这么远的话,我多想好好给你准备准备,就像妈妈做的那样照顾你.......”卡米拉爱怜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她是真的很心疼妹妹,每次听到电话里爸爸、管家爷爷、乌玛婶婶他们夸奖妹妹把家里管的井井有条,她在骄傲之余都不免心疼的懂事,这些本都该是她这个做大姐的责任啊。奈何自己早嫁,年幼的妹妹才担起了家里的责任,还做的这样出色,她是真的心疼又自责。   蜜儿瑞拉埋进姐姐怀里,享受着姐姐的爱抚,闻着姐姐身上淡淡的奶香,就像妈妈的手在关爱自己。“谢谢姐姐,我很幸福,虽然没有了妈妈,但大家都很关心我啊......”   姐妹俩的温情被德鲁报平安的电话打断了,蜜儿瑞拉给出了确定去作客的答复。接着卡米拉就去给堂舅和爸爸报信了。 ☆、☆ Chapter 22   印度,卡纳塔克邦,斯坎达,圣·瓦第达医院,维萨先生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上也包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靠坐在病床上。   管家杰鲁正在看着女仆有条不紊地给维萨先生端上午餐,严肃地向维萨先生汇报近况:“先生,司机卡加瓦的后事我已经办好了,给了他的家人三百万卢比的丧葬费,这样的处理可以吗?另外,您的秘书安蒂姆先生已经在班加罗尔高级人民医院做过手术了,目前还在昏迷中,不过手术很成功,相信很快就能清醒过来了。”   “好的,我记得卡加瓦先生还有两个儿子在上学是吗?告诉他们,维萨家族会一直资助他们直到大学毕业。安蒂姆先生那里务必安排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让他得到最好的照顾,尽快恢复健康。”   “好的。”管家听着维萨先生的安排。   “咚,咚,咚。”门前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   “请进。”推门而入的不是维萨主仆预想中的医生,而是一个长身玉立,身姿修长,面容俊秀的青年,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只见他绽开一抹微笑,露出两颗虎牙:“您好,维萨先生,我是公司派来接替安蒂姆先生工作,暂时担任您秘书的安淑科·德萨伊。”   看着面前稚嫩的青年,维萨不由得挑挑眉,他出车祸已经四天了,因为电话遗失,暂时没有联系任何一个公司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公司就安排了一个助手过来。不知道他是谁安排的人了。不过,自己也该和公司联系了,毕竟自己的车祸发生在和美国的DK公司签约之前,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合作项目还能不能拿下。   安淑科有条不紊地拿出笔记本,向维萨先生汇报最近一周公司的大小事务。听着青年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贾姆在心中暗自点头,不管青年身后站着的人是谁,至少他的工作能力看起来是不错的。   只是,当听到拉吉已经代替自己和DK公司的代表签约,拿下了那个合作项目时,维萨心里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一丝丝不对劲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毕竟,这件事对公司的发展来说是很重要的关键性的一步,自己准备了那么久的事情最后能够达成也该开心一下不是。   安淑科看着维萨先生缓和下来的面色,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对于维萨家族的掌权人,他对维萨先生是很崇拜的,更何况他还是接受维萨家族资助完成大学学业的学子中的一员,能够为维萨先生工作一直是自己努力的梦想。   今年刚毕业的他以优异的考核成绩留在了维萨集团总部,成为了秘书处的一个小助理,没想到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让自己到医院来作维萨先生的助理。见到偶像的热情褪去之后,他也感到了一丝困惑:为什么集团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让一个菜鸟的自己作维萨先生的助理?   安淑科的疑惑暂时得不到答案,他只想在自己短暂的任职期内,好好工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维萨先生分忧。   公司的事没出什么乱子。可是维萨先生始终放心不下,总想着赶快出院,亲自到公司去看看,这个想法一出,就被管家和尔莎大婶联合镇压了。   维萨这才想起该好好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让管家准备好礼物亲自送上门去拜访感谢卡迪尔先生。杰鲁领命而去。而维萨也在自己的强烈抗议和尔莎婶婶不放心的阻挠以及告知美国的威胁中,双方各退一步,回到了在德里的家里,好好休养着。   印度,安得拉邦首府海得拉巴,顺利抵达的管家杰鲁打听着阿卜杜勒·卡迪尔先生住所的信息,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位德高望重的正直先生的良好评价。心中对于自家老爷的救命恩人更是感激敬佩不已。   “叭......叭......”小汽车的喇叭在楼下响起。   “菇露,他们来了。”卡迪尔先生一边招呼着在房里的女儿,一边急匆匆地向着楼下走去。在阳台上,菇露的好友普佳举着DV兴致勃勃地拍摄着,她可要好好记录下一切,没准这就是菇露一生中的大事敲定的时刻呢。   小汽车的车门打开,从上面一股脑地下来□□个人,大人,小孩都有。   “这是车还是沙丁鱼罐头啊?提个亲居然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全带齐了。”卡迪尔先生家的邻居孀居的姐妹碧利克斯和茹克玛妮站在自家阳台上一边看好戏一边语带嘲讽地说道。   “你们好你们好,我们这儿不太好找吧,城里路实在太绕了,有的时候我走着走着都绕晕了。”卡迪尔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迈下台阶热情地迎了上去。   “连电梯都没有吗?”男方的母亲从一下车就没有过好脸色,此时更是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就几步路而已,一会儿就到了。”卡迪尔先生一边引路,一边谦和地说道。   “安个电梯其实也不是问题,但是爬爬楼梯对心脏很有好处的。”菇露听到楼梯上传来父亲的声音,面带微笑的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是啊,好到我都呼吸困难了。”男方的母亲依然毫不客气的讽刺着。   “快请进,菇露。”卡迪尔先生带着一群人进了家门,就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粉色的纱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迎了上来。   打过招呼后,菇露就到厨房,把准备好的果汁倒进杯子里放进托盘端了出来,一个个的送到客人面前,走到一个年轻男子面前时,菇露打量了他一眼,面带微笑地低下了头。那个男子盯着菇露都目不转睛了。对于这样火热的视线,菇露很不习惯,借着送饮料,走开了去。   男子捅了捅坐在身边的母亲,母亲使了个眼色,让儿子稍安勿躁。正在招呼客人的卡迪尔先生注意到了母子俩的互动,善解人意地开口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菇露,带蒙图看看你的书房吧,彼此了解了解。”   “对啊,去吧,儿子。”男方的父亲也开口了。   “这边请。”菇露引着陌生男子上楼去走向了书房。   “说正事儿吧,你们大概准备了多少钱?”待两个孩子一走,男方的父亲就毫不客气地开口问卡迪尔先生。   “30万卢比的珠宝,30万准备买空调车,还有90万卢比是银行存款,等婚事一定下来就从银行取出来。”卡迪尔先生诚恳地回答道。男方的父母对视一眼,母亲皱着脸摇摇头。   “总共才150万?”男方的父亲十分不满意地开了口。   “菇露大学考试是安得拉邦的第一名,还拿过金牌,这些是她的各种奖项。”卡迪尔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家里的陈列柜,取下菇露的各种证书、奖杯。给男方家的亲人们过目。   “她当时还被美国的一所大学录取了,可惜没能申请到奖学金,否则的话她现在就在美国上学了,她现在一边工作,一边读商业学士,等她读完第三年,就可以当副经理了......”卡迪尔先生生怕男方因为微薄的嫁妆看不起自己的女儿,努力地介绍着自家女儿的优秀。   可是,他的一片苦心还是白费了。不管他怎么说,男方的父亲一开口还是一句话,“150万实在有点少啊。”   “我可以再想想办法,最多170万卢比。”卡迪尔先生言辞恳切地对着男方父母说道。   这时,男方的母亲推推自己的丈夫,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她长得很漂亮,还会挣钱,答应吧。”看着男方家父母小声的讨论,以及男方父亲轻微的点头。   卡迪尔先生心下一松,露出笑容,更加卖力地介绍自己的女儿,“篮球比赛、羽毛球比赛都拿过奖。”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奖杯。   “女孩子还打篮球。”男方父亲语带惊奇,一边接过了奖杯。   “好吧好吧,毕竟是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男方的母亲终于露出了微笑,却还要踩一踩女方家的身价。显得他们高攀了自家。   “来,开始拍吧。”男方的父亲对站在一旁的举着DV的普佳说道,站起身,握住了卡迪尔先生的手,“恭喜啊,阿卜杜勒先生。”   女方的母亲站起来,端起桌上的点心盘子,将喜饼喂到丈夫,以及周围亲朋的嘴里。“恭喜啊,阿卜杜勒先生。”“恭喜叔叔,恭喜阿姨。”满屋子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喜声,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一桩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我们快走吧,妈咪。”此时,从楼上快步走下来的订婚的男主角蒙图对着自己的妈妈说道。   “怎么了,蒙图?”男方的母亲不解地问着自己的儿子。   “赶紧走吧,这些人根本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不喜欢她,也不想跟她结婚。”蒙图语气不爽地回答自己的妈妈。   “怎么了,儿子?”男方的母亲也不开心了。   “能怎么了呀,你家“萌兔”是个骗子呀。”身后跟出来的菇露笑眯眯地开口,将众人的目光从客厅的蒙图吸引到了站在楼梯上的自己身上。   “他的网上个人资料里说擅长英语...但他把“黄色”说成“仿色”,把“电影”说成“点映”,他居然好意思问我看不看“仿色点映”?老爸,你提点我一下,我该怎么回答这个......他压根儿没问对的问题?”菇露无视一家三口愤怒的想要杀人的目光,走到自己爸爸身边,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还有,学历那一栏他填的是毕业于IIM,IIM的意思是......”菇露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   “印度管理学院。”卡迪尔先生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女儿的问题。   菇露摇摇头,开口道“马赫布卜纳格儿县的国际管理学院(马赫布卜纳格儿县:印度安得拉邦的一个小县城)”   “英语差劲,“仿色点映”,文凭还造假的“萌兔”先生,你真心是浪费了我们的时间。”菇露毫不客气地将蒙图的话还了回去。   “还顺便浪费了我家的茶,咖喱饺,薯条和饼干。还有你亲爱的妈咪,从进我家门开始,她就面部肌肉抽搐了”菇露毫不客气地继续数落着。   “菇露,”听着女儿越来越不像样的回击,卡迪尔先生出声想要阻止她继续得罪人。可是,菇露,并不听爸爸的阻止,一定要将心中的恶气出个干净,“赶紧带阿姨走吧,要不然她那脸......就一辈子这样了。”边说还边模仿了男方母亲一脸嫌弃紧皱的表情。“呵呵.....”普佳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捂着嘴低下了头,举着DV的手也放下了。   “菇莉热孜,普佳,别这么没礼貌!”卡迪尔先生急忙出声喝止。   “我们走!走,蒙图。”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教训了这么久,男方的母亲火大的叫上一大家子,准备离开,好悬没压住自己蓬勃的怒气,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一点颜色看看,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忍了一会儿,还是压不住火气,在离开这家门前,男方的母亲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菇露,“又黑又丑还讨人厌的野丫头,你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Good-by,“萌兔”,good-by,阿姨。”菇露还是笑眯眯地对着众人挥手。   “大姐,菇露她是开玩笑的。”卡迪尔先生出声想要留下男方的家人。“这孩子不懂事,请别走,我让她道歉。听我说啊......”卡迪尔先生追了出去。   “伊斯玛伊琍先生,别走啊......蒙图.......”卡迪尔先生恳求着,希望亲家能够回心转意。   “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来这家提亲的。”男方的母亲不满的对身边的妹妹发起了脾气。   “我怎么知道他们会穷成这副德行,大家都说他们家很受尊重的......”看着一群头也不回离去的人,卡迪尔先生知道这门亲事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听到菇露在和自己的好友普佳数落刚才来的这家人。““萌兔”填的一堆个人资料,居然没有一个是真的。”   “老爸,吃咖喱饺。”看到回来的卡迪尔先生,菇露还心情颇好地招呼着自己的爸爸。   “你妈妈如果还在世的话......”卡迪尔先生难掩气愤地一脸严肃地对着女儿开口。   “她会说,卡迪尔先生,吃咖喱饺吧。”菇露依然嬉皮笑脸地举起一个咖喱饺,递到爸爸面前。   “哼,你自己吃去。”卡迪尔先生气愤地说着,走进了客厅,菇露在阳台的院子里和普佳对视一笑,嘴里还念叨着,“咖喱饺是无辜的嘛。”拿起手里的饺子咬了一口,放回另一只手里端着的盘子里,菇露的脸皱了起来,“我的神啊,老爸发火了,咖喱饺凉透了。”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突然,“砰砰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菇露和普佳对视一眼,站起身去开门,口里还不住念叨着,“我去,不会是那一家子人又回来了吧?”   “菇露,是谁啊?”换了一身轻便常服的卡迪尔先生擦着眼镜从卧室里走出来问道。    ☆、☆ Chapter 23      “您好,请问这里是阿卜杜勒·卡迪尔先生家吗?”杰鲁管家彬彬有礼地开口询问道。   看着眼前穿着得体的中年大叔,菇露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侧过身去对着走到客厅的卡迪尔先生喊道,“爸爸,有位先生找你。”   “你是......”卡迪尔先生有些困惑,最近实在太忙了,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却忘了具体是在哪里见过。会不会是最近法院正在审理的那个食品安全案件的被告方?   尽管内心疑虑重重,卡迪尔先生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将人迎了进来,让菇露去准备茶水。   进门之后,杰鲁管家郑重地开口介绍自己,“您好,卡迪尔先生,我是维萨家的管家杰鲁·纳罕,我是代表先生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这是先生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说着,拍拍手,他身后就上来了几个仆从,送上了一连串的礼物:糕点、酒水、上好的布匹.......   卡迪尔先生急忙推拒着,“不不不,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不能收下,我救人又不是为了回报。”他想拦下那些正在放下东西的仆人,奈何维萨家的仆从训练良好,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且人数众多,卡迪尔先生虽急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杰鲁管家开口了,“您虽然不是为了回报才救人的,这是您的正直。但对于我们来说,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是一些小小的礼物,实在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请您就不要有心理负担地收下吧,不然我家老爷养病都不能安心的。”面对管家杰鲁先生情真意切的请求,卡迪尔先生推拒不成十分无奈,最终只好接受了。   杰鲁管家看到卡迪尔家明显是邀请过客人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残余,联想自己在楼下碰到的一大家子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场景,又看到卡迪尔先生的适婚女儿精心打扮的模样,立刻就猜到了或许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碰上了印度家庭最传统也最重视的时刻——定亲宴。只是,貌似这一次并没有得到一个喜庆的结果。   鉴于时机不大恰当,杰鲁管家并没有在卡迪尔家多待,他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就告别了。心里想着要是先生觉得这一次的报答还不够的话,可以提醒他等到卡迪尔先生的女儿出嫁的时候,由先生出面为她添补些嫁妆,这样,也就能全了先生的一片心意。   杰鲁管家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安得拉邦,谁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呢。   等到客人走了,菇露和普佳围着那一堆美丽的布料惊喜不已,“呀,好漂亮的料子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印花呢。”女孩子对于漂亮的衣服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菇露,这匹布料很衬你呢,做成纱丽一定美丽极了。”   “好呀,我要做成纱丽,等你结婚做伴娘的时候穿,看看到时候桑杰眼里还有没有你。”“菇露!”普佳气恼地掐上菇露的手臂,又挠着她的痒痒,两个姑娘在沙发上闹做一堆。   “好了好了,我是骗你的,这么美丽的纱丽,当然应该穿在我们的准新娘身上啦。我想,你订亲宴上穿的纱丽不用愁啦,之前你不是一直和我抱怨那件礼服不够美吗?”菇露不再打趣自己的好友,认真地说道。   “菇露,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别人送给你们家的礼物啊,我怎么好要呢?”普佳连忙拒绝。   “普佳,你说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我的姐妹结婚,当然应该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行了。再说了,这些东西,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理都行,爸爸,你说对吗?”菇露俏皮地问着自己的爸爸。   “当然,普佳,你就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孩子,愿神保佑你幸福。”卡迪尔先生诚恳地看着普佳说道。普佳走到卡迪尔先生面前,弯下腰摸摸他的脚背行了个大礼,不等卡迪尔先生将她扶起,一转身扑进菇露的怀里,紧紧地搂住菇露,“会的,我们一定都会幸福的,菇露。”两个姑娘搂的紧紧地,渐渐地,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   卡迪尔先生看着两个姑娘开心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客厅里妻子的遗像,罢了罢了,孩子她妈,神总会为他的孩子做好最好的安排的,我们的菇露一定会幸福的,对吗?   第二天,早上,菇露和爸爸一块走出家门去上班。坐在院门口给孩子梳头发的碧利克斯阿姨笑着向父女俩问了好,开口打趣道,“菇露,你昨晚又吓走了一帮人?”   “是啊,阿姨,直接秒杀了。”菇露不在意地说着,一边发动着身下的摩托,感觉到卡迪尔先生坐上了后座,“老爸,坐稳了啊。”菇露说着载着老爸骑出了家门,拐进清晨海德拉巴老城熙熙攘攘的街道里在人群中穿行。听着街道两旁人来人往的叫卖声,人们亲切的问好声,呼吸着老城特有的空气,摩托行驶在高低起伏的石板路上,带来不规律的颠簸,菇露好心情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就是她的落后又可爱的家乡啊。   坐在菇露身后的卡迪尔先生可就没有菇露这么美好的心情了。他昨夜虽然暂时被杰鲁先生的来访分散了注意力,后来也被普佳和菇露的好感情打动了而不忍破坏气氛,暂时妥协了。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依然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菇露,至少,得让她明白,她那样不尊重人的态度首先就是不可取的。   早上碧利克斯的话更是直接提醒了他,这都已经第几次了,菇露哪一次不是把上门提亲的人家弄得灰头土脸的败兴而归,真不知道到底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菇露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她年纪已经大了(24岁的年纪,在印度很可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又没有多少嫁妆,还总是眼高于顶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没准最后真的会像昨天伊斯玛伊琍夫人诅咒的那样,嫁不出去了可怎么办?   卡迪尔先生越想越觉得悲观,在菇露驶出老城区,骑上平坦的柏油路时才不担心影响她分心出事故,这时才开口准备和她聊聊。“菇露,你昨天的态度很不对。”   “老爸,我总不能嫁个看“仿色点映”的骗子吧?我只是想要个智商高点的丈夫,这要求不算过分吧?”菇露一听爸爸的话就炸了毛,你不高兴,我还生气了呢。   “菇露,如果你的钱只够买一根冰棍,那你真心就不该指望,口渴的时候去吃点哈根达斯。”卡迪尔先生语重心长地对菇露说道。听到爸爸的比喻,菇露笑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卡迪尔先生又接着对她说,“凭我能给得起的嫁妆,只能给你找个看“仿色点映”的货色,150万卢比的嫁妆,到哪找牛津词典英文水平的新郎啊?”   卡迪尔先生话音刚落,菇露忍不住和他呛声道,“那你为什么要送我去上私立英语中学呢?你应该让我去公立学校的,这样我也就不会对英语着迷了,或者也可以我一毕业就把我嫁出去。你知道的,越年轻,嫁妆越少。”听着菇露略带嘲讽的话,卡迪尔先生还是心平气和的对女儿说道,“如果16岁就把你嫁出去,我就直接去坐牢了吧。”   “给嫁妆你就不会坐牢了吗?”在印度,自1961年起,要求或索取嫁妆是项可罚罪行,可时至今日,每小时至少有一名女性因嫁妆而死。   “我能怎么办呢?在我们国家,不贿赂连个房子都买不到,没有嫁妆你就嫁不出去。”卡迪尔先生语气中都是满满的无奈,是呀,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又有什么能力去和整个社会抗争呢?   “天知道每天有多少女婴被她们的亲生父母杀死,你也早该给我下老鼠药的,这样也就没有嫁妆这一头疼的事儿了。”菇露说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好似在开心自己堵得爸爸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这么乱七八糟的话。”卡迪尔先生只觉得女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拿刀在剜自己的心,真是太伤做父母的心了。菇露还是不在意的笑了。   年轻的她并不懂自己的话会给父亲带来多大的伤害。只是秉承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心态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以前卡迪尔先生也没察觉女儿这样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直爽了些,又嫉恶如仇了点,现在放在自己身上,啧,这滋味儿,可真不好受。看来对女儿自己终究是太宠了点。   “唉~”卡迪尔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慢慢教呗,希望还能把女儿的这个性子掰回来。她的妈妈是多么温柔啊,怎么,菇露就长成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心里难受,可卡迪尔先生还是全心全意为女儿打算着,“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你安定下来我才能放心。”   “安定下来?我不想啊,老爸”菇露接着和爸爸唱反调。   “嗯,对,你就是不想让我放心。”卡迪尔先生的语气里显而易见的落寞软化了菇露的态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再给我找那些不靠谱的新郎了。”菇露趁机提着要求。   “是啊,菇露大师,我找的那些都很不靠谱,你就是想找个“世界先生”吧,不要“世界小姐”?”卡迪尔先生没好气地说着,下了摩托,他工作的法院到了。   “为什么是“世界先生”呢?我会找到“宇宙先生”!”菇露依然和爸爸贫着嘴,笑嘻嘻的。   看着女儿可爱的笑颜,卡迪尔先生伸手摸摸女儿的脸颊,满脸疼爱,“你会的。”   父女俩道了别,菇露骑着车去自己上班的百货公司了。卡迪尔先生目送着女儿远去,直到菇露的身影拐过转角,看不见了,这才向法院里面走去。   卡迪尔先生走在法院的长廊里,拒绝了一位想要请他帮忙延后开庭日期的公司助理,那人提出了一项又一项的贿赂条件:现金、支票、全家美国度假,卡迪尔先生全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个小助理在身后气愤地大骂:“真是个傻X,你以为你不帮忙我们就延不了期了吗?”   卡迪尔先生丝毫不为所动,冷峻着脸走向办公室,这时,他的同事兼好友穆格迪尔先生走上来问:“卡迪尔,怎么这么紧张?”卡迪尔气愤地回答:“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行贿!”   “别管他了,”穆格迪尔对这样的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有老好人卡迪尔,一直恪守本分从不逾矩,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他傻,给别人开个方便之门,一点点举手之劳就能得到回报,何乐不为呢?不过,就是这样正直的人才会那么受人尊敬啊。   “要不要赌今天这个案子的结果?”穆格迪尔和卡迪尔经常在工作之余赌点小结果,今天你输我一顿羊肉炒饭,明天我输你一顿咖喱饭,小赌怡情,也算是他们在枯燥的工作里发明的小小娱乐吧。   “赌,我赌拉贾·拉迪会被判6年。”卡迪尔先生坚定地说着自己的判断。   “你疯了吧?拉贾·拉迪是全邦的牛奶供应商,可以说是“牛奶大王”!”穆格迪尔认为卡迪尔这次输定了。   “在印度宪法第498条A款面前(简称498A)没有谁是王,尤妮亚·拉迪依据498A控告她丈夫索要嫁妆,嫁妆勒索的案子不能保释,只要证实丈夫有罪,直接判刑坐牢。”卡迪尔先生坚定地阐述着自己对案件的看法。   卡迪尔先生对法律条款的熟悉又一次镇住了自己的小伙伴,虽然如此,但穆格迪尔还是不这么认为,他拍拍正直的老好人的肩膀,““判刑”先生,你输定了。”   “拭目以待吧。”卡迪尔先生对法律的公平与正义很有信心。   ==================================================================   一上午的审理之后,这项全邦关注的嫁妆勒索案件终于落下帷幕,尤妮亚·拉迪作为大获全胜的一方,在法院门口接受各路媒体的采访。   “尤妮亚·拉迪女士,您丈夫被判6年有期徒刑,您的感受怎么样?”海德拉巴电视台记者采访道。   “我很感谢498A,尊敬的法官大人判我丈夫坐牢,并判处他给我1亿卢比现金,一套房子以及每个月4万卢比的赡养费,498A万岁!”在尤妮亚身侧,无数女权主义者和她一起举起双手欢呼:“498A万岁!万岁!”   “正如您所见,498A帮助尤妮亚·拉迪将她的丈夫送进了监狱,并获得了巨额的赔偿,这是我们国家在女性嫁妆权益保护上取得的又一次胜利.......本台记者拉妮·卡乔尔在海德拉巴高级人民法院为您报道......”   晚饭时分,菇露一边吃着碗里的菜一边看着电视里传来的报道,“爸爸,尤妮亚·拉迪获胜了,你看,索要嫁妆就是违法的。”菇露兴奋极了。   “话虽如此,可是,没有嫁妆的女儿哪里有好人家愿意娶呢?”卡迪尔先生还是冷静地看待现实。   “可是,她得了那么多的赔偿呀,爸爸,要不,我也去随便找个人结婚吧,然后告他嫁妆勒索,拿了赔偿我就可以出国了。”菇露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灵机一动真是妙极了,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卡迪尔先生,恨不得现在就把脑海里的场景变成现实,到时候,她就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菇露!别再说了。”卡迪尔先生猛地放下碗,将勺子重重地拍向桌子,他是真的被女儿气到了,她怎么能.......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可是犯罪呀。   菇露不解地看着爸爸,这是怎么了?爸爸怎么又生气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挺好的吗?   “菇露,婚姻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幸福,而不是你牟取财富的手段,赶快停止这种可怕的想法吧。”卡迪尔先生痛心疾首地教育女儿。   菇露感觉到爸爸蓬勃的火气,只好低下头专心吃饭,但是卡迪尔先生还是从她的默不作声的态度中察觉到了她无声的抵抗,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唉,在菇露的教育问题上,卡迪尔先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大的挫败。   菇露虽然没有再和爸爸争辩,但她的心里也很委屈,都怪昨天的那个该死的“萌兔”,从他之后爸爸对自己一点都不温柔了,火气那么大。   父女俩默默吃完饭后,各自回了房间,卡迪尔先生在书房忙碌地整理第二天开庭法官先生需要的资料,沉浸在工作中的他把和女儿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菇露在房间里玩着笔记本电脑,看着一条条有关尤妮亚·拉迪嫁妆勒索案的报道,又搜索了其他相关的成功案例,咬着指甲陷入了自己的小心思里。   等到卡迪尔先生忙完工作,走出客厅本想和女儿好好谈谈的时候,看到女儿房间的灯已经熄了,也只好自去睡下不提。 ☆、☆ Chapter 24      第二天,梅西亚百货,菇露正在应付着一个十分难缠的顾客,“你轻点,弄疼我的脚了”把脚搭在菇露膝上,由她伺候着试鞋的女顾客不耐烦地提醒道。   “这双太紧了,再换一双。”顾客还是不满意。   “女士,我们店里的所有女鞋您都试过了,要不我去给您拿几双男鞋过来试试?”菇露爱嘲讽的小乐趣又在此时发作了。   “我试男鞋干什么?这些我一个都不喜欢,不买了。”顾客换下鞋子,不满的离开了。   “没问题,女士,欢迎下次再来。”菇露强自按捺着不满笑眯眯地送走了这位女士,“杀了我吧,这破工作我不干了。”菇露翻着白眼,抓狂地蹲下身收拾起顾客试了一地的鞋。   菇露的同事珊琦拉上前来帮着菇露一起收拾这遍地狼藉,“可是你很爱鞋子啊。”   “我是爱鞋子,但不爱这种脑残的更年期大妈。”菇露咬牙切齿地回答。   “放松,看,你的咖啡店王子。”站在橱窗前整理鞋子的珊琦拉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咖啡店里坐着的高大帅气的男子,菇露已经花痴他很久了。这一下菇露的坏脾气总算可以压制住了。   “他长得真心太养眼了。”果然,一见到那男子,菇露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挂起了微笑。   不过,不同于以往的元气满满,菇露很快就垮下脸来,沮丧地说道,“养眼又有什么用,我们这样隔着玻璃犯花痴都已经一个月了,他都没瞟我们一眼,多金帅哥的视觉系统会自动屏蔽我们这样的穷姑娘。”菇露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做着手里的工作。   “天啊,菇露,他朝这边走过来了。”珊琦拉发出一声惊叹。   菇露急忙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扭头问珊琦拉,“头发没乱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快步走向店门前,微笑着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帅气的“咖啡店王子”。   “嗨,我叫阿姆嘉德,阿姆嘉德·拜格,”男子主动打了招呼,还伸出了右手。   菇露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雀跃,将自己的手放进他干燥的手心里,轻轻握了下,“菇丽热孜·卡迪尔,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我想给我妈妈买一双鞋。”男子淡淡地用英语开口道。   “麻烦再说一遍......”菇露充满惊喜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我的意思是给我妈妈买一双鞋。”以为女孩没听懂,男子又用印度语解释了一遍。   “不是不是,用英语说,你的英语发音好纯正啊。”菇露兴奋地夸奖道。   男子也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又用英语说了一遍自己的需求,菇露笑开了,“美国口音?”   “嗯,呃,其实我已经关注你一个月了。”菇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欢喜都快要将她淹没了,她略显羞涩地低下头,开口表明自己的心意,“而我一直在等你鼓起勇气走进这家店。”两人相视笑开了。   “你妈妈穿多大的鞋呢?”菇露没有忘记阿姆嘉德一开始的目的。阿姆嘉德一听这话,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张纸,上面赫然是他比着妈妈的脚画的轮廓。   “哦天,太有个性了,这边来吧。”菇露觉得自己被阿姆嘉德的可爱打动了。   下班之后,阿姆嘉德邀请菇露去喝咖啡,一路上两人聊起了天,菇露这才知道,原来阿姆嘉德是海德拉巴土生土长的人,现在在美国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三个月后就要去美国读工商管理学硕士了。   菇露回家之后就上网仔细地查找了一堆关于阿姆嘉德即将去的留学之地密歇根州卡拉马祖的资料,第二天和阿姆嘉德共进午餐时侃侃而谈,“哇哦,你怎么这么了解美国?”阿姆嘉德是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儿有意思了,“我的梦想就是去美国学习鞋子设计,可惜我现在只是鞋子销售员。”菇露提起梦想时眼里的光芒熠熠生辉,阿姆嘉德觉得自己被她吸引了,忍不住开口道,“我们可以一起去美国,跟我一起去吧,你会成为著名的鞋子设计师,我来负责“菇露美鞋”的品牌市场推广,你怎么看?”   菇露对阿姆嘉德口中描绘的蓝图深深地向往,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找到了白马王子,更是找到了自己志同道合的的梦想伴侣。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总是特别有话聊,加上男的英俊女的美丽,菇露很快就和阿姆嘉德陷入了热恋。   自从和他在一起,菇露觉得天是那么蓝,海是那么美,就连原本讨厌的工作,也因为能和阿姆嘉德一起上下班而变得可爱起来。菇露坚信,现在只是一个过渡期,自己很快,很快就能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到美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在那之前,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帮普佳准备婚礼吧,菇露一边串着手里的珠串,一边甜蜜地苦恼着好几天没空见阿姆嘉德了。   “嘿,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普佳走了过来撞了菇露一下,马上就要开始曼海蒂仪式了,快陪我过去吧。“好的。”菇露陪着普佳走到了客厅里,普佳盘腿坐到了中央的毯子上,菇露也坐到了她的身边,“菇露,你也画吧,你可是明天的伴娘呢。”菇露也不和普佳客气,等到普佳的未来婆婆在普佳手上点下第一个点,手绘师就开始熟练地在普佳手上开始绘制起精美的图案。   另外一位手绘师也为菇露画起了手绘,菇露的图案没有普佳复杂,在她画完之后,就兴致勃勃地看着普佳画,一边载歌载舞的姑娘们跑上来拉走了菇露,整个客厅里充满了鼓乐声、美妙的歌声,人们载歌载舞,表达着对普佳即将到来的美好幸福的婚姻生活的祝愿和庆祝。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真诚的笑容。   最后,手绘师在普佳的手心里留下新郎桑杰·阿施比的名字,看着普佳一脸的甜蜜幸福,菇露在祝福之余也不由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自己将心爱的人的名字写在手心,刻进灵魂,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呀,菇露不由得痴了.......   美国,洛杉矶,充满阳光的西海岸,蜜儿瑞拉一下飞机就闻到了空气里的属于海滩的咸湿,“蜜儿瑞拉小姐,这里~”蜜儿瑞拉还没好好舒展坐了很久的飞机之后僵硬的身体,就被接机口热情的挥舞着双臂的山姆叔叔,蜜儿瑞拉不由得展开笑颜走向山姆叔叔。   山姆叔叔接过蜜儿瑞拉推着的行李车,开口问好,“小姐真是越长越美啦,女大十八变,叔叔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蜜儿瑞拉羞涩地接下了山姆叔叔的夸奖,忙开口道,“叔叔您久等了吧,爷爷身体好吗?”   “老爷很好,就是很想你,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还一直催着我出门,别耽误了接你呢。”山姆叔叔是萨维尔家的老人了,一直作为管家侍奉着萨维尔家族,他的爸爸曾经是萨维尔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山姆叔叔更是伺候了德鲁的爸爸妈妈以及现在的德鲁。带着蜜儿瑞拉找到司机,将行李放上车。   细心的山姆叔叔在车里准备了降暑的饮料和开胃的小零食。蜜儿瑞拉喝着清爽的乌梅汁,心情颇好的欣赏着沿途海边的风景,听着副驾驶座上山姆叔叔絮絮叨叨地和自己唠叨着家常。   德鲁的新家坐落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橙县,在紧邻太平洋的一片绿草如茵的小山上,有一个白色的建筑群,眺望着杭廷顿海滩,这,就是新的萨维尔庄园。占据着及其有利的地理位置,不远处就是大片的高尔夫球场,环境视野极佳。车子绕过一片片树林,终于靠近了隐藏在树林里的白色建筑,车子驶进大门,穿过一片打理的十分用心的花园,五颜六色的花盛放着,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蜜儿瑞拉想不到,在热情奔放的美国,竟也会有这么一所仿似十八世纪欧洲宫殿的庄园,好像穿越了时空,从现代的美国回到了充满浪漫痕迹的欧洲。   看出蜜儿瑞拉眼中的惊叹与欢喜,山姆叔叔开口解释这座庄园的来历。它的主人祖上是早期的英国贵族,和一个法国姑娘相爱结婚后来到美国,晚年时买下了这片山林亲手设计并建造了这座庄园。奈何子孙不成器,传到上一任主人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这所庄园的前主人不学无术又滥赌成性,终于在拉斯维加斯输光了家产,欠下巨额赌债后,保不住这处祖产了。   德鲁一开始是存着捡漏的思想的,在亲自参观了这所庄园之后,在原本的价位上又多添了一成,因为他不想趁火打劫,这所庄园也确实很合他的心意,这才在前房主的千恩万谢中购置了这所庄园。买下后除了对庄园内失修的地方做了修复,添加了生活必需品后,没有做太大的改变。   要说德鲁最满意的,那一定是这个花园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如梦幻般美丽的花园,眼前就浮现了蜜儿瑞拉在花丛中甜美的笑颜,好像降临人间的天使。德鲁直觉一定要拿下这所庄园,最后也不负所望了。当然,这些,都是蜜儿瑞拉不知道的。   在山姆叔叔的絮叨中,车子绕过喷泉靠近了房子的主垫,萨维尔老爷子早在他们的车进入大门就坐不住了,亲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蜜儿瑞拉下了车,就看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的老爷子。忙上前搀住老爷子,“爷爷,您怎么出来了,应该是我进去拜访您才是呀。”   “唉,我的好姑娘,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爷爷是想你啊。”听到老爷子高兴的话语,和微微湿润的眼眶,蜜儿瑞拉紧紧地给了爷爷一个拥抱,在她的心里,萨维尔爷爷就和自己的亲爷爷一样。   “好,好孩子。”萨维尔老先生拍着怀里姑娘的背,开心地说着。   蜜儿瑞拉擦擦自己湿润的眼角,搀着老爷子走进屋子,一路上开心地问候着爷爷。山姆叔叔和仆人在后面拿着蜜儿瑞拉的行李,看着前面亲密的两人,以及老爷子阵阵开心的笑声,心里都十分安慰。这就是亲热的爷孙俩的样子啊,老爷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住在这里,实在太孤单了。   蜜儿瑞拉住在靠海的房间里,据说这个房间是德鲁一开始在装修时就帮她设计好的,每天清晨,光着脚的蜜儿瑞拉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掀开窗帘,就能看到蔚蓝的海洋,洁白的船帆和碧蓝天空下高飞的海鸥,美不胜收,起的早了,还能欣赏到火红的海上日出,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蜜儿瑞拉倚靠在窗棱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大大的猫瞳注视着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通红的太阳,天边的云彩都仿佛被染上了粉红、玫红、紫红、金红各色不一深深浅浅的胭脂,自然的美景带给人的只有赞美叹服的喜悦。   难得起了个大早,蜜儿瑞拉抻了个懒腰,在白色的连衣裙外搭了个披肩,头发随意地挽了个辫子,走出房间,去往她最钟爱的花园。一路上,早起辛勤工作的人们都和她热情的问好,有送鱼的渔民,花园里的园丁,采买生活用品归来的仆人......整个庄园虽然安静,却显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朝气。   蜜儿瑞拉对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都回以甜美的微笑。大家都也很喜欢这个精致美丽的印度少女。拒绝了园丁的帮助,蜜儿瑞拉拿着剪刀在花园里自由地逛着,准备采摘一些花朵插到房间里去。   少女在娇艳盛放的蔷薇丛中,或是俯腰,或是蹲身,偶尔还会凑到碗大的花朵前,轻嗅花的芬芳,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看到阳光下少女的剪影,德鲁没料到一回来就能看到如斯美景,心里的幸福感爆棚,真是,让人不得不微笑啊。   蜜儿瑞拉隐约察觉到注视的目光,站起来转身去看目光的来源,脸上的疑惑立马被浓浓的惊喜取代,“德鲁哥哥!”   德鲁快步走上前去,迎向捧着一束鲜花走向自己的少女,只觉得少女身后的阳光太过刺眼,几乎晃得自己眼晕。   姹紫嫣红的花园里,高大俊朗的男子,看着自己身前娇美动人的少女,嘴角噙着温柔宠溺的微笑,少女喜悦的表情触及他热烈的眼神,转化为一抹羞涩,微垂了脖颈,白皙的脸蛋上印上了浅浅的红晕,真真是应了那句人比花娇,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   不远处,出来接待少爷的女仆看到了这副动人的景象,几乎压抑不住想要尖叫的内心:实在是太般配了! ☆、☆ Chapter 25   “德鲁,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看到自家突然归来的孙子,老爷子还是很开心的,却也不忘关心几句公司里的事。   “那当然啦,爷爷,您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子,有我出马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德鲁讨好地走到老爷子身边揽着他坐下。对于自家孙子的耍宝,老爷子也不负所望的笑开了颜,对于孙子的讨好卖乖很是受用,德鲁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啊。就是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他获得幸福的样子。   “爷爷,您今天的药吃了吗?”蜜儿瑞拉将手中的花束递给杰西卡让她帮自己放回房间去,走向萨维尔老爷子,关心地开口问道。老爷子的药是必须在早餐前一小时服下的,如果一大早起来忘了吃药的话,就只能饿着肚子等早餐时间了。   现在爷爷的身体已经成了萨维尔家的重中之重,德鲁更是十分紧张,老爷子为这个家,为自己,为公司操劳了一辈子,年老了还不得放松,还要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德鲁也知道爷爷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自己娶妻,让他亲手抱上重孙子,可是,自己的心就是管不住呀。   德鲁看着蜜儿瑞拉亲热地和老爷子交谈的样子,心中又是幸福又是酸涩,真是的,这丫头,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啊。   三人一起用过早餐,爷爷放下刀叉,这才想起来,“德鲁,你是搭的凌晨的飞机吧,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把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好好带蜜儿瑞拉出去玩玩吧,这几天她一直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可别闷坏了。”   “怎么会呢?爷爷,陪着你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蜜儿瑞拉急忙开口表白自己的内心。那生怕别人误解的小模样,看的爷爷和德鲁又是一阵好笑。   “是是是,我们蜜儿瑞拉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不过咱来一趟洛杉矶也不能白来不是,得让你德鲁哥哥好好带你玩玩,想要什么别客气,都让他给你买。”老爷子好心情地开口,大手一挥语气颇豪地说道。末了还送上一个小眼神,示意蜜儿瑞拉不用手下留情,好好宰一宰德鲁这个土豪。爷爷难得一见的调皮逗乐了蜜儿瑞拉。   德鲁也配合着做出一副苦大仇深请求蜜儿瑞拉手下留情的表情。蜜儿瑞拉乐的浑身直打颤,“好的,爷爷,我不会客气的。”还淘气地做出了让德鲁哥哥等着自己宰割的“恶狠狠”的表情。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的话,德鲁真想对蜜儿瑞拉表白,无论什么,只要你想,我都会竭尽全力让你拥有。   德鲁本想直接带着蜜儿瑞拉出门,却被蜜儿瑞拉严词拒绝了。“不行,你现在必须回去睡觉。要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呢?等你把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我们再安安心心地出去玩不好吗?”看着蜜儿瑞拉绷着个小脸像个管家婆似的对自己管东管西,德鲁意外地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十分不错。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的好小姐。”被蜜儿瑞拉推着回到房间,德鲁脸上挂着看似无奈实则温柔宠溺的微笑,不过,在他身后的蜜儿瑞拉没有看到。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德鲁满心回家的喜悦渐渐退去,爷爷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次自己买下洛杉矶的庄园最大的目的就是让爷爷好好休养,可是,天不从人愿,即使是在温暖宜人,阳光明媚的加州,爷爷的身体却还像是西伯利亚寒流环绕的枯木,内里的衰颓正以大家束手无策的速度加快着步伐。   眼见着爷爷在这里孤单地养病,自己心里也十分不忍,可是,最近几年公司扩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又遇上金融危机的冲击,许多公司快速壮大的过程中没有重视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隐隐有些压制不住的矛头,公司的事情也让德鲁劳心劳力,他已经很久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在纷繁复杂的万千思绪里,德鲁终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这样难得的放松,是只有在熟悉的家人身边才能出现的场景啊。   终于,德鲁在两天的时间里安排好了公司的各项事务,准备接下来给自己放一周的假期来好好陪着蜜儿瑞拉玩一玩。德鲁看着秘书整理出来的一份十分详尽的旅游攻略,本想自己策划一个旅游计划,但最后还是作罢。揉揉眉心,还是决定将决定权交给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对声名显赫的洛杉矶神往已久,在庄园里陪伴爷爷也十分开心,但年轻人的活泼好动让她也对即将到来的旅行期待不已。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陪同爷爷用过早餐后,德鲁就驾驶着放在车库里许久不曾面世的苍蓝色法拉利老爷车,载着身着柠檬黄的花裙子,戴着草帽的蜜儿瑞拉驶上高速。爷爷站在家门前,看着两个孩子,直到他们的车绕过花园,驶出庄园大门,看着远处缓缓合上的庄园大门,爷爷对着身边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管家山姆说:“我多希望在我走了之后,也能够有人像蜜儿瑞拉这样陪着德鲁,照顾他,让他像现在一样开心地大笑,幸福地生活啊~”   山姆看了看已经消失在转角的老爷车,说,“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蜜儿瑞拉小姐呢?”   爷爷震惊地看着山姆:“你,你是说,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山姆对于自家老爷一直没看出少爷的心也是服了,但为了不让老爷子太受打击,立刻补救道,“我不知道老爷想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只要有蜜儿瑞拉小姐陪着,少爷就一直能这么开心地笑着,老爷您啊,日子还长着呢。”   “也是,他们兄妹关系一向很好。”老爷子笑着转身进了房子,被他留在身后的山姆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无奈的紧:我说老爷,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您怎么还没领悟过来啊。   只是,老爷子心里真的没有因为山姆的话泛起涟漪吗?应该不吧。只是长久以来他心里关于德鲁和蜜儿瑞拉是一对关系良好,年龄差距巨大的兄妹的设定太过根深蒂固了,蜜儿瑞拉就是他亲爱的小孙女,只是,真的没有变成孙媳妇儿的可能吗?老爷子表示年龄差距过大,无颜面对小姑娘的父母啊,所以这一点点的涟漪又被主人按捺住了,唉,她还是个孩子呀。   德鲁珍贵的老爷车一上路就迎来了众多人的侧目,这款车型实在是太美了,一经面世早就抢售一空,德鲁的这辆还是从自己的一个损友手上打赌赢过来的,当然,对方也没吃亏就是了,在之后的几次合作里,德鲁都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为了照顾蜜儿瑞拉,德鲁看到她在风中变得雪白的小脸,很快就降下了车速。于是许多飙车的年轻人都在从他们身旁驶过时各种起哄,挑衅,吹口哨,想要激起德鲁的胜负欲望,和他们一争高下。无奈,坐在驾驶座上掌控着方向盘的德鲁老神在在,悠闲地将身下的这辆超跑真的开出了“老爷车”的风范。   “蜜儿瑞拉,今天想去哪里玩呢?”德鲁好脾气地问着身边的姑娘。   说起洛杉矶,大家一定会想到的当然就是群星璀璨的好莱坞以及星光大道、比弗利山庄了~作为一个外国人(无论前世今生都是),蜜儿瑞拉自然也不能免俗,在她透露出想去看看誉满全球的好莱坞的意愿后,德鲁就加足马力,驶向洛杉矶最为热闹的地方之一。   在瞻仰了山顶巨大的HOLLYWOOD标牌后,德鲁带着蜜儿瑞拉来到了环球影城。德鲁拿出手机到窗口去取在路上让秘书订好的票。带着蜜儿瑞拉走进这个激动人心的主题乐园。   一路上,蜜儿瑞拉被各式各样奇装异服的人们迷花了眼,蜘蛛侠、梦露、法老、大黄蜂.......人们装扮成各式各样的电影人物,在园区里走来走去。看着蜜儿瑞拉惊叹的表情,以及激动的通红的小脸,心里也十分愉快。虽然不是周末,但暑假里游人还是很多,园区里人来人往,德鲁担心和蜜儿瑞拉走散了,就拉住她的小手。蜜儿瑞拉看的眼花缭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德鲁的掌心里,乖乖的由着他带着自己向前走呢。天气晴朗,明媚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是感受到一阵热度,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温热,蜜儿瑞拉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些。   一阵风吹过,蜜儿瑞拉急忙用没被德鲁牵住的那只手牢牢压住自己的草帽。另一只手也顺势脱开德鲁的掌心,压住自己飞扬的裙摆。风过无痕,德鲁也没有再次牵住蜜儿瑞拉的手,只是温柔地嘱咐她跟好自己,别走散了。蜜儿瑞拉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小小的失落,或许两者都有吧。直到跟着德鲁坐上电车,蜜儿瑞拉才打消心里繁复的念头,专心地开始这次影城之旅。   几辆小电车组成的小火车由一名解说员带着,以生动活泼的方式带领游客进入生动的电影世界,途经熟悉的《回到未来》影片中的时钟广场;《飞越杜鹃窝》中的房子、汽车旅馆,纽约的百老汇,墨西哥街道。车子进入地下铁,突然遭遇强达8.3级的《旧金山大地震》,另一辆车出轨翻滚、地下水管爆裂、水汹涌冒出直冲电车而来。“啊!”“啊!!!~~~”“Woo~Cool~”一时间,电车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有惊叹的,刺激的,惊吓的.......各种反应不一而足。   蜜儿瑞拉也被吓了一大跳,惊吓中被德鲁搂紧怀里,她死死地抓住德鲁的胳膊,小脸煞白,不住地颤抖着,德鲁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心中有些后悔没了解清楚就带着蜜儿瑞拉坐上了电车。蜜儿瑞拉看着前面几排的几个小朋友开心的又叫又跳,“真是太酷了~”“好刺激,我还要再玩一遍。”不由有些汗颜,慢慢从德鲁怀中坐直了身体,抬头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德鲁全然不关注周围,只注意着蜜儿瑞拉的反应,看到她脸没有刚才的惨白,才稍微放下心来。   惊魂之余,《金刚》又突现眼前,瞪着大眼睛像要把全车人生吞活剥。蜜儿瑞拉又泪奔地回到德鲁的怀中,呜呜呜~~~吓死她了,什么笑话啊,面子啊,她全都不在意了,只想待在这个令她感到无比安心的怀抱里。好不容易出了隧道,眼前突有一座断桥,电车竟然真的就朝断桥驶去.......蜜儿瑞拉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如果生命就这样走到尽头的话,好歹......这一次,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不是吗?蜜儿瑞拉脑子一片空白之余,居然飘过了这样庆幸的念头。   德鲁是真的有点气自己了,只听说这里是年轻人最喜欢的游乐场所,却没想到较较软软的蜜儿瑞拉是不是经受得住这样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看着她吓破了胆,眼帘湿润,长长卷曲的睫毛上沾着的泪痕,心就一阵阵揪紧,自己却只能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给她一点安慰。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真是让德鲁气急,想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结果却是自己给她带来这样的伤害。   生还之後,电车又进入一个隧道,这回遇上《天崩地裂》里火山爆发,周围都是火热的岩浆.......刺激,蜜儿瑞拉觉得即使自己的心没跳出来,至少也快到嗓子眼了。惊心动魄之后的另一种场景却是轻松愉快并让她啼笑皆非了,池塘里有一条船、正在钓鱼的Joe和一尾小白鲨(都是假的),经过摄影特效处理之後,便成为了《大白鲨》中叫人怵目惊心的一幕。还有《摩西十诫》里为展现上帝神迹而开的红海,原来不过比水沟宽一些而已;果然,制片厂就是制片厂,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既惊心动魄,又忽悠如真。   在初时的惊吓之后,蜜儿瑞拉又是好笑又是叹服。在环球影城走上一遭,蜜儿瑞拉不禁边笑边摇头:电影果然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过她十分佩服美国人高超的骗术和超常的想象力。   出了影城之旅,德鲁带着蜜儿瑞拉找到一个咖啡厅,坐在店门口的椅子上,喝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蜜儿瑞拉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们,打闹说笑的情侣,温馨和谐的父母子女......他们脸上热情洋溢的表情让蜜儿瑞拉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果然,刚刚的惊险刺激,让她好像经历了又一场重生,直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蜜儿瑞拉坐在那儿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象思想放空。德鲁满意的看着她逐渐恢复白皙红润的脸庞,安静地陪着她坐着。与一旁热闹喧嚣的景象相比,他们这里形成了一个静谧温馨的角落,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和谐。 ☆、☆ Chapter 26      休息够了,蜜儿瑞拉又恢复了元气,兴致勃勃地想要去参加接下来的娱乐项目,德鲁看着她活泼健康的样子,心情很好,不过还是好笑地拉住她兴冲冲往前走的身影。蜜儿瑞拉不解地看着他,他指指正在头顶的日头,温柔地说:“午餐时间到了,蜜儿瑞拉想吃什么?”意识到自己的急脾气又差点闹了笑话,蜜儿瑞拉脸上温润的红晕似乎深了一点点,不过藏在帽檐的阴影下让人看不真切。只能从她小声的回答中窥出一丝羞意。“你决定就好了,我都可以的。”   午餐时分,到处都人满为患,来到一家快餐店,德鲁让蜜儿瑞拉在一个空座位上等自己,然后去排队买午餐了。蜜儿瑞拉无聊地坐在座位上,四周随处打量着,不小心对上了一双浅蓝的眼睛,对方和她对视了一秒,露出一张热情温暖的笑脸,这是坐在邻桌对座的一个可爱的姑娘。   出于善意,蜜儿瑞拉也露出了笑脸,对方好像也在等人,看到蜜儿瑞拉的回应不禁兴起了谈兴:“你好,我是阿曼达。”蜜儿瑞拉也甜甜一笑,“你好,我是蜜儿瑞拉。”   阿曼达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亚特兰大姑娘,她很喜欢这个看起来羞涩文静的印度女孩,看到刚刚德鲁和她的互动,不由得打趣起来,“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一边说着,还一边对蜜儿瑞拉挤眉弄眼,满脸都是善意的戏谑。   蜜儿瑞拉闻言一怔,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你弄错了,他......他是我的哥哥。”虽然如此,可脸上还是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尴尬。心大的阿曼达可没有注意到蜜儿瑞拉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还为自己的误解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她转念一想,又乐呵呵地说笑起来,“那你未来的男朋友一定有的受了~”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这时阿曼达的男朋友点好了餐回来了,阿曼达笑嘻嘻地和自家男朋友交换了一个颊吻,对他们彼此做了介绍,接着回答男朋友的提问,“我是说有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她的男朋友一定有的受了~”   一听这话,约翰尼配合的皱起了脸,一副苦哈哈的样子,耍宝地说,“哦,亲爱的,现在想起你哥哥汤米,我还肚子疼呢~”   “好啦好啦~”阿曼达亲热地奖励了约翰尼一个火热的吻,安慰亲亲男友受伤的小心脏,看着他们二人亲亲密密的样子,蜜儿瑞拉露出羡慕又祝福的表情。   等了很久德鲁才回来,这时阿曼达他们已经吃完准备走了,“再见,美丽的东方女孩~”阿曼达亲热的给了蜜儿瑞拉一个飞吻,看着她和约翰尼青春活力的身影,蜜儿瑞拉觉得天都更晴朗了。果然,一次美好的偶遇能让人心情飞扬。   德鲁放下手中的餐盘,细心地将饭里蜜儿瑞拉不吃的配料挑出来,蜜儿瑞拉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有一点倒是很赞同阿曼达的眼光,德鲁哥哥,真的很温柔细心呢~   用过午餐,蜜儿瑞拉揉着滚圆的小肚肚,和德鲁一起来到了影视中心,在「回到未来」,坐进怪博士精心设计的时空车,蜜儿瑞拉好好地体验了一把在太空中翱翔的乐趣,然而一连串的惊心动魄,不断刺激着她的心脏,但总好过上午的刺激,蜜儿瑞拉还是十分享受这样别样的体验。   一会儿在不知名的时空中有飞车、飞碟和她追撞,一会儿又突然出现巨大的恐龙,把他们全车的人都吃进肚子里;等他们逃出“龙”口后,又掉入无底的深渊,最後他们为了回到未来,必须冲进校园广场那座时钟......虽然明知一切都只是动感电影的视觉效果,但逼真得不由得使人们神经紧张、尖声怪叫。   在乘着观光车走到一个隧道里时,导游让大家戴上眼镜,突然,天暗了下来.......一下子众人仿佛来到了原始森林,陡然,蜜儿瑞拉的眼前飞过来一个庞大的毒蜘蛛张牙舞爪地向她迎面扑来,吓的蜜儿瑞拉下意识地一闪身,蜘蛛刚走,又来了个庞大无比的大金刚从她眼前的山上跳跃而下......紧随其后,高达十米的霸王恐龙和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的金刚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而他们乘坐的观光车穿行在两大巨物的脚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踩到,四处逃窜的观光车加深了场面的惊险感,这实在是太精彩、刺激了!不过,胆小的蜜儿瑞拉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蜜儿瑞拉是被德鲁揽在怀里半搂半抱着下的电车。还好,她这次只是叫的有点脱力,脸色并没有重新惨白,反而还因为尖叫、激动而一片通红,德鲁体贴地帮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贴心地爱护、关心自己,不得不说,感觉实在太好了,只是,这究竟会不会只是德鲁对一个小妹妹的疼爱呢?蜜儿瑞拉心里也不那么确定了。   在这之后,蜜儿瑞拉他们又乘船驶入“侏罗纪公园”,闯入“木乃伊归来”之谜宫,护送“ET回家”等等。   下午的后半段时光,蜜儿瑞拉和德鲁两个人放弃了交通工具,选择在园区里自由地步行。走着走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两人远离了喧嚣的场馆,走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长街上,地上还有些许湿痕水迹,德鲁见状,就准备带着蜜儿瑞拉转身往回走。   “啊!”蜜儿瑞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上洗手间时不小心把摘下来的珍珠手链落在了室外的公共洗手台上,那条手链是卡米拉姐姐送给她的升学礼物,她很喜欢。只能回去找,洗手间距离这儿还有不算短的一段路程,蜜儿瑞拉今天已经很疲惫了,德鲁体贴地表示由自己回去替蜜儿瑞拉寻找手链,她就在前面的不算僻静的小公园长椅上休息等待自己。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走不动路的她也只会是拖累,蜜儿瑞拉接受了德鲁的好意,坐到了公园长椅上,等着德鲁哥哥回来。   坐下没多久,就有几个人向她走来,其中一人还举着摄影机。   “你们有什么事吗?”蜜儿瑞拉对着放到自己面前的话筒不解地问道。看到蜜儿瑞拉疑惑又带着丝丝戒备的眼光,助理导演克里斯汀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小姐,我们正在录制一段宣传片,您将会获得一次体验电影拍摄的机会,不会占用您太多的时间,这将会是一次难得的体验,我们衷心希望您的参与。”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邀请,蜜儿瑞拉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为什么会邀请我呢?毕竟有那么多的游客不是吗?”   “您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美丽的缘分。”克里斯汀对着蜜儿瑞拉调皮的眨眨眼,这样的她让蜜儿瑞拉想起了不久前碰到的姑娘阿曼达,人和人之间或许真的有什么奇妙的缘分,看着有着同样温暖笑容的克里斯汀,蜜儿瑞拉倒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可是,我和哥哥约好了在这里等他的~”一听蜜儿瑞拉的回答,克里斯汀就知道有戏,她急忙开口道,“没事没事我们的摄影场地就在那里,你哥哥过来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克里斯汀手指的方向正好是蜜儿瑞拉和德鲁刚刚走到的那条长街。这样一想,蜜儿瑞拉就接下了克里斯汀的邀请。   没过多久,那条刚刚寂静冷清的长街就布好了各种道具,有停在路边的轿车,堆在门口的家具......直到此时,蜜儿瑞拉才知道她要参与的是一场爆破戏,Excuse me?你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吗?蜜儿瑞拉心中是大写的go die,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妆也上了,一切都准备就绪。   蜜儿瑞拉心里不是不紧张的,尽管导演和动作指导一直在向她极力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拍戏菜鸟的她晕晕乎乎地就接下了这个任务,直到站在街道中央,听到耳边熙熙攘攘的“各单位就位......准备......action!”她还有种不真实,好像在做梦的感觉。   “快跑!”耳边是导演焦急的大喊,蜜儿瑞拉虽然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不过好歹身体的本能先脑子一步本能地随着命令向前跑了起来。   “趴下!”动作指导的大喊传入耳内,“蜜儿瑞拉!”德鲁焦急惊慌的喊声传入耳内,蜜儿瑞拉下意识的抬头向远方看了一眼,随着“轰~”的爆炸声,在绚烂的火光中缓缓倒下,她的眼里想要传递给德鲁哥哥“别担心”的安慰,却因为焦急德鲁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的眼里只有远处那个他想用尽一切去守护的女孩,在爆炸中倒下的身影,破破烂烂的裙子,脸上的灰痕、血迹无一不让他触目惊心,“不~~~”德鲁痛苦的嘶喊响彻街道。   “导演,要不要......”藏在街道另一侧的工作人员想要出来解释清楚,毕竟这位哥哥的哀伤实在太令人心痛了,导演挥手止住了他想要出去的动作,眼神专注地盯着摄像机画面,大家默默地闭上嘴,看着事态的发展。   德鲁只觉得浑身僵硬,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全身冰凉,他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自己在天上麻木地看着,一个自己只能迈着跌跌撞撞的脚步,用尽全力奔跑到蜜儿瑞拉身前,跪在地上,抱起地上那个好像破碎的洋娃娃,“不,不会这样的......”他紧紧地搂住蜜儿瑞拉小小的身躯,嘴中不住地重复着,不愿接受这样一个惨痛的事实,他身上的哀伤太过真切,竟有年轻的小助理在一旁微红了眼眶。   蜜儿瑞拉被德鲁哥哥搂在怀里,听着他不断的哀伤的呓语,感受到他颤抖的身躯传来的铺天盖地的哀伤,心中十分忐忑,“怎么办呀,导演一直没有喊卡,可是我快坚持不住了,这样让德鲁哥哥担心真是太不好了......”还没等她在心里纠结出个章程,就被脸上突然而至的冰凉唤回了思绪。这......这是......下雨了吗?又一滴水痕滴到她的唇边,她舔了舔,是咸的!   蜜儿瑞拉再也忍不住了,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温柔的德鲁哥哥满面哀伤地看着自己,眼里蓄满了泪。又一滴泪掉了下来,正正滴入了蜜儿瑞拉睁开的水眸中,随着她的眨眼,德鲁这才发现怀中的女孩在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怯怯的笑容,“德鲁哥哥,对不起,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这一刻,德鲁只觉得全天下最美的景色都比不上怀中少女睁开的水眸,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好像自己印满了她的全世界,可是,他在这双眸子里最想看到的是无忧无虑的满满的幸福快乐,而不是这样的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   对了,为什么会有小心翼翼?德鲁这才心神归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看到德鲁哥哥眼中由狂喜转归平静,之后是淡淡的疑惑看着自己,蜜儿瑞拉不由愧疚地低下了小脑袋,不安地对德鲁解释着。   “所以,你是说,这是一次演戏体验......这些,都是假的咯?”德鲁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蜜儿瑞拉在他微眯起的双眸中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德鲁上位者的威压让蜜儿瑞拉敏锐的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她忙扬起小脸使劲擦着脸上一道道的灰痕,却不想手上也沾染上了灰尘,这样一擦,反倒越来越脏了,德鲁看着她好像一只小花猫讨好主人的可爱样子,心里的怒气早已渐渐散去,他并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气,只是骤然感受到失去她的恐惧让自己吓得心神俱裂,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看到她讨好自己的可爱模样,心中的气闷好像被戳了一个洞,早已漏的一丝不剩,承认吧,德鲁,你就是没法对她生一丝一毫的气。唉,德鲁在心中对自己叹息。   “嘶~”虽然这些都是化的妆,但蜜儿瑞拉手上还是在刚刚“晕倒”时不小心擦伤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有那几道细小的伤口。这会儿擦脸时不小心碰到了,这才轻呼出声。德鲁急忙抓起蜜儿瑞拉的手腕,仔细地查看起了她手上的伤口。看着德鲁哥哥关心自己的样子,蜜儿瑞拉不禁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甜甜的笑容,德鲁哥哥不生气了,真好~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着画面里兄妹友爱的画面,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还担心因为自己诱拐小女孩的行为引来一场家庭矛盾呢。现在看到他们之间温馨友爱的画面,都稍微松了口气。   剧组里的医护人员很有经验地上前去为蜜儿瑞拉检查身体,德鲁自然不放心地跟在一旁,克里斯汀忐忑地向德鲁解释着这次活动,毕竟小姑娘是她拐来的不是。面对着对方家长的黑脸她有几分小心虚,不过刚才导演看着录下来的画面可是好一顿夸,毕竟这样真实的情感可是再好的演技都比不上的。她又有了几分开心,证明自己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看着克里斯汀小心翼翼的样子,蜜儿瑞拉用没有包扎的那只手拉住德鲁的手摇了摇。德鲁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万幸,不是尸体冷冰冰的手感,他庆幸之余也不愿蜜儿瑞拉担心,就收起黑脸,但还是严肃着一张俊颜对克里斯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就转身照顾蜜儿瑞拉去了。   跟着克里斯汀的小助理打了个寒颤,这位帅哥真的好冷啊,明明对着妹妹辣么温柔的说,不过他们一家基因可真好,俊男美女其乐融融的画面不要太有爱啊~   蜜儿瑞拉清洗干净自己,接受了简单的包扎就换回了自己来时的裙子,刚才落魄的洋娃娃摇身一变,又回到了初始时的精致的大家小姐,德鲁满意的点点头,只不过看到她受伤的手上贴着的纱布还是觉得很碍眼,他从西装内衬的口袋里取出一条温润的珍珠项链,举起蜜儿瑞拉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柔地为她系好手链。旁边的小助理又开始花痴: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啊,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就只会欺负自己,鲁斯那个傻大个,真应该好好和别人学学,什么才是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哼~╭(╯^╰)╮   为了表示歉意,摄影师送上了几张照片,都是刚刚他在一旁抓拍的,高大英俊的男子紧紧抱着怀中娇小的少女,眼里是一片凄迷的哀伤,周围冲天的火光和狼藉的背景更加衬托出了当时绝望哀伤的氛围。   另一张是少女靠在男子的怀里,扬起精致的小脸露出了灿烂的笑脸,男子虽然微低着头面无表情,但眼里不容错失的宠溺和珍视还是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德鲁收下了这份还算可心的道歉礼物,微微颔首,转身拉着蜜儿瑞拉走了,蜜儿瑞拉还一边回头对着克里斯汀挥着小手道别。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克里斯汀承诺,会在成品出来后给蜜儿瑞拉寄一份的,蜜儿瑞拉虽然不好意思,但这也算是第一次拍戏的一个留念,就接受了克里斯汀的好意。   日落时分,老爷车载着蜜儿瑞拉离开了这个奇幻的主题乐园,这一天,真是惊喜又刺激的体验,不是吗? ☆、☆ Chapter 27      比佛利山是好莱坞西边一个市镇,无数显赫的明星们就定居在这众多的豪宅里,因此,这里就是财富与名气的同义词。罗迪欧大街(Rodeo Drive)更是此靓丽的一景。如果你看过《漂亮的女人》这部电影,应该记得扮演□□的茱莉亚罗伯兹一身寒伧上街买衣服时,受到店员的白眼,这个场景就来自于比佛利山最有名的罗迪欧大街,街虽不大,却聚集着全世界最顶级的奢侈品品牌,如Chanel,、Tiffany、LV、 Christian Dior、Gucci等等,价格虽贵但款式新而入流,可绝对比国内便宜。   值得一提的是,过去这里只是电影明星炫耀的地方,如今更是中国游客大把花钱的乐园,蜜儿瑞拉在晚餐后和德鲁来到了这条久负盛名的大街。   在很多店里,目睹了一位位服务周到的服务员热情地对着前来的亚洲面孔送上一句标准的中国话“你好!”听着游人们五湖四海的普通话,感觉有些微妙,过去的乡音此时变成了难得一闻的外语,感觉真是很微妙,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再世为人的身世,那么过去种种早已死去,重要的是珍惜当下,不是吗?   今天对于德鲁来说,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蜜儿瑞拉的意外差点没吓得他心脏骤停。在晚餐之后,还是没有直接载着蜜儿瑞拉回家,而是带着她去了罗迪欧大街,看着五花八门的奢侈品,德鲁早已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是,蜜儿瑞拉却是对着各色商品只看不买,纯属欣赏,这让跟在他们身侧的服务员心里泛起了嘀咕,那位先生从上到下一水的手工定制,看起来也是财大气粗的主,没想到他的女伴这么不上道,什么都不要,真是少见。   德鲁体贴地对蜜儿瑞拉道,“真的什么都不要吗?爷爷出来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别替我省钱,一定要好好宰我一顿呀~”   蜜儿瑞拉坚定地摇摇头,她的衣服首饰已经够多的了,在姐姐家就买了不少,住进萨维尔庄园,才发现房间的衣柜里贴心的德鲁哥哥也为自己准备了不少衣服,都是当季的新品,她都没办法拒绝,这些东西,合适自己的已经有不少在她的衣物间里了,剩下的她既不喜欢也没必要再买不是。   出了罗迪欧大街,两人漫步在洛杉矶的夜色里,这座热情的加州城市在漆黑的夜幕下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以她特有的魅力招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夜色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过这一天下来,蜜儿瑞拉是真的很累了,现在只想赶快回家,洗个热水澡,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于是,德鲁就载着蜜儿瑞拉回家了,在老爷车上,吹着微凉的海风,浑身的燥热也渐渐散去,在这样舒适安逸的环境下,阵阵疲倦和困意涌上来,不一会儿,蜜儿瑞拉就睡着了,德鲁见状,不忍心叫醒她,又担心她着凉,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盖到身上,掖好。   终于回到了萨维尔庄园,车子开到车库里,此时德鲁还在犹豫是叫醒蜜儿瑞拉呢还是直接把她送到床上去,不过不用他多犹豫,从墙壁上反射回来的车灯以及改变行驶状态的车辆让蜜儿瑞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回到家里,得知爷爷已经吃过药并且睡下了,蜜儿瑞拉这才放心的回房间洗澡休息。德鲁看到她不停地打着哈欠却还是不忘关心爷爷的样子,只觉得心里软乎成了一团,热热的感觉不断地告诉他,这,才是他想要的家的温暖。   第二天,蜜儿瑞拉饱饱的睡了一觉,出去玩可真是体力活啊,一天的惊险刺激让她格外贪恋家里的温馨舒适。于是,就拒绝了今天的出行计划,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陪伴爷爷。   在游泳池边,爷爷和蜜儿瑞拉坐在餐桌旁,喝着冰凉爽口的果汁,这个在半山腰上的泳池,德鲁买下庄园后做了改建,往外做了延伸,最外侧用了超高强度的钢化夹胶玻璃做泳池外壁,在游泳时可以眺望山脚的海边,热闹的码头,出行的游艇,天际自由飞翔的海鸥,向两侧望去沿着山林是大片大片浓郁的绿,不得不说,德鲁的这座庄园实在是太舒适别致了。   此时,老爷子就喝了一口微凉的果汁,看着德鲁在水中畅游的身影,关心起蜜儿瑞拉即将结束的假期和马上就要开始的大学生活。   “所以,你申请到的是“4+2”的培养计划?前4年在印度,后两年在瑞士吗?”老爷子也是才知道蜜儿瑞拉的学习计划。   “是的,爷爷,瑞士的医学教育体系十分成熟,去年才和我们学校达成了医学生交换委培的协议,因为是新启动的计划,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多,嗯......很多想要申请的印度学长学姐们,英语不太好,唔......印度人的英语嘛,爷爷你懂的~”说着,调皮地对爷爷挤了下眼睛,毫不脸红地调侃印度人对英语的看重和不少人学不好英语的事实。   “印度人的英语好不好嘛,我倒不敢说自己一定清楚,不过,我们的蜜儿瑞拉印度语不太好啊,我倒是清清楚楚~”爷爷看着蜜儿瑞拉因为想起小时候苦学印度语的不堪回首的经历而一下子皱成一团的小脸,乐的哈哈大笑。   德鲁此时也上了岸,看着爷爷笑的这么开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蜜儿瑞拉闻言瞥了他一眼,只觉气闷,得,这又是一位自己“印度文盲”的黑历史的直接见证者~却不想,一眼看过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弄了个大红脸,蜜儿瑞拉气急败坏地嘟囔着,“你就不能好好穿上衣服吗?”   实在不能怪她,德鲁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泳裤,平坦的小腹上肌理分明的六块腹肌线条优美,细碎的黑发一缕一缕的向下滴水,水珠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滑下,带着一种野性的性感,美色的冲击实在太大,蜜儿瑞拉觉得脸上烫的都快冒烟了。   萨维尔老爷子看着蜜儿瑞拉羞红的脸,呵呵笑着,“我们的蜜儿瑞拉也长成个大姑娘了,都会害羞了~”德鲁本想直接坐下,但看着蜜儿瑞拉浑身别扭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让她难受,拿起一块浴巾披到身上,盖住大半裸体,躺在了躺椅上,这才加入他们之前的话题。   爷爷乐的蜜儿瑞拉脸红耳热,也忘了之前打趣她“印度小文盲”的事了,简单地告知德鲁蜜儿瑞拉的学习计划,“你有没有想过到美国来留学?”德鲁突然的出声让蜜儿瑞拉的别扭劲瞬间消失了。   爷爷一听德鲁的提议,也觉得这个提议甚好。“对呀,蜜儿瑞拉,你可以到美国来上大学嘛,我们和你姐姐姐夫都会好好照顾你的。”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之前没想到是因为蜜儿瑞拉才高二就跨考了德里大学的特殊招生考试,大家事先都不知道,所以才没想到这茬。现在德鲁提出来了,老爷子也十分期待地看着蜜儿瑞拉。   虽然爷爷和德鲁哥哥是真的很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喜欢他们,但在蜜儿瑞拉的心里,还是家人最为重要,所以她顶着爷爷和德鲁期待的眼光,还是开口拒绝了,“爷爷,对不起,我......我没办法放心爸爸和苏尼尔。”   爷爷慈爱的抚摸着蜜儿瑞拉的头,“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说起来,还是爷爷这个老头子贪心了,有德鲁这么乖巧的孙子还不够,总想着再有你这个乖巧贴心的小孙女陪在身边,你放心不下自己的百变和弟弟又有什么错呢?”尽管早已知道爷爷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但听到爷爷是真的拿自己当孙女看待,又见着爷爷一天天老去的身体,蜜儿瑞拉不由得掉下眼泪,眼中满是对爷爷的慕儒之情,“爷爷,我以后一定会多来陪陪您的,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呀,我还等着您看着我出嫁呢~”   蜜儿瑞拉的撒娇卖乖让爷爷大笑起来,摸着蜜儿瑞拉的头发,他不由得叹息“爷爷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只希望呀,在走之前能够看到你的德鲁哥哥娶个好妻子,爷爷也就放心了~”   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德鲁,德鲁看到爷爷眼中期待的亮光心中又是一紧,他当然明白爷爷的心意,但是感情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能够勉强的话,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对不起,爷爷,德鲁无数次地在心里对爷爷道歉。想到爷爷日渐虚弱的身体,德鲁的心里越发沉重。   蜜儿瑞拉听到德鲁哥哥的婚礼,心里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感觉到气氛诡异的凝滞了,她忙插科打诨道,“爷爷可别有了孙媳妇就不疼我了~”老爷子配合的笑起来,“当然不会,到时候呀,爷爷可是要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呢,看谁敢欺负了我们蜜儿瑞拉去。”   “爷爷,嫁妆什么的,还是留给您的曾孙吧,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您以后一定要给我撑腰啊~”说着,就要和老爷子打钩钩。   老爷子开心的和蜜儿瑞拉拉钩约定,祖孙俩开心的笑声传的很远。远处房子里的管家山姆叔叔揉了揉微湿的眼眶,“多好的一家人呀,要是换个身份,该多么幸福啊~”   德鲁同样心里又是幸福又是愧疚,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快把自己给熏倒了,但再多的难受他也只愿自己受着,唯恐破坏了现今的美好与幸福,破坏蜜儿瑞拉脸上幸福的笑容,她,只要永远这样幸福的笑着,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德鲁带着蜜儿瑞拉简直玩遍了洛杉矶,在66号公路上教蜜儿瑞拉开车,在夕阳下的圣莫妮卡沙滩散步,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和海边天际的火烧云合影,他们还去寻找了那个据说相爱的人一起乘坐就能永远幸福下去的饱经风雨的旋转木马,不过蜜儿瑞拉起初并不知道这个传说就是了,后来还是在当地的一家历史悠久的小餐馆听着笑眯眯的老板娘闲聊时才说起的。   不过当时德鲁不在,蜜儿瑞拉也不好意思再提,至于德鲁到底是知不知道嘛,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亏的他骑着自行车载着蜜儿瑞拉在古老的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穿行,才找到这么一个地儿。当时,镇上当地的百姓们悠悠闲闲地散步走在街道上,就看到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骑着车载着一个身穿薄荷色美丽衣裙的姑娘从他们身边驶过,姑娘的同色围巾在身后飘荡着,轻悠悠的好像天边的云,一切都仿佛一幅美好的画卷。有恩爱的老人相视一笑,他们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浪漫时光。   虽说是在美国,但蜜儿瑞拉依然喜爱穿本国的传统服饰,为了方便出行,她最近都穿着各色旁遮普服(上面是一件宽松的及膝上衣,下面搭配一条或宽松或紧身长裤,再搭配一条同色围巾,清凉又方便,就成了蜜儿瑞拉外出穿着的最爱。)   在洛杉矶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欢快的身影,而一张张合影更是成为了他们美好回忆的直接见证。迪士尼乐园里,蜜儿瑞拉戴着米奇发卡,德鲁也被她逼着戴了一个米妮的发卡,德鲁虽然尴尬,但还是宠溺地接受了,两人和园里的米奇布偶人合了影,照片里的蜜儿瑞拉笑的一脸灿烂,在德鲁身旁做着各种搞怪的动作,好像回到了天真无忧的童年,之前的不好意思都丢到了一边,怎么精灵古怪怎么来,而德鲁,自然是一直宠溺地笑着。   在洛杉矶郊外的花海里,蜜儿瑞拉穿着一席果绿的连衣裙,戴着草帽,好像花间精灵,她还十分心灵手巧地编了两个花环,一个给自己,另一个戴在了德鲁的头上。德鲁一直觉得,这个姑娘,艳压群花,美颜盛世,这下更是舍不得放过一丝一毫为她按下快门的机会。   在华特·迪士尼音乐厅前的广场上,听完一曲气势恢宏的交响乐的两人不顾身上的正装华服,夜色下如同孩子般在音乐喷泉中穿行打闹,淋了个浑身湿透,又彼此打量着如同落汤鸡一样的对方,哈哈大笑。简直幼稚的和一旁同样欢快玩水的小朋友一样一样的了。   在附近的商场买了衣服换下浑身湿透的衣裳,回到家还被佣人好奇盛装出门的两人怎么换了身衣服回来,两人默契地没有把自己幼稚的行为告诉管家,免得招来一通念叨,不过还是在蜜儿瑞拉的坚持下喝了热姜汤预防感冒,要是生病了就更让爷爷担心了。幼稚的举动成为了两人共同的小秘密。   这些天来,蜜儿瑞拉觉得又回到了那个多年前的夏天,德鲁哥哥带着自己一起玩,一起笑,开心极了。 ☆、☆ Chapter 28   德鲁的假期还剩下最后一天,一大早起床,德鲁就开车带着蜜儿瑞拉驶上了去往郊区的路。在去那儿之前,德鲁对今天的行程保密,蜜儿瑞拉心里有一点点好奇,但德鲁可靠的人品让她对他放一百个心,完全不担心德鲁哥哥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在郊外一片私家农场前,看着不远处的小木屋、悠闲自在地吃着草的奶牛们,呼吸了一口有别于海边湿润的清新空气,蜜儿瑞拉以为今天的主题就是“农场农家乐”了。只是,车子开进农场,德鲁和一位满脸橘皮、牙齿掉得只剩几颗,却笑得牙不见眼的黑人大叔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里开了。德鲁介绍说这是他在旧金山的一个同学家里的祖产,黑人大叔是他家里的老人了,一直帮他们照料着农场,不曾离开,所以大家都对他很是尊敬。   车子绕过木屋却没有停下,蜜儿瑞拉有些疑惑,怎么,这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吗?再往里开,就是一个大仓库,德鲁停下车子,带着蜜儿瑞拉过去,和仓库里的人打招呼。   这时,蜜儿瑞拉才发现,这个仓库并不是用来堆放粮食的,因为,此时此刻,里面停放了大大小小型号不一的六七架私人飞机,有四个人正围着一架直升飞机做着检测与调试。德鲁走上前去和其中一位大叔握了握手,向蜜儿瑞拉介绍道,“这是巴克大叔,他是我们这次飞行的机长,技术可棒了!”   “嗨,德鲁,好久不见了。”众人一一上前来与德鲁拥抱击掌,他们都是这次出行的副机长、飞机检查师。德鲁以前上大学时和这位同学关系很好,有几个假期都是到对方家度过的。德鲁的这位同学是飞机爱好者,这个农场就成了他的私人飞机场,每年总有几次他会到这里来享受一把在空中翱翔的乐趣。   巴克大叔起初是他的私人教练,后来被他聘用成为自家的机长,德鲁还在上大学时就和巴克大叔认识了,记得当时因为自己胆大心细还被巴克大叔夸过呢。几年过去了,曾经热血洋溢的青年也成了现在老沉稳重的商场好手,前几天接到德鲁的请求,巴克大叔就提前结束了和家人到欧洲的休假,赶回来专门为德鲁飞上这么一回,原因无他,实在是听说这小子要带自家妹妹去飞一趟,妹妹,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萨维尔家就没剩什么亲戚了,人老了老了就爱凑热闹,反正闲着也没事,索性就来飞上这么一回。   巴克大叔是个面色红润,身形强壮的大叔,虽然续着的胡须已经斑白,但那厚实的大掌还是稳稳的将飞机控制在鼓掌之中。蜜儿瑞拉站在高大的巴克大叔身旁,被他拍着肩爽朗地笑着,口里直说,“好姑娘,好姑娘!”一旁的几人忍俊不禁,原因无他,蜜儿瑞拉实在是太娇小可人啦,站在健壮的像熊一样的巴克大叔身旁,精致的就像个洋娃娃。这样的组合实在是很萌啊。   坐上直升飞机,蜜儿瑞拉有些紧张,德鲁细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戴好耳机,听着巴克大叔和目的地的控制台不断汇报着起飞指数,蜜儿瑞拉很激动,这样好像是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啊。在巴克大叔娴熟的操作下,直升机载着四人飞向蓝天。飞机一路向东飞去,此时太阳已经升起,空中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看着远方的阳光,机长他们早已经验老道地戴上了墨镜。   德鲁从自己的随身行李包中取出两副墨镜,将其中一副递给蜜儿瑞拉,蜜儿瑞拉乐呵呵地戴上了,看到自己映在窗户上的新形象,乐开了花,原因无他,蜜儿瑞拉的脸实在是小的精致,墨镜一戴上就将小脸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小部分挺直的鼻子和樱红的小嘴,尖尖的下巴称得脸更小了,德鲁在准备时担心蜜儿瑞拉不喜欢黑乎乎的墨镜,就特意给她挑了一副炫彩□□镜,蜜儿瑞拉戴上后对着窗子摇头晃脑地直乐,问德鲁哥哥这样是不是特别像一只大甲壳虫。   看着她可爱又淘气的可人样,德鲁揉揉她的脑袋,心说,就算是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虫子。蜜儿瑞拉看着德鲁哥哥,又噗嗤笑了,因为戴着墨镜又不笑的德鲁哥哥实在是又像保镖又像盲人,总之就是离她想象中的酷炫狂霸拽的总裁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加上又戴着耳机,就更加可乐了。面对她的嘲笑,德鲁只是宠溺地帮她顺了顺头发,不再言语。   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但蜜儿瑞拉就是知道他的目光一定柔的滴水,脸上一趟,心里怨着阳光晒人又扭过头去看窗外了。还好有着大大的墨镜,她脸上的红晕倒是没人能发现。   很快,蜜儿瑞拉就被窗外的风光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不远处层层铺展开的就是被誉为“地球上最美的一道伤疤”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据说宇航员在太空中能用肉眼看到的两样景观,一个是中国古人智慧与汗水结晶而成的万里长城,另一个就是科罗拉多经百万年冲刷而成鬼斧神工的天然而成的大峡谷。”德鲁的声音在耳边娓娓道来,蜜儿瑞拉惊喜地捂住小嘴回过头看了德鲁一眼,又舍不得的继续凑到窗子边用双眼去观看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迹。   大峡谷岩石是一幅地质画卷,反映了不同的地质时期,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幻着不同的颜色,魔幻般的色彩吸引了全世界无数旅游者的目光。   美国作家约翰·缪尔1890年游历了大峡谷后写道:“不管你走过多少路,看过多少名山大川,你都会觉得大峡谷仿佛只能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星球。”   美国前宇航员巴兹·阿尔德林在游览大峡谷后称作其是“宏伟的第一步”,他说:“我觉得棒极了,这与空中漂浮感觉不完全一样。”   1903年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来此游览时,曾感叹地说:“大峡谷使我充满了敬畏,它无可比拟,无法形容,在这辽阔的世界上,绝无仅有。”   现在,蜜儿瑞拉从空中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这幅壮丽绚烂的地质画卷。由于光线的不同,呈现在大峡谷呈现出一片色彩斑斓,铁矿石由于各种氧化物的产生呈现出各种深浅不同的红色,而石英石则会呈现出白色。整个大地被色彩的条纹所覆盖。红色岩石之后露出的一抹蓝色便是大峡谷的创造者科罗拉多河,此刻,它平静的流淌在谷底,这个孤独的雕刻家,依然用柔软的水流刻画属于自己的图画,在大地上留下最美丽的伤痕。   蜜儿瑞拉在赞叹中激动不已,从飞机上看到的景观固然壮丽,但她还是更乐意自己亲自站在这片土地上,用眼去看,用鼻子去呼吸,用身体去感受这片土地的真实。   终于,巴克大叔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德鲁扶着蜜儿瑞拉下了飞机,一下来,蜜儿瑞拉就不得不拼命整理被直升机的气流席卷的好像狂风过境般不堪入目的头发。看着德鲁虽乱也有型的短发,蜜儿瑞拉只能表示,羡慕不来。德鲁将蜜儿瑞拉护在身后,尽力为她挡住气流,和巴克大叔约定好下一个登机的地点,就挥手告别,巴克大叔就这样留下他们飞走了。   德鲁再回过头,就看到蜜儿瑞拉已经麻利地梳好了一个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他带着蜜儿瑞拉顺着无数人走出的路向上走去,一路上,他们还碰到了或零零散散或成群结队的游客,擦肩而过,大家都会亲切的问好,在这大自然的绝唱面前,人类是那么渺小,也正是天地间的广博让大家更对偶遇的同类充满了善意,彼此的一个微笑、问好,就能温暖平复下激动而震撼的心灵。   红色的岩石横竖整齐宛如精雕细刻,高大的山崖垂直跌落形成深谷幽川,流淌的河水蜿蜒谷底好似平静小溪,掠过的飞机穿越峡谷形成动静结合,兴奋的游客赞叹不已,没有人不被震撼。特别是峡谷中有一排气势磅礴的岩石宽而薄,形状极似一个展翅的老鹰,活灵活现蔚为壮观令人惊叹。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排岩石造型,所以这里被称为老鹰岩。   最刺激的事情不是站在观景台上眺望,而是坐在峡谷的边缘,体会壁立千仞的峡谷气魄。蜜儿瑞拉也被德鲁牵着手扶到了悬崖边的一大块岩石上。游人们从不同的角度观赏科罗拉多大峡谷的美景,并且不停地拍照留影。人们都在赞叹大峡谷的壮丽,似乎很少注意到,其实就在他们的脚下,一条很深的地缝将悬崖与大地明显区划开来。面对如此的美景,人们似乎都忘记了恐高,经常可以看见勇敢的身影在悬崖边站立,看得人胆战心惊,当事人却毫无恐惧。真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蜜儿瑞拉却遭遇了旁观者迷,当事者清的困境,原来,和德鲁一起拉着手走到悬崖边的巨大岩石时,起初,蜜儿瑞拉只顾着看眼前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胜景,却在不经意间一低头,妈呀,站在这万丈悬崖上,面对幽深的沟壑,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好悬没就此吓软了腿,就这样栽倒在地。   就在她脸色发白,心跳如鼓,浑身发软之时,德鲁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改扶为抱,将蜜儿瑞拉牢牢地揽在自己怀里,成为支撑她站立的最坚实的力量。看着蜜儿瑞拉恐高的可怜模样,德鲁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自己真是,明知道她胆小,这几天吓到她好多次了。   本想着就这样带着她往回退,远离悬崖边,但蜜儿瑞拉却说让她缓缓就好。看到不远处坐在岩石上慵懒地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德鲁想了想,扶着蜜儿瑞拉坐下,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不忍拒绝地将她揽在怀里。   屁股一接触到结实的地面,视线降低,远离了幽深的沟壑,只能看到远处连绵蔓延、色彩变换的山石顶,以及蔚蓝的天空,蜜儿瑞拉的心又逐渐踏实了下来,但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在德鲁哥哥揽上自己的瞬间,没有拒绝,反而顺势将头倚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怀抱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力量,蜜儿瑞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远方的美景出神。   德鲁看到她不再恐惧,也陪着她静静地坐着。就在这样的安静中,阳光直晒着肌肤,却不灼热,山风吹过,散去了太阳高升带来的炎热,仿佛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只剩下了小小的他们,坐在这万丈高崖之上。但所幸,他们还有彼此可以依靠。这样的气氛实在太好,蜜儿瑞拉不由得仰起头看了德鲁哥哥一眼,德鲁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也低下头看去,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相视一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蜜儿瑞拉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心情很好,那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最后离开这里时,德鲁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不让她低头去看悬崖下的世界,虽然紧张,但被搂在德鲁宽阔的怀抱里,蜜儿瑞拉无比安心,他们很顺利地就回到了坚实宽阔的山头上,一个穿着登山裤、吊带背心,烫着大波浪的印度姑娘拦下了他们,“嘿,老乡们,不好意思,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就拍了照片,不过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们。”   德鲁接过她手里的照片,不得不说,她的拍照技术很好,将悬崖边上,相互依靠的两人拍的十分唯美,还有一张,德鲁揽着她,姑娘橘色的丝绸围巾在身后飞舞,和红褐、蓝紫的岩石交相辉映,天地间独剩下这相互依偎的两人,那样宁静祥和的气氛,仿佛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姑娘的相机里还保留了一张,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张,靠坐在一起的男女相视一笑,男的温柔,女的看不清情绪,却能感受到甜蜜,那样美好的气氛,让人不忍心破坏。多年后,在一个少年成名的美籍印度裔青年女摄影家的个人影展上,展出了一副名为心动的作品,受到广泛好评,最后却不知去向。有人说,那幅作品被人高价买走了,也有人说,被作者送给了照片里的主角,众说纷纭......不过,蜜儿瑞拉知道,这一定不是她最初的心动。   夕阳西下,巴克大叔又载着他们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据说,这里是观赏日落最美的地方,站在一片突出的山崖上,身后依然是红褐色的山岩,在眼前,群山万壑,层层铺开,仿佛远远拉开的帷幕,在重重山峦之间,一轮红日正缓缓沉沦,她的光芒璀璨,将周围所能碰到的一切尽数染上她的色彩,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落日的鲜红才是唯一的颜色。夕阳胜景,美不胜收。蜜儿瑞拉身穿着橘红色的旁遮普,衣裙猎猎,纱巾随风飞舞,夕阳为她披上金红的光芒,她的眼神看着远方,执着而坚定,仿佛乘风破浪的太阳女神,即将踏风远去。   德鲁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自己带来的蜜儿瑞拉的外套为她披在肩头,轻声细语,“别着凉了。”之后也不退开,保持着站在她身后的动作,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蜜儿瑞拉也习惯了德鲁哥哥的亲密,因此没有走开,就这样,两人静静地站着,直到夕阳最终没有挣开地平的束缚,消失在重重山影之后,余下漫天红霞。   天知道,德鲁是用了多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将蜜儿瑞拉搂在怀里,依偎着欣赏落日,不过,看在外人眼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最后,直升机载着几人,划过火红的天际,离开被落日余晖染红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回到来时的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qq被盗号,虽尽力找回密码,努力在短信/微信里提醒大家,但防不胜防,还是让骗子得手了,骗子利用作者的信息向好友行骗,成功骗去2000软妹币,大家都是学生,花的都是父母的血汗钱,骤然损失很是难过,不禁感伤人心不古。在此向大家说明行骗手段,以期警醒:骗子:“我想打2000到你卡上,你再帮我转给个朋友好吗?” “我想以你的名义借给他,这样以后我才好意思问他还回来,可以吗?” 之后骗子索要好友银行卡号,ps了一张汇款单,上面有作者的姓名和好友的姓名,好友信以为真,就给她提供的银行卡号转去了2000软妹币,最后才知是骗局。骗术虽不高明,但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作者很痛心,因为他利用的是我的信誉。为什么被骗的多是大学生,是我们太天真,缺少社会经验?这是原因之一,但我更相信,是我们心里充满真善美,我们相信彼此的友谊,骗子也正是利用了我们的防备心不强这一点来牟利。最后,呼吁这个世界多一些真诚,少一些欺骗,面对风吹雨打的世界,我们也要更加坚强,吃一堑长一智,才能茁壮成长。 ☆、☆ Chapter 29      回到洛杉矶,第二天,德鲁就又重新投入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中,萨维尔庄园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好像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夏天,每天回家,都有蜜儿瑞拉陪伴着爷爷的欢声笑语,偌大的庄园充满了生机,不再令人觉得空旷,大的令人心生寂寞,果然,只要有家人在的地方,不论贫瘠或是富有,心就会被填的满满的。   宁静而又祥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蜜儿瑞拉在萨维尔庄园的日子可谓是轻松又自在,但生活总要继续,在悠闲的假期过去之后,她也要以良好的面貌去面对即将开始的学习生涯。   苏尼尔已经回到了俄勒冈,在卡米拉姐姐家又住了几天了,最近每次打电话来都会追问蜜儿瑞拉什么时候回去,是不是不要他了,他可想姐姐了呢。听着苏尼尔的撒娇卖乖,蜜儿瑞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萨维尔庄园住了大半个月了,看来回去的时间是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放下电话后,和爷爷禀告了自己就要离开的事情,看着爷爷瞬间失落下来,却又和蔼地嘱咐自己照顾好自己,蜜儿瑞拉心里也不挺落忍,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蜜儿瑞拉也只能让管家帮自己订了后天去俄勒冈的机票,又打电话告诉了姐姐。   至于德鲁哥哥嘛,他这几天都很忙,还是等他回来,再亲自和他告别吧。   晚上,早早地把爷爷送回房间休息了,今天听到蜜儿瑞拉要离开的消息,老爷子虽然没有像小孩子似的发脾气,却也闹了点小别扭,心情不好的他晚饭都比平时用的又少了点,蜜儿瑞拉久劝无用,看着爷爷精神是不太好,只能早早地劝爷爷休息了。   此时,蜜儿瑞拉正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声音调的很小,也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仆人们也都退下休息了,整个萨维尔庄园都很安静。   蜜儿瑞拉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好在她之前在自己身上搭了块大披肩,类似薄毯子,所以也不会着凉。   德鲁拒绝了秘书和司机送自己进来的提议。他今晚的应酬是多喝了点酒,但还没有醉到需要有人搀扶的地步。德鲁脚步稳当,脸色如常,只有略显缓滞的眼神和动作能够隐约窥到他似乎喝多了的事实。   这几年,德鲁经过商场上你死我活的激烈斗争,早已练出了一身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好本事,寻常人根本无法从他平静淡漠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就连醉酒他也是安安静静的。   走进大厅,看到暖黄的灯光下蜜儿瑞拉如玉般的睡颜,德鲁愣怔在原地,暖黄的灯光好像把他的心也照的暖暖的,浑身的热气都逐渐涌了上来,这样安静的蜜儿瑞拉,让他产生了一种妻子在家等待夜归的丈夫的错觉。   走到蜜儿瑞拉面前,坐下,德鲁慢慢凑到她的跟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是出于本能地行事,伸出手将蜜儿瑞拉脸上的发丝抚开,之后德鲁就直勾勾地看着蜜儿瑞拉白净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脸上发丝轻微拂过的瘙痒让蜜儿瑞拉微微皱了皱眉,不安的动了动,终于陷入浅眠的她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被身前放大的俊颜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地欢迎他,“德鲁哥哥,你回来了。”   “嗯。”半晌,久到蜜儿瑞拉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才听到德鲁轻轻的鼻音。这期间,他还是坐在沙发边沿,一动不动地看着蜜儿瑞拉。蜜儿瑞拉已经坐了起来,抚了抚自己散乱的头发,也没太大的不好意思,毕竟德鲁哥哥早就见过自己各种各样的窘境了。   不过,今天的德鲁哥哥好奇怪呀,脸上是清冷的青白,一双眸子浓的深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人,也不出声,蜜儿瑞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环抱住自己揉了揉双臂,感觉那种毛毛的感觉下去了,蜜儿瑞拉和德鲁打了招呼,“你回来了就好,那我就回房间睡觉啦,你也快去休息吧......”话还没说完,都没等自己站起身,德鲁哥哥就那样直挺挺地向着蜜儿瑞拉倒了下来。   蜜儿瑞拉急忙伸出手去扶住他,压在身上的重量实在有些大,也幸好蜜儿瑞拉还没站起来,不然非得被他压得摔倒不可,不过这下也没有好多少,支持不住德鲁哥哥的重量,蜜儿瑞拉被他带倒在了沙发上,德鲁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蜜儿瑞拉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蜜儿瑞拉被压得痛苦的咳了两声,德鲁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立马就将她雪白的贝耳染上了红色。浓郁的酒气和德鲁身上的古龙水味混杂成了一股极具侵略性的雄性气味,笼罩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天啊”耳垂传来的湿热让她立马僵直了身体,如若没错,德鲁哥哥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吮吻着,察觉到这一点蜜儿瑞拉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哦,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我什么都没看到。”端着水走出来的女仆杰西卡打翻了水杯,匆匆忙忙地一边鞠躬一边逃走了,她并没有看到被少爷压在身下的人是谁,只以为自己撞破了少爷的好事,希望少爷没有认出自己,可千万不要秋后算账啊。   不过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能在客厅里做这种事呢?被别人看到多不好。呜呜,自己干嘛要因为口渴起床喝水呢?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看到客厅有亮光过来查看了.......呜呜,神啊,求您保佑我千万不要被开除呀,我可不想丢了这么好的工作......以后我再也不要有好奇心了~   听到响动,还没有睡下的管家山姆叔叔出来查看,差点没被杰西卡撞上,正想指责她冒冒失失的,这姑娘就冲上楼飞快地回了房间,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山姆叔叔只好先过去查看有什么,是不是遭贼了,明天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冒失的小女仆。   另一边,蜜儿瑞拉被杯子掉落在毯子上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就看到那个女仆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此时又羞又急的蜜儿瑞拉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德鲁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德鲁摔到了地毯上,蜜儿瑞拉也顾不得羞窘了,把刚才的情景从脑海里删除,急忙下地去查看德鲁哥哥有没有摔到哪里。   幸好茶几离沙发还有一截距离,否则恐怕德鲁哥哥脑袋上要多个大包了。山姆叔叔走过来,正好看到自家少爷躺在地毯上,蜜儿瑞拉小姐着急地蹲在一旁四处查看,想要把他拉起来又无从下手的苦恼模样。   山姆叔叔急忙快步上前,一边数落着,“真是的,少爷回来,怎么也没个人照顾呢?司机,秘书都太不负责任了,还有杰西卡也是的,刚才都没通知我,冒冒失失的,明天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一个好女仆。”   一听到杰西卡的名字,蜜儿瑞拉又止不住脸上发烧,好像耳朵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柔软的触感,整个人别扭极了。不过她还是忍着尴尬,尽量说服自己忘记刚才的意外。一边大脑发出指令,努力心无旁骛地帮着山姆叔叔把德鲁哥哥扶起来。   两人合力将德鲁哥哥扶坐到沙发上后,山姆叔叔让蜜儿瑞拉看着会儿德鲁,自己去叫人来帮忙送他回房间。来不及叫住他,蜜儿瑞拉就看到山姆叔叔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   回过头,就看到德鲁哥哥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德鲁哥哥?”蜜儿瑞拉小心地叫着他。“嗯?”他伸出右手揉了揉眉心,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先回房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德鲁很冷静地说出这段话,就起身向楼上走去。   蜜儿瑞拉看着他清醒冷静面无表情的样子目瞪口呆,这也与她平时看到的样子差距太大了吧,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楼梯,只是没走几步,就好像突然断了电似的栽倒下来,还好蜜儿瑞拉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扶住了他,这才免了德鲁哥哥再一次摔到在地的命运。   还真别说,一个一米八多的青年人的分量可真不是盖的,蜜儿瑞拉感觉自己被压得小腿都在颤抖,好悬没有两个人一块儿摔在地上,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七想八的,只能用尽力气咬紧牙关但愿别摔着就好了。   “蜜儿瑞拉?”好在德鲁又迎来了短暂的清醒,立刻自己使力站直了身子,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减去一大半,不过蜜儿瑞拉还是不敢撒手,趁着德鲁哥哥这短暂的清醒,连搀带拽的把他带回了楼上的房间。   走到床边,德鲁又陷入了半清醒的状态,蜜儿瑞拉一撒手将人摔到床上,却不料,德鲁在倒下时拽住了她的手腕,于是结果就变成了两人一齐倒向了大床,蜜儿瑞拉一个翻身刚想坐起来,不料身旁醉酒的人反应还挺灵敏,迅速地就用自己的身子压了过来,简直就成了刚才楼下情景的还原,好吧,这次没有压到蜜儿瑞拉,因为德鲁的手撑在她的两侧,微微撑起了自身的重量,但不可否认,两人的距离还是很亲密。   德鲁的脸凑了过来,就向着蜜儿瑞拉直直倒了下来,蜜儿瑞拉条件反射地偏了脸,德鲁的唇还是划过她的唇,印在了唇角,她接着猛一偏头,贴在了瓷白的脸颊上。德鲁扭了扭头,又再次亲上了她的嘴唇,这下是真的亲上了,唔......我的初吻啊。   蜜儿瑞拉又陷入了僵硬中,脑子里无限单曲循环中。亲上了......这次是真的亲上了......德鲁只是浅浅的含着她的嘴唇,轻轻擦碰着,唇上的触感带来一阵阵的酥麻,蜜儿瑞拉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过了几秒,又好像过了半个世纪,德鲁哥哥头一偏趴了下来,头放到了她的耳侧,“我爱你啊~”一声如梦呓般的低喃飘进蜜儿瑞拉耳里,一下子如同一声闷雷惊醒了蜜儿瑞拉,她好似炸毛的猫一般推开身上的人,弹跳起来,却再也不敢坐在床沿。只是站在一旁心乱如麻。   不一会儿,德鲁哥哥难受的皱起了眉,她还是不忍心抛下他不管,上前一腿跪在床边,为他松开领带,解开了衬衣最上端的两颗扣子,手就没再好意思继续往下了,这时德鲁哥哥口中依然絮絮叨叨地重复着“爱.....我爱你......啊......”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德鲁哥哥口中爱语的对象是谁,但一想到某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出现在他的口中,或者刚才的意外实际上是德鲁哥哥想要对某个女人做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烦躁。   我只是不想当替身,是的,就是这样的没错。“蜜儿.....瑞拉......爱......我爱你......”蜜儿瑞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语,但断断续续执着的话语不断飘入她的耳朵,她慌乱又羞涩,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情况,至少,现在,此时此刻,她无法坦然地面对躺在床上的德鲁哥哥,尤其,刚才他们还发生了那样亲密的意外。   蜜儿瑞拉扭身冲出房间,没有看到她跑走后德鲁眼角滑下的一滴泪水,德鲁将右手抬起盖在眼帘上,“呵.....”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吧......你真是下作......不一会儿,德鲁睁开的眼睛里是一片深沉的晦涩与压抑的痛苦,只不见最初的呆滞与醉意。   蜜儿瑞拉差点撞上走上楼梯的山姆叔叔,好悬没一头栽下楼梯去,山姆叔叔手快拉住了她,“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山姆叔叔很是奇怪小小姐怎么这样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差点就出了大事。   “哦,我.....我没事,我想先去休息了。”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拜托道,“德鲁哥哥就在房间里,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   “当然,这是我们的义务。您快去休息吧。”得到山姆叔叔的保证,蜜儿瑞拉点点头,转身回房,山姆叔叔不放心地让其中一个女仆朱茜跟了上去,送小姐回房。这才带着余下两人去德鲁少爷的房间。   走了进去,德鲁躺在床上,神色安详,好像睡着了,山姆叔叔指挥着两个仆人帮少爷脱了外套,盖上被子,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德鲁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亮亮的眸子里是一片哀伤与自我厌弃。   另一边,蜜儿瑞拉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心绪浮动,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抚摸唇瓣,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双颊上的热度久久不能散去。真是的,德鲁哥哥,这让自己明天怎么面对他啊。她在心里抱怨着,只是她看不到,自己脸上是一片带着娇羞的甜蜜。嘴唇被自己咬的红肿,嫣红的脸颊,水汪汪的眼眸,活脱脱就是一张艳丽饱满的桃花美颜。   在浑浑噩噩中,蜜儿瑞拉终于睡去了,可是另一端的房间里,德鲁却几乎,彻夜未眠。   两个房间,两种心情。 ☆、☆ Chapter 30   第二天,几乎天刚微微亮,海边的渔民还没出海回来,整个庄园都是一片寂静,德鲁就自己驾驶着轿车离开了庄园,被他吵醒的只有守门的塞缪儿大叔。   他不敢留下来,不敢去面对可能出现的蜜儿瑞拉对自己的躲闪,他害怕在那双美丽的猫瞳里出现对自己的厌恶、恶心,他几乎不敢想象蜜儿瑞拉会怎么想自己?衣冠楚楚的禽兽?恶心变态的流氓?......哦,仅是想象就几乎让他崩溃绝望。都怪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呢?德鲁愤恨地重重拍了几下方向盘。哦,承认吧,德鲁,你就是个胆小鬼,出了事连句道歉都不敢说就逃离了现场。   德鲁一大早就驾车去到了机场,订了最早一班前往纽约的机票,在飞机上,看着窗外连绵的白云,他居然恍惚间想到好像蜜儿瑞拉,身上那么绵软,嘴唇又软又甜,比他吃过最好吃的棉花糖还要吸引人。哦,不能再想了,德鲁,难道你真的是个变态吗?在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居然还有脸在脑子里回味。昨晚蜜儿瑞拉该吓到了吧?有没有人安慰她呢?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不,她一定不想再见到自己了,所以,德鲁,你就远远地离开吧,别再伤害她了。   德鲁脑海里天人交战,迷迷糊糊中,最终他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航班到站时,他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宿醉的后果终于在他浅眠了一会儿之后体现出来了。   蜜儿瑞拉在一个个纷繁复杂、五光十色的梦境里挣扎,一忽儿是德鲁哥哥将自己揽在怀里温柔的说话,一忽儿又变成自己站在一旁,看着他对怀里的女人轻声细语,温存体贴,虽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蜜儿瑞拉知道那一定不是自己,她正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看着,想要走上前去拉开他们,却被德鲁哥哥看过来的一眼冻在了原地,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幽深,晦涩,却又冰冷,还有一些蜜儿瑞拉读不懂的情绪。这样子的德鲁哥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冰冷,扎得她只能站在原地,浑身冰凉,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德鲁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他......他从来都是温柔宠溺地对待自己,这不是他,不该是这样子的......   “蜜儿瑞拉小姐,小小姐,您快醒醒啊......”朱茜急切的声音将蜜儿瑞拉从梦魇中唤醒,睁开眼,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蜜儿瑞拉就先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哦,天哪,喉咙干涩,额筋突突地跳动着,头也昏沉沉的,浑身都汗湿了,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挣扎着半坐起来,接过朱茜递到手边的温水,“谢谢。”一出声蜜儿瑞拉震惊了,这嘶哑干涩的声音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喝了几口水后,感觉好多了,“我这是怎么了?”恢复正常的声音询问着朱茜。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睡过头了吧,老先生自己用过早餐,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发现您和少爷谁都没下楼去,不放心,就派我们上楼来看看。”朱茜一边帮蜜儿瑞拉拉开窗帘,一边回答道。   听到她的回答,蜜儿瑞拉又怔愣了,昨晚的事......不知道德鲁哥哥还记不记得?蜜儿瑞拉看着床前的空地微微出了神,脸上还余着噩梦留下的细汗,不过现在,蜜儿瑞拉已经不记得梦里有什么了。金白的阳光倾泻在窗前的空地上,晃得蜜儿瑞拉回过了神。   “现在几点了?”蜜儿瑞拉一边询问着一边起身下床。   “已经10点半了。”什么?蜜儿瑞拉极少睡到过这么晚,尤其是在还有长辈在的家里。她急匆匆地走进浴室,先要洗个澡,身上的汗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等到她拾掇好自己再下楼时,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家里静悄悄的,端着一杯温牛奶和自己煮好的奶茶在靠近花园的阳台上找到了正在看报的萨维尔老爷子。“爷爷。”“睡的好吗?我的宝贝儿。”老爷子没有放下手中的报纸,微低着头从眼镜上方慈爱地看着蜜儿瑞拉,蜜儿瑞拉脸上染上了红晕,她分明从老爷子眼中看出了笑意,真是不好意思。   “嗯,睡得很好。”蜜儿瑞拉拉开椅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爷爷笑眯眯的,也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舒畅,“我们的小牛奶现在也很喜欢喝牛奶啊,一转眼小牛奶也长大了呢,这煮茶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谁有福气把你娶回家天天都能喝到你亲手煮的红茶啊。”   “爷爷,我还小呢,还想多陪你们几年呢。”蜜儿瑞拉不好意思地冲着爷爷撒娇,她的羞涩一方面是又听到自己小时候的昵称,另外就是爷爷提到了嫁人,想起昨晚似是而非的告白,她的脸上又染上了红晕。低下头摇了摇,想把那些羞人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看着蜜儿瑞拉羞涩的样子,爷爷乐呵呵的,孩子也大了,快到有自己小心思的年纪了。   蜜儿瑞拉不想再被爷爷意味深长的笑容包围了,于是只好岔开话题,“对了,爷爷,德鲁哥哥呢?”虽然提起他让自己又有几分羞涩,但老爷子没有注意到蜜儿瑞拉的不自然。   听到问话,老爷子叹了口气,“唉,你说这孩子,我听山姆说他昨晚应酬又喝多了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就飞回纽约去了,说是总公司那边有个会要开。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我怎么放心呦.......你说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让他相亲也不去,也不说自己找对象,我就盼着什么时候呀......他也能过上你姐姐姐夫那样的日子就好了......”老爷子大概真的是担心太久了,现在也不管蜜儿瑞拉是不是合适,对着她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念起了自己的心事。蜜儿瑞拉坐在那儿比平时多了几分别扭,现在的她不是很想听到关于德鲁哥哥婚事的话题。   不过......他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吗?为什么这么急呢?真的是公司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他是在刻意避开自己?.......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宿醉的劲儿缓过去了吗?......蜜儿瑞拉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在萨维尔老爷子眼里,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儿听着自己唠家常,就是个贴心的小孙女的模样。可惜呀,明天蜜儿瑞拉就要离开了,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庄园里了。老爷子叹了口气,和蜜儿瑞拉一同坐上了餐桌,这顿午饭,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另一边,下了飞机的德鲁揉着疼痛的额头,在上车前打了几个喷嚏。加州和纽约的气温还是差很多,再加上他昨天宿醉、今早早起赶路,不出意外的,德鲁病倒了。好在他一下飞机就给爷爷报了平安,得知蜜儿瑞拉还没起床,紧张的心里有点放松又有几分担心,放松是因为她目前还没有任何反应,担心则是因为她今天的晚起实在反常,昨天她一定被自己吓到了吧?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没睡好所以起晚了。德鲁也没有和老爷子多说就挂断了电话,因而就错过了得知蜜儿瑞拉明天离开的消息。   德鲁回到纽约的公寓很快就病倒了,发热不止,高烧不退,秘书才从加州赶过去就立马接手了这么一大个烂摊子。德鲁虽然生病但却并没有昏迷,只是蔫蔫儿的躺在床上挂水。他拦着不让身边的人通知萨维尔庄园的人,大家也都知道老董事长在加州休养身体的事情,所以只能听老板的命令,帮着瞒下来不让老爷子担心,德鲁已经几天没给老爷子打电话了,好在老爷子以为他很忙也没有太在意。   至于蜜儿瑞拉,一直到她离开洛杉矶坐上飞机,都没有收到来自德鲁的只言片语,蜜儿瑞拉心中不由气恼,“德鲁哥哥真是小气,自己都已经决定原谅他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下的冒犯自己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躲着不理自己,哼,他不理我我也再也不要主动找他了!”蜜儿瑞拉在心中愤愤的赌咒发誓着。   她的心里早已由一开始的羞涩不安转变为了现在的气恼委屈,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呀,他倒好,来了个不闻不问,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弄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找不到人讨个说法。蜜儿瑞拉被宠的小脾气蹭蹭蹭的见长,不过,这大半要归功于德鲁的千依百顺,所以也只能他自己受着了。   蜜儿瑞拉带着满腹的别扭和委屈回到了俄勒冈,和姐姐弟弟会合,家庭的温暖让她逐渐放下了心里的事,只是在有空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在洛杉矶度过的美好时光,不过很快,她也到了回国的时候。   等到德鲁摇摇晃晃地从病床上起身后,他这才摆脱内心的焦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意外地得知蜜儿瑞拉早在五天前就回俄勒冈去了,德鲁的声音虽然不复之前的嘶哑难听,但还是可以听出精气神不足,爷爷也只以为他是最近太累了,又叮嘱了他几句好好照顾自己的老生常谈,却不知这次在纽约的德鲁好悬没转化成肺炎,直到现在得到的医嘱还是尚未完全康复,不可思虑过甚,仍需静养。   于是,贾姆在一接到德鲁打来的电话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说,“唉,兄弟,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呀?这么多天了,连个声儿都没有。这几天我看着蜜儿瑞拉兴致可是不大好,怎么,你们吵架了?”   听到好友的问责,德鲁只能无奈的苦笑,“怎么会呢,对了,她最近还好吗?”德鲁不愿意将两人主之间的事情告诉贾姆,哪怕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行,或许,这是他今后唯一能够留下的两人最亲密的记忆。   得知蜜儿瑞拉一切都好并且已经回国了,德鲁随意打发了想要关心自己感情生活(八卦一下)的贾姆,心灰意冷地挂断电话,想要再拨通那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还是没有勇气,最终放下了停留在键盘上好一会儿的手,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小姑娘平静的生活了吧。   而回到印度的蜜儿瑞拉生活却一点儿也不平静。首先是回家之后发现爸爸出过车祸的事实,这可把姐弟俩吓出一身冷汗,虽然杰鲁管家不告诉远在美国的他们是收到维萨先生的指令,但是蜜儿瑞拉还是忍不住埋怨起了管家爷爷的知情不报,好在爸爸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健康,但是身体还没好全呢,爸爸就又拖着病体去公司忙碌了,每到这时,蜜儿瑞拉都会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公司的事情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尽自己所能地给爸爸做些药膳、食补,好好照顾爸爸的身体。   在得知管家爷爷曾经带着礼物去感谢过那位好心的爸爸的救命恩人之后,蜜儿瑞拉才打消了自己亲自登门致谢的念头。没几天,暑假就要结束了,蜜儿瑞拉还要回中学一趟,和高中的老师同学们告别,准备东西进入新的学习阶段了。   德里大学的医学院在它们的东校区,位于新德里市区东部,为了方便自己的学习生活,蜜儿瑞拉最终决定了平时住校,周末回家的上学方式。在她离开家门住进宿舍的那一天,苏尼尔站在宿舍门前,依依不舍地和自己的姐姐告别,呜呜~~~~~~好不习惯和姐姐分开呀,从今以后家里就只剩下自己和爸爸了,爸爸工作那么忙,都没什么时间管自己,一向是由蜜儿瑞拉照顾的苏尼尔内心一片哀伤,从今以后再也不能享受姐姐温柔的叫醒服务,也吃不到姐姐给自己做的好吃的,更没有姐姐送自己上学的福利了.......   苏尼尔一直自诩是个小男子汉了,这会儿却也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只是一直硬撑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看着苏尼尔耷拉着小脑袋,好像一只被抛弃的金毛泫然欲泣的可爱样子,蜜儿瑞拉将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搂到怀里,狠狠揉了揉他的小卷毛,“真是的,姐姐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也要照顾好爸爸......”   维萨先生一边感慨自贴心的小女儿也长大了,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蜜儿瑞拉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别硬撑着。一腔慈父之爱倾诉了大半最后才带着蔫蔫儿的儿子上车离去,一路上都还能看到蜜儿瑞拉不断挥手告别,直到汽车驶过转角才终于看不见她的身影......   拉米希瓦妮,你看,我们的女儿是多么优秀啊.......真遗憾你没能亲自经历这样的喜悦。 ☆、☆ Chapter 31      印度,海德拉巴,菇露的好友普佳和新郎桑杰·阿施比的婚宴上。   “现在开始送礼仪式~”菇露作为伴娘兼婚礼主持人热情洋溢地宣布着婚礼的一项重要环节,就是送礼仪式,也是新娘娘家送嫁妆的仪式。在菇露的热情宣布下,观众们也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整个婚礼就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气氛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新娘的母亲送给新郎一辆新车~”菇露热情地带动着现场的气氛,新娘的妈咪走上来,向众人展示了用彩带装饰的一串车钥匙,放到新郎的手心里,普佳感动的和母亲拥抱,眼中含泪,“谢谢你,妈咪。”   “新娘的叔叔送给新郎两块纯金手表~左手一块,右手一块~”新娘的叔叔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举着两块纯金手表走上舞台中央,交给了新郎。   在台下,参加婚礼的卡迪尔先生感慨地对普佳的父亲德萨伊先生说道,“嫁妆准备的很好啊~”   德萨伊先生不无得意地回答道,“除了这些礼物.......我还给了普佳的公公婆婆1000万现金做嫁妆,新郎是印度科学院的,嫁妆要配得上他才行~”卡迪尔先生闻言,也不由得同意地点点头,只是,心里对菇露的未来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菇露~”阿姆嘉德在舞台一侧的帘布旁对着菇露挥挥手,“阿姆,嗨~”菇露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又是担心又是惊喜地对着阿姆嘉德打着招呼。   “下一个礼物,新娘的阿姨送一套金饰,大家鼓掌~”新的婚礼主持换下了菇露,菇露凑到普佳耳边小声地和她说着什么,“Please,please,拜托啦。”菇露指指身后,讨好的对着普佳笑,普佳顺势探过身子,看到菇露身后不远处的意中人,冲天翻了个白眼,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新郎刚交到手里的车钥匙放到了菇露手心里。菇露拿着借到手的车钥匙,欢快地跑向自己的心上人阿姆嘉德。   “新娘在迪拜的叔叔送一台果汁机和32英寸液晶电视~”在不远处,送礼仪式依然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而在舞台帘布后不远的地方,停放着一辆装饰满彩带的小轿车——这,就是普佳母亲送给新郎的新婚礼物。   此时,车子后座,菇露和阿姆嘉德坐在后座,菇露一副娇嗔的样子质问着阿姆嘉德,“没被邀请就敢来这里,胆子不小啊~”   “我想你了。”阿姆嘉德真挚地看着菇露说道,菇露被这直白的表白冲散了心里的小紧张,乐开了怀。“一直忙着处理婚礼的事情,普佳不让我走。”边说着菇露回头去看婚礼现场。   “菇露,我想你了。”阿姆嘉德又一次表白自己的内心,菇露被男友接二连三的表白唤回了分散的心神,认真地和对方四目相对,又都乐开了嘴角。   借此机会,菇露提出自己的问题,“你是要恋爱结婚还是包办婚姻?”阿姆嘉德认真地回答,“如果我敢恋爱结婚,我爸会赏一丈白绫,让我吊死在天花板上,你呢?”得到了和自己预想不一样的答案,菇露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回答道,“我运气好一点,我老爸应该会同意的。”   “你跟你爸爸提起过我吗?”阿姆嘉德紧张地提问,“还没,应该提吗?”菇露也收敛了脸上大大的笑容,迟疑地问着自己的男友。   “我要不要说服我爸爸去你家提亲?”   “大哥,你不是在求婚吧?”菇露听到阿姆嘉德的文化,内心的激动喜悦难以自抑,但还是克制着以一种玩笑的语气回问道。   “我们在一起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啊~”阿姆嘉德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菇露露出了甜蜜的微笑,他对这段感情也是认真的,真好~   “OK~”菇露甜蜜地同意了,回头看不远处的婚礼现场,不禁开始期待起了自己的婚礼。   ======================================================================   不久后的一个周末,天气晴朗,拜格家和卡迪尔家坐到了一起,共同商讨两个孩子的婚事。在海边的一个西式餐厅里,双方父母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等着孩子们去为他们取餐点,在露台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滩,绿山,以及沙滩上愉快玩耍的人们,总体来说,气氛,地点都很不错。   “我们拒绝了几个英语说得很糟糕的男孩。菇露只喜欢英语说得好的男孩。阿姆,菇露,天生一对。”当菇露和阿姆嘉德端着取来的食物放到桌子上时,就听到卡迪尔先生很是开心的对拜格夫妇夸赞着两个孩子。菇露脸上有几分羞意。拜格太太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笑了。   不过拜格先生很是严肃,只听到他开口了,“您不用担心嫁妆,我们不要嫁妆。”   听到这话,卡迪尔先生开心极了,他没想到阿姆嘉德的父母居然是这么开明的人,看着两个孩子亲密的互动,卡迪尔先生开心地说,“阿姆和他的真爱......还有你们,都是从朱比利山来的当然不会把嫁妆这一社会陋习带过来。”   “把您女儿给我们,我们就很满足了。”听到拜格先生的话,卡迪尔先生开心地和菇露对视了一眼,菇露心中也很是高兴,自己的男朋友找的这么好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拜格先生接下来话音一转又说道,“我们只是需要一点帮助。”   “当然当然,什么帮助?”卡迪尔先生很是爽快的同意了。   “跟您提起过,阿姆要去美国接受高等教育。”   “哦对,卡拉马祖~卡拉马祖,好奇葩的地名。”卡迪尔先生好心情地开着玩笑,“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学校的费用、交通费用、生活开支......不只是阿姆,还有菇露的。”看到拜格先生指着自己,菇露开心地低下了头,拜格太太又接着说道,“婚后我们不会强迫菇露跟我们住一起,她可以跟阿姆一起去美国,我们思想很开放的。”   卡迪尔先生欣慰地拍了拍菇露的肩膀,菇露一直羞涩又开心地低着头,卡迪尔先生对未来亲家笑着说道,“太好了,阿姆,我听说你是素食主义者?”   在卡迪尔先生想多了解了解未来女婿的当口,拜格先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卡迪尔先生,“这个,是“帮助清单”。”   “哦,好的。”卡迪尔先生愣了几秒,迅速反应过来,打开折好的纸,扫了一眼,对菇露欣慰地说“总共才80万。”   “额,其实是800万。”拜格先生提醒道。   卡迪尔先生一下就冷下了脸上的欣喜,菇露也皱着眉头凑过去看清单上列了些什么。   “800万?”听到卡迪尔先生的疑问,拜格太太认真地回答道,“您可以清点一下,我们都算过的。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孩子们身上。”   菇露闻言看向阿姆嘉德,“阿姆,你从来没提起过这个的。”阿姆正想开口安抚菇露,拜格先生就先开口了,“阿姆,你没跟菇莉热孜说过?”   菇露认真地看着拜格先生,又开始了嘲讽,“说过,握着我的手......说过几百遍的我爱你。”拜格太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可是婚事还是得我们说了算,按照我们的意愿。”   “阿姆,如果你真心爱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向我们要钱?”听着菇露对自己儿子的质问,不等阿姆嘉德开口,拜格先生就先开口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孩子。他要去美国接受教育,将来会挣大钱,到时候这些钱也会有你的份,”拜格太太和阿姆都在一旁点头附和拜格先生的话,“我们只是想让你父亲帮个小忙,又没有让他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阿姆。”   拜格先生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了菇露,她又把矛头指向阿姆嘉德,“你受过教育,纯正的美国口音,还即将去美国读工商管理学硕士。”   “那又怎样?医生、工程师、科学员、部队官员,他们都要求“帮助”,工商管理学硕士为什么不能?”拜格太太直接回击了菇露对儿子的质问。   “阿姆,我只是普通的销售员,我到哪里去找800万?”菇露还是看着阿姆,对他的一言不发感到很失望。   “可是你父亲在法院工作,高等法院。”拜格先生开口了。   听到这里,卡迪尔先生再也沉默不了了,“是,可是我只是职员,不是律师,我的工资一个月只有3万卢比,我准备了一些珠宝和现金作为嫁妆......”   “停停停,谁要嫁妆了,我们说的是“帮助”,“help”。”拜格先生气急败坏地打断卡迪尔先生的话,重点强调了“帮助”一词。   “哦对,“帮助”,我只能“帮”到150万。”卡迪尔先生十分诚恳地说道。   “哈哈哈哈,150万?150万卢比在美国连一个笔记本电脑都买不起。”拜格先生嘲笑着卡迪尔先生的天真。   这时拜格太太又接过了话头,“别人都排着队想要“帮助”我们家阿姆,不是“帮”一点,是“帮”全套啊~”阿姆不安地打量了菇露一眼,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菇露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冷着脸看着阿姆,“阿姆嘉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阿姆挺起身板,义正言辞地对自己的父母说道,“爸爸,我的费用600万就够了,您为什么要800万?这不公平啊!”一听这话,拜格太太就愤怒了,“不公平?什么不公平!当年我把金银首饰卖掉换钱送你去上私立英语中学,现在你倒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反对我们了?”   听到这话,阿姆嘉德愧疚的抬不起头来,“I......I”m sorry.”   没想到阿姆嘉德是这么软弱的男人,菇露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看错他了,怒不可遏的菇露站起来,端起身前的橙汁“刷”的泼了阿姆一脸。快的猝不及防。   “啊”拜格太太惊呼着捧住自己儿子的脸,看他有没有事,“你这是干什么!”愤怒地指责菇露。   “您在我这儿什么都捞不到,没有汉堡,没有热狗,没有冷饮,没有“帮助”,什么都没有!马上离开。”菇露坚决地对拜格先生说道。“走!”   “这个女孩就是个疯子!”拜格太太一边用纱丽帮阿姆擦着脸上的果汁一边愤怒地说道。   “菇露,你冷静一点。”卡迪尔先生站在菇露身边安抚着低着头双手拄在桌子上气的直喘气的菇露。   听到他的话,菇露反倒抬起头来接着赶人,“走!马上消失!”   “我爱你,菇露。”即使被如此对待,阿姆嘉德还是抬起头乞求地看着菇露。   “我恨你,阿姆嘉德。”菇露冷硬而有一丝丝哽咽地回答道。   “菇露,我想和你一起去卡拉马祖,和你一起看自由女神像。”阿姆嘉德试图用曾经共同的美好愿望挽回菇露的心。   “找个天花板吊死自己去,懦弱的素食主义者。”这就是菇露的回复。   “菇露,菇露~”“我们走!”愤怒的拜格夫妇拉住不死心的儿子往外走。   “阿卜杜勒·卡迪尔先生,你们太过分了!您女儿今天犯错了,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临走前拜格先生指着卡迪尔先生愤怒地指责道。   “叫你们闪啊,否则把你们碾成肉酱你们信不信!”菇露闭着眼睛指着门对拜格先生大声喊道。   “你们不是想要“帮助”吗?来,“帮助”拿去!”菇露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桌子上的吃食,向着走去的拜格先生的背影扔过去。   面对着女儿的失态,卡迪尔先生挫败地坐回到椅子上,单手抚额,伤心失望。   晚上,回到家里,菇露愤怒地将这段日子贴在墙上的美国海报、自由女神像、白宫、好莱坞等等的海报齐齐撕下,面对着满室狼藉,菇露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回忆着曾经和贾姆有过的美好回忆,在海边、在游艇上、在动物园里、在篝火旁他弹唱着吉他,自己舞蹈的身影,在电影院紧握的双手、相抵的额心......种种美好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飘过,菇露哭的不能自已,泪流满面。   卡迪尔先生在门外听着女儿压抑的哭声渐渐变大,放下了举起想要敲门的手,希望她发泄出来就好了,转身下楼。   这一夜,卡迪尔家的两人彻夜难眠。 ☆、☆ Chapter 32   在又经历了一个“消灭糟糕的过去”的行动的夜晚,菇露坐在地上,看着那些曾经亲密欢乐的合影发呆。突然,愤懑的她坐到了电脑前,开始搜索不久前轰动一时的“牛奶大王嫁妆勒索案”的详细采访,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灵活的眼珠一转,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自由女神像的海报,挂在墙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第二天,看到菇露一大早起床就在厨房里忙活起了早饭,好像回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卡迪尔先生很是欣慰地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孩子她妈呀,我们的女儿很坚强,任何困难都不能将她打倒。这样的她,让我感到骄傲。   晚餐,菇露约爸爸到他们最爱去的一家餐厅吃饭,卡迪尔先生欣然赴约。“嗯,这一家的羊腿炒饭最好吃了~”卡迪尔先生咽下一大勺炒饭,满足地赞叹道。许是心情大好,今天的炒饭让他觉得格外美味。   “吃这一块,很赞的。”菇露笑着看着爸爸吃下一大勺饭,又给他盛了一大勺裹着大大羊肉块的饭。   “不吃了,吃撑了。”虽然对女儿的心意很满足,但卡迪尔先生还是拒绝了女儿的孝顺,自己真的是吃不下了。“伴着酱料吃。”菇露提议道。“好吧。”拧不过女儿的卡迪尔先生只好又接下了菇露递过来的一大勺炒饭。   “嗯~在我最爱的餐厅,用我最爱的食物麻醉我以后,你才会开刀说正事对吧?”卡迪尔先生没被女儿的过分殷勤冲昏了头脑,察觉了女儿的另有所图,就直接开腔了。“说吧,什么事?”   “老爸,我其实根本不想结婚。“仿色点映”也好,工商管理学硕士也罢,他们都不懂得珍惜友情,珍惜真爱,珍惜彼此的陪伴,他们简直就是寄生虫!”菇露愤愤地说道。   卡迪尔先生柔和了眼神,慈爱地摸摸对座女儿的脸庞,“菇露,并不是所有的男孩都那样。”   “他们都是一样的,老爸,你不知道而已!”菇露依然固执地坚持己见并且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人闻声看了过来,菇露挫败地低下了头。   卡迪尔先生心平气和地将一杯果汁递到菇露面前,“喝杯冷饮,冷静一下。”   菇露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认真地和卡迪尔先生表明决心,“总之,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实现梦想。我们俩,都去纽约。我要去学时装设计,成为著名鞋子设计师。你呢,就负责享受。”   卡迪尔先生听着女儿说完,开玩笑地说,“好嘞,我们抢哪一家银行比较好?”   菇露四下看了一眼,凑近爸爸,小声地说道,“我们靠498A,就跟拉达·拉迪一样。”   卡迪尔先生无语地回答,“498A是法律条款,不是一堵墙能让你靠。”   菇露一拍手掌,兴致勃勃地解释道,“我们要请这条法律帮帮我们。”   “首先,我们改姓换名改个造型......然后把我的照片和个人资料发到婚配网站,男孩们就会排着队来娶我,我们就一个个见见他们,然后选出最贪婪无耻的混蛋,办一个假婚礼。第二天,我们就依据498A......控告男方嫁妆勒索。为了避免坐牢,他们一定会要求庭外和解。我们就要求800万卢比现金,他们不得不给。我们一拿到钱就飞去纽约。”菇露打了个响指,“想法简直太赞了,有木有?”说完得意地看着痛苦抚额的卡迪尔先生。   “你想用一顿饭买通我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卡迪尔先生觉得菇露简直不可理喻,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最奇葩的是她居然还以为自己也会同意她这样做。   “老爸,这一点都不危险。”菇露继续引诱着爸爸同意这个计划,她是真心觉得这个计划很妙。   “住嘴,不许再说了!不要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蠢话,走!以为自己很聪明会用498A吗?......”卡迪尔先生发了通脾气,碎碎念着拍屁股走人了。   “老爸~”菇露叫了声,也只能追上去跟着卡迪尔先生回家了。而卡迪尔先生在心中暗下决心,只要菇露不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他就绝不和她说话,绝不!   第二天,一大早,在卡迪尔先生起床前菇露早早地就起床了,并且准备好了早餐。“早安,爸爸。”“早安。”接过菇露递到手上的奶茶,卡迪尔先生也无法对甜美微笑的女儿露出冷脸。   “你今天起的很早啊。”卡迪尔先生还是觉得女儿有点反常,略带疑心地打量着她。   菇露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地由着爸爸打量,放下手中的煎蛋,开心地说道,“我一整晚都在计划呢。我们要改姓名、地址、外貌,还要去找“猎物”。在这里不行,海德拉巴的人都认识我们,要去别的城市.......”   “你最好闭嘴!”卡迪尔先生愤怒地放下手中的早餐,起身去穿衣上班,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怎么会认为以菇露的固执一晚上就能让她放弃心中的想法呢?   菇露丝毫不把爸爸的愤怒放在心上,她追了上去,喋喋不休地继续讲着心里的想法,“至少把计划听完嘛,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去,我已经找到海德拉巴做假护照的人了,就在附近,他两天就可以搞定,别担心,去找他的时候我会把脸蒙起来,他不会认出来的......”   “别再说了,要是碧丽科斯和茹克玛尼听到了,她们一定会举报你,”此时父女俩已经走到了阳台上的院子里,卡迪尔先生生怕菇露的异想天开会被邻居的孀居的两姐妹听到,多嘴的她们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子。   菇露又接着追上去继续说着自己拟定的计划,“我们还得准备一百迪拉姆(迪拉姆——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法定货币),然后去复印几百张。”   “什么?”卡迪尔先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菇露脑子里是怎么想出这些疯狂的计划的?   “这些计划都要用钱,所以把嫁妆存款取出来吧,为我们全程行动提供资金。”菇露以为爸爸是不清楚自己ID计划要怎么打成,所以认真解释道。   “你从哪里学的这些破事?”卡迪尔先生深深地郁闷了,自己也从来没教过菇露这些坑蒙拐骗的事啊。   “网上啊,网上什么都有,从生孩子到造炸弹,都有的。”菇露很认真地回答爸爸,又一晃脑袋,“不说废话,听我说,博帕尔、艾哈迈达巴德、德里、勒克瑙.......你想去哪里?”   “监狱!”卡迪尔先生近乎绝望地恶狠狠的说道,“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赶紧选一个地方,我要去订票。”菇露不理会爸爸的泼冷水,焦急地在门外大喊道。“老爸!”回答她的只有“哗哗”的水声,显然,卡迪尔先生是不打算搭理这个大脑充血的女儿了。   ======================================================================   “全世界都在要嫁妆,我找个满脑子都是嫁妆的贪心货敲诈一笔有错吗?”   “在印度,平均每小时就会有一个女孩因为嫁妆而失去生命,我以谷歌的名义发誓.......不信你自己看”菇露持续不断地骚扰着卡迪尔先生,卡迪尔先生一直自顾自的做着手上的事,并不理会她。直到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卡迪尔先生才看了看她手中笔记本电脑打开的页面。   “老爸,我们已经受够羞辱了,现在该我们报复他们了,我们会实现梦想的。”菇露继续说服着自己的爸爸。   “如果不想结婚,那就别结婚,如果你想学习,那就在印度学,印度也有时尚设计专业学校。”卡迪尔先生仍然无法苟同女儿心里偏激的想法,但他愿意鼓励女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完,拿着公文包走出门去准备上班了。   “不要!我只在纽约大学学习时尚设计。”菇露大声反抗着爸爸的提议。   “如果你不想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去做。”一直到载着爸爸去上班的路上,菇露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有些生气地对坐在后座的卡迪尔先生说道。此时卡迪尔先生心中也很无奈,女儿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这么不靠谱又伤害别人的事自己怎么会同意她去做呢?“菇露,如果你敢做这种违法的事......我会亲自举报你,把你送进监狱。”卡迪尔先生不得不狠下心来,让女儿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到了自己工作的法院门口,卡迪尔先生从摩托车的后座上下来,面对着女儿站定。   “好,我明天就去嫁给“仿色点映”那个傻叉,他就可以让我天天看黄色电影了。”菇露赌气说道,掉头欲走。   “菇露,别这么固执。”卡迪尔先生疲惫地劝着女儿。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还会给我拍一部黄色电影呢。这样你开心了吧?”气怒的菇露口不择言地讽刺道。“菇露.......菇露!菇露,你不说再见吗?”卡迪尔先生对着女儿怒气冲冲的背影说道。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说。”好脾气的卡迪尔先生也生气了。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滴......滴......”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啪,卡迪尔先生被出勤的警车撞倒在地。许多人迅速叫嚷着围了上去。   正在路口等红灯的菇露心里还在为老爸的冥顽不灵而懊恼,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回过神来的她扭头看去,扔下摩托就快速向着出事地点跑去,心里叫喊着,老爸,千万不要出事!   “老爸,老爸!”菇露拨开人群跑了进去,就看到卡迪尔先生在两名警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怎么样,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全都入不了菇露的耳。   一等卡迪尔先生站稳,她就对着那两个警察开炮了,“你会不会开车啊!”“对不起,我按了喇叭......”   “怎么了?”也有周围的律师问道。“他自己没有听见......”警察继续向周围的人解释道。   “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我没事,走吧走吧。”卡迪尔先生接过自己的公文包,向人群外走去。“我来拿包。”菇露急忙接过爸爸手里的包。   “我要给莫汗·拉奥打个电话......”这时卡迪尔先生还不忘自己的工作。   “别打了。”菇露想要止住爸爸掏手机的手。“需要叫救护车吗?”好心的群众问道。   “不用了,谢谢,谢谢您。”菇露顺着卡迪尔先生的意向周围的人道谢着。   菇露带着爸爸去医院包扎了伤口,一路上卡迪尔先生都沉默不语,菇露虽然有点担心,但很快又忙前忙后了。   “老板,您听我说,我爸爸刚出了车祸,我怎么可以不管他?.......”卡迪尔先生坐在家里看着自己的双手,耳边是菇露在阳台上和老板请假的低声下气的讨好,他又想起了车祸时自己那样无力的感觉,要说他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一定是他的女儿菇露,他担心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还有谁能照顾菇露呢?   “老板,我这是突发状况请假.......好好好,您就是开除我,我今天也不去上班,好。”菇露挂断电话,为自己老板的不近人情而气愤不已,转身走进房间,把药递给爸爸,“来乖乖吃药。”菇露已经注意到了卡迪尔先生今天有些魂不守舍,但她也只以为卡迪尔先生是受到惊吓,一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熟料卡迪尔先生心中的各种念头早已在肚子里千回百转。   “菇露,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一个人......”卡迪尔先生看着女儿欲言又止。菇露揽着爸爸坐下,“你在害怕什么,老爸,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不再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面对女儿善解人意的宽慰,卡迪尔先生只觉得更加愧疚,也更加坚定了原本还有些犹疑的念头,“你道什么歉呢?在我出什么事情之前,我们要实现你的梦想。走,我们去纽约。”   菇露刚露出开心的表情,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摇了摇头,“不用了,老爸。”   “去定了。”这一次换作卡迪尔先生坚定地说道。“如果全世界都靠虚伪吃香喝辣,我们为什么要因为诚信食不果腹呢?我最终也没能当上律师,但你,一定要成为时尚设计师!”卡迪尔先生的内心表白让菇露先是难受,后来又因为爸爸对自己的坚定支持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具体计划是什么样的?我们去哪儿“打猎”?”卡迪尔先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表露出了兴趣,菇露开心极了,本来她因为爸爸的车祸已经决定放弃这个计划了,可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一次,是爸爸主动提出了这个“伟大的计划”。她立刻转过身子,侧坐着面对卡迪尔先生,“博帕尔、艾哈迈达巴德、勒克瑙、德里......”说出了几个自己看好的地名。   “勒克瑙。”卡迪尔先生几乎没犹豫就选定了这个古老的旅游城市。   “有眼光啊,搭档,勒克瑙的美食最有名了。”菇露哥俩好地给了爸爸肩上一个拳头,卡迪尔先生看着女儿这么开心,强自压下了内心里的浓浓隐忧,暂时就这样吧,就让自己自私一回,女儿的开心和幸福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 Chapter 33   印度,德里大学东校区,蜜儿瑞拉已经成为一名医学院的大一新生一个月了,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他们经过了紧张而充实的军训训练,士兵们身上不畏艰险,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极大地鼓舞了这群刚刚走出高中校园的年轻人们,让他们对于自己不再是高中生而是成了有一定自立能力的大学生有了第一次的切身体会。   忙碌的军训生活让蜜儿瑞拉暂时没有功夫去想远在美国的德鲁以及他们发生的尴尬的事,或许,她一直就是一个有点胆小逃避的人吧,特别是在感情上。军训时没收了对外联系的通讯工具也让她为自己的不联系找到了借口。   而德鲁,在终于病好之后,又沉入忙碌的工作之中,只是偶尔从好友贾姆那里知道蜜儿瑞拉的只言片语,知道她现在进入军训了,德鲁不由担心娇气的小姑娘是否吃得了苦,不过又在内心做下判断,她是一个倔强坚强的小姑娘,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从本质上讲,德鲁还是很了解他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小姑娘的。只是在感情上,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他也成为了胆小鬼,不敢去打破微妙的平衡,就成了现在这样冷处理的局面。   蜜儿瑞拉在军训时很快就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小天才,也获封年龄最小的“军花”,不是没有女生嫉妒她,但笑的比蜜还甜的小姑娘实在让人生不起讨厌之心,顶多有几个女生在背后酸溜溜地说几句酸话罢了。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蜜儿瑞拉的好心情,在这里,她结识了一个好朋友阿米莎·海德尔。   阿米莎出自勒克瑙的一个传统□□家庭,她的爸爸和叔叔伯伯感情极好,爸爸经营着一家农场,在乡下当一个悠闲自在的农场主,伯伯开了一家十分有名的烧烤店海德尔烧烤,叔叔在做香料进出口生意,总之,海德尔家在当地也算十分有名的家族,口碑良好,生活富裕。   阿米莎自小在乡下长大,性格十分活泼淳朴,她没有旁的兄弟姐妹,这在印度是很少见的,和家里的堂哥、堂弟堂妹关系十分亲自,和亲生兄弟姐妹也不差什么。来到大学,第一次推开宿舍,看到在阳台整理的蜜儿瑞拉,阳光照在穿着天蓝纱丽的身影上,肤白如雪,一个简单随意的辫子垂在身后,女孩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有礼地和自己及家人问好,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明亮动人。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精致的好像自己从小放在床边的洋娃娃的小姑娘。   看到自己的室友是这样一个讨喜的姑娘,爸爸妈妈也很是满意,总算不是什么花枝招展,小小年纪就打扮成熟的小姑娘了。开始军训,本来阿米莎还很担心蜜儿瑞拉能不能坚持下来,但看到好友坚毅挺直的身躯,阿米莎很是欣慰,虽然她很喜欢蜜儿瑞拉的长相,但要是和自己的表姐一样吃不了苦,娇气造作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她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女生了。不过还好,蜜儿瑞拉不仅人长得好看,性子也很好,阿米莎觉得自己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真是太好了。   在军训时两个女生彼此鼓励,互相支持,终于度过了这样艰苦的军训生涯,迎来了正常的大学生活,结束军训后,新生们获得了一周的休整时间,不少人都计划着好好在新德里逛逛,他们还是上大学才来过首都呢。蜜儿瑞拉决定回家去看看爸爸和苏尼尔,一拿到手机,就看到他给自己打了不少的电话。还有短信,内容全都是姐姐我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蜜儿瑞拉心里软的化成了一汪水。   “阿米莎,很抱歉,我......”蜜儿瑞拉原本和阿米莎约好了要带她去逛逛阿格拉森阶梯井,陪着她去贾玛寺做礼拜,参观巴哈伊莲花庙,还约好了一起去看看罗迪公园、红堡.......可现在,原本的计划都不能成行了,“没事的,蜜儿瑞拉,我们还要在一起很长的时间啊,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嘛。”   蜜儿瑞拉点点头又去收拾起了行李,突然一想,“阿米莎,去我家做客吧,我爸爸和弟弟都很欢迎你的。”阿米莎之前并没有见过蜜儿瑞拉的家人,不过她也不想打扰蜜儿瑞拉难得的和家人团聚的机会,还是拒绝了,“下次吧,我也想回家去看看呢。”见她如此,蜜儿瑞拉也就不再勉强了。   蜜儿瑞拉没有麻烦司机来接自己,只是在坐上出租车之后打了个电话回去,果然,家里只有佣人在,爸爸在公司,苏尼尔在学校里。是老管家喀什爷爷的儿子阿洛克大叔接的电话,早在几年前阿洛克爷爷就退休回乡下养老了,不过他的儿子阿洛克大叔还是留在这个家里继续帮忙。   回到家里,蜜儿瑞拉放下行李,就被乌玛婶婶不停的打量着,“小姐真是受苦啦,得好好补补。”“婶婶,有吗?我还觉得我强壮了不少呢~”说着做出大力士的造型,捏捏自己小胳膊上的肌肉,皱着眉头的样子逗得乌玛哈哈大笑。   “壮点好,小姐还是胖点好。”蜜儿瑞拉也不再和乌玛婶婶纠缠这个话题。   拿着杯子喝着水,蜜儿瑞拉貌似不经意的问起,“婶婶,有我的信吗?”“没有啊,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乌玛一边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一边回答。   蜜儿瑞拉放下杯子的手一顿,“哦,没事。”她想要不在意的,却又怎么也忽视不了心底弥漫起的淡淡的忧伤和苦涩,德鲁哥哥......这是想要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吗?他那样对自己之后,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避开呢?内心的酸涩,让她快要压不下眼里渐渐晕上的水雾了,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委屈呢,还是在为从此失去宠爱自己的大哥哥而难过。   努力忍着不要眨眼睛,千万不要眨眼睛,却还是徒然。随着蝉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滑过脸庞,砸到地毯上,蜜儿瑞拉急忙站起身,匆匆回房。   “咦?小姐呢?”走出厨房的乌玛不见了客厅里蜜儿瑞拉的身影,她还想问问蜜儿瑞拉中午是想吃咖喱还是牛排呢。又不愿意去打扰她休息,算了,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晚上再给她好好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回到房间的蜜儿瑞拉,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瘪着嘴委屈的自己,越想越难过,从安静地掉着眼泪,到压抑的抽泣,最后哭出声来,慢慢的,情绪回复平静,这才微微感觉到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和缓解。   看着镜子里哭的掩鼻红红的自己,嫌弃的觉得丑爆了,蜜儿瑞拉又用凉水给自己敷了好一阵子,这才觉得好些了,至少不那么容易被别人看出异常了。走到卧室里,她慢慢地整理起了行李,这次也没带什么东西回来。打开梳妆台最里面的一个抽屉想要找东西的蜜儿瑞拉,一拉开抽屉,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盒子,她手下微顿,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悸动,刚要把东西拿出来。   “姐姐,姐姐,你可回来了。”苏尼尔欢呼着跑上楼梯逐渐靠近蜜儿瑞拉的卧室,激动的他迫不及待的忽视了平时的礼节直接拧上门把手,打开了蜜儿瑞拉的房门。   在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和苏尼尔的声音时,蜜儿瑞拉就条件反射地放下手里的盒子,迅速把抽屉关上,在扭过身子时心里还在砰砰直跳。   “姐姐。”苏尼尔一边开心地叫着一边像个小炮仗似的扑进了蜜儿瑞拉的怀抱,蜜儿瑞拉爱怜的揉着苏尼尔软软的卷发,不管有多大,苏尼尔还是这么依恋她啊,她也很是心疼这个年少失怙的孩子。   “这么大了还和姐姐撒娇呢,之前是谁说的自己可是个小大人啦。”蜜儿瑞拉调笑着好久不见的弟弟,闻言苏尼尔耳根都红透了,往姐姐怀里头埋得更深,“我这不是想你嘛,姐姐都不想我,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亏自己还跟着家人一起担心娇娇嫩嫩的姐姐会不会受不了苦生病呢,姐姐真是没良心。苏尼尔越发委屈了,姐姐就知道欺负人,虽然这样,苏尼尔还是格外依恋这个伴着他成长的怀抱。   “好啦好啦,我不是一放假就回来看你了吗?乌玛婶婶他们都夸你很乖哦,有好好吃饭也有看着爸爸吃药,我们的苏尼尔真棒!”被姐姐一夸,苏尼尔又乐了,脸上都有了红晕,“我本来就很乖啊。”蜜儿瑞拉笑吟吟地没有戳破自家小弟可爱的傲娇模样。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蜜儿瑞拉不怕苦也不怕累的精神受到了爸爸的大力赞赏,让她坚持下去才能好好完成医学学业,蜜儿瑞拉乖巧地应了,又在苏尼尔的缠问下再次讲起了军训时的乐事,餐桌上笑语晏晏,乌玛看着这样充满了活力与欢笑的家庭,感动极了,蜜儿瑞拉小姐一直都能给家里带来欢笑和快乐。   之前她不在的时候,老爷经常应酬,也不在家里吃饭,就算在,老爷气质清冷,话语很少,苏尼尔少爷和老爷一向不是很亲近,甚至是有些惧怕老爷身上的威严的,餐桌上格外安静冷清,叫人看了心里难过,现在可又好了。愿神保佑欢声和笑语常驻这个家庭。乌玛虔诚地祈愿着,在他们心里,维萨家也是他们的家。   夜里,洗完澡,坐在镜子前擦拭着头发,蜜儿瑞拉不由得又想起在俄勒冈,德鲁哥哥温柔地为自己吹头发,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想起那次摔倒被他看到私密物品的意外,蜜儿瑞拉又羞红了脸。擦干头发,蜜儿瑞拉犹豫了一下,拿出那个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这些年来从德鲁哥哥那里收到的书信,还有他给自己寄来的各个地方的明信片。   打开信封,蜜儿瑞拉又开始重温那些字句,信纸上是一个个优雅苍遒有力的字母,早些年,德鲁的信都是一封印度语书写的,害怕蜜儿瑞拉看不懂,接着又是一封内容完全一样区别只是用英语写的,后来慢慢的,才换成了全英语写的书信。   从最开始,知道印度语的读写是蜜儿瑞拉的弱项,德鲁就一直在用自己的所能去帮助她,她不开心,德鲁哥哥总能想办法哄她开心,费尽心思的对她好。或许,最开始,他对她也不过是兄妹之间的宠爱之情,可是,时光荏苒,小女孩终究是长大了,而他,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甚至比以前还要好,谁敢说,这样的感情不是爱呢?哪怕只是习惯,那也已经深入骨髓了。   可是,她也是怕的,害怕一旦说破,两人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亲密无间的兄妹之谊,害怕爱情终有一天会改变,如果爱情不再,那么.......失去这样一个宠她、爱她至深的哥哥,这样的代价太过惨烈,她不想面对,也赌不起。   看着手里那记载着过往的一封封书信,铺了满床,蜜儿瑞拉读着手里的一张信纸,泪水涌上眼眶,滑落,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泪如泉涌。终于承认,自己的心底,万千情绪中,有一种最不可忽视的——叫做思念。她,是真的想他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另一端,远在大洋彼岸的德鲁,在忙碌的工作之后,回到冷清,空无一人的公寓中,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到书房。打开抽屉,拿出信纸,抽屉里的一边已经有很多被他废弃不要的纸张了,无一不是这些日子他给蜜儿瑞拉写的信,写了又划去.......换张纸重新写,写写停停。最后总是难以下笔,钢笔的墨在纸上晕开,他才能从恍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最后只好重来。   德鲁叹了口气,单手捏上额心,突然想到每次蜜儿瑞拉看到自己皱眉,总会伸出玉手帮自己抚平眉心,仿佛这样,就能赶走自己的烦恼忧愁,她是那般的美好,自己只想给她最好的,他有自信,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自己待她更好,不会有人。但这世上,最不能确定的,就是人心,他也会害怕,害怕自己待她的好却不是她想要的。害怕那双美丽的眸子不再快乐,反而染上对自己的仇恨,最后失去快乐的光彩。那样的话,不如,最开始,一切的痛苦都由自己承担,她,只要开心快乐地生活下去,就好了。承认吧,德鲁,你爱她,所以不敢走近她。德鲁在心里轻叹着。   虽然现在手机已经开始普及了,但德鲁和蜜儿瑞拉还是惯于通过书信来沟通,一封封书信穿越大洋两岸,到达对方的手中,好像时差和距离,都被消弭于无形。更何况,有些心事,哪怕是在信中,德鲁都难以提及,更遑论,开口言说。   德鲁拿起笔,写了开头,又放下,写写顿顿,最终还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写了一封关心她的日常信,装进信封,准备明天让秘书寄出去。至于那一腔无法开口的爱意和无从倾诉的解释,都在德鲁的抽屉里,只能从那一张张被遗弃的信纸上,一窥心意。 ☆、☆ Chapter 34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了,蜜儿瑞拉收到德鲁的来信时,已经是她正式上学后的第二个周末了。回到房间,看到自己梳妆台上放着的信,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忧虑,好像这个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个定时炸弹似的,迟迟不敢拆开,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从信里看到什么,是德鲁哥哥的道歉?还是他表白心意?.......或者,干脆是他解释这是一个乌龙,根本就是他把自己认作了别的女子。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一想到,这个可能,蜜儿瑞拉就本能的心里不喜,她也隐隐发现了,自己对德鲁哥哥的独占欲,貌似有点过了头。不过,曾经是独生子女的她,贪恋哥哥的温暖是十分正常的吧,她自我逃避着,哥哥,总是每个女孩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她有些急切地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起信来,然而,她十分失望了,因为这封信里.......什么也没有,没有解释,没有道歉,甚至......就连那个晚上的事,德鲁提都没提。他语气平淡地询问了蜜儿瑞拉学习生活还习惯吗?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就好像任何一个关心爱护妹妹的哥哥会问的那样,超出这些的,一个字也没有。   蜜儿瑞拉低垂着头,捏着信纸的手指越来越紧,浑身也逐渐颤抖,很好,德鲁·萨维尔!你够胆量。蜜儿瑞拉咬牙切齿愤愤地说道。   不可否认,她是气愤的,在自己遭受乌龙——丢了初吻——收到疑似表白之后,自己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搅乱了一池春水,心绪涌动之际,男主居然悄悄逃跑了,之后还一副云淡风轻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想和自己做回亲亲爱爱的好兄妹的态度。这口气,蜜儿瑞拉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她冲出房门,拿起电话,刚想拨出去,手在键盘上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放下听筒。回到房间,拿出信纸,打算回信。   可是,你要写什么呢?蜜儿瑞拉,写信去追问他记不记得那个晚上的吻吗?问他记不记得那隐隐约约的表白吗?问他究竟......究竟爱不爱你吗?.......不,你什么都问不出口。蜜儿瑞拉纠结万分,最后,心中下定决心,还是要小小的反击一下,回了信。不知道,德鲁哥哥,收到信的你,又会作何反应呢?蜜儿瑞拉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眼眸璨若星辰,好像一只成功算计到人的小狐狸。   ======================================================================   排灯节是印度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这个季节印度炎热的暑季已经过去,一年中最舒适的凉季就要来临,恒河两岸成了金色的世界,田野里、村落中、农院里,到处都铺满了金色的稻谷、火红的高梁,人们怀着丰收的喜悦,将这一天看作是吉祥、幸福的象征。   排灯节也是庆祝财富女神拉克什米的降生,她出生于太初的海洋中,而耶稣基督也在这个全年最黑暗的晚上出生。正因如此,按照古老的印度(萨利瓦汉拿氏族)历法,人们总在这个晚上点灯来庆祝。   “财富女神拉克十米有四只手:一只是给予,她很慷慨。像这样她一只手给予,另一只手祝福。非常重要的是,当你给予某人什么时,你忘记这件事并且祝福那个人。不仅仅是给予财富,同时也祝福那个人。另外的两只手拿着粉色的莲花。粉色是爱的颜色,一个拥有财富的人,应当拥有一个充满爱的住所。任何一位客人来到都应得到尊敬。他应当像神来到受到款待。这就是莲花的意思,充满着爱的住所。就像一只带刺的甲虫,当它来到莲花,莲花打开让甲虫进入并非常舒服的睡一晚,不会受到打扰。”蜜儿瑞拉带着好友阿米莎回家作客,一边给她科普着排灯节的详细知识,一边参观维萨庄园。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挂灯装饰,一同来庆祝这个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无论是谁,此时到来,都会受到最真诚最周到的招待。   就连犯了错的游子,也会选在这一天归家,因为家人,是不会拒绝神的旨意,对回头的浪子伸出欢迎之手的。即使你曾经犯下再大的错误,真心认错,也能在这一天得到宽恕,得到来自长辈最仁慈的祝福。   蜜儿瑞拉带着阿米莎和苏尼尔一起,在家里院子中的空地上,用一盏盏油灯排布出复杂的凤凰花卉图,用以祈求美满幸福,虽然常见的是神像、祈福的字,但蜜儿瑞拉受到上辈子的影响,小时候总是看着村子里的老人们心灵手巧、一针一线缝制出堪称艺术品的精美绣品,现在她也终于有一天,用自己的双手创作出吉祥美丽的图案祈求幸福。不一样的地域,不一样的时空,亘古不变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祈盼和渴望......   蜜儿瑞拉放下手中的最后一盏灯,听着苏尼尔开心的大叫,欢呼自家的排灯图做的精美特别,微笑着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笑容僵在嘴角,脸上的表情由喜悦转化为不可置信,最后眼中又闪现浓浓的喜悦的光芒,眼波麟麟,倒映着四周的点点灯光耀眼夺目。   “德鲁大哥!”苏尼尔惊喜的叫声道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的,来人正是本应远在美国的德鲁·萨维尔。乍一见他,蜜儿瑞拉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愣了片刻,才故作大方实际内心捏了把汗地站起身和德鲁打招呼,“德鲁哥哥。”   德鲁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这段日子,病痛的反复和内心的折磨着实把他折腾个够呛,他并不是在漫长的纠结中想清楚了什么,在日复一日的纠结中缠绕,只会令懦弱的人更加胆怯,勇敢的人更加坚定,这一切,正是德鲁备受煎熬之后的切身体会。终于有一天,收到蜜儿瑞拉的来信,那封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安好,勿念。   当时德鲁好悬没捏紧信纸,眼前一阵晕眩发黑,直挺的身子一个摇晃,他急忙用一只手撑住桌子,这时德鲁已经在繁重的工作中再次把本就没有完全康复的身子弄垮了,胃出血和满腹的心事让他食不下咽,本来健壮的身体很快又清瘦下来。蜜儿瑞拉的信给他带来的伤害和冲击是极其巨大的。安好,勿念。这是厌恶自己到再也不想搭理自己了吗?她这是想要和自己断绝来往的节奏啊,德鲁再一次用对之前没有控制住自己情感的悔恨狠狠地凌迟着自己的心,果然最终还是被厌恶了啊......连哥哥也做不成了吗?   贾姆再一次出差到纽约,没有和德鲁打招呼就直接去萨维尔集团总部大楼找德鲁,在办公室里找不到人,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呢,就碰到了回公司给德鲁拿资料的秘书马丁。   从马丁口中得知最近德鲁的健康状况很糟,而且还被下令隐瞒萨维尔老爷子。贾姆立刻跟着马丁回到公寓去探望德鲁。一路上他很是担心德鲁的情况,毕竟听马丁说这次的再次倒下和前阵子德鲁拼命三郎的工作态度不无关系。作为一个尽职的秘书也只是将德鲁的近况大致说了下,虽然他隐约觉得老板这次的健康状况似乎和感情问题有关。但作为一名专业人士是不会肆意揣测上司的感情状况的,即使是面对上司的好哥们儿也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进入房间后,马丁将资料放到老板的书桌上,准备告知坐在沙发上的德鲁贾姆来看他了。心急的贾姆也顾不上礼数了,他在马丁进门后,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心也跟了进去。   德鲁显然已经见到了在马丁身后的贾姆,挥挥手,马丁恭敬地退下了,在关上书房门下楼后,站在拐角处,抬头,看着那扇严丝合缝紧闭的书房门,叹了口气,希望这次拉什先生的到来能够帮先生解开心结,早日恢复健康吧。轻叹一口气,他急匆匆离开了老板的家,德鲁生病之后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兄弟......你......”贾姆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坐在沙发上胡子拉碴,一脸憔悴,清瘦萎靡的男子会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德鲁。“贾姆,你来啦?”德鲁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贾姆心里只觉得心疼又气愤,妈的究竟是谁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的?答案不言而喻,除了自家小姨子,还有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着德鲁死气沉沉为情所伤的样子,贾姆怒从心头起,“你还是不是男人啦,为个姑娘家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你,太他妈丢人了!”因为德鲁为情所伤的可怜模样,贾姆难得的时隔多年又暴起了粗口。   面对贾姆的愤怒,德鲁惨淡一笑,默不作声,他还是不擅长向好友诉说自己的心事,外表看来,德鲁一直是一个外向开朗的大男孩,但贾姆知道,德鲁不是,从小失去双亲的他,更习惯于把心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让外人看出分毫,也不让旁人(尤其是爷爷)担心。所以,这些日子,贾姆对于德鲁情感的确认也是亏着这么多年兄弟的了解,才能窥探出一二,不过,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到现在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之前蜜儿瑞拉回我家时就经常走神,直到回国也没收到你的只言片语,我和卡米拉可是看出了她闷闷不乐,只是碍着小姑娘面子薄才没有追问她。现在,你,你又成了这个样子,混的这么惨,说出去谁会相信你还是萨维尔家族的德鲁啊,现在的你,只怕比躺在医院里的小白脸也强不到哪儿去。”听着贾姆的一顿损,德鲁实在是没力气理他。只是蔫蔫儿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怎么成锯嘴的葫芦啦,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也好有个商量啊。情路不顺,你这闷不吭声的性子可是要吃大亏的。”贾姆一边着急一边不忘调侃德鲁。   德鲁张了张口,虽然感动于好兄弟对自己的关心,但是,一腔的心事、自弃让他实在开不了口,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借着酒醉冒犯了蜜儿瑞拉,吓得她再也不想理自己了吗?不,这样会有损蜜儿瑞拉的清誉,本就是他的错,何必累得蜜儿瑞拉清誉受损呢?德鲁抿紧了嘴角,严肃的脸上是深深的疲惫。   贾姆见还是撬不开好友的嘴,看着他苍白消瘦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拍拍德鲁的肩,“罢了罢了,我也不逼你,当务之急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等你身子好了,一切都好办。”贾姆还是放心不下德鲁,给卡米拉打了个电话,也没说德鲁和蜜儿瑞拉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告诉她最近德鲁身体不大好,自己打算在纽约再多逗留一阵子。听着电话那头自家老婆温柔甜美的声音,以及壮小子加布里“啊......啊啊......”地叫个不停,贾姆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娘俩眼前把他们搂在怀里共享天伦之乐,无奈地放下电话,贾姆略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深深的忧桑了。   陪伴德鲁的日子贾姆也不是全然闲着,他也是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的,等他忙的七七八八,德鲁的身子也好上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苍白瘦弱了,只是脸上的郁郁之色仍然没有散去,反倒因为他越发的深沉内敛而显得气势更胜了些。   晚上,两人坐在了公寓酒柜旁的吧台那儿,贾姆毫不手软地拿出德鲁收藏的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几块冰块,晃荡着酒杯,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贾姆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真是舒服啊。   德鲁拿出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哎......你怎么也喝上了。”贾姆想要阻止他,但也知道德鲁的固执,了解他心情苦闷,只能气势不足地说,“好吧,不过兄弟,你就只能喝这一杯,再多的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了。”说着拿走了酒瓶。德鲁也没拆穿这是自己的酒的事实。反正他原本也没打算再多喝。   经过这么些天,德鲁病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心里的苦闷一直无法散去,这虽然是一朵阴云笼罩在德鲁心头上,但他也下定了决心。一味的逃避不是德鲁的性格,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当面和蜜儿瑞拉谈一次,为那天的冒犯向她道歉。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自己就此退出她的生活,离得远远地守护着她的幸福,这也好过现在这样,自己痛苦,蜜儿瑞拉的心结也没解开,不是吗?德鲁心中一痛,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这件事情不会给蜜儿瑞拉的幸福蒙上阴影。看来印度,自己是非去不可啦。   德鲁喝了一口酒,眼里是晦涩又坚定的亮光,贾姆本想劝劝他,话到口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德鲁的样子,心里想必已经有了成算吧,之前那样犹豫不决,不过是心里太过在意才会患得患失,贾姆十分理解。他按上德鲁的肩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好兄弟。”   德鲁握上贾姆的手,好兄弟。两人对视的眼传递出这样一个讯息,做兄弟,是要一辈子的。这份情,永远也不会忘。   碰了杯,德鲁很感激贾姆这阵子不多问不多劝,却一直陪着自己,支持自己的兄弟情谊。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是一个人啊。就算终生不娶,也有了加布里这个子侄,德鲁可谓底气十足。 ☆、☆ Chapter 35   排灯节的庆祝活动长达半个月之久。在此期间,男女老少都换上新衣以求辞旧迎新,各公园、广场和公共场所布置得像仙境一般,文艺节目也丰富多彩,引人入胜。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的门前窗下、屋顶树上,都点起了灯,有五光十色的电灯,有小小的蜡烛,也有光焰如豆的油盏灯,大地形成了一片灯的海洋。这天,人们都赶回家中,全家人围坐在起吃“团员饭”,再乘着酒兴涌向街头,尽情地载歌载舞,一边跳一边口中呼喊“罗摩,罗摩”......   在一家人用过丰盛的晚餐之后,大家准备一同前去塔卡拖拉公园,加入庆祝排灯节的人们,和同胞们一起庆祝这个欢乐的节日。德鲁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蜜儿瑞拉道歉。而蜜儿瑞拉,在最开始的问好之后也只是微笑地听着苏尼尔缠着德鲁问东问西,以及爸爸和德鲁亲热的交谈,偶尔和阿米莎交谈,做一个尽职的主人,不让她受到冷落。从德鲁那里得来美国的大家都很好的消息,让大家都很开心。   新德里的塔卡托拉公园是最热闹的灯节活动中心,彩灯高挂,鼓乐喧天,头戴金色船形帽、身穿金光闪闪服装的乐队,盘腿坐在临时搭起的小楼上,吹奏着悠扬的印度乐曲。公园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出售焰火、玩具的摊头、相面算命先生和装神弄鬼的巫师搭起的帐篷,还有骑象、玩蛇、耍狗熊和各种游戏。   来到人山人海的广场,欣赏着巨大的彩灯图画,到处都是载歌载舞尽情欢笑的人们,虔诚的僧侣吟唱着来自远古的诗篇。苏尼尔这几天也和阿米莎姐姐关系不错,兴致勃勃地拉着阿米莎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一会儿就和大家被人群冲散了,本来阿米莎着急地想要转身回去找蜜儿瑞拉,苏尼尔狡黠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阿米莎姐姐,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当然不是,可是苏尼尔,蜜儿瑞拉她......”阿米莎生怕可爱的小弟弟想多了,急忙解释。“姐姐啊,她身边不是有德鲁大哥吗?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你是说......”阿米莎毕竟和他们不熟,也不知道苏尼尔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走啦走啦,我们去那边。”想不清楚的阿米莎只好被苏尼尔拉着顺着人群挤向另一个表演焰火的摊位。没有看到苏尼尔机灵的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德鲁大哥,我可是把姐姐交给你咯,真真是个小人儿精。   另一边,走着走着,蜜儿瑞拉突然发现身边只剩下了自己和德鲁,都怪她之前一直在走神,只顾着低垂着头往前走,也没注意周围的情况。这下可好,找不到其他人啦。   “德鲁哥哥,我们要去找苏尼尔他们吗?”蜜儿瑞拉拿不定主意,略带着急地仰头看着德鲁,她仰起的玉白小脸上除了焦急,还有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德鲁心中一软,抬起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安慰道,“别着急,就是走散了也没事,我们慢慢走走吧,兴许一会儿就遇上了。”蜜儿瑞拉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走了几步,蜜儿瑞拉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德鲁握住了,她心里一惊,还是没忍住,看到她羞涩地抬脸看来,德鲁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们不能再走散了。”原来是这样啊,蜜儿瑞拉也说不出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但总之,没有了惊慌心跳的感觉了。她看不到,德鲁的耳尖悄悄变红了。   蜜儿瑞拉乖巧地任由德鲁牵着自己走在人群里,身边熙熙攘攘,可是她就是觉得好像周围的喧嚣都离自己很远很远,明明身边一片喜气洋洋,五光十色,可是她唯一能感觉到的鲜活就来自那个走在身侧护着自己不被人群挤到的身影,来自紧握的手心传来的温热和微微的濡湿,但不知怎的,虽然别扭,她也不想放开那紧握的双手。   德鲁带着蜜儿瑞拉走出人群,来到公园一个偏僻的角落,站在挂满彩灯的大树下,微风拂过,传来阵阵的桂花清香,远处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热闹,此处是花香清风,宁静悠远的安然,一街之隔,两种空间。   虽然依稀能够听到远处的喧嚣热闹,但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蜜儿瑞拉却觉得那些喧嚣都已经远去,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和自己身前的男子。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蜜儿瑞拉的心跳的“咚.......咚....咚...”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蜜儿瑞拉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要被面前的德鲁给听去了。   殊不知,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心里也并不是面上那样的平静。德鲁看着眼前的女孩低垂着头,微微紧张的样子,她颤动的睫毛好像蝴蝶落在自己的心上,抖一抖,自己的心便也跟着颤上一颤。面前的女孩,自己看着她从女孩,长成稚嫩的少女,再到如今,亭亭玉立,如待放的鲜花。   突然德鲁就不再紧张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呢,自己陪伴了她这么些年,她的九岁到十六岁,她的每一次成长,都有自己参与的痕迹,他有信心,可以继续这样陪着她,爱着她,走过下一个七年,再下一个七年......直到神的召唤,直到她再也不需要自己的陪伴。   “蜜儿瑞拉,对不起。那晚吓到你了吧?”听着德鲁温柔的道歉,蜜儿瑞拉抬头看去,撞进一片深沉温柔的眸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德鲁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就接着开口了。   “你可以恨我,怨我,怪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或许,你会觉得我恶心吧,居然那样对待自己的妹妹,对你作出那样的事......”看到德鲁眼中晦暗深沉的光,幽深的眸子是无法很好隐藏的痛苦晦涩。蜜儿瑞拉难过了,她并不怨恨德鲁哥哥,更加不会觉得他恶心,她只是......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我......”她刚想开口,表明自己并不怨恨,也不会觉得他恶心,想要让他不那么痛苦,不要再用那样让人心痛的眼光看着自己了,蜜儿瑞拉觉得听着他的自厌,自己的心也被揪紧似的,一阵一阵的抽疼。   “我不后悔,蜜儿瑞拉,我不后悔让你知道我爱你。”德鲁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在耳边响起,蜜儿瑞拉震惊地张大了眸子,他还是说出来了。   德鲁上前一步,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蜜儿瑞拉,眼里是不容忽视的坚毅与爱意,还有一如往昔的温柔,“我......爱......你”一字一句,是那样清晰,那样坚定,不容忽视,也不容怀疑,字字句句撞进蜜儿瑞拉的心房,撞进她的灵魂。   “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我只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爱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在爱着你。你若是觉得恶心,觉得无法接受,那我可以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只要让我知道,你过的很好,那就可以了......”   眼前的男子嘴唇仍在开开合合,吐露着动人而又谦卑的情话,他对她的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本就不是这样谦卑的人啊,他是温柔的,是稳重的,是她可以依靠的肩膀,但不该是眼前小心翼翼生怕伤害自己的男子,这样的谦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爱情。那么,我已经离爱情那么近,是不是也应该勇敢一点,伸手,去抓住幸福。   蜜儿瑞拉踮起脚尖,凑近德鲁,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德鲁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着低下了头,蜜儿瑞拉将自己的额头与德鲁相抵,“没有发烧,嗯,今晚也没有喝酒。”   德鲁环着她的纤腰,蜜儿瑞拉不自在的颤了颤,脸上爬上红晕却不自知。好笑地温柔说道。“我当然没有发烧。”   蜜儿瑞拉脸上晕红,却还是故意板着小脸拿出气势,点着头说,“那就应该不是在说胡话。”德鲁觉得轻松了许多,在这样放松的氛围中,环住她的纤腰的双手不断收紧,将她牢牢地环在怀里,“我当然不是在说胡话。”就让自己再拥紧一点吧,紧到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真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永远。   “我......答应你了。”“你说什么?”巨大的狂喜将德鲁淹没,他一个用劲将蜜儿瑞拉抱了起来,和她平视,只见少女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染上点点星光,娇笑着捶了他一下,“你吓到我了。”瓷白的小脸上晕染着如桃花般的嫣红,她的娇美,比身后的满树灯火还要明媚动人。   德鲁狂喜地将她搂紧,抱着她转起了圈,“哈哈哈......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蜜儿瑞拉,你是我的了.......”“啊......”蜜儿瑞拉被他抱着旋转,觉得自己晕头转向的,却被他满身满心的狂喜感染了,也跟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终于回到踏实的地面,蜜儿瑞拉一阵头晕,只能倚在德鲁怀里缓一缓,听着耳边如擂鼓的心跳,一阵安心。   看着德鲁傻大个似的喜悦,蜜儿瑞拉故意找茬,“我可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你才是我的。”蜜儿瑞拉仰起脸,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恋人,樱红的小嘴一张,吐露出自己一直以来认为最动人的话语,“德鲁·萨维尔,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你要哄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最漂亮,做梦也要梦到我,在你的心里只有我。”   对着新上任的男朋友,蜜儿瑞拉故作娇蛮地仰起头恶狠狠地对他说道,“要是做不到的话,哼哼......”举起小手握成拳头挥了挥,一副要你好看的模样。她的娇蛮的样子只让德鲁爱到了心里去。   握住她挥舞的小拳头,拉到嘴边亲了几口,德鲁深邃的眸子满是爱意与宠溺,“我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你说的那些,我不是一直是这样做的吗?以后,也不过是一直做下去罢了。”“哼,花言巧语。”虽然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但蜜儿瑞拉还是甜蜜地撒起了娇,可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投入他的怀抱,伸出双手,拥紧,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上翘的嘴角。   “蜜儿瑞拉,没有人待你比我更好,没有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德鲁低沉的嗓音在蜜儿瑞拉耳边轻轻诉说着誓言,语气平淡,好像这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却让蜜儿瑞拉一直甜进了心底。   她仰起头,认真地看着德鲁,眸子里仿佛只能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眼波粼粼,眸子里晃动的是醉人的娇羞和爱意,德鲁仿佛受到了蛊惑,单手揽紧她,另一只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低下头。   随着他的靠近,浓浓的男性气息将蜜儿瑞拉包围,她身子发软,只能紧紧攀着德鲁的肩膀,就好像这是她唯一的依靠,闭上眼帘,睫毛颤动如蝉翼,德鲁看着她这样娇羞可爱的反应,轻笑出声,轻柔的吻随即落下。落在蜜儿瑞拉的额心、颤动的眼帘,秀气的鼻尖,玉白的脸颊。一下一下,轻柔地啄吻着。   蜜儿瑞拉整个人都快要沸腾了,她飘飘然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只能紧紧地攀住眼前这唯一的依靠。突然,动作停下了,蜜儿瑞拉觉得很久都没有反应,她经不住好奇,悄悄睁开眼睛,只见德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拇指轻轻滑过自己的唇瓣。蜜儿瑞拉觉得羞愤极了,他会不会在笑话自己。“你......”柳眉倒竖刚想挣开他的怀抱,德鲁的吻就落了下来,这一次,正正吻住了那动人心魄的樱红的嘴唇。   轻轻啄吻,舔咬着她的唇瓣,“唔......”动人的呻吟从两人相交的唇瓣边溢出。看到心爱的女子这样动人的反应,德鲁再也忍不住了,他牢牢地吻住心爱的少女,将她一切娇羞的、动情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孩呀,在他的引导下,一步步盛放着,展现出最动人的姿态,她的美,独为他绽放。   “嘭.......嘭...嘭......”璀璨的焰火在两人头顶炸开,开出朵朵盛放的烟花,周围远远传来喜悦的欢呼。不过,这都与两人无关。深黑的夜空,璀璨盛开的焰火盛宴,随风舞动的树枝下,动情拥吻的男女,成了彼此的唯一,这是爱情最美的画卷。   不知道吻了多久,德鲁终于放开了蜜儿瑞拉,她睁开眼,水波更胜,猫瞳里水雾弥漫,那样迷糊娇美的样子差点让德鲁没控制住,又亲下去。不过,感觉到怀里的小人站都快站不稳了,德鲁还是放过了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顺毛一边等她平复呼吸。   “哼。”这家伙吻技这么好,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定是经验丰富吧,蜜儿瑞拉越想越觉得气愤,抬起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怎么了,德鲁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又怎么惹着这个小宝贝了。   “怎么了,蜜儿瑞拉。”德鲁柔声安抚着怀里的可人儿。“你欺负我。”蜜儿瑞拉越想越委屈,居然还带上了哭音。“宝贝儿,欺负你是因为我爱你啊。”德鲁生怕自己的宝贝被这一次弄怕了,以后再不肯和自己亲近,急忙哄着她。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你以前不知道亲过多少人,才......才练的这么好的技术,哼!”蜜儿瑞拉抵不过心中的酸涩,酸溜溜地指责德鲁。虽然她为自己吃醋这个想法简直快要让德鲁乐的没边儿了,但他还是很慎重地对待这第一次小矛盾,要是处理不好,可是会让她伤心的,而德鲁,又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呢。   “是,过去的事是我不好。可是自从认识了你,再没有旁的女人近过我的身。我发誓,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再者,那件事,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子的本能,并不是练出来的啊。”德鲁急忙表白自己的内心。   “花言巧语,反正我就是吃大亏了。”蜜儿瑞拉也知道,斤斤计较这种事只会在两人之间产生隔阂,谁让他们的年龄差距这么大呢,爱上老男人,就要做好面对老男人有过去的事实,也就顺着梯子下了,不再多作纠缠。   “是是,我的宝贝,吃亏是福嘛,你可是有大福气的人呢。”德鲁看这件事被放过了,忙哄着自己的宝贝,绝对不能因为那些早已作古的过去给他们埋下隐患。   两人又抱在一起说了些亲昵的话语,这才牵着手离开这个角落,回到汹涌的人群中去,只是心境,早已大不相同。现在蜜儿瑞拉满心满眼都是甜蜜,听到路旁摊主对两人登对的称赞,蜜儿瑞拉羞红了脸,却不像从前急着解释。   德鲁也觉得这个夜晚好像梦境般美好,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获得了幸福。之前还做好了被厌弃,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哪知心爱的女孩儿竟将这莫大的幸福送予自己,那么自己,就再也不会放手了。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外如是。   再后来,蜜儿瑞拉回想起那一天,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坚定?是德鲁的痛苦,德鲁的真挚打动了自己?又或许是因为那个特殊的日子赋予了美好的意义,让自己不忍拒绝。或许都有吧,但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爱你。所以不忍心让你失望,让你痛苦,让你不幸福。既然你认为你的幸福在我手里,那么我将坚定地握上你的手,一起幸福。   “今天是重要的一天,一起来点燃蜡烛,点亮你的心,聚成更大的光,使整个世界向正确的方向前行。这是特别喜乐的日子,那些参加排灯节的人,都在传递着巨大的喜乐。我们说问题还存在,但对我们来说,没有问题,因为没有黑暗,我们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黑暗,我们看到光明,光明,光明。缺失的是什么呢?缺失的是我们的真诚。我们必需对自己极其真诚,因为它不是借来的爱或喜乐,而是来自于源头——它流动着,流动着,流动着。因此,爱要被唤醒,爱要流动。我们那些微小的事情,比如嫉妒、竞争,以及所有那些使我们变坏的事情,都要清洗掉。当你的心中充满爱,那些都可以被清洗掉......”古老的恒河边吟诵着传唱千古的颂歌。   许是那情那景太过动人,耳边的颂歌像是来自伊甸的鼓励,又似来自撒旦的诱惑,鼓动着蜜儿瑞拉本就悸动的心。抬起头看向身侧护着自己的男子,德鲁扭过头来,看着蜜儿瑞拉对自己甜甜一笑,两人眼神交缠,温柔缠绵。   至少这一次,蜜儿瑞拉愿意尝试一次,勇敢一次,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握住眼前人的手,坚定地和他走下去,至于未来,谁也说不准不是吗?与其担心虚无缥缈的未来,抓紧当下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对着放满河灯的亚穆纳河(恒河支流),两人共同放出一盏明灯,看着它飘飘荡荡,汇入灯群,随着水波渐行渐远,不变的是那明亮的灯火,永不熄灭。共同祈愿,希望神保佑他们的爱情如同恒河一般久远,亘古不变。保佑他们的家人健康平安。 ☆、☆ Chapter 36   排灯节聚众欢庆的夜晚,德鲁牵着蜜儿瑞拉的手在人群里走了很久很久,小小的他们汇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他们心中的喜悦却浓的好似能超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欢庆的队伍,绽放的焰火,耀眼的灯阵,这一切的繁华,都为这个特别的日子更增添了许多的欢庆。   直到夜里回到维萨庄园,蜜儿瑞拉还有些晕晕乎乎,这一夜的景色太过美好,她脸上的笑容就从没从脸上消退过,他们是回来的最晚的一对。大家都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着拉都,等着他们回来。   “哦,蜜儿瑞拉,看到你的气色这样好,我就放心了。”维萨先生看着女儿红扑扑的   小脸蛋,以及亮晶晶的眼眸,不难看出她玩的很开心。   闻言,大家都盯着蜜儿瑞拉打量,赞同地点头,蜜儿瑞拉看起来是挺不错,生动活泼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那样有心事的样子好多了。   “姐姐姐姐,你不和德鲁大哥生气了吧?”苏尼尔调皮地调侃起了自家别扭的姐姐,要他说,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有些女孩子的小性子,不过,这也正常,卡米拉姐姐出嫁之后,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了,大家都爱宠着她。   身为男孩子,就是要包容女生的小毛病,自家姐姐已经算很懂事的了,虽然苏尼尔依赖她,可是心里却一直都明白,也这样期待着,自己可是要快快长大好好保护姐姐的,保护好家里的女性是每个男子汉都应该做到的。这不,他早就看出来姐姐最近一直在和德鲁大哥闹脾气了,要他说,还是德鲁大哥不争气,自家姐姐这么乖巧,只要多哄哄就可以了嘛。看吧,自己今天这么机智地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条件,德鲁大哥好好把握住机会,这不就和好了嘛。此时的苏尼尔还不知道,正是自己的小得意才让德鲁这只大灰狼早早就叼走了自己亲爱的姐姐。   蜜儿瑞拉一听苏尼尔的问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我哪有和他生气呀。”“明明就有嘛,干嘛还不承认。”苏尼尔对姐姐的不承认有些鄙视。   “爸爸,你看他欺负我~”蜜儿瑞拉娇娇软软的语调娇的令人心颤,德鲁看着自家的小女朋友撒着娇挽上维萨先生的一只手臂,靠着维萨先生对他撒娇,恨不得一把把她抓过来抱进怀里,狠狠亲上几口,他真是爱死她娇娇气气的小模样了。   德鲁火热的视线令蜜儿瑞拉一阵心颤,她倚在爸爸身边,佯装不经意地瞪了德鲁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现下她还不想那么早公布两人的关系。   蜜儿瑞拉的小眼神看的德鲁心里又是一阵荡漾,不过,女朋友又生气了,德鲁只好低下头,摸摸鼻尖,不再看向心爱的女孩。   两人的互动没有引起在一旁缠着维萨先生争宠的苏尼尔父子两人的注意,倒是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的阿米莎,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好友和她这位大哥哥的举动,心里先是一惊,接着颇是玩味,啊咧咧,貌似让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晚上,在阿米莎的房间里,蜜儿瑞拉和好友一起回到房间,打算看她没什么需要的话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蜜儿瑞拉,我一个人有点怕,要不,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面对好友的请求,蜜儿瑞拉实在无法拒绝。只好点点头,让对方先去洗澡,自己回房洗澡换了睡衣再过来。   躺在浴缸里,捧着水花玩着满池子的白白的泡沫,蜜儿瑞拉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想着德鲁哥哥从此以后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她就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如果她能够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就能理解,为什么之前身边那些陷入恋爱的少女,在一个人的时候也经常会挂着甜蜜的微笑了。   心里眼里都是恋人之间亲密的点点滴滴,对方的一举一动轻易就能将自己的心填满,抓住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蜜儿瑞拉调皮地对着手中的泡泡吹一口气,看着泡泡在眼前飞舞、破裂。自娱自乐够了,这才将身上冲洗干净,换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吹起湿漉漉的头发。   “咚咚咚......”不大的敲门声传来,蜜儿瑞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打开房门,对上德鲁温柔的笑脸。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怕被别人看见。”蜜儿瑞拉快速地把人拉进房间,关上房门,羞恼地冲着德鲁撒娇。不对,自己干嘛要把他拉进房间,随便说两句打发走人就好了呀,这样心虚看起来好像自己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想到这里,眼波一转“恶狠狠”地送给德鲁一个白眼。   德鲁看着小女友娇娇俏俏的可人模样,忍不住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想你了,蜜儿瑞拉。这是真的吗?”因为是在印度,又是传统的排灯节,德鲁难得的换上了传统服饰,即使是在家里,也没有穿平日的西装、休闲服,一身白色的传统衣裤衬得人清俊挺拔,又对着他深情款款的脸,真是迷人极了。男友的不自信让蜜儿瑞拉也做不出平时的娇蛮样,这样带着不敢肯定的小心翼翼的德鲁还是让她心里微微泛疼了。不过,可不能惯着他,老这么患得患失她也会很累的好不好。   “嘶~”蜜儿瑞拉毫不客气地掐上自家男友腰间的软肉,猝不及防腰间传来的疼痛让德鲁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吧,看你还问不问那些个傻问题。”对于蜜儿瑞拉的小脾气,德鲁包容地笑了。   拉着没心没肺的小人儿温良的玉手,德鲁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手怎么这么冰,将她送到梳妆台前按下坐好,德鲁只一眼就看到她搭在沙发上的小薄毯,拿过来给她披上,蜜儿瑞拉嫌热想要拒绝,最后在德鲁的坚持下还是将毯子盖在了腿上。而德鲁,则站在她的身后,为她吹起半干的头发来。   秀发飞扬,德鲁的大手温柔地穿过蜜儿瑞拉的发根,细心地为她服务着。偶尔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对上,满满的都是浓情蜜意。   “好了,你也该走了,我还要去陪阿米莎一起睡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等很久了。”德鲁一放下手里的吹风,就听到小女友没心没肺的赶人的声音,小表情还挺嫌弃,感情是嫌弃自己耽误了她的时间啊。德鲁心中憋闷。   站到一旁,转过蜜儿瑞拉的身子,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这小没良心的,感情是用完就扔啊,我就是来伺候你的,是吧?”   蜜儿瑞拉也有些小心虚,不过看他微笑的样子,应该是没生气吧,蜜儿瑞拉不安的想着。想到这里,鼓起勇气,“吧唧”对着德鲁的侧脸送上一个香吻,亲完了就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被他看到自己脸上瞬间晕染的红晕。“好了好了,你快走了。”推着他就要往房外赶。   德鲁一开始有些愣怔,蜜儿瑞拉的主动让他心里乐的直冒泡泡,心里的不满烟消云散。不过小姑娘气急败坏的一副急匆匆要赶人的样子,让他心里又有几分不是滋味。   在蜜儿瑞拉的手正要拧动把手的同时,德鲁的大手按了上去,握住蜜儿瑞拉的手将它带离了门把,一个转身,蜜儿瑞拉就被德鲁环在了门上。“蜜儿瑞拉......宝贝儿,亲男朋友可不是这样子的。”背靠着门,身前是德鲁的胸膛,被他牢牢环在身前,耳边又传来他低沉磁性,带着几分调笑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酥酥麻麻的一下就让蜜儿瑞拉软了身子。   “你,你想干嘛?”蜜儿瑞拉故作厉色为自己壮胆。   “放轻松,我的好姑娘,我只是想告诉你,亲男朋友应该这样亲......”随着话落下的是德鲁英俊的脸庞。剩下的话音都消融在两人相接的唇边。德鲁并没有攻城掠地,双唇相贴,温柔地裹着蜜儿瑞拉的唇瓣吮吸,抬起头,满意地看着她原先泛白的唇色被自己染上嫣红,双颊也染着红晕,显出丝丝娇媚,气色好极了。   尽管德鲁自觉已经很绅士了,但蜜儿瑞拉还是被亲了个七晕八素,没办法,对着心爱的人,她就是这么没定力。   对着蜜儿瑞拉盈盈流转的眼波,扬起的玉白小脸,德鲁温柔地顺了顺她披散的秀发,手感好极了。待她站稳,生怕自己再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极珍爱的一吻,“好梦,我的宝贝儿。”就开门出去了。独留下房间里,蜜儿瑞拉羞恼的捂着嘴唇,“德鲁·萨维尔,你这个流氓。”只是,她娇羞的语气,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相信她是真的生气了。   蜜儿瑞拉又独自在房间里呆了半晌,等脸上的红晕退了不少,这才去找阿米莎,只是她嫣红的唇瓣却是一时半会儿无法遮掩,走在路上,一想到刚才德鲁的吻,她的脸上又染上红晕,这真是,挡都挡不了。   另一边,房间里的德鲁,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朵,知道一定是蜜儿瑞拉正在羞恼地嗔骂自己,倒也不以为意,幸福地笑了。   “哦~看看我们的玉美人儿,嘴唇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不记得这会儿还有蚊子啊?”看到好友眼里满满的闪动着戏谑的亮光,蜜儿瑞拉惊慌的捂上小嘴,眼睛瞪得滚圆。看到阿米莎乐得在床上直打滚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妥妥的不打自招啊。   放下手,气怒地瞪了这个只顾着看笑话的人一眼,真是的,谁都爱欺负她。   蜜儿瑞拉生气地背过身去,闭眼装睡,阿米莎一看人气了,也着急了。她很是珍惜蜜儿瑞拉这个好朋友,忙凑上去,拉着她认错,“好啦好啦,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啦,我只是关心你啊。”一边说着,一边挠起蜜儿瑞拉的痒痒肉,这下蜜儿瑞拉立马绷不住了,她最怕痒了,自从被阿米莎发现这个弱点后,一抓一个准。随着两人的嬉闹,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一阵阵的笑声,不难听出,两人快活极了。   “你刚才这样,是见过你的德鲁哥哥了吧?怎么,才一个晚上,就被他拿下了?”阿米莎几乎是善意地调笑着。“什么叫被他拿下啊,明明是他变成我的了。”蜜儿瑞拉一听就梗着个脖子雄赳赳地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她才没那么好哄呢。   “哦~原来真的被拿下了啊。”看着阿米莎戏谑的眼神,蜜儿瑞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只为着赌气,居然不打自招了。“好你个阿米莎,居然敢套我话,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蜜儿瑞拉好似一只炸毛的小奶猫大叫着扑向阿米莎,两个女孩儿又笑闹着滚做一团。   “呼......呼...呐,蜜儿瑞拉,你真的决定了吗?就是他了吗?”两人平摊着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阿米莎抬起左手放到眼前,挡住晃眼的灯光。   “他从小呵护着我长大,我又没法忍受别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自然就是他了。”蜜儿瑞拉平静的口吻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过阿米莎可是不会忘记今天蜜儿瑞拉脸上动人的娇羞,她一定也是爱着他的吧。   “真好......”阿米莎口中的呓语没有被蜜儿瑞拉听清,“什么?”“我是说你们这样青梅竹马的感情真好。”阿米莎口吻里的羡慕蜜儿瑞拉再不会忽视。   “你也会遇到一个爱你的人的。”蜜儿瑞拉笃定地对好友说道,“是呀,我们都会幸福的。”阿米莎也笑着对好友说。   她也不知道刚才的伤感怎么忽然就冒了出来。或许是不久前知道初中同学哲玛妮又生了个宝宝吧,他们那里的穆斯林女孩绝大多数都早早退学在家里的安排下结婚相夫教子了,14,5岁就结婚的女孩不在少数。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儿,爸妈都很疼她,这才一直让她上学,甚至考上了德里大学。只是奶奶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觉得爸爸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自己又不像她理想中的传统女孩儿那样乖乖听话在家里嫁人,她就更不待见自己了。像是伯伯家的塔如大哥,他也没上大学,还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帮着照顾生意。想到自家的堂哥,阿米莎开心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每次奶奶长篇大论教育自己时,塔如大哥总会出来帮自己挡着,当然是以牺牲他自己为代价的。塔如大哥长得好,家世也不错,喜欢他的女生更是从来没有断过,可是这眼看着都27了,他的婚事还是没个着落,这都快成大伯一家的心病了,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儿子推销出去。不过塔如大哥每次被奶奶教训也一点儿没事,插科打诨很快就能把老太太哄高兴了。   回忆起每次塔如大哥出来帮自己挡灾之后冲着自己得意挑眉的模样,总是能让阿米莎心里暖暖的,这就是被哥哥保护的感觉啊。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阿米莎好像有点能够理解蜜儿瑞拉会爱上如兄长般的竹马哥哥的原因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回家又会见到塔如大哥怎样和伯伯伯母斗智斗勇的场景呢?阿米莎开心地勾起了唇角,心中对那样的画面期待了起来。 ☆、☆ Chapter 37      德鲁在排灯节赶到印度就是为了陪伴蜜儿瑞拉度过这个美好的节日,现在心结已解,浑身上下都轻快的不得了。每天在维萨庄园的日子,德鲁都抽空找时机和蜜儿瑞拉两个人单独腻在一起,虽然蜜儿瑞拉还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可是她脸上不时飘过的红晕以及那羞涩甜蜜的神情众人都看在眼里。而德鲁的心事,就更加好猜了,最近的他一脸和风细雨,再没有之前的冷脸,最最明显不过的,就是他面对蜜儿瑞拉时脸上那醉人的温柔和眼里直能把人腻毕的深情。   看到两个小儿女的情状,维萨先生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心里也有了数,看到德鲁对着蜜儿瑞拉万千宠爱的模样,他好像想起了自己和拉米希瓦妮的曾经,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眷恋爱慕地看着身前的女子,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身前,可是,是自己没做好,才累得拉米希瓦妮早早就离自己而去,每每想到这里,维萨先生总会湿了眼角,拿出手帕擦拭湿润的眼眶。失去挚爱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内心。现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守着两个孩子长大,看到他们收获各自的幸福。只是,德鲁究竟是不是蜜儿瑞拉的良配,他还要好好看看。   德鲁的五感一向比旁人更加敏锐,这些天来,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维萨先生不时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他能够理解,叔叔怕是已经看出来了吧,只是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的举动,看来,自己还没能完全得到老丈人的认可,这是在考察期呢。   “德鲁哥哥,德鲁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遍了,快点,我们去那边。”德鲁想的有些出神了,竟然忽略了身旁蜜儿瑞拉的问话,这让她有些不开心地皱皱小鼻子,但很快又满血复活,兴奋地招呼德鲁就要跑到另一边的展厅去。   “你呀,慢点,小心别被人撞着。”德鲁在心里叹了口气,追上前去摸摸蜜儿瑞拉顺滑的头发,拉住她的小手向前走去,她还是个孩子呢,可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正担心着怎么应对老爸呢。   “咚咚咚......”“请进。”听到敲门声,维萨先生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眼望去向自己走来的年轻人。   “提姆叔叔,打扰了。”“没事,坐吧,德鲁。”德鲁顺从地在维萨先生书桌对面坐下,此时的他不复往日面对再大宗的生意谈判也能运筹帷幄的从容以对,现在,他面对的不是从前的谈判对手,只是一个让他尊敬的长辈,是他心爱女孩的父亲,他此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求得到面前这位父亲的许可,请求他将自己的女儿交给自己来爱护。   德鲁做了不短的心理建设才开口道:“维萨先生,我是来请求您允许我照顾爱护蜜儿瑞拉的,以一个未婚夫的身份。”看着面前意气风发单刀直入的年轻人,维萨先生不由想到从前自己一家和萨维尔家相识之后,自己对这个优秀的后生很是喜欢,还曾经戏言,“只有很幸运的姑娘,才能找到像德鲁这样的人。”这虽是调笑,却也不乏真心,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风度翩翩,待人宽和......然而,纵使自己能数出他有再多的优点,也不能掩盖这样一个惹人厌的事实——他,就是那个处心积虑想要抢走自己珍宝的混小子。当那个幸运的姑娘变成自己宝贝的小女儿,维萨先生心中像要喷出一把火,“见鬼的幸运,这样的幸运谁要谁拿去,老子不稀罕!”   维萨先生一再在心里压制自己的怒火,这才干巴巴地开口道,“德鲁,这么多年你对蜜儿瑞拉的照顾叔叔也是看在眼里的,最近你们之间的不对劲我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你就没想过,蜜儿瑞拉对你只是兄妹之间的依恋吗?如果将来有一天她找到真爱的话,你又要怎么做?”   维萨先生好悬没把心里的话吼出来,这才用一种较为委婉温和的话语提了出来,其实此时此刻他内心里正在咆哮着,“呀,臭小子,别以为你是我世交的孙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我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女儿才刚刚长大就被你这匹大灰狼给叼了去,做梦!我的女儿呀,她还那么小,你一个老光棍好意思下的去口吗?就不怕女儿长大了怨恨你趁着她年幼无知给骗了去!”任何一个女控的老爸在面对虎口夺食的臭小子时什么风度都会统统消失不见的!   德鲁低下头苦笑一下,维萨先生的担心他怎会不懂呢?毕竟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心病啊,不过,想到那晚蜜儿瑞拉主动吻上自己的勇敢,身为一个男子,他怎么能辜负心爱少女的盛情呢,想起心爱的女孩,德鲁甜蜜一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上维萨先生,“我知道自己比蜜儿瑞拉大了许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大点儿的男性比较会疼人,这句俗语不用我说您也一定知道,但这并不是我想说的,我爱蜜儿瑞拉,无关乎其他,只因为她是蜜儿瑞拉,是那个我看着,疼着,爱着长大的女孩儿,您说过,她或许对我只是兄长的感情,又或许,将来她会找到真爱,那么我只想告诉您,即使会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在那一天之前一直爱护她,照顾她,不,那一天之后,也会一直下去,只不过是换种身份罢了。我们没办法预料到未来,只能抓住今天,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我无法向您承诺未来,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爱护她的心永不会变,无论何种身份,何时何地。”   看着眼前真挚地向自己剖析内心的青年,维萨先生心中很是复杂,作为一位长辈,他很欣赏德鲁这个年轻人,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感动于他对心爱女子的真心,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待这个想要抢走自己女儿的臭小子,他可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只是在他这么明明白白地表明心意之后,他也再说不出什么恶言,只是疲惫地抚了抚额。   “叔叔,您不用太担心,您只要明白,我永远不会伤害蜜儿瑞拉。其他的事,就顺其自然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维萨心想,我也想棒打鸳鸯啊,只是想着娇娇软软的小女儿泪眼朦胧的模样,他又不忍心了,罢了,或许这一切,自有神的旨意。   最后,德鲁在离开前,请求维萨先生不要让蜜儿瑞拉知道自己前来拜访的事,“她暂时还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们恋爱的消息。”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副唯自己女儿之命是从的憨傻表情,维萨先生又觉得头疼了,这么精明的德鲁被自己女儿吃的死死的,说起蜜儿瑞拉就一副毛头小子的青涩模样,真是......叫人可气又好笑。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让蜜儿瑞拉受伤就好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德鲁被她吃的死死的。或许,自己该对这段感情报点信心,毕竟这么多年,德鲁对她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   德鲁走出书房,关上房门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蜜儿瑞拉不想让家人知道他们已经相爱了,但德鲁却不能这么一声不吭地拐走维萨家的女儿也不给一声交待,是以他今天找到维萨先生,诚恳地请求他将他的珍宝交给自己来照顾,即使现在维萨先生还有些不能接受,但德鲁明白,时间一定会为他证明一切,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蜜儿瑞拉,成为她的另一半。   “嘿,猜猜我是谁?”一双温良的小手盖上眼帘,蜜儿瑞拉刻意改变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德鲁笑着也不说话,拉下眼帘上的玉手将可人拉过沙发,拥进自己的怀里,“你在干什么呀?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蜜儿瑞拉娇滴滴地埋怨着男友,却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顺从地依偎进他宽厚温热的怀里,一阵安心,蜜儿瑞拉娇滴滴地蹭了蹭,就像一只等着主人顺毛的猫儿。   德鲁心念一动,手随着心意抚上她的头发,温柔地给她顺起了毛,“睡的好吗?”“嗯,你还没回答我呢,刚刚在想什么。”德鲁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与维萨先生之间的谈话,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蜜儿瑞拉不需要担心,他眷恋地吻上她的额头,“在想一些公司的事。”“你哪天回去?”蜜儿瑞拉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昭示着主人不好的心情,虽然早就知道他不能待很久,但才成为恋人马上就要面临分离,蜜儿瑞拉心里还是酸酸的,怎么办,以前也没有这么离不得人,确定了关系之后,自己好像更加依恋他了。   德鲁心里也不落忍,小女友依恋自己是好事,但看到她伤心自己可就不愿意了,抬起她的小脑袋,果然,眼帘染上了湿润,德鲁轻柔地为她擦掉,温柔地说,“后天的飞机,别太想我,自己要好好的,嗯?”“谁会想你呀,自大狂!”蜜儿瑞拉故意和他呛声,“是是是,我的女孩儿,是我,我可是会很想很想你的。”   “看你这么可怜,那我就勉为其难,也想一想你好了。”蜜儿瑞拉娇气地施舍一般的口吻说道,以此掩盖自己羞涩的内心,只是逐渐降低的声音显出了底气不足。   德鲁宠溺一笑,将怀里的女孩拥的更紧,两人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温馨的时光。   维萨先生站在二楼的走廊处,看到楼下客厅里沙发上搂在一起的两人,摇了摇头,笑话蜜儿瑞拉的小孩子气,这厢还瞒着不想让众人知道呢,那厢却又自己不注意,这让自己想要装不知道都难,唉,维萨先生又转身回到书房,还是给他们留下不多的相处时间吧。自己这个爹当的,也是有点心累。   新德里国际航站楼,蜜儿瑞拉一家人都去给德鲁送行。   “德鲁大哥,下次来要记得给我带好玩的哦~”苏尼尔在一旁跳着说道,德鲁好脾气地应下了。而一旁的蜜儿瑞拉,穿着明黄的纱丽,沉寂地站在那里,德鲁安抚好苏尼尔,走到蜜儿瑞拉面前,伸出大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为她理了理碎发,“蜜儿瑞拉,我要走了。”   “嗯。”带着鼻音的回应从姑娘微低的脸下传来,她不敢抬头,生怕面临的别离会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德鲁看着她逃避的小模样心里软成一团,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等我回来。”就这一句,终于让蜜儿瑞拉忍了许久的眼泪泛滥成灾,大颗的泪珠低落,德鲁急忙为她擦去。再顾不得什么不让人发现,蜜儿瑞拉顺着德鲁的手依偎进德鲁怀里,双手抓上他的腰侧,收紧,放任自己在他的怀里泪涌如泉,任湿咸的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苏尼尔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这是......疑惑地看向一旁状似淡定的爸爸,半晌,傻傻地问出一句:“我是不是该叫德鲁大哥姐夫了?”   “不用。”维萨先生淡定地摸摸自家儿子的头,带着他先去车上,给这对小情儿留点告别的时间吧。   在人来人往繁忙的机场,出境登机口前,一对男女紧拥在一起,周围的人海茫茫都与他们无关,两个人亲密地仿佛只剩下了彼此。终于,在又一次登机提醒的广播响起,德鲁松开双手,蜜儿瑞拉留恋的在他胸前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令人安心的怀抱。   此时,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千言万语都道不尽离愁,蜜儿瑞拉泪眼朦胧地目送着德鲁走进安检,直到那道身影再也看不见。这才去停车场和爸爸苏尼尔会合。   回程的路上,看出蜜儿瑞拉的心情有些低落,苏尼尔也乖乖地坐在一旁自己玩手机,倒是维萨先生,不时从后视镜打量蜜儿瑞拉的状态,见她还好才放下心来。蜜儿瑞拉对维萨先生的打量丝毫没有察觉,她倚在窗边,看着划过天际远去的飞机,心里的感伤还没有完全散去,不知道自己亲爱的人,现在又是被哪一架飞机,带着横渡海洋? ☆、公告   对不起一直以来坚持看文的大家,接下来的两个月要准备非常重要的考试,这篇文要断更了,归期待定,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支持。写文一直是一件自娱自乐的事情,它带给我很多喜悦,也很荣幸有人喜欢看我写出的文字。这篇文我是不会坑的,考完试之后会再次动笔写的,再次道歉。 ☆、☆ Chapter 38   德鲁心情愉悦地回到了纽约,处理了几件要紧的事务,就又飞到了加州,去看望爷爷。走进庄园,正是午休过后的时间,庄园里静悄悄的,德鲁将东西交给山姆叔叔,自己顺着他的指引走向二楼的阳台,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萨维尔老爷子。   老爷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躺椅上,腿上搭着一条毯子,看着远山和大海出神,不时伸手喝上几口茶。德鲁看着老爷子消瘦的背影,心里有些范疼,这个家实在是太安静了,爷爷一个人这么孤单,又想到爷爷这么多年最大的心事就是自己的婚事,自己可真是没尽好孝道。德鲁想到蜜儿瑞拉在时这个家里充满了活力与人气,不禁又是一叹,这个烦人的小宝贝,真是自己一辈子也放不下的甜蜜的负担。   放下心中的思绪,走到桌子另一旁,拉开椅子坐下,“爷爷,我回来了。”   “德鲁!”老爷子平淡的眼眸在看到孙子的刹那亮了起来,“怎么这会儿有空回来了,公司里的事情解决了吗?”听到老爷子的问话,德鲁想起不久之前自己颓丧生病时以公司事忙为借口,推了几次爷爷的电话,还是让爷爷担心了吧。   “年轻人,不要着急,没有过不去的坎,保重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唉,要是有个人看着你,我也就放心了......”老爷子絮絮叨叨地又开始关心德鲁的身体,又怕德鲁不爱听自己老生常谈,催他结婚,就住了口,小心地看了眼德鲁的脸色。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看着这样的爷爷,德鲁心里十分难受,于是,他实在忍不住了,不能再让爷爷为自己挂心,家庭医生说爷爷的病需要静养,只是他每每挂心自己的婚事,又怎么能放下心来好生休养呢?所以病情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看着爷爷清瘦的脸庞,满满都是对自己的挂怀,他再也忍不住了,下定决心不再向爷爷隐瞒自己和蜜儿瑞拉的事。在他看来,这本也不是需要隐瞒的。“爷爷,您不用担心,我找到那个人了。”   “什么?”萨维尔老爷子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你,你再说一遍......”老爷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德鲁起身环住爷爷,“爷爷,您没听错,我找到那个陪我共度一生的人了。”   “好,好,好呀!”老爷子高兴地连说了几个好字,“是哪家的姑娘,我明天就找人上门提亲去。”老爷子抓住德鲁的手,激动地问道。是谁他都认了,只要能让孙子动了结婚的念头,那就一定是个好姑娘。   “爷爷,她是蜜儿瑞拉。”“什么?”老爷子激动地咳了起来。德鲁连忙又是拍背又是递水。他没想吓着爷爷的。   好不容易爷爷缓了过来,阳台上起风了,德鲁把爷爷扶回书房,爷孙俩才好好交心地谈上一次。   “蜜儿瑞拉,蜜儿瑞拉......”萨维尔老爷子嘴里念叨着蜜儿瑞拉的名字,“爷爷,您不喜欢蜜儿瑞拉吗?”德鲁有些拿不准老爷子的态度了。“胡说!”老爷子哪会由得德鲁误会自己不喜欢蜜儿瑞拉,他喜欢呀,他别提有多疼蜜儿瑞拉了,可是这孩子,年纪和德鲁也相差太大了,他有些担心呀,担心提姆不能答应自家乖乖巧巧的小女儿嫁到萨维尔家来。“你提姆叔叔是个什么态度?”   德鲁一听就知道老爷子在担心什么了,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年纪太大了吗。真是的,德鲁·萨维尔在这纽约城里,可是多少人垂涎不已的黄金单身汉一枚,怎么到了自家和蜜儿瑞拉家里,就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了呢?唉,德鲁苦中作乐的在心里吐槽,面上十分正经地对爷爷说,“这件事蜜儿瑞拉还不想告诉大家,我和提姆叔叔谈过话了,他只说看我的表现。”   “嗯。”老爷子喝了口茶,“是要看你表现,臭小子,你要是对蜜儿瑞拉不好的话,不用你提姆叔叔,我就先饶不了你。”听着萨维尔老爷子的笑骂,德鲁心里一片柔软,对着老爷子讨饶道,“我哪敢呀,爷爷,瞧瞧,这孙媳还没进门,就先没了我的位置了。”   “那是,蜜儿瑞拉可不只是我的孙媳,她更是我的宝贝孙女。你小子,可得把皮绷紧咯。”老爷子被德鲁故作的唉声叹气逗笑了,毫不留情地继续补刀。   夜晚休息时,老爷子高兴地和山姆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山姆服侍老爷子服过药躺下,端着水杯和托盘准备离开,不由得插嘴道,“那真是件大喜事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上喜宴啊?”对于蜜儿瑞拉这个小小姐即将成为少夫人的事情,山姆觉得再合适不过了,只是,一想到遥遥无期的婚礼以及半点影子都不见的曾孙少爷,主仆俩相视叹了口气,歇下不表。   印度,新德里,一个巷道里,蜜儿瑞拉贴在土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巷子外的大街上,呼拉拉跑过几个胖瘦高矮不一的男子,满脸凶神恶煞,“老大,怎么办,那小妞不见了。”“他妈的,这小丫头跑的还挺快!”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大咧咧地骂了几句,“走,跟我去那边。”男子扔下烟头,恶狠狠地带着手下走向另一边。   蜜儿瑞拉探出头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将围巾解下,围上头,学着妈妈曾经教过的样子,裹成□□少女头巾的样式,走进一旁不远处的麦斯吉德里。没过多久,那几个人在麦斯吉德前的空地上四处寻找着,久久不愿离去。   “妈妈,奶奶,我该怎么办?”看着麦斯吉德纯白的屋顶,蜜儿瑞拉咬咬唇,没办法了,身上的黄色纱丽实在太过醒目。她进到寺里,请求寺里的教士帮助,换上一身最为虔诚的□□女性的黑色衣袍,戴上面纱,只露出那双灵动异常的水润猫瞳,蜜儿瑞拉低着头,一副谦逊低调的样子,走出麦斯吉德,匆匆混入人群离开了。和其中一个小混混擦肩而过,幸好对方没有认出她来。   回到宿舍,阿米莎看到蜜儿瑞拉的样子,大吃一惊,“哦,蜜儿瑞拉,你这是怎么啦?”她知道蜜儿瑞拉最近形色匆匆,学校里经常找不到她的人影。   看着好友关切的样子,蜜儿瑞拉这段日子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抱着阿米莎大哭起来,而阿米莎温柔地拍着蜜儿瑞拉的背,安慰着她,在蜜儿瑞拉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听了个大概。她也心情十分沉重,维萨家是真的出事了。   维萨先生的身体并不十分健康,阿米莎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这一次维萨家族的投资出了问题,公司陷入困境。维萨先生在处理问题时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心脏病突发倒下了,至今仍然在医院昏迷不醒,公司乱成一团。有合伙人投票表决,将维萨先生赶下总裁的位置,现任的公司主导者是维萨先生的另一位合伙人拉吉先生,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爸爸身体不好,家里人丁单薄,也没人能帮维萨先生分担公司的事务。   蜜儿瑞拉早就想让爸爸放下公司的事情,好好养好身体,毕竟自母亲去世后,维萨先生的身体一直不大康健,上次出了车祸更是让蜜儿瑞拉心有余悸。可是爸爸坚持不愿放下公司的事情,蜜儿瑞拉也觉得有点事做才能让人打起精神,她实在不愿意去回想拉米希瓦妮妈妈刚走的那段时间爸爸好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面貌。   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公司的事情她不了解,但从爸爸的新秘书安淑科·德萨伊先生那里了解到的些许情况,这次的事故绝对有猫腻,爸爸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小,警察已经将自家的房子封起来了,仆人也走了不少,只有那些一直为维萨家服务的老人依然不离不弃,坚守着这个家族。   蜜儿瑞拉带着弟弟和杰鲁管家、乌玛婶婶、艾维大叔他们一起搬到了市区里爷爷留下的一处老房子里,杰鲁管家和乌玛婶婶每天轮换着到医院去照顾昏迷中的维萨先生,而艾维大叔,就帮着接送苏尼尔。那位好心的德萨伊先生也每天帮着在医院里照顾维萨先生,据他说这是他的工作,可蜜儿瑞拉听之前来过的一位先生不小心说过,德萨伊先生已经被公司开除了,具体的事情只能等维萨先生醒过来再说。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蜜儿瑞拉和苏尼尔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目睹了上门来要债的债主穷凶极恶的嘴脸,爸爸曾经的生意伙伴冷漠同情的拒绝,一幅幅人生百态让他们迅速成熟起来。她也想联系姐姐,想要找个人依靠,却被杰鲁爷爷劝住了,他说,这件事情只能等老爷醒过来亲自解决,想到姐姐姐夫远在美国的鞭长莫及,想想姐姐柔弱的身体和年幼的侄子,想想自己身边的一团乱麻,蜜儿瑞拉接受了杰鲁爷爷的建议,现在爸爸倒下了,自己就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必须扛起管家的重任。   看着身边真心维护自己的杰鲁管家、乌玛婶婶,和年幼的苏尼尔,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她的责任。蜜儿瑞拉咬牙扛起了这个家庭。   幸好,在三天前,维萨先生醒了过来,只是身体十分虚弱,蜜儿瑞拉趴在爸爸身侧,默默认泪水浸湿了爸爸的杯子。几天前,警察找上门来,她没有哭,离开生活多年的家,她没有哭,被债主堵上门来谩骂,她没有哭......而现在,对着终于醒过来的维萨先生,对着他温柔慈爱的眼神,对着他轻轻搭在自己背上安抚自己的无力却温暖的大手,蜜儿瑞拉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的支柱,为她撑起一片天的英雄,又回来了,真好。   维萨先生也赞成杰鲁管家的意见,这件事情,只能由自己去解决,即使告诉卡米拉和贾姆,也于事无补,只能让他们跟着担心。“好了好了,蜜儿瑞拉,爸爸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的女儿很棒。”听着爸爸温柔的爱抚,蜜儿瑞拉终于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颜。   爸爸不知道,这段日子,她就快撑不住了,她也曾想过,是否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德鲁,但德鲁最近也很忙,从他们通话的只言片语里蜜儿瑞拉推测出来的,也断没有不把事情告诉家人却告诉一个旁人的道理,虽然德鲁不算旁人,但告诉他,姐姐姐夫那边一定也瞒不住。就在她挣扎不已左右为难之际,爸爸终于醒了,真好,她的主心骨回来了。   维萨先生还不知道自己家已经被查封了,大家没敢告诉他。蜜儿瑞拉更是没有告诉家里人有一伙小混混打着爸爸欠债的名号要抓自己去抵债,蜜儿瑞拉小心地躲着这伙不知真假的人。今天的巷道躲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蜜儿瑞拉扑在阿米莎怀里,哭到累得睡了过去,她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还要注意不让家里人担心,今天才是第一次在熟悉的人面前卸下伪装毫无掩饰的痛快大哭了一场。   阿米莎帮蜜儿瑞拉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又打水来帮她擦了擦脸,蜜儿瑞拉居然一直没醒,当然,也有阿米莎当作很温柔的原因。   阿米莎在礼拜时虔诚地为蜜儿瑞拉祈祷:“仁慈的主啊,保佑蜜儿瑞拉一家顺利度过难关吧。安拉。”   为了躲避那群不时出现的小混混,蜜儿瑞拉在自己包里随身带着变装为穆林少女的装备,她并没有玩弄信仰的意思,目的是为了自保。妈妈就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她耳濡目染之下对□□的教义也很是熟悉。   有一天,又和那群小混混你追我逃上演了一场躲避战,她躲进一个巷子,掏出包里的粉料,将脸抹黄抹黑,刚罩上衣袍,挂上面纱,就见其中两个人向巷子里走来,怎么办,这可是条死胡同,突然,一侧门打开了,一个厨师模样的大叔对她说,“塞娜,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半天了,快跟我来。”蜜儿瑞拉来不及多想,那两个小混混越走越近了,跟着这位大叔就进了门。   关上门的一刻,她咚咚直跳的心仿佛才没有从嗓子里蹦出去。   “我......我不是......”她刚想对那位大叔说自己不是塞娜,手里就被大叔塞过一条围裙,“快快快,都等你好半天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记住了,四份牛奶甜球,快一点!”面对着面前的食材,手里的围裙和已经走远的大叔,身边热火朝天忙碌的众人,蜜儿瑞拉叹一口气,牛奶甜球啊,那曾经是妈妈最喜欢给大家做的点心,蜜儿瑞拉带着怀念,撸撸袖子开始奋斗起来。这一天天都是什么事儿啊! ☆、☆ Chapter 39      终于,忙完了一整个晚餐的时间,蜜儿瑞拉找到空隙对站在烧烤架旁熏得面红耳赤的大叔说,“大叔,我不是塞娜。您认错人了。”“怎么会呢?明明就是孤儿院的哈丽德阿姨介绍过来的呀,塞娜,感谢,多合适的名字,她说是一个知恩图报,善良勤劳的好姑娘,又会做点心,我才答应让你过来帮忙的,半工半读,每天只用抽空来做好点心,又不用一直在店里守着,又能挣钱又不耽误读书,多好呀,放心吧,大叔不会亏了你工钱的。”   蜜儿瑞拉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大叔就是一个话唠,还是只顾自己说个痛快不听别人说的那种。蜜儿瑞拉满满的都是无奈,鼓足勇气大声叫着,“大叔,我不是你找的那个塞娜!”一瞬间整个餐厅都静默了半晌,大叔拍拍自己的巴掌,将位置让给旁边的学徒,“我说你这丫头,叫嚷啥呢?你大叔我还没聋呢?”   “马汀,今天的牛奶甜球很好吃呀,再给我来两份,打包回去给我儿子吃,他小子就爱这一口。”“听见了没?丫头。”“啊?”蜜儿瑞拉目瞪口呆,“这丫头,你邦克大叔还等着打包呢,快去做去。”“可是我......”“你这丫头真是的,顾客就是上帝,还不快去做去,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大叔膀大腰圆的身子将蜜儿瑞拉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的,出于教义没有伸手揽,但效果差不多,蜜儿瑞拉只能顺着大叔的步伐回到原先工作的灶台边,又老老实实地开始干活了。   终于,到了打烊的时间,餐厅的员工们忙着拖地、收拾桌椅,蜜儿瑞拉擦擦脸上的湿汗,不想一抹就是一个大花脸,自己却全然未觉,从厨房出来穿过大厅就准备回家了。“等等,等等,塞娜,等等......”大叔放下电话急急忙忙跑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蜜儿瑞拉自觉已经很够意思了,她借大叔的餐厅避祸,然后友情帮忙做了半天的点心,也不打算要报酬,还有什么事吗?   “大叔,我不是塞娜.......”蜜儿瑞拉已经快受不了了,累了这么一天,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只想快点回去休息,大叔还这么不依不挠的,她真的很累。   “好吧好吧,丫头,这是你的酬劳。”蜜儿瑞拉本不想接,但更不想继续和大叔拉扯,接过酬劳道了谢就转身离开。“嘿,丫头,你别急着走啊,好好考虑一下,留在我这里帮忙吧,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只要每天抽空过来把点心做好就行,耽误不了你的正事,好好考虑一下啊,丫头,大叔这儿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蜜儿瑞拉拒绝之后匆匆离去,生怕被大叔又拦下加快了脚步。在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啊~”短促的惊呼已经溢出口边却又戛然而止,一个正走上台阶的高大男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蜜儿瑞拉的一只手腕,这才止住了她摔到的惨剧。   她一站稳那名男子就立即放开了抓着手腕的那只手,双手举高避嫌,“您没事吧,女士?”“没事,谢谢您。”蜜儿瑞拉快速扫过那名男子,道了谢听到身后大叔着急的叫喊不再做停留很快就走了,她可是招架不住这位过分热情的大叔了。   “马汀大叔,您怎么人家了?我看那姑娘被您吓得比兔子还溜得快。”塔如好笑地对着出来的马汀大叔说道。   “哎呀,我的好少爷唉,您可算回来了。您快进来,我和您好好说道说道......”塔如好脾气地跟着马汀大叔进了屋,他也知道大叔太过热情了些,不过对于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马汀大叔,塔如还是很有耐心的。   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大叔特意拿来的牛奶甜球,塔如也不禁开口夸道,“不错嘛,今天的牛奶甜球放了什么,我吃着比以前好吃多了。”   在马汀大叔絮絮叨叨的讲述中,塔如这才拎清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几天前自家烧烤店德里分店专门做点心的厨师普瑞有急事辞职回老家去了,牛奶甜球可是自家的招牌点心,这一下客源不说流失大半,生意总是受到了几分影响,塔如借着处理生意的机会躲避妈妈奶奶的轰炸,这才从勒克瑙跑到德里来松活几天。无奈,德里虽然很繁华,可一个合适的厨子却不那么好找,他和马汀大叔找了几天都不满意,这不,昨天马汀大叔的老交情在德里孤儿院工作的哈丽德阿姨介绍了一个孤儿院的小姑娘塞娜过来勤工俭学,马汀大叔答应了,自己想着难得来德里一趟,店交给马汀大叔也很放心,就到学校去看看自己的堂妹阿米莎去了,谁知回来才知道今天那个塞娜没来,大叔认错了人,这份好吃的牛奶甜球就是刚刚在门口碰到的那个小丫头做的。   大叔也是心急,觉得手艺这么好的丫头可不能错过了,过分热情反倒把人家吓跑了,刚刚哈丽德阿姨打电话来说塞娜拉肚子了,推了这份差事她还很不好意思。大叔也觉得没啥,反倒是阴差阳错的缘分让他碰上这么个手艺出色的丫头,倒是巧了,正合他意。“哎呀!”“怎么了,大叔?”塔如被马汀大叔一惊一乍的咋呼下的差点被呛到,咽下口中的茶水向大叔看去。   马汀大叔懊恼的一拍拳头,“我忘记问刚才那丫头的名字了,也不知道到哪里找她,这可怎么是好呀?”   看着大叔在一旁懊恼的长吁短叹,塔如好笑地拍拍大叔的肩膀,“马汀大叔,您急也没用啊,要是有缘的话自然还会见面的。”他一想今天的惊鸿一瞥,唔,好像是个黑不溜秋的小丫头,一双眼睛倒是挺亮的,瘦的好像手腕都能折断在自己手里。塔如摸摸下巴,要是家境不好的话就多给她点工资吧,一个小丫头也听不容易的,难得的是味道还真不错。   “啊呜~”塔如又拿起一个甜球放进嘴里,享受地眯起眼睛,嗯,真好吃呀。轻松快活的样子就像一只惬意的大猫咪,吃饱喝足了趴在沙发上,大尾巴耷拉下来一甩一甩的。   另一边,蜜儿瑞拉回到寝室,洗了澡出来懒洋洋地擦着头发,真是太累了,“蜜儿瑞拉,快来!”阿米莎开心地拿出一大堆好吃的和好友分享,“唔~今天我堂哥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呢,可惜你不在,快来尝尝,这是我最爱吃的点心了。”   “咦?”看到熟悉的包装蜜儿瑞拉惊讶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今天下午她可是做了不少份的海德尔烧烤的外卖打包呢,这下想来,阿米莎说过她大伯家里是卖烧烤的,不会这么巧吧?“怎么了?快尝尝。”阿米莎看蜜儿瑞拉怔愣的样子,拿起一块点心放到蜜儿瑞拉手里,“好吃吧?”蜜儿瑞拉顺着点点头,和阿米莎一起投入美食的战斗中去,今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也就没和阿米莎提。   周末,蜜儿瑞拉到小学门口去接苏尼尔,“姐姐!”看到蜜儿瑞拉的瞬间苏尼尔整个人都开心起来,雀跃着跑向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结果苏尼尔的书包,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蹲下来和苏尼尔平视:“怎么了,学校里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蜜儿瑞拉可没忘记刚才隔着校门看到的孤孤单单低着头难受的小身影,在一群朝气蓬勃的小朋友中是那么显眼,这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啊。   苏尼尔摇摇头,“没事,姐姐。”见他不愿意说,蜜儿瑞拉也只好抱了抱弟弟,站起身拉着他的手接他回家。她一向奉行平等尊重的原则,不会强逼苏尼尔做他不愿意的事。   一路上蜜儿瑞拉还和从前一样亲昵地和苏尼尔聊着天,倒也相安无事。   晚上,苏尼尔睡下后,看时间还早,蜜儿瑞拉到乌沙婶婶和艾维大叔的卧房准备问问艾维大叔最近苏尼尔在学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不料,在敲门之前却从虚掩着的房门里传来令她吃惊的交谈。   “这可怎么办啊?今天医院里又催着交钱了,杰鲁管家已经动用他的私房了,还有买菜的钱也快没了......”乌沙婶婶一筹莫展地和艾维大叔说着话。蜜儿瑞拉震惊地张大了嘴,这是怎么回事,家里已经困难到这种程度了吗?   艾维大叔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咱家的存折里还有多少钱,那笔定期你还是先取出来用吧。”“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真希望神保佑老爷能快点好起来。”乌玛婶婶叹了口气,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和艾维大叔交谈着。准备把折好的衣服给小姐送过去,白天在医院里忙,她也只能晚上来做家务了。没想到一拉开门,蜜儿瑞拉震惊的站在门外,“哦,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乌玛婶婶吓了一跳,差点没撒了手上的衣服。   蜜儿瑞拉走进乌沙阿姨和艾维大叔的卧房,关上门,没办法,这个家里没什么可以交谈的地方了,拉了把椅子坐下,“乌沙婶婶,请您老实告诉我,家里现在的经济状况究竟怎么样了。”   “小姐,这些事不用您操心,您只要好好上学就可以了。”乌沙婶婶还想宽慰蜜儿瑞拉。   “我要听真话。”对上蜜儿瑞拉认真坚定的目光,乌沙婶婶忍不住了,低下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和蜜儿瑞拉说着情况,家里的开支主要是从老爷的信用卡里划账到专门的卡里,现在老爷的卡全都被银行冻结了,之前的生活费卡里的钱付了佣人们的一大笔遣散费之后再拿去支撑老爷的住院费、手术费和医疗费已经所剩不多了。   蜜儿瑞拉万万没想到家里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主要还是爸爸的卡被冻结了,拿不出钱来,她回到房间将自己存下来的压岁钱零花钱的卡拿出来递给乌沙婶婶,乌沙婶婶说什么也不收,直到蜜儿瑞拉板着脸拿出一家之主的身份压人乌沙婶婶才万分纠结的收下,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杰鲁管家,让他来拿主意。   送蜜儿瑞拉回房之后,乌沙婶婶气恼的拧着艾维大叔的耳朵,“都怪你,不把门关严实,这下可好,被小姐知道了,她还是个孩子呢,老爷病倒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跟着操心家里,呜呜~我可怜的小姐啊~”乌沙婶婶心疼地掩面直哭。“好了好了,我们都心疼小姐啊~”艾维大叔将自己的妻子揽进怀里,温柔地安慰着。   坐在自己床上的蜜儿瑞拉,看着明亮的月光,陷入了难受之中,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让她疲于应付,她真的很累,同时还很难受,重生一世什么也没能帮上她,她还是不懂经济,不懂赚钱,在家里风雨飘摇之时那么的无能为力,原来她一直,都只是个被家人护在怀里的女孩。   泪水从脸庞滑落,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没能狠下心拨出去,看着手机屏幕,直到手机幽蓝的光芒变暗,黑下,又重新输入那串数字,再一次变暗,黑下......周而复始,她终是将头埋进双膝,任泪水沾湿双臂,手机顺着指尖滑落在床。   “嗡......嗡......”顺着熟悉的震动她看向手机,泪眼朦胧中可以看到屏幕上忽明忽暗闪烁的数字正是她刚刚没有拨出去的号码,是德鲁哥哥。   蜜儿瑞拉抓起手机,跑进卫生间里,迅速擦了擦脸,咳嗽两声,才接起电话,“喂?”“蜜儿瑞拉,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奇怪啊?”听到蜜儿瑞拉带着鼻音的娇声,德鲁有点担心,是不是生病了。“哦,我刚刚已经睡着了。”蜜儿瑞拉还应景的打了个哈欠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真是个小懒猪~”德鲁恨不得此时娇娇软软的小女友就在眼前,他好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亲亲这只香甜可口的宝贝小猪。听到电话里又一次传来的呵欠声,德鲁不舍了,不舍打扰她香甜的美梦。“好了,没什么事,快睡吧,晚安。”只是想听听她娇娇软软的声音,以解相思之苦,却还是不忍心。   “么~”听到电话那头蜜儿瑞拉响亮的亲吻声,德鲁畅快地笑了,虽然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断音。想象着电话那头蜜儿瑞拉艳若桃花的羞红的小脸蛋,德鲁看着手机,眼里的思念不减愈深。好了,加油吧,早些将工作做完,说不定还能抽出时间去一趟印度呢。唔,我看看,胡里节貌似是个不错的日子呢。德鲁搓着下巴认真地想。   这边,蜜儿瑞拉放下手机,看着洗手池上方镜子里双脸晕红的自己,呀,哭的眼肿脸花,鼻子红彤彤,脸蛋也红扑扑的人是自己吗?真是的,丑死了,活像只滑稽的兔子。双手捂住脸颊给自己降降温,真是没出息,不就是隔着电话亲了一口吗,怎么还弄得自己脸红发烫了呢,还好没让德鲁哥哥看到这样丑的自己,看着镜子里水洗过泛着碎光的明眸,眸子里闪动的不认错认的情谊,笑容又爬上了嘴角。   蜜儿瑞拉握拳为自己打气,加油,你一定行的,在爸爸恢复之前,保护这个家就是你的责任,蜜儿瑞拉,你一定能做好的。   爱情的力量撑起了软弱的小女孩,使她身上的气质从柔弱变得坚韧。蜜儿瑞拉躺在床上,一忽儿想起忘了问艾维大叔苏尼尔的近况了,一忽儿又想到明天要亲自煲汤去医院看爸爸,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忘了叮嘱德鲁哥哥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工作别太辛苦了...... ☆、☆ Chapter 40      周一上午,蜜儿瑞拉将苏尼尔送到学校,在校门口揉揉他的卷发,看着自家小弟走进校门,转身,看到不远处的阿曼、拉杰夫,蜜儿瑞拉笑着向他们招手打招呼,“蜜儿瑞拉姐姐,您好。”两个小男孩双手合十向蜜儿瑞拉问好。蜜儿瑞拉笑眯眯地还礼,“你们好,姐姐给苏尼尔带了不少点心,午休时候你们一起吃吧。”   看着两个男孩拉扯着即将走远,“对了,苏尼尔最近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蜜儿瑞拉决定问问这两个弟弟的好朋友,他们或许会知道弟弟为什么不开心。   阿曼和拉杰夫转过身来,对视一眼,低下头摇了摇,“没什么。”一看他们俩的样子,蜜儿瑞拉就知道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蜜儿瑞拉在几个小男孩面前还是很有威信的,最先藏不住话的是拉杰夫,“大姐,学校里都在说维萨家破产了,阿布舍克他们还嘲笑苏尼尔,说他最近连汽车都坐不起了,前几天他们还打了一架......”听到这里,阿曼拽了拽拉杰夫,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们可是答应了苏尼尔不告诉他家里人的。   拉杰夫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捂着嘴巴,“姐姐,您可千万别怪苏尼尔呀,我们答应他不告诉您的。再说了,阿布舍克他们平时在学校里就趾高气扬地经常欺负人,可坏了。”得,拉杰夫又歪楼了。“没事,姐姐不怪你们,打架终归不是件好事。你们快去上课吧,有空来家里玩啊。”阿曼和拉杰夫急匆匆跑掉了,生怕蜜儿瑞拉又把他们喊回去。   蜜儿瑞拉揉揉额心,现在的小屁孩真是不可爱,这也没办法,贵族学校里的小孩从小就习惯了看人下菜碟,踩低捧高,现在维萨家还没怎么样呢,那些眼皮子浅的就想上来踩一脚,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   蜜儿瑞拉想到家里的司机辞退了,汽车也留在房子里一起查封了,这几天都是艾维大叔开着卖菜的代步车接送苏尼尔,难怪被有些人嘲笑了。“唉~”苏尼尔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受了委屈也不和家里人说,就怕大家担心。想到乖巧的弟弟难受的样子,蜜儿瑞拉心疼了,可是现在暂时又没什么好办法。抓抓自己的头发,她苦恼的回学校了。   周三下午没课,蜜儿瑞拉到医院看望过爸爸就回家了,守在医院的是乌玛婶婶,杰鲁管家和蜜儿瑞拉一起回家了,正好,蜜儿瑞拉有些事想问问杰鲁管家。   “杰鲁爷爷,我都听乌玛婶婶说了,家里现在快支持不了开销了是吗?”蜜儿瑞拉先发制人,杰鲁管家正想和小姐说这件事呢,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小姐把她的私房钱拿回去,不说自己,老爷也绝对不会同意的。蜜儿瑞拉拗不过固执的杰鲁爷爷,只能把自己拿出来的卡又收了回来。   不说这个,本来蜜儿瑞拉冥思苦想,爸爸现在的钱不能用,可是自己还有奶奶留给自己的遗产啊,虽然奶奶说过这是为自己准备的嫁妆,但事从权急,相信奶奶也一定会支持自己把这笔钱拿出来帮助家里度过难关的。奶奶的心意自己早就收到了,也一直记在心里,这笔财产就是都拿出来花了她也不会舍不得。   谁知杰鲁爷爷连自己的私房钱都不打算收下,更别提嫁妆了,蜜儿瑞拉刚流露出一点点念头,就被杰鲁管家好一通说,他几乎要老泪纵横了,小姐毕竟还年轻不懂事,要不怎么能想到去动老夫人留给她的嫁妆呢。不说她现在根本没有处置那份财产的权力,就是有,这不是拿刀戳先生的心吗?维萨家就是再困难,也绝不会动用为自家女孩准备的嫁妆的。   先生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呐,他原本打算为蜜儿瑞拉备下的嫁妆中的两处房产,现下可能就要保不住了,先生还不知道,不然怕是愧疚极了。要是知道小姐还把念头动到了老夫人留给她的嫁妆上,先生恐怕就要被活活心疼死了。唉~杰鲁管家深深地叹息,打定主意不叫老爷知道小姐的想法。   蜜儿瑞拉也很委屈,她本想帮家里减轻点负担,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办法,打奶奶留给自己的嫁妆的主意,也是没办法,她也很伤心,不为那些钱,为的是奶奶的心意。不料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把之前贡献出去的私房钱也给退了回来。蜜儿瑞拉趴在床上,满满的都是不开心,怎么才能赚到钱呢?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隔天,在学校里,她整理衣服时看到了一卷钱,是那天帮忙做点心的报酬,蜜儿瑞拉一看,喝,还真不少呢,那位胖大叔还真没骗自己,没有亏待自己。钱里还夹了一张名片,唔,塔如克·海里特德默西斯,海德尔烧烤总经理,蜜儿瑞拉笑笑就将名片放在一旁。不过,看着手上的这卷钱,想起家里现在的困境。   蜜儿瑞拉叠着衣服的手慢了下来,她换好衣服,拿上自己的黑色长袍,走出学校后找了个公厕,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在脸上抹了些粉,皮肤立刻变得黑黄,戴上面纱,走到了几天前来过的那个烧烤店。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大叔正坐在柜台前,手拄着脸颊打呼噜,蜜儿瑞拉走近餐厅,犹豫了下又掉头转身离开,想想又折回来,她的心里一团乱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想干嘛,或许只是不想就那样待着,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有收入当然最好不过了。她走来走去又一身黑袍的样子引起了店里伙计的注意,阿莫什跑到马汀大叔旁边,拍拍大叔,“走开~”大叔在睡梦中挥挥手,想赶走恼人的苍蝇。   “马汀大叔,马汀大叔......”阿莫什锲而不舍地叫醒了马汀大叔,“臭小子,你叫我干什么!”大叔冲着阿莫什发了下脾气,一边用手抹抹嘴看有没有口水,“大叔,你看店门口有个奇怪的女人在那里转来转去的。”   “哪里?”大叔一看,好呀,这不是自己等了好几天的丫头嘛,“塞娜,塞娜,丫头,快进来.......”听到大叔热情的声音,蜜儿瑞拉一阵无奈,自己是怎么了才跑到这来,这个难缠的大叔让她恨不得拔腿就跑。   可惜已经晚了,在她心生哀嚎完了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和大叔面对面坐到了办公室里。   “丫头呀,你可算来了.......”在大叔絮絮叨叨的唠嗑中蜜儿瑞拉已经明白了那天吃到自己甜点的人可是不少,大家都觉得味道很不错。第二天又有人来买,大叔却没法卖了,这几天都有人想买,大叔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来做点心。这不,看到自己就开心极了。   大叔心急地就要和蜜儿瑞拉签合同,不过蜜儿瑞拉不太想让大叔知道自己的身份,说起来她现在算是骗了大叔,马汀大叔是个胖乎乎的老好人,他满脸笑着说,“丫头,我看你也是有什么难处,主让我们要爱护兄弟姐妹。这样吧,大叔就不非问你是谁了。在这里,你就只是做点心的丫头。”   大叔给蜜儿瑞拉的条件是真的很丰厚,她只要每天抽空过来做一百份牛奶甜球就可以了,多的大叔也不强求。于是在迷迷糊糊中,蜜儿瑞拉就和大叔达成了协议,工资两周结一次,蜜儿瑞拉接下活后立刻就到了厨房开始做起了点心。   此时厨房里静悄悄的,下午乃至夜间的生意还没开始准备,这就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和空间让她能够自在地做自己的事了。   担心蜜儿瑞拉人小使不上力,大叔还让厨房的另一个帮工达尔吉特去帮着和面,蜜儿瑞拉拒绝了,这份点心最重要的秘诀就是和面时加入配料的顺序和比例,不愿被人知道妈妈的秘方,蜜儿瑞拉只能自己一个人辛苦了,幸好有不少和好的面团。空荡荡的厨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吭哧吭哧和面的声音,明媚的阳光洒进厨房,面粉在阳光下飞舞,随着一个个点心揉好放在盘子里,蜜儿瑞拉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看着几大盘子的未成品,蜜儿瑞拉不再拒绝别人的帮助,她可举不动,达尔吉特帮着她把盘子一层层放进烤炉里,定好时间,拍拍手上的面粉,她开始收拾自己弄乱的地盘,一会儿旁人就要来准备晚上的东西了。   没过多久,诱人的香气从烤炉里溢出,勾人的紧,蜜儿瑞拉和大叔交代好,今后几天自己就不等点心出炉了,达尔吉特就和今天一样帮自己把做好的丸子放进烤箱就可以了,说完蜜儿瑞拉就准备回家了。出门时她又碰到了上次拉了自己一把的好心人,大叔出来给他们介绍,“塔如,这是今后在这里帮忙做点心的丫头。”“丫头,这是我们店里的经理塔如。”   蜜儿瑞拉和对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经理,反正也和自己没多少接触。   塔如看着飘飘然离去的蜜儿瑞拉,嘿,这小丫头,还挺独。   “大叔,不是说明天我就让皮瓦尼的厨子先过来顶上吗?这丫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叔可不怕塔如故作的黑脸,哈哈笑着,“这丫头不是家里困难吗,我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了,再说,她的手艺可是真不错。来来来,,尝尝,可香了。”   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刚出炉的点心塞进塔如嘴里,自己也忍不住吃了起来,享受的眯起眼,眼睛只剩了一条缝,“这丫头啊,可怜......”已经走远的蜜儿瑞拉可不知道大叔给自己安排了什么凄凄惨惨戚戚的身世故事了。嗯,两厢无事。   就这样,蜜儿瑞拉在海德尔烧烤做起了点心,塔如盯了几天,别说,这个黑瘦的小丫头还真有几把刷子,每天点心都供不应求,马汀大叔乐呵呵地直说要给丫头涨工资。   生意稳定下来,塔如差不多也要回勒克瑙了,老妈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自己回去,不用想,一定是安排了好几场相亲等着自己,塔如好笑的摇摇头,老妈真是急,自己又不是找不到老婆,只是想找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孩嘛。   塔如挂了电话,发动着车,准备离开,却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姑娘在街上急匆匆地奔跑,身后不远处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追着她,一边追一边调笑着。周围的人都挺无动于衷的,顶多只是在东西被撞到的时候怒骂几声,“看着点路啊,混蛋。”   “该死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强烈的正义感让塔如没办法置之不理,他拔下插钥匙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截铁棍,以防万一。等他回过身,就只见那个瘦瘦弱弱的姑娘穿过拐角不见了,那群人骂骂咧咧地跑了过去,还有一个人和塔如搭讪,“嘿,兄弟,看见那个小妞跑哪儿了吗?”塔如随手一指另一个方向,“走!”那群人呼拉拉跑了。   塔如向着那个转角走去,看到一条黑乎乎的胡同,他不确定那个姑娘是不是跑了进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是否需要帮忙。胡同里从黑暗中突然蹿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塔如被吓了一跳,显然那个身影也一样。“啊~”这声惊呼有点耳熟,对上那双水润的眸子,“丫头,你怎么在这儿?”塔如先是一惊。   接着立马反应过来,“刚才被追的那个姑娘就是你吧?”虽是问句却带着确定的语气。眼看瞒不过去了,蜜儿瑞拉只好点点头,承认了,“是的,先生。”   “你跟我来。”显然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塔如带着蜜儿瑞拉上了车,绝尘而去。“见鬼,又让那小妞跑了!”那几个小混混在后面喘着气的怒骂隐约传来。蜜儿瑞拉拍拍狂跳的心,该怎么办呢?    ☆、☆ Chapter 41      “擦擦吧。”愣神中的蜜儿瑞拉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那盒抽纸,顺从的接过,却不明白老板让自己擦什么。   塔如看到她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带着疑惑的眸子,指了指脸。蜜儿瑞拉凑到后视镜一看,妈呀,脸上黑一片黄一片的,看样子是刚才不小心把脸上的粉抹花了,现在看来好像一只灰扑扑的小花猫。她安静地擦着脸上露出来的部分。   “你不是伊斯兰吧?(咳咳,和谐,大家懂意思就好)”突然开口淡淡的语气让蜜儿瑞拉有点害怕,不过这下子也不能再瞒人了,她索性摘下脸上的面纱,“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我妈妈是,您放心,我做的点心都是照着妈妈教过的来,不会有一丁点不能入口的东西。”   塔如看着身旁的丫头着急解释的样子,倒也淡淡一笑,他不担心这个。只是这么个小姑娘到底招惹上了什么麻烦,让人在大街上追着跑,看这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塔如在开车间隙随意地瞟过去一眼,想看看这丫头有什么猫腻,不想被吓了一下,差点没踩下急刹车,这丫头,长得也太祸水了吧。   塔如将车开到商场,带着蜜儿瑞拉走进一家冷饮店,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说起来现在这丫头也算是自己的员工,她真要惹上了什么麻烦,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呐。   蜜儿瑞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塔如,看着他自如的点着饮料,还问自己要什么,蜜儿瑞拉只点了一杯水。她紧张地端起水喝了一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只手拽住衣角攥了起来。“好了,让我们来聊聊你的麻烦吧。”   蜜儿瑞拉张了张口,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放轻松,如果涉及隐私的话你也可以不说。”塔如好脾气地安慰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她一直紧张的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和小半截下巴,以及紧张的直扑闪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让他心软了,他只是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她的辫子在奔跑中有些散了,几缕碎发在脸颊旁飘荡,塔如有些手痒,想帮她把碎发挽到耳后,不过良好的自制力让他打消了这么不绅士的想法,他这是怎么了,平时虽然老爱口花花调戏人,可这么冲动的想法还是第一次。咳~塔如喝了口冷饮镇静一下。   “我,我不是坏人。那些人,他们说我爸爸欠钱,要抓我去抵债,我没办法才装成那个样子的。”蜜儿瑞拉的开口拉回了塔如的思绪,他意识到丫头是在和自己解释为什么裹着黑袍戴着面纱扮成那个样子。   难怪她要这么做,确实,她的容貌要是被那些小混混抓住,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想到印度并不少见的强奸案,那些红灯区苦命的少女,塔如的眼神冷冽了下来。这丫头确实有几分聪明,扮成伊斯兰少女的模样只要不被揭穿那么她就是安全的,那些小混混也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来拉扯她,要知道,我们伊斯兰的兄弟们可不是好惹的。   听着蜜儿瑞拉又向自己解释了一下那天是怎样阴差阳错地被马汀大叔认错了人,乌龙之下在餐厅做了点心。前几天她来餐厅应聘的时候确实骗了人,这是她的错,蜜儿瑞拉很诚恳地向先生道了歉,弯腰,脸都快贴到桌子上了。   半晌,塔如没有反应,蜜儿瑞拉抬起头怯怯地看着这个好心的先生,刚刚还是他帮了自己,希望他能原谅自己。“先生,等您找到厨师我会离开的,这阵子的工钱我也不要了,算作欺骗您的赔礼道歉,您看可以吗?您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今天起就不去了.....”蜜儿瑞拉一紧张小嘴就开始嘚吧嘚吧的说。现在想想她也觉得很抱歉,自己可是太欠考虑了,有的伊斯兰是很介意她的行为的。   塔如看着面前坐立难安的丫头,“你家里人知道吗?”“啊?我,我没和他们说,我每天都是在没课的时候过来做点心的,不碍事的。”蜜儿瑞拉不明白面前的老板在想些什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话题怎么突然跑偏了。   “我是说那群小混混,他们来找你,你家里人就不管吗?”塔如皱着眉头问道,一贯好脾气的他今天可是冷脸的够多了,想到今天她在街上被追的狼狈样,还有旁人的淡漠,塔如简直不敢想象这丫头要是被逮住了下场会有多惨。   “我,我爸爸还在医院,我怕他们担心,所以,所以就没告诉他们。”蜜儿瑞拉心虚地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先生今天好凶啊,全然不是平时店里人说的那样好脾气。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胆就那么肥呢?你就不怕出事吗?”塔如气愤地数落起了眼前的小丫头,无他,在家里当哥哥习惯啦,看到一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他就生气。   蜜儿瑞拉也很委屈,她最近提心吊胆,每次想想自己的逃跑经历都会后怕不已,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也想有个依靠啊。想到病床上的爸爸,年幼的苏尼尔,远在美国的德鲁,蜜儿瑞拉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脸庞,她忙用手去擦。   塔如看到她哭就慌了,自己可没想把这丫头弄哭呀,他赶忙站起来,四处找纸,最后到隔壁桌拿到抽纸递给这小丫头。真是尴尬死了,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把个小姑娘弄哭了想想都觉得郁闷。旁边的人有几道满是兴味的目光隐晦的看了过来,毕竟八卦人人都爱看嘛。   蜜儿瑞拉在一开始掉眼泪的时候就行动了,她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多丢人啊,无奈情绪的爆发控制不住,越不想哭眼泪掉的越多。她只能用手迅速的擦去眼泪,无奈手上还有些粉末,一擦,抹得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又被泪水一混,整个人成了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可是她不知道呀,还泄愤地直拿猫瞳去瞪这位先生,凶什么凶,害自己出丑了。自以为悄悄地瞪,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塔如尽收眼底。   塔如哑然失笑,平时真不知道这小丫头这么有趣,哭的脏兮兮的像只被欺负惨了的流浪小花猫,还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偷摸着瞪自己,以为自己不知道呢,这小脾气闹的,太可爱了。塔如的尴尬就像被戳破了气的气球,聚也聚不起来,得了,就让这小丫头哭吧,塔如也只能忽视了旁边意味不明的各色眼光,唉~能让自己这么无力的女人,除了家里的奶奶老妈,就连妹妹都没办法,这小丫头还挺有本事,塔如苦中作乐的笑了。   蜜儿瑞拉瞪了两眼也不好意思了,人家是一片好意,自己还这么迁怒,她乖乖地接过纸巾,老老实实地擦掉眼泪,看着纸上黑黄黑黄的痕迹,再看看手,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的尊容现在有多“惊艳”了。   塔如看着对面的小丫头擦擦脸之后呆滞、惊讶、懊恼的一系列反应,端起杯子掩饰自己唇边的笑意,这小丫头真是太有趣了,就连自家刚满周岁的小侄子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这么丰富的。   塔如带着蜜儿瑞拉去找了洗手间,让她进去好好梳洗一下,自己站在外面不远处等着。真是,这么劳心劳力的,比那带娃的爹还热心周到,可不像你啊,塔如,他又在心里陶侃起了自己。   蜜儿瑞拉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擦掉水珠,看看通红的眼眶和鼻头,把乱糟糟的辫子解开,抓散,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在腰侧,嗯,比刚才的样子顺眼多了,没办法,眼眶和鼻头一时半会而是消不了啦,她做做心理建设走出去。   塔如听到旁边等女朋友的男性的窃窃私语,转过身去看到走过来的蜜儿瑞拉,也不由得想学他们吹声口哨,这丫头,果然长得祸水,哭过的猫瞳更加水灵了,淡粉色的眼眶和鼻子让她多了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唉,这样的货色,难怪那些小混混要追着不放了。   蜜儿瑞拉跟着塔如身后走出商场,“先生,我,我就自己回去了吧,今天谢谢您了。”在离车不远的地方,蜜儿瑞拉提出了告别。   “上车,怎么,你今天要旷工吗?”“哦,不旷工。”蜜儿瑞拉下意识地回答,坐上车子,她又把自己裹进那身黑漆漆的长袍里,戴上面纱。见先生没什么反应,老老实实地坐好。塔如一想,她要是在店里露脸,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呢,罢了,就还是这身打扮吧。也省的还要向马汀大叔解释大半天。   到了餐厅门口,塔如和蜜儿瑞拉一起下了车,走进店里,马汀大叔急忙迎上来,“丫头,你怎么才来呀?快快快。”蜜儿瑞拉不用大叔催促就快步走进厨房,今天是有些迟了,塔如遇到她的时候就是在她来店里的路上。   幸好面团早已提前准备好,一应配料也都放在了蜜儿瑞拉趁手的位置,于是蜜儿瑞拉立马就开始忙活起来。她眼神专注,手下灵活,很快一个个软糯可爱的玉雪丸子就在她灵活的手下捏了出来。阳光洒进厨房,长长的睫毛在她故意抹黑的小脸上投下阴影,面粉在光束下飞舞,塔如倚靠在厨房门边上,看的分明,看着这小丫头眼神专注的样子,好像周围的热火朝天、人来人往都与她无关,她只专注于手上那小巧的点心丸子。   这一刻,塔如的心也从未有过的宁静,好像这里不再是那个忙碌嘈杂的厨房,而是自家温暖的厨房,母亲正用心的为自己的孩子做出一个个满含爱意的点心。塔如不知道,他看着蜜儿瑞拉的眼神在旁人眼里也很专注,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   “少爷,少爷。”“嗯,怎么了?”塔如不解地看着马汀大叔,“您让我帮您订的明天回勒克瑙的票。”少爷这是在看什么呢?马汀看了眼厨房,没什么奇怪的呀,挠了挠头,追上走在前面的塔如。   “哦,退了吧。”传来塔如懒洋洋的声音,马汀立刻追上前去,“不要呀,少爷,夫人和老夫人问了好几次了,您要是不回去的话我可就惨了。”最终马汀还是没能拗得过塔如,只好去退票了。   晚上,好不容易做完点心的蜜儿瑞拉擦擦额头的汗,下班了,出来之后,看到先生开着车过来,“上车。”“不用了,先生。”看着老板坚持的脸,蜜儿瑞拉很无奈,还是坐上了车,好吧,这下不用去挤公交了,蜜儿瑞拉安慰自己。   “想吃什么?”蜜儿瑞拉不知道塔如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出她想拒绝,“这是员工福利。我不会让你饿着肚子走的。”好吧,无奈的蜜儿瑞拉只好乖乖跟着老板去吃了碗牛肉面,甚至还点了几串烧烤。咳咳,自己家就是卖这个的,还要到外面来吃吗?   塔如一看就明白了她在纠结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我这是在做市场调研,知道不?丫头。”“这盐放多了......唔,香辛料配的不错嘛......”看着眼前像个大男生似的吃得津津有味毫无形象的老板,蜜儿瑞拉心情也好了很多,眉眼弯弯向他道谢,“谢谢你,先生。”   “客气啥,吃饱了吗?老板,再来十串。”蜜儿瑞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要了,最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塔如把一干食物扫荡干净,唔,这个吃货老板好接地气呀。   最后,塔如将蜜儿瑞拉送到了学校附近,“丫头不错嘛~多受受熏陶哈。”塔如只以为蜜儿瑞拉住在德里大学附近,没想过她居然就是里面的学生,毕竟年纪看起来是小了点。身为学渣的塔如从来没想过有一个大学霸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自己堂妹的同学。蜜儿瑞拉也没有解释,感觉刻意拿来说有点怪怪的。于是,这又是一次美妙的误会。   塔如脑袋里关于蜜儿瑞拉身世的印象与真实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家境贫寒努力赚钱养家的小丫头,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就多看顾着点吧。    ☆、☆ Chapter 42      塔如并没有听从自家老妈和奶奶的夺命连环call赶回家去,他这几天去找了自己的儿时好友苏里,他是个地头蛇,或许能从他那里打探出点消息。   “嘿,兄弟,你来啦~”苏里高兴地长大双臂热情欢迎塔如,塔如和苏里拥抱,之后好似掰手腕似的双手交握用力捏了捏,苏里拍拍塔如的背,“你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   “把人带上来。”苏里坐在沙发上一边给塔如倒茶一边吩咐着手下的小弟。   “苏里大哥,人带来了。”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被揪了上来,他不住搓爪讨饶,“大哥,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苏里也不理人,淡定地喝着茶,“哦?你倒是错哪儿了,说来听听。”塔如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之前自己见过的一个小混混,当时还找自己问了路,苏里可真可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人捞着了。   “大哥,我,我真的不知道呀,你,你说我错在哪儿了......”小混混可怜巴巴地求饶道,半分看不出那天的嚣张。“嗯?”苏里一个眼风扫过去,小混混就吓得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吭声了。   “塔如,想怎么办,你说了算。”苏里把决定权交给好兄弟,反正人已经揪来了。小混混急忙眼巴巴地看向塔如,希望这位大哥能放过自己,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呀。   “那天你们追那个女孩.......”塔如刚起了个头,那个小混混就反应过来了,“我,我不知道她是谁,活是我们老大接下来的,说她爸爸欠了别人钱,让我们抓她去抵债,我们先玩......玩玩也是可以的......”在塔如的怒视下,小混混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说不下去了,“大哥,大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去碰那姑奶奶了。”   塔如一脚踢上小混混,“还想有下次!”“不敢不敢了~”小混混一屁股栽倒在地上,也不敢呼痛,连声讨饶着,“回去和你们老大说,想碰她,先问问你们苏里大哥的话。”苏里默默地喝茶看好戏,一点也不介意塔如用自己的名头行事。   “还不快滚!”苏里的手下怒斥了一声,目眦瞪裂,凶神恶煞的样子唬得那小混混胆都要裂了,翻身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似的。   外人都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塔如和苏里两人,“我说,你来德里开分店的时候什么都不找我帮忙,太不够意思了,拿我当外人啊?今儿居然为个小丫头找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苏里明着抱怨实则在打探八卦,没办法,塔如表面上和谁都亲亲热热的,实际上脾气最是倔强,轻易不肯向别人低头,自己能办到的事轻易绝不麻烦别人。自己和他关系好也正是看上了他的脾气,这小子,有骨气。之前那些老想着沾他光的儿时狐朋狗友早被他踹一边儿去了,也就是塔如,还避着自己,生怕自己上赶着给他帮忙似的,爷是那种人吗?苏里也傲娇了。哼~看这回你小子怎么求我。   塔如也知道苏里大哥的性格,知道他没有生气,也嬉皮笑脸的说,“就我那小打小闹的烧烤摊子,有啥好麻烦大哥的呀。这不我家摊子上新来了个做点心的小丫头,惹了点事,好赖这是咱自己人啊,我看不过眼又没什么认识的人这才想着借借大哥的势呀。”   苏里被塔如一捧,也不再揪着他不放了,不过小丫头,重点是塔如为个姑娘出头了。忙不能白帮,想到他老大好几了一直单身晃荡着,男人嘛,成家立业,不成家哪来的立业,要不自己给他家挂个电话,探探阿姨的口风。苏里不怀好意地摸摸下巴。   正在倒茶的塔如浑身一个激灵,这是,有人在算计自己?感觉有点不妙啊。塔如心里毛毛的。   送走塔如,苏里一时忙起来就把这茬给忘了,塔如还不知自己逃过了一劫。他正开着车在大街上晃呢,想着自己晚回去几天,不定要被老妈叨叨成什么样子,干脆给他们捎点特产回去,也好堵堵嘴。可是绕了大半天,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绕到这片看着环境还不错,至少也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便宜货,索性就下车在街边的商店随便买点料子、香料啥的。   塔如也懒得挑,一眼看过去指了指自己看的顺眼的几匹料子就让老板包了起来,也不问价钱。老板也见多了这样的男子,乐呵呵地把东西包起来,今天又可以多赚一笔了。   塔如懒洋洋的逡巡着,突然一看,不远处那个粉色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啊,他接过东西,将钱递给老板,“不用找了。”塔如上了车,开着车向着女孩身影消失的转角追去。塔如车速并不快,现在到了放学的时间,这附近限速,再加上路上停满了来接小孩的车,所以塔如也就慢悠悠地开着,一边在来往的人群里搜索那抹粉色的身影,找到了,塔如将车开到前面,一瞥,确实是蜜儿瑞拉,这丫头,来这干嘛,难道是住这附近?没有小混混追着跑了,倒是胆子大了,就这样四处闲晃了哈。   塔如没有发现,自己在这小丫头身上好像投入了过多的关心,不过发现了也无所谓,毕竟在德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无聊,好不容易发现个有意思的丫头,还可以算是自己人,他多注意点又怎么了。   将车子在前面停好后,塔如下了车,也学着蜜儿瑞拉的样子,在这街道上闲悠悠地晃着,向着蜜儿瑞拉的方向慢慢靠近着。   街道上挤满了刚放学的学生,可这些小朋友一点也不能干扰到塔如的视线,毕竟他可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长得高,看得远嘛。蜜儿瑞拉站在校门外,看着走出来的一个个小孩,仔细辨认着苏尼尔的身影。   塔如也没事,就站在蜜儿瑞拉身后不远处,也闲闲地打量着从校门里走出来的小孩,四处打量,别说,这所学校好像不一般啊。塔如虽然没有听说过这所闻名上流社会的贵族学校,但他看得到高大庄重的校门,不俗的学校环境,以及里面走出来的孩子一个个上了不同的汽车,甚至有些保镖模样的人等在校外。这样学校里上学的孩子,可不是普通人呐。   小丫头在这里干什么,看样子像是来接人的,接谁,不会是她还兼职做保姆,来接主人家的小孩吧?塔如想着马汀大叔给自己普及过的丫头家境悲惨史,再想想她在大街上被追躲,平时脸上弄得黑黑黄黄的,怎么也不能把这里面的小孩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蜜儿瑞拉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后面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少,甚至只剩下猫三几个人还在稀稀拉拉地往外走,从刚才蜜儿瑞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平时放学她也来接过苏尼尔几次,尤其是周五的放学,他一定是早早就从学校里出来了,难道是老师留堂了,轮到他值日?还是有什么事?说起来,也没看到阿曼和拉杰夫啊。   想到这里,蜜儿瑞拉走上前去,正准备问问守门的辛格爷爷,看到平时和苏尼尔关系还可以的他们班上的一个同学帕万,问问他吧,“帕万。”对着蜜儿瑞拉的笑脸,帕万老老实实地行礼问好,“蜜儿瑞拉姐姐。”“你好,你看到苏尼尔了吗?他怎么这么磨蹭,放学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他,他.......”看着帕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窘迫样子,蜜儿瑞拉一下子就急了,“他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呀。”帕万把眼一闭,鼓足勇气说道,“他和阿布舍克他们约在了学校操场,打架了......”   蜜儿瑞拉一听完就往学校里跑,帕万想了想,也跟着跑起来,反正家长来了,他也担心苏尼尔这个朋友。塔如看见蜜儿瑞拉拦了一个小孩子,问了几句后脸色一变就往学校里面跑去,塔如跟着动起来,几步追上去,却被守门的大爷拦下了,“我是跟着她来的。”塔如一伸手指指蜜儿瑞拉,大爷来不及喊住蜜儿瑞拉,只看到她奔跑的背影,想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么些年维萨家的这两兄妹他还是很熟悉的,怕耽误事,就放塔如进去了,大爷交待另一个门卫守好地方,拿起对讲机和铁棍,匆匆向塔如奔跑的背影追过去。   “丫头。”奔跑中的蜜儿瑞拉三两步就被塔如追上了,“先生,你怎么在这儿?”蜜儿瑞拉很是惊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自家老板,最近怎么都是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碰见他,蜜儿瑞拉也不得不感叹真是太巧了。来不及和塔如停下来说话,“我有急事。”蜜儿瑞拉急匆匆地又向着操场的方向跑过去。   好歹她也在这里上了六年学,刚刚一听帕万说她就知道了,苏尼尔他们打架一定是约在了操场旁边一个废弃的活动室后面,那里去的人很少,也很偏僻,这么些年一直是学生们解决私人恩怨的好地盘。   蜜儿瑞拉跑的气喘吁吁,贵族学校就是这点不好,建的太大了,现在他们已经跑到了操场边,“在哪里?”塔如扫视了一圈,指着对面边角处那所荒凉的小房子,“是那里吧?”看到蜜儿瑞拉抚胸喘气难受的点点头,“我先过去,你别着急。”塔如说完就迈着矫健的步伐大步向那边跑去。蜜儿瑞拉还是不放心,气稍微喘匀了就又开始跑着追过去。   塔如绕到房子后面,就看到空地上几个男孩子扭打在地上,其中一个被高壮的大块头骑在身下,身边还围着几个学生,鼓掌叫好,“加油啊,阿布舍克大哥,揍他,好!”塔如几步跨上前去,一把捏住阿布舒克高举过头顶,正准备往下挥去的拳头。   “你谁呀?”阿布舍克皱着眉恶狠狠地回头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坏自己好事,还没看清楚呢就被塔如提溜着拎了起来,“快放我下来。”阿布舍克惊慌的踢着脚挣扎着。塔如将他牢牢地把他抓在手里,任他挣扎了一会儿才把他放在地上,旁边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打架都停了下来。   “苏尼尔!”蜜儿瑞拉一跑过来就看到自家小弟躺在地上,她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仔细打量着,流鼻血了,嘴角额头都被打破了,身上还有不少脚印,想是被踢的。   这时塔如已经放下了阿布舍克,阿布舒克急忙跑向自己的小跟班,故作镇定地站在一边,阿曼和拉杰夫见到蜜儿瑞拉,也过来和他们站作一堆,两方人隔着塔如站着,阿布舍克还不解气地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觉得都是塔如插手,坏了他的好事,哼!走着瞧,他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苏尼尔,你们这是......”“没什么,姐姐,我们只是闹着玩,后来没注意才失了分寸。”蜜儿瑞拉明显不信,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塔如拦住了,“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插手。去,那边等着。”一句话就激怒了蜜儿瑞拉,什么男人女人的,真没想到塔如是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这还是我弟弟呢,你一个外人都好意思插手,我凭什么不能管。   可是蜜儿瑞拉也着实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她说说他们或者告诉老师吧,又怕他们私下里更加严重的打击报复苏尼尔,这件事真是不好解决。蜜儿瑞拉也只能顺着塔如手指的方向,站到远处的树荫下,一边看着那边的动静一边愁苦地想着解决办法。   塔如看着对面那个阿布舍克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样子,好笑地看着他,“臭小子,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明天我们来一次性解决今天的恩怨,怎么样,你敢不敢?”“哼,你以为我会怕你。”阿布舍克气哼哼的顶着嘴。“好,够硬气。那我们明天下午2点就在......”他实在是不熟悉德里,阿曼在身后出声提醒这个大哥哥,“班嘉达板球公园”,“好,就在那里见,男子汉可不能逃避哦。”   看着塔如戏谑的笑容,“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一定去。”阿布舍克扭身带着小跟班撤了。迎面遇上追过来的辛格大叔,唉,人老了,跑不动了,辛格大叔一路跑过来可是歇了好几次。阿布舍克就当没看见一样带着自己的一群小跟班,学着电影里一甩包搭在肩上,走了。塔如看着笑了笑,他看得出来这个小霸王,和自己的堂弟性子很像,对付他,塔如可谓是手到擒来。   转过身,看着三个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家伙,“走吧。”塔如带着他们迎上了走过来的蜜儿瑞拉。   “辛格爷爷,让您担心了,没事儿,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呢。”“唉。”看着蜜儿瑞拉帮着这群孩子和自己打哈哈,辛格叹了口气,他还不知道吗,一定又是那个小霸王伙着别人欺负人了,他也没法管,那小子家里可不简单,又把他宠的快闹翻天了。不过话又说来,这些孩子,又有哪一个家里是简单的呢?小孩子的事,他也管不了啦,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了。辛格颤颤巍巍地回了门卫室。   出了校门,蜜儿瑞拉本来想带三个孩子上医院去的,阿曼和拉杰夫不愿意,就只好先把阿曼和拉杰夫送到他们家的司机手上,“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蜜儿瑞拉知道这两个孩子一定是被苏尼尔牵连的。向他们道谢之后才拉着一直低头不语的苏尼尔跟着塔如走了。    ☆、☆ Chapter 43      “走吧,上车。”塔如一扭头看到姐弟俩停下来不走了。蜜儿瑞拉拉着苏尼尔的手,真挚地对塔如道谢,“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带他回家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了。”塔如一拧眉,“不麻烦,快上车,”面对着塔如的冷脸,不知道为什么,蜜儿瑞拉就是生不起一丁点的反叛情绪。乖乖的带着苏尼尔上了后座。   塔如问明蜜儿瑞拉家的地址之后,就打开导航,出发了。在路上,塔如停下车去药店里买了一些应急的药品。“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呀?”苏尼尔习惯了自家姐夫和德鲁哥哥的大龄,塔如看起来就是个热情开朗的大男生,所以虽然他已经27了,可是外人看不出来呀,苏尼尔叫起大哥哥来毫无压力。   “唔......他,他是姐姐同学的哥哥。”蜜儿瑞拉支支吾吾的,才想起阿米莎,好像......貌似......或许......先生就是阿米莎的堂哥吧?蜜儿瑞拉心下虽已有了几分把握,倒也没有明说。   车子来到市中心一个安静的街区,看得出这里的房子有些年头了,但好在周围也算繁华,环境还不错。蜜儿瑞拉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打工的事情,出于礼貌还是邀请塔如进屋喝杯茶,她没有自觉到自己正用两只水润的猫瞳希冀地看着塔如,希望他识趣地拒绝自己。   本来塔如也知道贸贸然进去打扰不好,不知怎的,看到蜜儿瑞拉猫瞳里的请求,却更想逗一逗她,于是故意答应道,“那好吧,正好我也口渴了。”蜜儿瑞拉泄气地垂下了肩膀,老老实实地领着塔如进了家门。   塔如倒也十分乖觉,将本来给自己的妈妈奶奶准备的礼物从车上提了下来,一进门,就见迎上来的乌玛婶婶,双手合于胸前礼貌地向阿姨问了好,塔如递上礼物,婶婶开心地接过来,自从家里搬过来之后蜜儿瑞拉小姐还从没带过朋友回家来呢,眼里满是疑问,就不知这位先生是什么身份了,蜜儿瑞拉解释说,这是自己的一个同学的哥哥,路上碰到自己接了苏尼尔,苏尼尔在学校里踢球时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脸都摔破皮了,多亏了这位先生帮忙,自己才把苏尼尔带了回来。   闻言乌玛婶婶心疼地拉过苏尼尔直看,一阵心肝宝贝直亲呼,更是对塔如好感更深了。忙拿出饮料点心招待,热情地快让塔如招架不住了。看到蜜儿瑞拉在一旁没良心地看着自己被阿姨炮轰,塔如狠狠瞪了这幸灾乐祸的小丫头一眼,这个没良心的小骗子,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蜜儿瑞拉乐呵呵地吃完手里的点心,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舒服地出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解救塔如,“好了,婶婶,你没看塔如大哥都吃不下了吗?”闻言乌玛婶婶才停下一直给塔如递点心的手。乌玛想要留塔如吃饭,被他坚定地拒绝了,开玩笑,现在光是餐前的点心就已经让他吃得肚大腰圆了,这要是再留下来吃完饭,还不得把胃撑破了啊。唉,他果然对这些热情的中年大妈最没辙了。   蜜儿瑞拉送塔如出门,塔如已经和苏尼尔约好了明天上午9点过来接他“出去玩儿”,“先生,您慢走。”“塔如大哥。”“什么?”蜜儿瑞拉不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猫瞳看着他。塔如终是忍不住,大掌揉上她顺滑的头发,“丫头,叫我塔如大哥吧,我不是你同学的哥哥吗?”看着蜜儿瑞拉不敢反驳又有几分尴尬的小脸,塔如心情颇好的放下大掌,挥挥手哈哈大笑着走了。这丫头的头真好摸啊,塔如颇为留恋蜜儿瑞拉柔软的发丝在自己手里的触觉。   蜜儿瑞拉无奈地关上门,回家了。   第二天,塔如一早就到了蜜儿瑞拉家门外,苏尼尔揉着眼睛出了房门,“姐姐,你没叫塔如大哥进来做吗?”蜜儿瑞拉吃惊地看着苏尼尔,苏尼尔打了个呵欠,“他的车就在门外啊,你没看到吗?”苏尼尔起床就看到楼下不远处塔如的车子。   蜜儿瑞拉收拾好准备送到医院给爸爸的骨汤,带着苏尼尔出门了。将他送到塔如的车上,把手里的背包递给苏尼尔,揉揉他软乎乎的卷发,“好好听塔如大哥的话。”“姐姐。”苏尼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能是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他也变得腼腆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上车吧,我送你。”塔如看着蜜儿瑞拉肩上的大包和手里的保温瓶,不出意外的话包里应该是她的衣服,看来她今天还有去工作的打算。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好了。”在塔如坚定的目光里蜜儿瑞拉的拒绝渐渐减弱了,不知为什么,虽然每次塔如都是一副笑吟吟的大男生模样,蜜儿瑞拉却从来无力反驳他的意愿,泄气的蜜儿瑞拉坐上汽车,瞥了一眼在一旁笑眯了眼的苏尼尔,这小子一反刚才腼腆的模样,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呀,身边多了亲近的人就是不一样,蜜儿瑞拉表示对自家小弟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亲昵很是受用,心里都软成了一团。   来到圣·安德鲁医院,蜜儿瑞拉谢绝了塔如陪自己上去探望的好意,她并不习惯将自己的私事就这样暴露于人前,还是认识不久的上司,虽然塔如也是一片好意。塔如见蜜儿瑞拉为难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可能越了界,要知道平时他可是很尊重朋友的隐私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自从上次从小混混手里救下了蜜儿瑞拉,就将这个丫头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了吧。   塔如心里转过几个念头,口上却快速地圆了回来,“看我这记性,我们和那几个小鬼头约的时间也快到了,苏尼尔,坐好咯。”说罢,洒脱地冲蜜儿瑞拉挥挥手,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嘿,苏尼尔,怎么了?”塔如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小鬼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苏尼尔顺口就回答了塔如的问题,答完之后条件反射地捂上嘴,“怎么?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没,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姐姐的同学是否知道,你,塔如大哥,可以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吗?”苏尼尔担心家里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姐姐在学校里也会被别人欺负。虽然孩子的心思还很单纯,但他想要保护姐姐的心意却是没有人能够质疑的坚定。   塔如想起蜜儿瑞拉之前在街头被小混混围追堵截的狼狈模样,以及后视镜中小男孩祈求坚定的目光直直的对上自己的眸子,笑了,“好小子,大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和大哥做个约定,只有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姐姐担心,让自己强大了,才能好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好吗?”   “嗯。好的,大哥。”苏尼尔士气高涨地回答了塔如的约定,这个大哥哥也是个好人呐。苏尼尔心里坚定了这个念头。   另一厢,蜜儿瑞拉到了病房外,看到爸爸紧皱着眉头,听着身旁的秘书安淑科先生汇报着工作,不远的沙发上还坐着爸爸公司的合作伙伴拉吉先生,只是他脸上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蜜儿瑞拉皱了下眉。   随着爸爸的眉头越来越紧,蜜儿瑞拉提起了心脏,加快脚步开门准备进去,却发现门上了锁,蜜儿瑞拉敲门,透过窗子看到爸爸弯腰抚上了胸口,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蜜儿瑞拉担心的不得了,转身高喊着去找医生。碰上了回来的杰鲁管家,他去为先生取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可恶的拉吉先生钻了空子。   他将手里的药递给蜜儿瑞拉,自己转身去喊大夫,蜜儿瑞拉折回去拍着病房门,此时安淑科已经大步过来打开了病房门。蜜儿瑞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可没忘正是这位先生的话让爸爸身体不适。   “多年不见,蜜儿瑞拉,你都长这么大啦~”拉吉一副关爱子侄的亲切面孔,可是他打量自己的目光着实让蜜儿瑞拉不喜,好像在估量着自己的价值,蜜儿瑞拉也没心思仔细思量,匆匆的和拉吉先生问了声好就奔向维萨先生床旁,“爸爸,爸爸......”担心地呼唤着闭目不醒的维萨先生。   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在床单上,维萨先生困难地睁开眼,忍着心脏一阵阵地抽痛努力面色平静地安慰自己心爱的女儿,想要抬高手为女儿拭泪却无力做到,他艰难地开口宽慰女儿,“蜜儿瑞拉,别担心......爸爸,没事。”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又气若游丝,蜜儿瑞拉心如刀割。   很快,鱼贯而入的医生将家属赶了出去,蜜儿瑞拉呆呆地站立在房外,看到医生们拉上窗帘,进进出出地拿着各种急救器材。好像旁边的喧嚣声她都听不见了,她不知道拉吉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年迈的杰鲁爷爷劝着坐在椅子上的。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深深痛恨着自己的无力,在生老病死面前,人类的力量真是太弱小了。   很久之后,医生出来,对家属说,“病人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从今以后,心脏抽痛的情况可能会经常出现,家属要注意别再让病人操劳了,尽量不要刺激到病人。”   另一边,德里班嘉达板球公园,两班人马相对而站,塔如作为苏尼尔这边的家长代表,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阿布舒克和他的小跟班,深觉自己有种大人欺负小孩子的感觉,“嘿,小鬼,你没叫家长来啊?”塔如轻松地调侃着对面这个一副老子拽破天的小鬼头。   果不其然,阿布舒克一副傲娇的小公鸡模样,“哼,我才不是什么小鬼,只有打架打输了就躲在大人背后哭的才是小鬼头~”说着还不屑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苏尼尔三人,一副就是看不起你们的样子。   “你!”果然,男孩子都是有几分血性的,苏尼尔和拉杰夫都是一副马上要冲上去狠狠干一架的样子,就连比较沉稳的阿曼,也是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的样子。不过几人都被塔如给拦住了。   “嘿,臭小子,今天我可不会插手,不过,只会打架可是野蛮人的行为。”说到这里,果然看到阿布舒克一副忿忿的样子,塔如满意地勾起唇角,“今天,咱们就通过文明一点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吧,怎么样?”塔如一手指向身后的板球场,带着男孩子们下了场,加入到那群正在玩板球的小朋友。应对方的要求,他们组成了一对。塔如则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这群男孩子在游戏中发泄着自己的精力。   “嘿,苏尼尔,跑快点,再快点......”“阿布舒克,好球!”......伴随着塔如时不时的加油鼓劲,出谋划策,苏尼尔他们这群外来组最终获得了胜利。“耶!太棒了~”一群半大小子们围在一起又叫又跳,开始时的隔阂与别扭就在全力奔跑,通力合作中渐渐消弭。   到了最后,他们已经握手言和,成了可以一起玩耍的伙伴。离别前,阿布舒克已经别别扭扭地和苏尼尔一行握手言和了,对着高大的塔如,他还记着昨天一把就被塔如捏着拳头给提起来的困窘,扭捏片刻,故作凶狠地说,“哼,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塔如也不和他计较,摸摸他的头,“好的,小鬼,我等着。”   阿布舒克昂着头大声说,“我才不叫小鬼,我是阿布舒克,你记住了。”“好,我记住了,有一个叫阿布舒克的小鬼是个小男子汉。”阿布舒克一扭头,带着小跟班,跑了。   “阿布舒克他也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坏嘛~”看着阿布舒克跑走的背影,苏尼尔竟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阿布舒克不是真正的他,今天看来,他的性格似乎很骄傲,又有些别扭。或许,过了今天,他们也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   塔如摸摸苏尼尔的脑袋,“所以啊,男子汉,可不是只有打架才能解决问题的。”塔如意味深长地说,“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说的,也未必全是真的。”塔如觉得那个小男孩子的眼睛很清澈,未必是个坏孩子,当然,如果他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坏胚子,那么,他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塔如大哥。”“嗯?”塔如懒洋洋地回应着。“你打架是不是很厉害?”“嘛,还行吧。”“你教我打架可以吗?”“......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男子汉,可不是只有打架才能解决问题的。”苏尼尔快速地回复道,“可是,有时候,打架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啊。”   塔如挠挠头,总觉得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以后再说吧。”“以后是什么时候啊?”苏尼尔可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阳光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并排离去,伴随着男孩子热情渴求的讨要和大男子懒洋洋却又极其可靠的男音,渐行渐远。 ☆、☆ Chapter 44      圣·安德鲁医院,蜜儿瑞拉坐在病床前垂泪不已,维萨先生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罩在氧气面罩下的鼻翼微弱的呼吸着,蜜儿瑞拉一大早亲自煲好的汤搁在桌子上,杰鲁管家扶上蜜儿瑞拉瘦弱的肩膀,不忍看着小姐这么伤心下去,“小姐,放心吧,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蜜儿瑞拉擦干眼泪,想让管家爷爷回家休息休息,他已经在医院里辛苦很久了,刚要开口,就听到杰鲁劝自己的话语,“小姐,您就放心回家去吧,过一会儿艾维就来换我了,您先回去吧,别耽误了功课。”蜜儿瑞拉点点头,想起昨天马汀大叔就给自己放了假,今天再不去店里可就说不过去了。于是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出病房。   正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安淑科先生,蜜儿瑞拉叫住了他,“安淑科先生,可否请您告诉我,刚刚在病房里发生了什么,才让我的爸爸,如此的情绪失控?”面对着眼前的女孩,安淑科知道她是自家先生的爱女,却也明白有些事是不该说的,“就是汇报了一些公司董事会的决议,”想了想,曾经接受过维萨家奖学金资助的安淑科还是隐晦地提醒道,“公司里最近有些不太平,我总觉得先生这次出事不是那么正常......不过,目前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找到。”   蜜儿瑞拉恍恍惚惚地走出医院,上了去烧烤店的公交车,一路上她都在回忆爸爸生病以来家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从房子被查封,银行卡被冻结,以及一些不知真假的债主上门逼债,再到曾经自称爸爸好友的众人前后差距甚大的态度......以及,今天出现在医院里的拉吉先生,蜜儿瑞拉总觉得他有哪里怪怪的......   沉浸在思绪里的蜜儿瑞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坐过站了。来到海德尔烧烤店,她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放空头脑,认认真真地将点心做好,无奈神情恍惚,好几次出错,不是忘了放牛奶,就是拿糖时差点拿成了盐,幸好在一旁打下手的达尔吉特及时阻止了她,还有一次,差点烫到手。   达尔吉特向马汀大叔汇报说今天丫头似乎有些心事,一直精神恍惚的,大叔让蜜儿瑞拉放下手头的事情,早点回去休息,蜜儿瑞拉想想,剩下的工序达尔吉特也是知道的,自己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好,要是硬留下来不是帮忙说不定还会闯祸呢,也就不和大叔客气了,打了声招呼回了学校。   夜里,塔如正想着今天他把苏尼尔送回家就来了店里,却一直没碰到蜜儿瑞拉,听马汀大叔说那丫头可能遇上了什么事,精神恍惚的,大叔让她早点回家休息了。塔如正在心里揣测这丫头是又碰上了什么事了,按理说那群不长眼的小混混应该不会再去找她麻烦了,难道是医院里说她爸爸的身体不好了?   唉,塔如还不曾这么劳心劳力的牵挂过一个姑娘,恨不得能帮她解决所有烦心事。   正在他挠心挠肺,辗转反侧的时候,接到了堂妹阿米莎的电话,“塔如哥哥,你还没回家吧?你现在能过来我们学校一趟吗?我室友发高烧昏迷了,我需要人帮忙。”阿米莎带着哭音的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好,你别急,我马上就过来。”塔如一边安慰着阿米莎,一边穿上衣服,抓上桌子上的车钥匙,就急匆匆地出了门,心里还嘀咕,这丫头不是学医的吗,怎么遇事这么慌张,不过上次听她念叨,好像她和同寝室的小姑娘关系挺不错的,这是关心则乱啊。也是,这些小姑娘独身一人到外地上大学,遇到个头疼脑热的还真没人帮忙,也挺可怜的。塔如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着。   塔如赶到宿舍楼下,在阿米莎的带领下进了楼,打开房门,就看到里边的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丫头,你怎么会在这儿?”当然,昏迷中的蜜儿瑞拉是没办法听到塔如震惊的问话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陷入了痛苦的黑暗中,浑身烫的像个火球,好痛,好热......病痛的折磨让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的开裂,额上不住冒着虚汗,时不时呜咽出声好像在低泣。   “哥哥,你认识蜜儿瑞拉?”看到哥哥的反应阿米莎也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大哥怎么会认识蜜儿瑞拉呢,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塔如取下蜜儿瑞拉额上降温的湿毛巾,一把抱起昏迷的蜜儿瑞拉,嗯,她身上穿着睡衣,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让阿米莎拿了外套给她盖上,着急地下了楼。   “哥哥,等等我。”阿米莎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有条不紊的为蜜儿瑞拉诊断,开药,打点滴。塔如这才问阿米莎,“要通知她的家人吗?”“不,还是先不吧,我能照顾好她的。”想起蜜儿瑞拉对自己说的那些贴心话,阿米莎知道蜜儿瑞拉也是不愿意让家里人担心的。   “就你?”塔如带着不信任地看向阿米莎脚上不搭对的袜子,急急忙忙没有系好的鞋带,胡乱披上的外衣以及乱七八糟的头发,阿米莎随着哥哥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快速整理好自己。“我先送你回去吧。你收拾好东西,明天再过来。”塔如做下了这个决定。   “可是你......”“怎么,不放心你哥哥?”阿米莎本想说哥哥在这里不方便,毕竟不认识,可是又一想,哥哥刚才的反应明显是和蜜儿瑞拉认识的,就不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缘分了。   严肃着脸的塔如还是很能唬得住人的,加上阿米莎一向是个乖乖女,所以乖乖地听哥哥的话由他送回学校去了。至于塔如,回到医院后就让临时请的女性护工出去了,自己坐在椅子上看护着蜜儿瑞拉。看着她烧的嫣红的脸蛋,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旁,难受的紧皱的眉头,塔如拿起一边的盆,倒了半盆温水,用湿毛巾温柔地为她擦脸,轻轻将发丝拂到一旁。   塔如又注意到蜜儿瑞拉干涸的起皮的唇瓣,用棉签沾了水,轻轻润湿她的嘴唇,满意的点头,这样看起来好多了。真不知道刚才的护工是怎么照顾人的。塔如坐在一旁静静守护着蜜儿瑞拉,直到后半夜,点滴打完,她的温度终于渐渐降下去,一直紧皱的秀气眉梢也平了下去,塔如这才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另一边的阿米莎顺从地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准备帮蜜儿瑞拉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个人用品,明天给她带过去。这时,蜜儿瑞拉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显示着来电人:德鲁哥哥。   阿米莎是知道蜜儿瑞拉和德鲁的关系的,看着手机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光芒,她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该接起电话告诉德鲁大哥蜜儿瑞拉生病的事情,但又一想到蜜儿瑞拉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愿告诉,更何况是这个远在美国的男朋友呢?不等阿米莎纠结出个头绪,手机已经停止响动。唉,阿米莎叹了口气,手下动作不停很快就把蜜儿瑞拉的东西收拾好了。   随着叮的一声响,蜜儿瑞拉在手机上显示收到一条来自德鲁哥哥的短信,阿米莎贴心地将蜜儿瑞拉的手机放进包里,准备明天带到医院给她。打了个哈欠,阿米莎这就睡着了,明天还要早点去医院呢,把蜜儿瑞拉交到自己堂哥手里,她还真不怎么放心。   医院里,塔如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静静的打量着病弱的蜜儿瑞拉。这丫头真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想到初遇时她差点摔倒,被自己拉住时的惊慌失措;再一想她被坏人围追堵截的狼狈,以及在烧烤店里认真细致做点心的乖巧模样,塔如不由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看着她因为病痛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以及泛白嘴唇不住溢出的微弱呻吟,塔如的心里泛起一阵怜惜,他伸出手轻轻抚顺蜜儿瑞拉汗湿粘在脸颊旁的碎发,握上她放在身侧不安轻挥的手,温热的体温顺着交握的手传递到蜜儿瑞拉的梦里,让她再次回归安详的梦境。晚安,丫头。塔如在心里轻轻说道。   第二天一早,蜜儿瑞拉很早就醒了过来,她的喉咙肿痛,头脑发晕,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不自觉想要伸手去按压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在掌心,手的主人趴在自己身侧睡着了,蜜儿瑞拉想到自己在不安的睡梦中似乎就有这样一个人握住了自己的手,给了自己安慰和依靠,让自己不再惊惧,这种感觉……和妈妈去世时自己病倒的那一次很像,还记得,那一次,手的主人是德鲁哥哥,那么这一次,也会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蜜儿瑞拉内心几乎要为自己的这个猜测惊喜的跳跃,却又一边拼命用理智压抑自己心底的渴望,不会的,德鲁哥哥还在美国呢,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蜜儿瑞拉心中挣扎之时,塔如醒过来了,他还没抬起头,就听到少女嘶哑的嗓音轻声呼唤着“德鲁哥哥……”却在看清他的脸时声音戛然而止。蜜儿瑞拉脸上混杂着惊喜和期待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凝固在脸上成了错愕、吃惊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先……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听到蜜儿瑞拉嘶哑的嗓音,塔如在心里皱了皱眉头,顺着她的挣脱自然地放开了蜜儿瑞拉的手,起身去为她倒水,“昨晚你在宿舍里发高烧昏迷了,是阿米莎让我帮忙把你送到医院的。”塔如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为蜜儿瑞拉刚才的表现黯然一叹,德鲁,这是谁?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不提。   蜜儿瑞拉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有些羞涩,顺从的坐起身子,接过塔如递到手里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帘微垂,不好意思看塔如,脸上爬上了一抹红晕,将苍白的脸色衬得好了许多,塔如看她乖巧的样子,心中柔软,我去叫医生,大步走出了病房。   留下蜜儿瑞拉坐在病床上尴尬,自己怎么就认错人了呢?关键是还叫出声了,这样好尴尬啊,可是,那时候自己内心的喜悦骗不了自己,蜜儿瑞拉环抱着曲起的双膝,脸颊埋在膝上,“真想你啊,德鲁哥哥……”声音轻柔的几不可闻,只余下淡淡的叹息,满室的孤寂。   “蜜儿瑞拉……”阿米莎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好友双臂环膝,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周身浓浓的寂寞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阿米莎,你来了。”看到来人蜜儿瑞拉抬起头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着她娇美温柔的笑容,阿米莎心里是真的喜欢和心疼自己这个坚强倔强的好友,探手摸上她的额头,“嗯,烧退了些。”阿米莎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贴心地关心蜜儿瑞拉的身体。   “对了,我给你带来了你的手机,昨晚德鲁大哥给你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不过我没看,你自己给他回吧。”“阿米莎,谢谢你。”蜜儿瑞拉的感谢不仅仅是为了她昨晚的帮助,更是为了她替自己隐瞒生病的事情。   “说真的,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德鲁大哥吗?”阿米莎是真的很心疼蜜儿瑞拉,看着她家里遇到变故,自己扛起照顾家里的重任,她还记得排灯节到蜜儿瑞拉家里做客,和善的维萨叔叔,可爱的苏尼尔弟弟,娇俏可爱的蜜儿瑞拉,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啊,对了,还有那时体贴宠溺蜜儿瑞拉的德鲁大哥。   可是没想到一夕之间,维萨家被查封,维萨叔叔住进了医院,蜜儿瑞拉……她,她甚至去打工挣钱,现在还累的病倒了。她不愿意向自己求助,可是,作为室友的阿米莎从蛛丝马迹里察觉到了她去打工的事情。当然,阿米莎也很棘手,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但做个知心好友总是可以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真的不忍心再看到蜜儿瑞拉这么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了,包括这次生病,她心里虽然理解,但还是希望蜜儿瑞拉告诉德鲁大哥,毕竟那人,是那么的宠爱她,相信看到这样的蜜儿瑞拉,大家都会心疼的。   “我,他,他最近很忙,萨维尔爷爷的身体也不大好,我不想让他们跟着着急上火。”蜜儿瑞拉虚弱的声音传来,“可是你还是告诉他吧,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阿米莎还待再劝,就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塔如回来了。   塔如通知了医生之后就走回病房,在转角处正好看到阿米莎走进病房的背影,他走近病房,手刚扶上把手,就听到阿米莎问到德鲁大哥,塔如心里一紧,手松开把手放下了,微一挑眉,这,不是丫头醒来时口中唤出的德鲁哥哥吗?看来阿米莎也认识他,如果现在塔如还没明白自己对丫头的在意代表着什么,那他就白活这二十几年了,听到蜜儿瑞拉的回答,以及阿米莎不住劝说的声音,他不愿让丫头为难,也不想让她们之间尴尬,开门进去了,毕竟医生也快过来了。    ☆、☆ Chapter 45      蜜儿瑞拉给德鲁回复了短信,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就是最近功课太忙了,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联系他,让德鲁乖乖听话,照顾好自己和爷爷。   另一边,刚刚结束会议的德鲁看到蜜儿瑞拉的短信,牵挂了一天的心才放下了。微微一笑,这丫头,把自己当成孩子了,还乖乖听话,不过,这样有人关心有人管着的感觉真好,唉,真是越来越想自己的小女友了。他不会知道,蜜儿瑞拉之所以不回电话,是因为担心他从自己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什么,善解人意的蜜儿瑞拉以为自己不让他担心是好意,但却不知后来被德鲁知道之后他又会是怎样的生气和心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蜜儿瑞拉只能在医生的叮嘱下老老实实的卧床休息,看着在自己面前认真削苹果的塔如,她很是过意不去,“先生,你不用去店里吗?”她生病不能上工心里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不想现在还劳烦老板在医院里照顾自己。   塔如削完最后一块皮,递给蜜儿瑞拉,“丫头,叫我塔如大哥,我不是你同学的哥哥吗?”塔如拿出在蜜儿瑞拉家的借口让她一定要换了称呼。“谢谢你,塔如大哥。”蜜儿瑞拉在他含笑的目光里吃下一口苹果,塔如满意地去擦手,重新坐回位置上,看着她乖巧听话地小口小口啃着苹果,还不时看自己的目光,好像一只纯良无害,软白可口的小兔子。   心情大好的塔如因为她对自己生疏称呼的不快全然消散,慢条斯理地回答起她关心的问题。“店里有马汀大叔在呢,我们之前一直在找的点心师傅找到了,今天已经从勒克瑙过来了。”塔如宽慰着蜜儿瑞拉,不想让她自责,谁让这个女孩那么善良又好懂,想什么都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来。这不,听到没有因为自己的关系给店里造成损失,情绪立马就有了好转,刚才还蔫不拉机,愧疚不安的,好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啃萝卜的小兔子,这会儿精神多了。   说起来,塔如就头疼,自家老妈实在是太霸道了,因为自己一直借口厨师还没找好,不愿意回勒克瑙去,没想到母亲大人就把一家分店的大师傅打包给自己送过来了,可好,刚接到消息,待会儿自己还得亲自去接人呢,要是再推脱,她老人家说不定就亲自冲来德里把他抓回去了,塔如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自己现在也没了借口继续再在德里逗留,还是在走之前再找找人帮忙多照顾着点丫头吧。唉,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想对别人好还偷偷摸摸的,塔如克·海里特德默西斯,这可真不像你。塔如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没办法,谁让他从堂妹那里得知了丫头有一个青梅竹马感情甚好的男朋友德鲁大哥呢,自己也做不来横刀夺爱的事,更何况这丫头还这么小,自己的小情感也才冒了个头,还能趁早掐灭。塔如也不知道这份混杂着怜惜、欣赏的好感是真能如他所愿很快湮灭,还是会随着此时内心的酸涩在心底慢慢发酵,变质,最终长留在心底,至少现在,他的内心并不如同面上那样平静。   在蜜儿瑞拉出院后,塔如也很快就返回了勒克瑙,再三叮嘱阿米莎多多照顾丫头,知道被她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我的好哥哥,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妹妹。”大大咧咧的阿米莎也察觉到塔如对蜜儿瑞拉不一般的情愫,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尽力掐灭堂哥的小心思,毕竟大伯母可是十分恨娶呢。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蜜儿瑞拉有空就去医院看看爸爸,尽力照顾好自己和苏尼尔,在塔如离开之前硬是让她答应了将做点心的秘方卖给自己,这样子蜜儿瑞拉传授了诀窍之后也不用每天去店里上工了,只在空闲时会去看看马汀大叔,这个慈善的胖大叔对自己的爱护还是很让蜜儿瑞拉挂念的。   直到过了一个月,蜜儿瑞拉发现自己的银行帐户里莫名其妙多了一笔不少的存款。她这才从马汀大叔那里知道,塔如怕自己不接受,便用技术入股的幌子,每个月都把点心收入的一部分给自己当作分红。蜜儿瑞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存下这笔钱,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想办法还给塔如。   又过了一阵子,维萨先生可以出院了,回到市中心的老旧小区里,维萨先生坐在轮椅上请人帮忙抬上了楼。他看着站在门前欢迎自己的老管家杰鲁,乌玛和艾维,不禁热泪盈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才更加懂得珍惜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们。   蜜儿瑞拉推着维萨先生的轮椅,走进家门,“爸爸,我们到家了。”在他病情见好之后安淑科还是告诉了他家里的大致情况,杰鲁见实在瞒不住了,也把详细情况如实禀报,为了宽慰先生的心,不停夸赞蜜儿瑞拉的懂事善良。   是以,看到虽小旧却整洁温馨的家,维萨先生很容易就接受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懂事的一双儿女,他在欣慰之余也有几分心酸。   回到家里的维萨先生,仍然需要做复健,他有轻度中风的症状,为了能让爸爸尽快好起来,蜜儿瑞拉也搬回家里去住,每天都坚持帮爸爸用药浴泡脚,还和医生认真学习了一套按摩手法,结合自己的学习经验,给维萨先生按摩身体,不假借人手。   每每看到蜜儿瑞拉专心致志给自己按摩的样子,以及使劲之后通红的小手和额上颈间的汗水,维萨先生都感动又心疼,闺女太懂事了,自己也要尽快好起来,才不辜负她的期望啊。   渐渐地,维萨先生能够离开轮椅了,在别人的搀扶下也能走出家门了。放学回家的蜜儿瑞拉看到站在楼下对自己微笑的维萨先生,流着泪扑进爸爸的怀抱里。她的爸爸,又站起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蜜儿瑞拉忙碌却又充实的生活让她过得十分平静,爸爸就是她最坚强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有了维萨先生的维萨家,真正让她安定下来了。   而偶尔会来德里考察的塔如,在她心里,是阿米莎的好哥哥,也是自己的一个好心大哥的存在。   维萨先生那里,身体稍有好转就重新开始接触公司的事物,奈何离开公司太久,又出了事,拉吉已经全面接手了自己的事务,想到自己上次出车祸时也是拉吉代替自己去签下了美国公司的大单子,以及这次自己不明不白地倒下,再一联想他上次在医院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向来不愿以恶意揣度人心的维萨先生也不得不多想,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背后真的没有拉吉动的手脚吗?   首先还是先找回自己在公司的位置,或者借助同盟的力量帮自己查清楚一些事情。事情果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算他们维萨家才是集团的创始人和最大的股东,这次事件也让董事们对他颇多微词。   就在维萨先生为了重返董事会四处奔走的时候他从秘书安淑科那里得知,最近好像有人在帮助自己,董事会上拉吉一家独大的妄想没有达成,反而有不少股东出来反对他,股东里又分出了几种意见,拉吉的一意孤行让很多元老不满意,已经有人开始出手压制他了。而另一边,警察也以证据不足的由头将查封的房产、存款解冻了。一切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现在解决了财产冻结的窘境,维萨一家又搬回了庄园,看着大门上的封条被揭下,几个月来无人清扫的游泳池落满落叶的萧瑟景象,大家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受,不管怎样,他们终是回来了。大家相视一笑,乌玛婶婶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她一定要让维萨庄园重回过去的荣光。   经历了几个月平民生活的蜜儿瑞拉也帮着收拾起来,驾轻就熟的姿态看的维萨先生很是感慨,大家都一样又都不一样了,物是人非,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在维萨先生如火如荼,忙着查清究竟是谁陷害自己的时候,一份调查资料静悄悄地出现在维萨先生的办公桌上。这是艾维大叔一早在维萨家的邮箱里发现的,上面没有地址,没有寄信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海尔布伦提姆·维萨先生。   里面是一份十分详细又出人意料的调查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拉吉先生在最近一年来暗地里的诸多小动作,包括他私下约见公司股东的地点,照片,以及少量谈话内容。最骇人听闻的,是大半年前的那场车祸,竟然是拉吉在车子上动了手脚,就算没有他雇佣的那辆卡车,车子也会因为刹车故障出事故的,那辆撞上来的卡车,不过是双重保险罢了。   而自己的前任秘书,居然在那时就背叛了自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拉吉勾搭上的,又在自己身边蛰伏了多久,做了些什么,想到自己一直认为他踏实肯干,是个勤奋上进的青年,维萨先生就为自己的识人不清而汗颜。   至于拉吉,这份调查报告里可是隐晦地指出他似乎和黑社会有连连,好像曾经利用他名下的其他小公司做过走私和洗黑钱的勾当,其中甚至可能涉毒。一想到父亲的心血现在就在拉吉手上,甚至更有可能成为他做不法勾当的工具,维萨先生心口就一阵绞痛,眼前发黑。不行,绝对不行。   维萨先生看着院子里荡着秋千的蜜儿瑞拉,坚定地攥紧了拳头,他一定要守住这份家业,守住这个家。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没有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给敌人重重一击,让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如果,能够找到这份资料的来源,是不是,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一些。   调出家里的监控录像,昨夜凌晨,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街角不远处,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子,带着兜帽,看不清面目,一直低着头,行色匆匆地走到家门前的邮筒那里,投进去一个信封,之后身手敏捷地上了车,离开了。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另一处街角的监控里,拍到了男子上车前的一个照面,虽然有些模糊,但若是蜜儿瑞拉看到,就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男子,就是曾经数次追着她跑过大街小巷的小混混中的一员。   苏里听着手下的汇报,端着威士忌的酒杯轻轻一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嘴角挑起颇有深意的笑容。想起德鲁几次三番因为那个小丫头求到自己头上,上次倒还是小事,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他还想做无名英雄,苏里可看不下去了,他不让自己说出去,可要是那个小丫头自己发现了呢,那可就怪不到他头上啦,那个小混混就是他送出去的一个鱼饵,那个小丫头能不能咬钩就看神的旨意啦~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啦,苏里绝不承认自己内心想要看戏的愿望更强烈。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塔如和维萨先生一样,都是抱着好好保护蜜儿瑞拉的心理,不想让她看到一点点的社会黑暗面,所以,蜜儿瑞拉现在还没有接触到那卷录像的机会,自然也没有机会认出那个线人,顺藤摸瓜找出塔如的可能啦。   无论如何,这份资料虽然没有直接给出证据,但里面涵盖的巨大的信息量让维萨先生提高了警惕,也为他接下来的洗白和复原之路指明了方向,真真是帮上了大忙。可这找不到的无名恩人还是让维萨先生记挂在了心里。每天向神祈祷,愿神保佑恩人老爷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塔如克·无名英雄·恩人老爷·海里特德默西斯,此时正在勒克瑙兢兢业业地操持着家里的生意,有时,听着旁人点单时对牛奶甜球的夸赞,他会恍神想起那个丫头在某个温暖的午后认真做点心的身影给自己的心带来的悸动,又在转身的忙碌中赶走这份思念。只是,最近经常的耳红耳烫真的不是有人在说自己坏话吗?害的自己最近老被打趣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姑娘老被对方惦记,天地良心,真主在上,他这次回来可是乖得不得了,连平时最热爱地开着爱车去兜风都没了什么吸引力。   维萨先生又一次做完祷告,为恩人祈福完毕,对正在准备早餐的蜜儿瑞拉说道,“蜜儿瑞拉,阿米莎不是邀请你去她们家过胡里节吗?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让乌玛婶婶陪你去吧,把苏尼尔也带上,省得他在家里也待不住。”   “唉?”蜜儿瑞拉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阿米莎是邀请过自己,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拒绝了吗,前天还和爸爸说过呢,他怎么好像忘记了,“爸爸,那你呢?”“我公司有事,想来想去你去和阿米莎一起过节我比较放心,好好玩儿,孩子,答应我,照顾好自己,看好苏尼尔。”维萨先生温柔地摸摸蜜儿瑞拉的头发,珍爱地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对上爸爸慈爱的眸子,蜜儿瑞拉乖乖地点点头。或许爸爸有自己的事要做吧。她忽视心中的异样,准备一会儿就去给阿米莎打电话。 ☆、☆ Chapter 46      印度,北方邦首府,勒克瑙机场,菇露和卡迪尔先生下了飞机,在酒店接机人的跟随下很有气势地走出机场大厅。   菇露此时已经不是几个月前扎着马尾,穿着工作服素面朝天的小丫头了,只见她披散着一头妩媚多姿的亚麻色大长卷发,大大的茶色墨镜将白皙的面容遮去大半,艳红的嘴唇微微弯着,露出一个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微笑,长长的流苏耳环垂在腮边,随着她摇摆的高跟鞋有节奏的晃着,身边不时有女性打量着她的穿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讨论这位小姐可能来自哪个家族。菇露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走的越发脚下生风,气势昂扬了。   反观另一边,走在她身边的卡迪尔先生就不是那么自在了,“爹地,别再挠你的胡子了。”菇露小声地试图不动声色地提醒在一旁伸手挠下巴的卡迪尔先生,显然他的这样不自在的状态让菇露觉得很是不符合他们此时的身份。   “我下巴痒,紧张的时候就更痒。”卡迪尔先生语气有些浮躁地解释着,显然对于这次的诈骗计划,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挣扎。   “那就挠的帅气一点,像这样。”菇露说着,伸出染了玫红指甲油的食指轻轻挠了挠唇边,配着脸上高傲的表情,十足十一副电影里阔佬的气势。   卡迪尔看了女儿,学着用食指挠了挠下巴,只是没有女儿脸上的高傲,不过配着他努力面无表情板着的脸,倒也有了几分气势。   出了机场,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随从去后备箱放行李了,没等有人过来,卡迪尔先生已经习惯地拉开车门,微微弯腰,一副做好准备为女儿服务的姿态。“早上好,先生。”司机见状,急忙跑上前来对卡迪尔先生问好。   “爹地,你干嘛?”菇露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努力压低音量对卡迪尔先生说道。   “哦,哦,对不起。”卡迪尔先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道着歉,习惯成自然。这么多年,他在法院里工作,每天都是这样勤勤恳恳地为法官服务,卑躬屈膝已经快要成了本能。可是菇露却很是生气,爸爸这样做,会让别人很奇怪的,一个大富豪怎么会去做这种服务人的工作,他们都是习惯了等着别人来伺候的,菇露头疼的按了按额角,看来还得好好让爸爸多练习练习,不然搞不好会露馅的。   “先生,我的小费。”卡迪尔先生正要上车,放好行李的随从开口讨要小费了。通常客人都会主动给,但他看到这位老爷好像是忘了,不得不开口提醒道。“哦,哦。”卡迪尔先生掏出钱包,“一张......两张......”在卡迪尔先生还在一张张往外数钱且犹豫该给多少的时候,菇露已经掏出了一沓钱也没数直接递给了随从,“谢谢。”微笑着点头送走了随从。   轿车载着菇露父女俩前往酒店,一路上,菇露被勒克瑙不同于海德拉巴的建筑风格迷花了眼,她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嘴角挂着开心的笑容。轿车后座的遮光板影响了她看向窗外的兴致,菇露一下子拉下深色的遮光板,这下好了,眼前的景色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卡迪尔先生看到菇露的动作,去把自己那边的遮光板拉起来,只是没操作好,挂的时候险些没把它弄坏,“啪嗒”一声回,遮光板又弹回车窗的夹缝中,看到菇露闻声转过头来那皱起的眉,卡迪尔先生无辜地摊开手,“对不起。”   “你干什么呀?”菇露轻声询问着,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了后面的两人一眼,他觉得这对父女的相处有些奇怪,不过嘛,这也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菇露拉下汽车后座中间的皮扶手,把卡迪尔先生的手搁上去,“把手放在这里。”卡迪尔先生老实了没一会儿,又好奇地去掀开扶手,看中心空的地方有没有放什么,看到暗格还把它打开,觉得有意思地笑了,司机又很奇怪的看了这位先生一眼,菇露急忙把一切恢复原状,“爹地。”警告地叫了一声卡迪尔先生,不许他再乱摸乱碰了,卡迪尔先生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好。   托卡迪尔先生的福,菇露终于能够安下心来欣赏一下窗外的风景了。   到了酒店,一路上菇露对侍从们的问好都很坦然,倒是卡迪尔先生,从一开始的不自然,到经过了几个守门人的客气问好之后,卡迪尔先生也开始昂首阔步了起来。走到服务台前,卡迪尔先生十分豪爽地用英语对前台小姐说道,“一间“好花”套房。”   “抱歉?”前台小姐表示自己没有听懂,菇露略感尴尬地低了下头,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用字正腔圆的英语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道,“一间豪华套房。”同时附送上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这多亏了她在长期的销售工作中锻炼出来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一旁的卡迪尔先生连忙点头同意女儿的话。   “豪华,好的,请问您的名字是?”前台小姐熟练地开始查询客人的订房记录。   “阿卜杜勒·卡......”卡迪尔先生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啊......阿啾......”菇露急忙装作打喷嚏打断了卡迪尔先生的话语,随后站直身子,主动开口,坚定地说道,“哈比布拉,萨尼亚·哈比布拉。”   卡迪尔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除了错,忙接着女儿说出他们预先约定好的姓名,“沙热亚尔·哈比布拉。”   “好的,小姐,证件请出示一下。”菇露从手提包里拿出假造的身份证件和护照,递到对方手上,在服务员查看的时候,父女俩都紧张地放轻了呼吸,生怕被对方看出不妥来。   “好了吗?”菇露主动开口问道,“好了,小姐,谢谢。”   “非常感谢。”顺利地通过了,菇露露出了比之前更加开心的笑颜。   “哈比布拉......哈比布拉......哈比布拉......”转身上楼的时候,卡迪尔先生一直碎碎念着,想要让自己牢记姓名,不再犯刚才的错误。“请问您的姓名?我叫沙热亚尔·哈比布拉。您的名字是......”他自问自答的加深记忆。   侍从拿着行李将客人带到房间里。一进去,卡迪尔先生就被眼前的奢华装修震住了,他转身想要离开,嘴里还念叨着,“这肯定不是我们的房间。”“爹地。”菇露止住了卡迪尔先生丢人的行为。   “先生,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侍从还在搬着行李,听到卡迪尔先生的疑问,急忙回答,“你确定?”“是的,先生。”走进去,菇露和卡迪尔先生四处打量着这间豪华套房,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房内主次卧室两间,各含卫生间,休闲娱乐厅一间,会客厅一间。房内安全舒适、功能齐全,装修豪华精致,一间卧室就有他们的客厅那么大,父女俩对于能够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开心极了。   “祝您愉快,先生,祝您愉快,小姐。”侍从帮他们拉开窗帘,放好行李后就鞠躬致意,准备退下了。“祝您愉快。”“祝您愉快。”两道不同的声音分别响起,侍从慢慢向门边退去,可是两位客人除了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外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回应。   “哦,对,”菇露终于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她拿起手提包,风情款款地走向那名侍从,从包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小费递给她。   “谢谢您,小姐,祝您愉快,谢谢您。”侍从一边喜悦地道着谢一边退出门去,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门一关,菇露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快步走向安然坐在沙发上享受的卡迪尔先生,“起来啦,坐着干什么。”“我在练习怎么成为哈比布拉。”卡迪尔先生幽默地回答道。   “练好了没,快起来,我们有好多事做。”菇露把头发一挽,干劲十足地开始干活,她先是把之前侍从拉开的窗帘又全都拉上,又给手机换上本地的新卡,而卡迪尔先生,正坐在电脑前,认认真真地浏览着征婚网站上挑选出来的男士名单。   “拿着,你的手机好了。”菇露将手机递给了卡迪尔先生,“现在要打给伊斯玛伊利·库热希吗?”卡迪尔先生有点紧张地问女儿。   “对,伊斯玛伊利·库热希。”菇露在卡迪尔先生拨出电话后,站在一旁紧张地搓爪子,咬唇,望天花板,以期缓解内心的紧张。   “您好,我是阿卜杜勒·卡迪尔......”“沙热亚尔·哈比布拉”菇露见状不对,一边小声提醒一边急忙抢过手机挂断电话。“哈比布拉,沙热亚尔·哈比布拉.......”卡迪尔先生站了起来,懊恼地边走边念叨。   “谁是哈比布拉!”卡迪尔先生心中的紧张忐忑让他快要抓狂了。“好了,放松,放松,放松。”菇露安抚着爸爸一边拨出了新的号码,在接通后立马递到还在不停念叨“哈比布拉”的卡迪尔先生耳边。   “您好,我是沙热亚尔·哈比布拉。”“不,不在迪拜,我们现在在勒克瑙。”菇露站在一旁又是双手合握放在胸前又是搓揉又是咬唇,紧张的不得了,相反,此时卡迪尔先生又好像回到了在法院工作的时候,十分自然地通知对方,“我们在婚配网站上看到了您的个人资料,是的,我们想约一下见面时间,十点钟......不,不是晚上,是早上十点,好的,再见。”   “搞定。”卡迪尔先生挂断电话后声音没有之前那么中气十足,略带后怕地对菇露说。“搞定,简单吧。”菇露笑着对爸爸说,卡迪尔先生半是喜悦半是苦笑地笑了一声。“现在要打下一个电话。”菇露趁热打铁,给爸爸打气,想要一鼓作气把事情搞定。   “好,您好,我是沙热亚尔·哈比布拉......”就在卡迪尔先生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不停打电话的时候,菇露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DV对着爸爸拍了一会儿,看看录像效果,又在房间里到处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既能拍到相亲的过程又不会被人发现。   “明天中午十二点见吧,当然要带着您的儿子来......”   “明天下午四点半,在贾翰怕那“好花”套房,额,您不用穿西装......”“是豪华套房啊,老爸。”菇露一边调试着角度一边提醒自家老爸。   “如果您有点忙,我们比您更忙!我们不会等一个星期的。不,阿巴斯先生,听我说,明天下午七点见面,逾期不候。”卡迪尔先生在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中享受起了对方恭恭敬敬的语气,不禁多了几分说一不二的气势。   菇露的准备工作也快完成了,她最后在选好的位置又拍了一段卡迪尔先生坐在会客厅里打电话的视频,戴上耳机听了听音质,十分满意。最后给DV的两块电池都充上电,固定。菇露站直身子拍了拍手。   “您见过女方到男方家提亲的吗?您的预约时间是明天下午七点半,您可以七点十五过来,再询问工作人员.......”   菇露在电脑上又翻找起了“猎物”名单,“海德尔烧烤的塔如克·海德尔。”菇露看着照片里高大帅气的男生,对爸爸说道。顺着女儿的心意,卡迪尔先生拿起了电话,一边还嘲笑着“这样也行?这年头连厨子都在网上征婚,这厨子真心是找虐啊。”   “您好,我是沙热亚尔·哈比布拉,你是塔如克·海德尔吗?哦,他父亲啊。请记一下时间,明天下午八点,再见。”果断地挂了电话,“好嘞,下一个。”卡迪尔先生大手一挥,豪气地对菇露说道。   “没有了。”剩下的都是些条件不太好的男生,菇露对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卡迪尔先生长舒了一口气,“我已经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了。太饿了,菜单在哪里?”   “木豆,250卢比,咖喱,500卢比,博饼,75卢比.......”卡迪尔先生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菜单,难以置信地念出了价格。“这里的烧烤是用钻石当佐料的吗?”   面对卡迪尔先生的疑问,菇露笑了,“这里是五星级酒店,老爸,价格当然也是五星级的。”   “不行,我不喜欢这么浪费钱。”卡迪尔先生态度坚决地合上了手里的菜单。   “看这个,木豆50卢比,咖喱75,肉丸50,烧烤才20”卡迪尔先生闻声走到菇露旁边,看着电脑屏幕,突然反应过来,“海德尔烧烤?就是刚才塔如克·海德尔的店。”父女俩最后达成一致,出去觅食,顺便考察一下这个相亲对象的经营状况。 ☆、☆ Chapter 47      勒克瑙,这座城市以其耕作方式和温文尔雅的文化而著名。即使在今天,勒克瑙仍旧是轻经典的北印度音乐和卡萨克学校舞蹈的家园。勒克瑙有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即要轻轻地说话,以最优雅的姿态吃东西,穿最好的刺绣做的衣服,听最好的萨耶瑞音乐,参加经典的音乐和卡萨克舞蹈节目。   夜幕降临,街上熙熙攘攘地行驶着各式三轮车,自行车,“叮铃”作响的车铃不绝于耳。酒店的配车载着父女俩穿过莫卧尔时期的古老城门,驶进一条老旧的街道,在街道尽头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一幢伊斯兰风格的两层楼餐馆。“就是这里了,海德尔烧烤。”   “塔如大哥,一张五人桌。”引路的门童大声叫喊着,“还要等多久啊,塔如?”“我们等很久了,塔如克大哥。”此起彼伏的声音围住了正在柜台前拿着账单登记的餐馆老板塔如。   “稍等稍等,马上就轮到你们了。”塔如显然对餐馆的火爆场面应付自如。“OK,下一桌,朱莉~”“朱莉?”塔如再次高声呼唤,“Yes,we are here.”一个坐在候餐区的金发美人举起了手,对于外国人,大家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请进请进,饿了吧?”塔如很自然地和外国客人寒暄着。“饿晕了。”   “塔如,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你居然让那群白人先进去?”“乔德利大哥啊,她们会很快吃完的,然后会在网上大加赞叹,然后全世界都会知道海德尔烧烤的~”塔如用夸张的语气和老顾客开起了玩笑,“好吧好吧,你这个臭小子。”乔德利笑着饶过了他。   “您先吃个烤串,喝杯冷饮。”“好好好,快点吧。”   “马汀大叔,给乔德利先生上四盘烤串!”“马上就好~”马汀大叔愉快地回应着,钻出厨房也招呼起了客人。没办法,最近厨房里的大厨请产假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去了,马汀大叔不得已又开始钻起了厨房,帮忙操持起来。   “什么时候到我呀,我已经等得天荒地老了。”又一位客人拦住了塔如,“马上就该您了,马上,阿提,拿菜单来,您先想想您要点什么。”   “好了,女士们,这边请。”塔如终于脱身走向那几位等着他引路的外国女孩。   “美国人?”“不是。”“不是美国,英国吗?”“不是,实际上我是从德国来的。”“哇哦,德国,德国足球很赞啊,很赞很赞,就跟海德尔烧烤一样。”塔如一边带着她们上楼一边风趣地和她们聊着天。   “特色菜是什么呢?”金发碧眼的女孩问着塔如,“这个有特色,这个也有特色,这些都是特色菜,没有普通的~”塔如指着菜单上的全部,自信地介绍着。   “我点了啊,物美价廉的~”塔如询问几位女士。“好的。”“我没有意见。”   “阿提~”“是,大哥。”“十六号桌要两盘烤肉,两串烤肉,两份烤丸子,两份肉丸,四张薄饼,两份煎饺~”“马上就好。”对于塔如这种直接通过敞开的窗户对着楼下点单的行为几位女士感到很有意思。   “天球奶牛好吃吗?”一直和塔如搭话的女孩好奇地问道。   “天球奶牛?哦,天,那叫牛奶甜球。”塔如笑了起来。“阿提啊~”“说!”“再加两份牛奶甜球。”“好的好的,立马送上。”塔如凭栏倚靠,自在地对着楼下点餐,这时,不经意间的一扫,楼下的一桌客人映入眼帘,“萨尼亚·哈比布拉?”“嘿,岳父大人,沙热亚尔·哈比布拉。”塔如嬉皮笑脸地冲着楼下的父女二人打着招呼。“我马上下去。”   “天啊,他太可爱了。”身后的几位女孩对着塔如离开的身影发出赞叹。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认出我?在婚配网站上有我的资料,我们还约好明天见面呢~”塔如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玩味地笑看着菇露。这阵子他可是被老妈折腾够了,各种相亲轮番上阵,奈何总是没了下文。加上这一阵子他往德里跑的勤,却拒不承认自己有了对象,搞得妈妈呼天抢地的,这不,明天的约会是自己上次去德里和妈妈交换的条件,他倒要好好看看,这次妈妈口中的白富美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阿提~”“是,这里上一份特色烧烤。”菇露擦擦手扔下纸巾,一副要走的样子,她总觉得被塔如打量的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巨大的富家女标签就要挂不住掉下来了。“马汀大叔,他们结账了吗?”塔如自认为很绅士,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再坐一坐,那么他也绝不强求。   “是的,已经结过了。”“大叔,没认出来他们是谁吗?怎么能收他们的钱呢?把钱退回来。”大叔挠挠头奇怪地走开了,这两人谁呀?我认识吗?   “不用麻烦了。”卡迪尔先生很是和蔼地谢绝这个小伙子的好意。   “不麻烦,您是我未来岳父,怎么能让您买单呢?”塔如笑嘻嘻地答道。   “是不是未来岳父,还得看明天。至于今天,买单是必须的。走吧,爹地。”菇露很有原则地拒绝了塔如的好意。   “再见,我们明天见。”“别呀,我是这儿的老板,谁该结账,谁可以不结账,我说了算。”塔如将马汀大叔退回来的钱塞进卡迪尔先生的上衣口袋里。   不知道为什么,菇露看到塔如脸上灿烂的笑容就觉得十分碍眼,或许还有自己即将行骗的不安,她愤怒地从想要收下钱的卡迪尔先生那里拿过钱,“饭是我们吃的,当然我们说了算。”貌似豪气地把钱扔到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塔如,一副你别看不起人的样子。   “萨尼亚,他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这么凶。”当惯和事佬的卡迪尔先生语气怯弱地劝着自己的女儿,想要消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好心?看他一副流氓样!”菇露没好气地冲着卡迪尔先生吼道。此时塔如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钱,听到菇露的话,背对着他们的眼神一紧,原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有些小脾气的富家女,现在看来,是一个侮辱人的坏性子。   “您女儿什么事情都这么斤斤计较吗?”塔如打住了自己请客的念头,对这个女孩子没什么好印象,故作玩笑地提醒卡迪尔先生,女孩子这么斤斤计较,可上不得什么台面,太小家子气了。可惜,菇露和卡迪尔先生并没有听出塔如话里的深意。   “拜托,我没有斤斤计较好吧,拿着钱,包括你的小费。”菇露炸毛了,凶巴巴地戴上墨镜,一甩头发走了。对于她的侮辱,塔如脸上的笑变得冰凉。   “啊,我想起来她是谁了,是夫人给您安排的相亲对象,她挂在婚恋网站上的照片就是穿的这身衣服,还有那副墨镜!难怪刚才我觉得眼熟却愣是没想起来。”马汀大叔恍然大悟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塔如看到走出店门趾高气昂的背影打了个趔趄,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开心地笑了。“少爷,夫人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这姑娘,什么态度,真是太不可爱了。还是我们的阿米莎和丫头讨人喜欢……”马汀大叔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钱走远了,塔如还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还说什么给小费,哼,烧烤钱都没给够……”塔如无奈地笑了,大叔有时貌似大大咧咧,报复起人来才是真正地刀不见血啊,哈哈,被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塔如拍拍手转身进店了,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又想起温温柔柔的丫头了,摇摇头走进店里,他已经对母亲钦定的未来儿媳不感冒了,看来明天的相亲也不用抱什么希望了。   第二天,在爸爸妈妈的要求下塔如跟着他们来到贾翰怕那酒店,下了车,跟在后面的佣人拎下来各式各样的点心、烧烤,“塔如大哥,你好啊。”“拿着。”塔如熟练地将车钥匙扔了过去,和门童打着招呼,他经常来这家酒店谈生意,也为这家酒店提供点心,加上海德尔家族的名望,他和门童也混熟了。   “把衬衫整理好。”海德尔先生边走边教育塔如,他今天穿着海德尔先生很看不惯的花衬衫,还不肯老老实实将衣服扎进裤子里,“这叫风格,爸爸。”“回家再秀你的风格。”海德尔先生不想和塔如多磨叽,他又哪里看不出来儿子不满意这场相亲呢。   “提瓦力先生。”“你好啊,塔如。”“你好你好。”塔如和正在大堂里的酒店经理热情寒暄,“萨尼亚·哈比布拉在哪间房?”顺便问出了爸妈关心的问题,争取速战速决吧。   “马汀大叔,阿提。”“是,塔如大哥。”“来,把东西带上。这边来。”   推开酒店会客室的门,就看到一大堆人坐在外面等待相亲主人的召唤。“阿巴斯先生和他家人。”阿提和马汀大叔在塔如的授意下开始给在场的众人们分发起了他们从自家店里带来的烧烤和点心。“嘿,兄弟们,又饿又渴的,你们等了多久啊,也该吃点东西了,“海德尔烧烤”来驱赶饥饿了,尽情享用烧烤和点心吧!”   塔如俨然已经把这个会客室当做自己的广告发布会了,借此机会又推销了一次自家烧烤。要不是这样,爸爸妈妈真以为自己会老老实实地来相亲吗,恐怕,昨晚的不愉快也让那位哈比布拉小姐对自己没甚好感了吧。   在里间,菇露父女正在接待阿巴斯上校一家三口,对方已经将索要的嫁妆从200万卢比降低到了190万,卡迪尔先生坐立不安,强压内心的紧张故作镇定地开口了:“阿巴斯上校,女士,非常感谢你们。”   “婚事定下来了,是吗?”阿巴斯上校一脸喜悦地对着卡迪尔先生伸出手,然而,卡迪尔先生并没有握上去,“在迪拜,我们拥有300间连锁店,500辆出租车,有5000个员工为我们工作......”菇露快要听不下去了,好想伸手去拽拽自家爹地的袖子,牛皮快吹破了,可是,爹地穿的是短袖啊,当然,即使是长袖她也决不能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菇露握紧双手,一只手死死捏着另一只手,生怕自己失态被别人看出什么异常。   “哈比布拉公司的年收益20亿,而你只要200万做嫁妆?你是在侮辱我们!你怎么敢侮辱我们?请出去!”卡迪尔先生已经激动地快要语无伦次了。   “儿子,我们走。”“我们疯了才会接受你们的求婚,你怎么敢侮辱我们,马上出去!”卡迪尔先生还在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坚定的立场。“出去,立刻,马上!”   关上门后,卡迪尔先生还来不及擦一擦额头的虚汗,菇露就站在他身后双手叉腰对爹地发起了脾气,“你干嘛呀,演过头了。”   “过头什么呀~老爸是上校,儿子是少校,我心脏都差点被吓停了。怎么会有个上校出现在这里?筛选目标的时候已经去掉了行政服务局和安全警察部队的人,保证没有警察或者军人会出现在这里,我反复确认过了的。”卡迪尔先生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这段话,他真是快要紧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行骗的人就怕遇到警察,更何况还骗到人家头上去了。   “老爸你刚刚表现很好,多有气势~”“真的吗?”“当然。”菇露赶紧给爹地灌迷魂药,她真怕爸爸一来就被刚才那家人吓破了胆,现在他们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那叫下一个进来?”卡迪尔先生稍微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和女儿商量着继续他们未完的事。“等等,我查一下摄像机。”   “我越来越享受做富翁的感觉了。”卡迪尔先生背对着正在调试摄像机的菇露说,又像是在对过去的那个老好人阿卜杜勒·卡迪尔说道。   “今天以前,都是我们对男方家庭低头颔首,而现在,居然是他们在我们面前点头哈腰。”卡迪尔先生颇有感触地欷歔。“好了,谁是下一个?让我们会会下一个货色。”他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颇有几分干劲的样子。   一开门,就见昨晚的那个烧烤店的厨子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外,好悬没把卡迪尔先生吓一大跳。“哦,未来岳父。”塔如嬉皮笑脸地问好。“谁让你进来的?”果然,不等卡迪尔先生开口,菇露充满厌恶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塔如一摸鼻子,不枉他听信了阿提的建议管个陌生人叫未来岳父,这不,哈比布拉小姐对他可是讨厌极了,希望她的这个态度能持续到相亲结束为止。   “我可以进来吗?”他象征性地问出了声,“你已经进来了。”卡迪尔先生好心提醒这位过分热情的年轻人。   “我,塔如克·海德尔......”塔如正准备做个自我介绍,菇露就尖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准进来,你的预约已经取消了。”“出去。”听着女儿的拒绝,卡迪尔先生立刻一指门外,赶塔如走。   “我不是来向你提亲的小姐。”“那来干什么?”卡迪尔先生也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来意了。“是来亲手给你们送烧烤的。”说着,塔如打开了手上的盒子。昨天,他们来店里的结局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菇露强硬地说道,“你这样闯进来,我可以报警的。”生怕塔如不信,菇露说着就去打电话给酒店前台。   “在勒克瑙,客人就是神。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享受美食。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拒绝烧烤,它们是无罪的。”塔如的真诚让菇露不好再开口拒绝了,放下了拿着电话的手。   在菇露和卡迪尔先生吃着烧烤的时候,塔如很真诚地开了口。“我曾曾祖父经常说“永远不要伤客人的心,伤心最好的疗药,就是他的秘制烧烤”,我只是来给你们送烧烤的,我带了羊腿肉炒饭,面包,咖喱饭......顺便也带了我爸妈。”   “要吃吗?要见吗?”塔如冲着不远处的卡迪尔先生问道,卡迪尔先生看了一眼女儿,见她没有明显抗拒的反应,就爽快地点点头,笑开了,“那正好,忙了一早上,我们也饿了。” ☆、☆ Chapter 48      各式各样精美的餐点被端了上来,塔如拿起咖喱饭,乘到盘子里,亲自递到卡迪尔父女俩手上。   “味道很好。”卡迪尔先生一边对着菇露夸赞着一边用手抓起饭准备喂到嘴里,“你的叉子呢?”菇露小声却又提高音调提醒爹地,她可是一点不想露馅。“爹地,用叉子吃。”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塔如一家,露出羞涩乖巧的笑容,希望他们没有注意到。“最后是甜点。”阿提为他们送上了牛奶甜球,“嗯.....好吃。”菇露父女不住的开口称赞着。她想她已经被这顿美味的午餐征服了。   “感谢真主恩赐,我们应有尽有,哈比布拉先生,但我们也需要考虑我们的传统,我们的社会习俗......”大家都放下手中的餐具,海德尔先生开口了。   “海德尔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萨尼亚,记录一下。”“OK.”说着,菇露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菇露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食盒挡住了海德尔夫人的脸,生怕影响到藏在身后的DV拍摄画面,忙开口,“麻烦把午餐盒拿下去,好吗?我看不到阿姨的脸了。”   “好了,还有别的吗?”塔如在马汀大叔上前之前就先把食盒拎下去了,“没有了,谢谢。”阿提拿着东西准备先出去车上等他们,而马汀大叔,塔如让他留下来,毕竟他也是家里的老人了,他并不觉得大叔没有资格见证他们商量婚事。何况......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还做不得数呢。   “我也是迫不得已哈比布拉先生,希望您理解,双开门冰箱,前装式洗衣机,空调,还有其他家用设备我就不一一说了......”塔如坐在一旁听着老爸发挥,他的妈妈一声咳嗽,抚上了耳边大大的蓝宝石耳坠,“哦对,还有首饰。”   “两套金饰,两套银饰,再加一套钻饰就够了。”这是海德尔夫人提出的要求。   “还有一辆车,现在这时代,车是必须的了,蒙迪欧就挺不错。”“还有别的吗?”卡迪尔先生笑眯眯地接着开口道,“还有......”“没了。”塔如果断地打断了爸爸的长篇大论,他刚刚可没闲着,自然注意到了对面的哈比布拉小姐一边做着记录,一边露出了得意激动的笑容,好像这样她很开心,一边又暗自撇嘴,隐隐透着不屑,真是个怪女孩,不是吗,塔如可不想再听爸爸滔滔不绝了,于是出口打断了他。   “萨尼亚,总额是?”卡迪尔先生问自己的女儿,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额......总共420万卢比。”“才420万卢比?”卡迪尔先生开口反问,想要显示自家财大气粗。   “算个整数,400万卢比吧。”海德尔先生一锤定音。   卡迪尔先生拉开行李箱,里面全是一沓沓的钞票,“34万迪拉姆,你们可以兑换成卢比,买那些东西绰绰有余。”“按照今天的利率,大概是400万卢比。”菇露怕对方不清楚行情,开口解释道。   “现在,该轮到女孩提要求了。”卡迪尔先生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当然,当今时代,男女肩并肩齐头并进啊,我们国家,曾经有总理是女性,连总统都是女性......”见今天婚事谈的这么顺利,儿子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海德尔先生好心情地发散起了思维。   “婚礼要在两天之内结束。”“两天?”海德尔夫人也对亲家提出的这个要求感到了不解,筹备婚礼总需要一个过程,难道哈比布拉先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越风光越好吗?   “我心脏已经有80%的堵塞,随时都有可能停止跳动,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让女儿安定下来。”听着爸爸好像在托孤一样的口吻,虽然知道他说的都不是真的,可是心情却是真实的,菇露想起了爸爸之前的那一场车祸,正是这件事,现在他们才会坐在这里,心生感慨的握上爸爸的手,和他温暖对视,给彼此安慰。这一幕落入塔如眼里,触动了他柔软的心。来之前的坚定有所消退。   “婚礼请柬,漂亮礼服,亲戚朋友,都是费钱的事,浪费是一种罪过。婚礼一定要简单,就在这里举行,新郎,新娘,我和你们,新郎新娘可以自己主持婚礼,根据伊斯兰教习俗,我们不需要祭司,只需要两个证婚人。如果你们接受,婚事就这么定了,如果接受不了,你们可以离开,外面还有人在等。”卡迪尔先生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海德尔夫人还想和对方商量一下,“我们接受,我们接受全部的要求。”海德尔先生拉住自己的太太,开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婚期定在后天。”卡迪尔先生一锤定音,“等等,”一直坐在一旁当壁花的塔如终于开口了。谁也不知道刚刚他在那里想什么。“简单的婚礼,我喜欢,”“OK.”卡迪尔先生听着他的高见。“新郎新娘自己主持婚礼,也喜欢,”“OK.”“可是还不了解就结婚,不喜欢。”海德尔先生还以为儿子这次终于妥协了,没想到,他还在这里等着呢,塔如果然不是乖乖听话的儿子呀。   “你的意思是......”卡迪尔先生打算听这小伙把话说完。“我要跟您的女儿相处三天。”“疯了吧你。”菇露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瞪着塔如,“你在说什么呢。”海德尔夫人也急了,生怕亲家以为自家不尊重他们。   “拜托,先听我说。萨尼亚·哈比布拉是很漂亮,可外表美丽并不是全部的重点,我也是帅哥一枚,她脾气暴,爱吵架,这就是我对她全部的了解。她同样也不了解我。要想成为一生的伴侣,我们要考虑的远远不只是外表,看看我们究竟能不能忍受彼此三天,能不能好好相处三天。如果可以,我们就结婚,否则就再见,同意吗?”说到最后,塔如几乎是在和菇露一个人面对面的说,征求她的意见。   “想得美,我们给了400万的嫁妆,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菇露态度生硬地拒绝了。   “如果你想嫁给我,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不可能,按照我们的习俗,男孩和女孩在婚前是不可以出去的。”菇露依然拒绝。   “那我们就别出去,关着门相处啊。”“你怎么敢这么无礼!塔如克·海德尔。”“开玩笑的,小姐,总之,后天是胡里节,所有人都会出来庆祝胡里节,未婚的人也可以,胡里节第二天就是周六,周六会很忙,既然婚礼最早也只能是三天以后的周日,那为什么不试着和我相处三天呢?”   “不可能,这件事没得商量。”无论如何菇露就是不松口,“不可能?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带上我的表妹法丽达,当然是为了我的安全。”塔如还想做一次尝试。   “不必了,我谢谢你,再见。”这是塔如一次又一次的在这个倔强的姑娘手里被拒绝了,“好的,再见。爸爸妈妈,我们走。”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就不必再谈下去。   “听我说,塔如,你就别固执了。”海德尔先生还是不想错过这门好婚事,“我们回车上再说,”塔如显然不想再待下去了。“你们怎么不劝劝他,他总是这么固执,不听劝。”海德尔先生还想让他妈妈和马汀开口帮着自己一起劝塔如。   “走你的吧,有大把大把的好男孩等在外面呢。”菇露大声对着塔如离去的背影喊道,这个人真是讨厌。   “哦,真的吗?再见。”塔如礼貌地和卡迪尔先生道别。   ======================================================================   夜里,菇露父女戴着帽子和头巾,以及墨镜,坐在人力小三轮上穿梭在勒克瑙的大街小巷里。“右边这间黄色的房子就是12号猎物的,他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还说全勒克瑙的鸡蛋都来自他的养殖场。”菇露一脸嫌弃地对卡迪尔先生说道。   “就这破地方,政府拆了都不用付补偿金,把他名字划掉。”卡迪尔先生很是看不上这个夸夸其谈的穷小子。“所以我说一定要在采取行动之前亲自来看看这些猎物的经济实力,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菇露颇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得意。   “等等,”当车子骑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卡迪尔先生喊住了人力车夫,车夫立时就停了下来,“塔如克·海德尔的住所,简直是豪宅呀,”隔着大门卡迪尔先生看着这座三层楼高的别墅,对女儿赞叹地说。   “居然有三辆车。”卡迪尔先生看着停在门外街道旁的三辆车继续吃惊,“老爸,红色那辆太性感了。”菇露看着那辆红色的雪佛兰敞篷跑车惊叹道。“注意你的用词。”卡迪尔先生承认这辆车很是引人注目,却不喜欢女儿轻佻的用词,“哦好,对不起。”   “有一点已经很明确了,卷进官司会严重折损他们的声誉,他们又这么有钱,我们要多少他们就会给多少,你觉得呢?”卡迪尔先生理智的和女儿商量,“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就必须跟塔如那个厨子在勒克瑙瞎晃悠三天,再说,万一三天之后他拒绝了怎么办?”菇露心理还是有点别扭。   “那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唱白脸,你唱红脸。”看女儿也有几分心动,卡迪尔先生出起了主意。   “什么意思?”菇露不是很明白,疑惑地看向老爸。   “意思就是不管他干什么,我都嫌弃,而你就表扬赞成,这样他一定会喜欢你的。”菇露看着眼前的豪宅,开始思考起爸爸建议的可行性。   而海德尔家,海德尔先生正在院子里仰头和楼上的儿子争论着,“她父亲同意了,我们也同意了,甚至嫁妆都丰厚的足以高枕无忧。”“你为什么非要提那么无聊的条件?”就连塔如的妈妈也开口了。   “如果她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会同意的。”塔如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和没有感情的人结婚,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那也是支持他走进婚姻的基础。“如果她不喜欢呢,你已经不小了,他这辈子还结不结婚了?”见儿子说不通,海德尔先生气恼的将话头对准老伴。   “我会娶一个爱我的人,当然我也会爱她,哪怕只爱我一点点......”“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几率实在太渺茫了,不管娶哪里,你都提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塔如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妈给自己泼冷水。   “要不你告诉我们,到哪里能给你找到如意的新娘,我们去给你找过来~”海德尔先生无奈的妥协。   “巷子里。”塔如轻声回答,又苦涩一笑,她已经快要是别人的新娘了。   “他说什么?”海德尔先生和夫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听清塔如说了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进房的背影,夫妻俩对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对视叹气,别人娶媳妇那么容易,怎么到了他们家就这么难呢。   不过两人愁眉不展没多久,一通电话就让两人笑开了花,“塔如,塔如,听见了吗?哈比布拉先生让你明天到酒店去接萨尼亚。”海德尔夫人满面笑容的上楼走进儿子的房间。“和你说话呢,明天你可得好好表现,不许弄什么幺蛾子,要是弄丢了这么好的儿媳,看你拿什么赔我~”面对老妈的千叮咛万嘱咐塔如只能苦笑着连声答应。   第二天一早,塔如开着跑车来到贾翰怕那酒店,“法丽,下车。”塔如果然带着自己上初中的表妹来了。   “记住,你唱红脸,我唱白脸。”卡迪尔先生再一次提醒菇露,千万要按着他们昨晚商量好的作战计划来,毕竟塔如从各方面来看是他们目前能找到的最佳人选。   “你们好,昨晚睡得好吗?”塔如礼貌的问好。“好什么好,你们这里的酒店简直就是垃圾,我们迪拜的酒店......”卡迪尔先生率先出击了,“哦,爹地,他们的酒店也不错呢,”菇露一副温婉识大体的样子打断了卡迪尔先生的抱怨,“哼”卡迪尔先生又是一声冷哼,表达自己的不赞同,“你好,法丽达,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吗?”菇露温柔体贴的弯腰去和塔如的小表妹打招呼。   “我本来没兴趣当电灯泡的,可是塔如大哥答应送我一部新手机,我的手机快要报废了,妈妈不给我买,所以我只能来了。”法丽达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吐槽自己的大哥。“法丽达和她的犀利口才。”塔如宠溺地摸摸表妹的头发,一副自家孩子就是好的表情。   “走吧,萨尼亚,叔叔,再见。”说着伸手和卡迪尔先生道别。“再什么见,叔叔也要一起去。”卡迪尔先生推回了塔如的手,没有握上。“叔叔也一起去?”塔如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你带了法丽达来,那女方也要带个保镖吧。”卡迪尔先生很是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放心吧,叔叔,您女儿用不着保镖的。她可以一只手轻松灭掉一个部队的人。”塔如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我们不去了,萨尼亚,他不同意。”卡迪尔先生作势转身要走。   “别别别,一起来吧,如果你们提前告诉我了,我就把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全带来了,你们就可以聊一聊家族历史了。”“哈哈哈,爹地,他太幽默了。”菇露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塔如克·海德尔,我们可以去......”卡迪尔先生一边走一边提意见。“塔如,大家都叫我塔如。”塔如很好心的让卡迪尔先生称呼自己的名字。“我偏不,塔如这发音太奇葩了。”卡迪尔先生又找起了茬,“一点都不奇葩,爹地,我喜欢这个名字。”萨尼亚今天超乎寻常的热情让塔如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接收到一道充满笑意的媚眼,塔如浑身一激灵,这女人怎么了,一个晚上态度变化这么大,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塔如摸摸后脑,前去开车了。“你的车呢?”卡迪尔先生问他。“那边,我的雪佛兰因帕拉。”提起爱车,塔如很是骄傲的指给卡迪尔先生。“那个红色的铁盒子?”卡迪尔先生照例又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我们要坐那辆破车去兜风?”   “整个勒克瑙都为我的雪佛兰因帕拉疯狂。”塔如不忿爱车被说成破车,郁闷地想向卡迪尔先生证明自己的爱车有多受欢迎。   “就算整个勒克瑙都为你的雪佛兰因帕拉疯狂,可是萨尼亚习惯坐奢华轿车,找一辆奔驰或者宝马,我们再出发,否则,萨尼亚,我们回去。”卡迪尔先生一点都不买账。   “哦,爹地,既然塔如都把车开过来了,我不介意坐一次雪佛兰因帕拉。”菇露一副很给塔如面子的样子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能让我来开吗?我来开。”菇露笑眯眯地提出了这个建议。塔如很好说话地将车钥匙抛给了她,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这边停车。”菇露在塔如的提示下将车泊在了路边。“这是哪里?”卡迪尔先生出声。   “哈慈勒佳尼(印度著名景点)”塔如回答。“哼,我眼没瞎,走吧。”这一路上,卡迪尔先生对塔如一直是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态度。   “未来岳父啊,到了勒克瑙不去哈慈勒佳尼就等于没来过勒克瑙。”塔如耐心解释自己的好意。   “萨尼亚对这些东西过敏。”卡迪尔先生没好气地说道,“爹地,既然塔如这么好意,我不介意陪他去转转的。”不得不说,萨尼亚今天的善解人意成功地洗刷了她之前给塔如留下的骄纵大小姐的印象,这也让他对今天不那么难熬多了几分期待。 ☆、☆ Chapter 49   “全世界最好吃的伴水辣馅包~”塔如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对菇露父女推荐着。“辣馅包?”菇露几乎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一脸疑问地看着塔如,“在迪拜怎么叫?辣.馅.包?听着,”塔如刚想说来一打,卡迪尔先生就迅速打断了他,“不,我们不会吃这些的,萨尼亚对接头苍蝇、辣椒之类的过敏。”   “爹地,既然塔如这么坚持,我不介意吃一两个。”法丽达在后排看着这个姐姐对着塔如大哥挤眉弄眼的撒娇卖乖,浑身抖了一抖,呀,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玩手机吧,又低下头去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去看电影吧,”逛完了宫殿塔如提议道,又怕卡迪尔先生拒绝,就先玩笑般的开了口,“她不会对电影也过敏吧?”卡迪尔先生才不怕塔如呢,继续他的挑衅大业,“我们不看电影,我们看“大片”,好莱坞大片。”   “哦,好莱坞,我只喜欢宝莱坞,好莱坞的只喜欢看动作片,但是每周五,只看宝莱坞。”塔如认为自己的民族立场很坚定。   “爹地,既然塔如这么坚持的话,我不介意看一部宝莱坞电影。”菇露一直附和塔如讨好的成分也太重了,法丽达在汽车后座偷偷翻了翻白眼,就不知道塔如大哥这个傻子会不会被这个姐姐唬弄到了,这么幼稚的讨好,小学时候她们班上的男生就不用了。   “什么破电影,女主角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如果你以后长胖了,我不会介意哦,如果你喜欢健美型的男士,那也请现在就告诉我,塔如是没戏了。”俩人走在公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着。   菇露轻声一笑,“身材有什么好在乎的,现在苗条,几年就发福了,一个人真正的美,在于他的思想的深度。”   “思想的深度。”塔如看着菇露走远的背影,觉得这是一个他这些年少有遇到的难得的不那么肤浅的好姑娘,或许他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塔如释然一笑,走上前去。   “好吧,萨尼亚,既然是要相互了解,就不该有谎言,对吗?”在公园的凉亭里,塔如诚恳地对菇露开口,直视对方的眼睛,菇露闻言一愣,随即扬唇一笑,“嗯,对,不该。”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塔如,塔如只以为这是姑娘家的羞涩,又一联想她之前不愿意和自己单独相处,还为此觉得自己不尊重她,更加觉得这是一个纯洁羞涩的好姑娘。   “我的网上个人资料写的是,我是大学毕业生,”“对啊。”菇露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起这个。“那是假的,爸爸妈妈逼我写的,他们说现在没有女孩愿意嫁给没上过大学的人。”   “事实是,我没考上大学,而你是工商管理学硕士,对吗?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啊。”塔如摊手对菇露坦诚地说道。“全世界的人都来品尝你的烧烤,你没上过大学,那又怎样?”在阳光下菇露脸上真诚的笑容打动了塔如,他想,这样也不错吧,在父母的安排下遇见一个不错的女孩,认识她,欣赏她,喜欢她,就这样走下去,那么,终有一天也会变成爱上她吧。   “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接受教育对吧?”气氛很好,塔如一时沉醉在这样的气氛里就顺着说到了未来。“爹地呢?都找不到他了。”菇露摸摸鼻子,扭头去找爸爸,避开了这个话题,塔如体贴的笑笑,尊重姑娘的不好意思。   “哈比布拉先生,哈比布拉先生,”四处找找寻不到人,塔如抚掌一笑,“哈哈,你的保镖怎么没跟着你,应该跟法丽一起吧。”他倒也不担心。   “你母亲去世之后,未来岳父一定很辛苦,他给你又当妈又当爸的,叫你起床,送你去上学,为你准备一切。”塔如的贴心让菇露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你从来没提起过你妈妈的名字,她叫什么?”塔如想要多了解一点菇露的信息。   “努尔嘉·卡迪尔。”菇露脱口而出,“努尔嘉·卡迪尔,卡迪尔?”塔如觉得很奇怪,“额......她姓卡迪尔。”菇露心中暗恼自己犯了这样大的一个错误,希望能够圆过来。   “结婚之后没有改姓吗?”塔如好奇地问了句,“为什么要改,男孩结婚之后也不改姓啊,为什么女孩就要改呢?”菇露很好心情地表达了自己男女平等的观点。“是不该改哦,哈比布拉最适合你,萨尼亚·哈比布拉,我喜欢。”听到塔如这样说,菇露开心地低下了头。   “告诉我,你想要几个孩子?”“额,爹地走太多路对他身体不好。”菇露又开始回避这个话题,“六个可以吗?”“爹地~”菇露起身离开,“那就十二十三个吧。”塔如大声说着,菇露走在前面,可怎么也压不下唇边的笑容。   下午,卡迪尔先生和法丽达先离开了,菇露开着跑车载着塔如穿梭在勒克瑙繁华的大街小巷,两人不时停下来品尝路边的美食,在罕有人至的宫殿遗迹里手拉手散步,唱歌,舞蹈,畅谈人生,塔如觉得他或许真的会爱上自己的未婚妻。   晚上,将菇露送回酒店,塔如回到自己家就看到大门口停着叔叔家的越野,心知一定是阿米莎一家来了,开门进去,果然,家里热闹极了。听到自己的妈妈大声说笑着,“弟妹你们来的正好,塔如就要结婚了,我还想着你们有没有空过来呢,孩子,你们也留下来一起做客啊。”塔如妈妈和蔼地对着蜜儿瑞拉和苏尼尔说着。“今天带他未婚妻出去玩了。哎,正巧,他回来了。”   看到走进家门的塔如,海德尔夫人提高音量冲着儿子招手,她可是听法丽达说了,今天萨尼亚对塔如的态度可好,塔如还领着那姑娘到处去玩呢。在她看来,这门婚事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塔如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站了起来,转过身大大方方地向自己问好,“塔如大哥。”正是蜜儿瑞拉。“嗯。丫头,你也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在自己家里看到蜜儿瑞拉,尤其是自己进门前他们还在谈论自己的婚事,一想到这里,塔如心理就有几分不自在,总有一种背叛了自己心上人的心虚感,明明丫头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对她起了那种心思,可是塔如还是有些不敢面对她。只能不冷不热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扭过头去不敢看她。和叔叔婶婶打了招呼,“你们聊,我先上去换个衣服。”塔如摸摸苏尼尔的头发,上楼去了。   “孩子,你们也认识呀。”塔如妈妈感兴趣地问道。“嗯,之前在德里,塔如大哥照顾过我。”蜜儿瑞拉不想往深处说。可是她不说不代表塔如妈妈不会看呀,这么多年自家儿子身边的异性可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往常他对待表妹的同学,世交故旧的女儿,统统都是一个样——那就是和对店里的客人没什么两样。   今天看儿子别别扭扭的样子,一定是有情况,唉,这姑娘一进门来她就很喜欢,长得那么漂亮,娇娇软软的,小小年纪就是学医的高材生,以后可不知道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塔如妈妈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可看不出来,只是关切的拉着蜜儿瑞拉的手问长问短,一副关心侄女校园生活的大伯母样,没等阿米莎来救场呢,塔如从房里出来了,迅速转移了海德尔夫人的注意力。   “唉,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洗了澡也不知道把水擦干些,要是以后头疼脑热的我看你怎么办。”说着塔如妈妈絮絮叨叨地去给塔如拿干毛巾去了。他们年轻人的事她也管不了了,只希望塔如老老实实地给自己娶个儿媳妇回来她就感谢真主了。   第二天,胡里节,一大早,大家就换上纯白的长袍,来到街上,加入五彩斑斓的彩色大战中,和认识不认识的人们一同欢庆这个古老的节日。   胡里节象征着冬天结束、春天到来,同时也象征着正义对邪恶的胜利。在庆祝胡里节时,人们将脸上涂满鲜艳的色彩、互相追逐打闹、向对方身上泼洒五颜六色的颜料和粉末,以增进友谊或冰释前嫌,场面非常热闹。春天营造了色彩绚丽、姹紫嫣红的缤纷世界,正是来年谷物长势旺盛的预兆,胡里节也孕育着丰收和希望。   蜜儿瑞拉和阿米莎、苏尼尔一道混在人群里,互相给彼此脸上抹上五彩的粉末,追逐嬉戏,欢庆这个盛大的节日,另一边,塔如陪着菇露和卡迪尔先生,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蜜儿瑞拉她们本着不打扰别人谈恋爱的原则,钻入人群换了个方向和塔如分开走了。   塔如一扭头就看到蜜儿瑞拉欢快跑走的背影,飞扬的白色纱丽在她身后划过漂亮的弧度,荡入层层人群消失不见。塔如收回自己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惆怅和留恋,蜜儿瑞拉就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一抹色彩又蹁跹飞走了,不,她来过,却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生命里停留,塔如心里涩然,人总要向前走,他也终于下定决心要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和身边这个姑娘的未来。   塔如回过头,菇露并没有看到他刚才对蜜儿瑞拉的留恋,她的眼神都被周边飞舞的五彩粉末吸引了,戴着墨镜的她并不担心会有粉尘落入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人们脸上的喜悦,欢庆。塔如收拾好心中的情绪,带着菇露和卡迪尔先生来到繁华的街市,品尝着各色小吃和美食。   走到河边的广场空地上,周围有不少认识塔如的邻居朋友们,大家也都猜测这个姑娘可能是塔如的女友,把他们围在中间,纷纷向他们抛洒祝福的彩色粉末,塔如将菇露护在怀里,担心她会过敏,不过见菇露没有丝毫不适,反倒十分开心的样子,塔如也就放开了她。只有菇露知道,当她被塔如护在怀里,用手帮自己挡着粉尘的时候,她看着他高大英俊的侧脸,有了心动的感觉,这是一种被人呵护的眷恋。   当菇露拿出包里的纸巾为塔如擦脸的时候,两人对视,噗嗤一笑,塔如看着对面姑娘甜蜜的笑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最后在身边人的鼓动下,两人加入了人群中载歌载舞,每一个转动,眼波流转间都能感受到似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蜜儿瑞拉和阿米莎在人群里穿行,她们来到了著名的宫殿公园,在莫卧尔王朝时期留下的伊式风格的连廊里欢快的奔跑嬉戏,在蜜儿瑞拉穿过一个桥洞转过转角之际一个错身不及,直接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她急忙直起身想要道歉,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她惊喜地叫出声来:“德鲁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触到德鲁情绪复杂避平时更显黝黑深邃的眸子,以及略黑着的脸,她愣了一下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像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德鲁的怀抱里,踮起脚尖,双手自动环上德鲁的脖子,整个人都挂了上去。德鲁颇有几分无奈,他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的,谁叫她那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天知道昨天他满心欢喜地感到维萨家,想要给自己的女朋友一个惊喜,却发现这阵子她瞒了自己那么多事时所受到的惊吓。幸好维萨先生已经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留下来能帮的忙也不多,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希望自己能成为蜜儿瑞拉的依靠,能将她护在怀里不叫她受一点点委屈。   他联系上了阿米莎,在这里等待蜜儿瑞拉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一定要给这小丫头好看,至少也要板着脸吓唬吓唬她啊,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错了,有什么事也不知道找自己的男朋友,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德鲁越想越气,更多的则是心里的酸涩。   可是这所有的心理建设在看到蜜儿瑞拉的那一刻都统统消失了,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个清丽灵动的可人儿,只想好好将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她离开,想到就做,德鲁顺着她投入自己怀抱的动作,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双手在她腰后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蜜儿瑞拉双脚离地,溢出唇边的轻呼淹没在德鲁的颈间,德鲁闻到蜜儿瑞拉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沾染上颜料的香味,满足地长舒一口气,多久了啊,终于再把自己的心爱的宝贝抱在怀里了。   蜜儿瑞拉被他抱在怀里,心里对他的思念终于得到了缓解,却还是对一开始他的黑脸感到难过,此时被他抱在怀里他也没吭一声,倒像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似的。越想越委屈的蜜儿瑞拉控制不了自己复杂的小情绪,眼泪就掉了下来,开始只是无声的哭泣,渐渐地就抽噎出声,德鲁先是感觉到自己颈边的一抹湿热,接着听到蜜儿瑞拉的抽噎才反应过来,想要放下蜜儿瑞拉好好看一下自己的宝贝怎么了。   蜜儿瑞拉却不干了,死死地扒拉住德鲁,把脸整个埋进他的颈窝,丢脸死了。“怎么了,我的宝贝儿?”德鲁温柔中带着淡淡担心地问着蜜儿瑞拉,大手抚上蜜儿瑞拉的头发,安抚着娇气的女孩儿。啧,真肉麻,你当在哄小孩呢,蜜儿瑞拉在心里默默吐槽,就是不愿离开德鲁的怀抱,她才不要被这个坏人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呢。   刚才这里是一个僻静的角落,不一会儿就有了过路的路人,看到他们亲密抱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样,大家都善意地笑开了,更有那好事的年轻人吹着口哨打趣这对小情人儿。   听到轻佻的口哨声,蜜儿瑞拉更是不愿意下来了,她环抱德鲁的手更紧了,死死的将脸埋进去,唔,太丢人了,没脸见人了。德鲁了解蜜儿瑞拉怕羞的小性子,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微笑,就这样抱着蜜儿瑞拉走过拐角,迅速来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连廊,自己下将蜜儿瑞拉抱到腿上。   这下蜜儿瑞拉可藏不住了,德鲁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这一看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开了,惹来蜜儿瑞拉好一顿扭打。蜜儿瑞拉刚才就开始泛红的耳朵这下红的好似能滴血,真是羞的要死了,“德鲁·萨维尔,你还敢再笑。”在蜜儿瑞拉状似娇蛮的怒吼中德鲁忙控制住自己的笑意,来安抚这快要炸毛的小猫。   这可真不能怪他,蜜儿瑞拉之前脸上就被阿米莎和苏尼尔抹得红一块紫一块的,活脱脱一个小花猫,她扑进德鲁怀里蹭呀蹭的,这粉就在脸上开起了调色盘,加上刚才她掉了几滴眼泪,冲刷出一道道的痕迹,再又一蹭一抹,哦,可不就惨不忍睹了吗?   德鲁老老实实地拿出手帕,捧住蜜儿瑞拉的小脸,先为她拭去泪痕,又一点一点地擦去粉渍,露出底下白玉般的小脸。认真专注的眼神让蜜儿瑞拉一阵脸红心跳,羞涩地看向别的地方,不敢再对上他深邃温柔的眸子。   看着她羞涩不安的样子,德鲁直觉可爱万分,心神一动,就着托着小脸的姿势,吻了上去,目标直指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蜜儿瑞拉先是一惊,但这气氛太过美好,松开紧张的抓住裙摆的手,环上德鲁的后脑,松开贝齿学着德鲁的动作回应起他来。感受到勾人的小舌试着与自己接触,德鲁内心狂喜,放开手脚攻城略地起来,很快蜜儿瑞拉就被吻得忘了一切,只能抱紧眼前的男子,好像他是这天地间唯一的救赎,在他的带领下上天入地无处不能去了。   年代久远的宫殿里,幽静的回廊下,一对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女深情拥吻,一丛娇美的蔷薇花在他们身旁悄然绽放,画面美好的像一幅画。跨越千年,这里的一切安静的见证着世间有情人的缱绻深情。   对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阿米莎手里的相机一闪,为他们留下了完美的见证。“阿米莎姐姐,我们要过去吗?”苏尼尔一头黑线地看着阿米莎兴奋地拍了好几张照片,不得不轻声提醒到。   “我带着你玩不好吗?”“可是姐姐她......”“没事,你姐姐那不是有德鲁大哥呢,今天就我们俩玩。”阿米莎摸摸苏尼尔柔软的小卷毛,拉起他的手离开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苏尼尔被拉着走还一边回头,就是有德鲁大哥他才担心啊,这个大灰狼把姐姐抢走了,他一定要快点长大,这样才能保护姐姐不被欺负。苏尼尔没被拉住的那只手握起了小拳头,内心暗暗下了决心。要是德鲁大哥对姐姐不好,他可是会要他好看,哼。 ☆、☆ Chapter 50      德鲁可不知道自家小舅子心里的小九九,就是知道了,估计他心里也是无奈又高兴,无奈的是怎么苏尼尔就觉得自己会对蜜儿瑞拉不好了呢,要知道,他可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啊,高兴的是蜜儿瑞拉重要的弟弟这么爱护她这个姐姐,为他们的姐弟情深而欣慰。   吻罢,德鲁将蜜儿瑞拉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轻轻划过她的脊背,等她平复急促的呼吸,蜜儿瑞拉抬头瞪了德鲁一眼,真是的,每次都这样,自己每次被他吻得面红耳赤,头晕心跳,他却好似没事人似的。被她泪水洗过澄澈透亮的猫瞳一瞪,德鲁呵呵轻笑出声。   他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蜜儿瑞拉羞恼地推开他的胸膛,不想再理这个以大欺小的坏人了。德鲁坐下,将挣扎的蜜儿瑞拉抱到膝上,喟叹一声,“蜜儿瑞拉,你还没给我说说这阵子都发生什么事了?”亲热也亲热过了,接下来就该和这小没良心的算算总账了。   蜜儿瑞拉一听德鲁这话,就知道瞒不住了,抬眼看去,只见他认真的脸上收起了一贯温柔的微笑,眸子里带着无奈,宠溺,以及她不懂的情绪,心中一惊,坦白是必要的,可是德鲁他知道了多少呢,自己该告诉他哪些呢。   低下头思考的蜜儿瑞拉纠结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贝齿也咬上了下唇,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在她头上的德鲁此时心中也有些紧张,他并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蜜儿瑞拉还是太小了,过大的年龄差距以及遥远的距离让他也会担心,恋爱中的人总是没有自信的,她会不会渐渐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爱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怨恨自己,为什么她出了事却不告诉自己呢,她会不会发现身边有更好的男孩而后悔?种种情绪都让德鲁忐忑不安。就像刚才,只有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刻,德鲁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们是属于彼此的,他们的两颗心紧紧相依。   蜜儿瑞拉纠结片刻,她可不知道德鲁心中的担心与不安,他应该不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吧,蜜儿瑞拉还是打算选择性的隐瞒一部分事实,并不是撒谎,只是不告诉他那么多细节,以免他担心,“你知道多少了?爸爸前阵子生病住院了,公司里也出了点小状况,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她笑眯眯地仰头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那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德鲁抬起蜜儿瑞拉白净的小脸,她不敢与德鲁直视,故作镇定的小脸上还残留着刚才亲密动人的红晕,只是她如蝶翼般轻颤的睫毛透露出她的紧张与心虚。德鲁另一只大手摸上她被咬的嫣红的唇瓣,轻轻抚摸,“多么动人的小嘴啊,可是却不说实话。”   蜜儿瑞拉看着德鲁动气的样子,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了,她抬手推上德鲁宽厚的胸膛,手一紧,攥紧了手下的衣服,“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德鲁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说到最后,她已经语带哽咽,眼一眨晶莹的泪珠就滚落下来,一滴滴砸进德鲁的心里。   此时德鲁再也硬不起心肠板着脸等她认错,他的手温柔地为蜜儿瑞拉拭去泪痕,“真是个爱哭鬼,我也没说你什么呀。”“你就是凶我了。”小丫头娇娇气气带着指控的声音翁翁传来。德鲁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无奈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一辈子都没法翻身了。   德鲁柔和着语调安慰怀里的可人儿,“我不是想要凶你,只是心疼你。”德鲁叹了口气,“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过后知道了会有多担心自责吗?”“我不是怕你担心嘛~”蜜儿瑞拉娇嗔着为自己辩解。   “蜜儿瑞拉,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的哥哥,承诺以后要保护你一辈子的人,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很伤心,也会担心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可以依靠的恋人?”听着德鲁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失落伤心,蜜儿瑞拉瞬间心软了,她是还不够成熟,只以为不让对方知道是不想让他担心,是为了他好,却没想过对方的感受,要是换做自己,德鲁哥哥家里出了事却也瞒着自己什么都不叫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只怕会更生气吧。   她不忍心叫德鲁继续难受下去,只想好好安慰自家的大男孩。伸手环上他的后颈,直起身子贴近德鲁,额头相抵,鼻尖亲昵地摩擦,娇娇软软地开口,“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再不瞒着你啦,就连每天吃什么都向你汇报,看不烦死你。”对她调皮的撒娇德鲁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温柔又宠溺地唤着她的名字,“蜜儿瑞拉......”   “嗯,我在,不过你也有错,看你还敢不敢再凶我啦,你要是再凶我,我就......我就咬死你!”说着拉过德鲁的大掌就是啊呜一口咬上去,德鲁也不躲避,老老实实由着她咬,宠溺无奈地看着她,好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蜜儿瑞拉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幼稚,讪讪地放下他的大掌,看到上面的牙印又心疼了,虽然没有破皮见血,可是蜜儿瑞拉的两颗小虎牙还是留下了深深的印子,她娇羞的骂道,“你真笨,皮糙肉厚的也不知道叫疼。”   德鲁只是好脾气地笑着,任由蜜儿瑞拉靠近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大手,絮絮叨叨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这阵子的生活,当然自己被人追堵和到塔如大哥那里打工的事情以及之前的那场高烧统统都没说,时不时仰头亲几下德鲁的下巴,得意的偷笑许久,乐此不疲,直到德鲁抓住这只调皮的小猫咪深深地吻上去她才脸红心跳的住手。   在这个幽静的角落,他们消磨了很久很久的时光,久到太阳的余晖透过宫殿的高墙洒在他们身上,蜜儿瑞拉才惊觉,“呀,我把苏尼尔和阿米莎弄丢了!”看着她着急不安的样子,德鲁好笑的刮刮她的鼻子,“他们已经先走了,你个小迷糊,真怕你哪天也把自己弄丢了。”蜜儿瑞拉哼哼着剜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后悔也晚了,货已售出,概不退回。”德鲁看着她小傲娇的模样,笑眯眯地牵住手带着她离开这里,“绝不后悔,哪怕你是个小笨蛋,那也是我挚爱的宝贝。”“哼,油嘴滑舌。”蜜儿瑞拉带着得意高兴的声音远远传来,随着他们的离去渐行渐远......   胡里节的庆祝活动仍在继续,德鲁从自己住的酒店出来,蜜儿瑞拉先就藏在了柱子后面,待得德鲁一出现,就跳着出现在他面前,将双手捧着的粉末洒向德鲁,顺便将双手捧上德鲁的脸庞,就像他吻自己时最常做的那样,却在德鲁以为她要吻上来时狡黠一笑,两手抹得德鲁脸上一片通红,嘻嘻笑着就想抛开,却被德鲁拉回怀中,德鲁亲昵地蹭着将脸上的粉也抹到蜜儿瑞拉脸上,她只能笑着闪躲,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就像一对没长大的孩子。   戈默蒂河畔,塔如站在屋塔上向着楼下背对着他的菇露扔了一个水球,水球炸裂,水花溅了菇露一身,菇露转过身来咬牙看着笑的得意的塔如,塔如好像童年班上只会恶劣的欺负心仪的女孩引起她们注意的幼稚男生。   塔如一挑眉,扔去一个水球,菇露接住,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武器掷向那个恶劣的罪魁祸首,塔如大笑着躲避,水球在墙垛上炸开了花,反倒撒了菇露一身,菇露更是气急败坏了,刚想去追塔如,就被塔如的朋友们载歌载舞围在了中间,塔如也在人群渐渐让开的通道中唱着祝福的歌走了过来,手中捧着红色的粉末,在走近菇露时通通洒向菇露,代表着他送给她美好的祝福。两人在月色下动人的戈默蒂河畔翩翩起舞,在寺庙的钟塔上相拥,塔如觉得,他该是真的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   第二天,塔如开着车带着菇露去看了电影,一路上他们都聊得很开心。到了下午,一辆校车停在了海德尔烧烤店的门口,阿提帮着小朋友们从车上下来,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跑进店里,“你好呀,桑朱。”“嘿,塔如。”“比赛赢了吗?”塔如抱起桑朱兴奋地问道,“输了。”“打了几轮啊?”“全部!”桑朱振臂一挥,自豪地说着。“我们输了,输掉比赛了。”另一个女孩沙希达低落地扭着手指道,塔如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没事,沙希达,”弯下腰也抱起了她,沙希达依恋地靠进塔如怀里,脸上扬起纯真可爱的笑容。   塔如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在其他孩子们的簇拥中走进店里,“下次如果再输了,就不给你甜点吃。”塔如安排孩子们坐下,亲自给他们端上一份份精美的点心,孩子们欢呼雀跃的笑容也感染了塔如,他也笑的像个大男孩,“这是附近孤儿院的孩子们,每个周日塔如都会邀请他们来店里吃下午茶,塔如和他们的关系可好了。”马汀大叔欣慰自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菇露也被这样的塔如感动了,他是一个好人。   塔如将一盘子冰淇淋交到菇露手里,“萨尼亚,你也来帮忙。”“谢谢阿姨,”“阿姨你可真漂亮。”孩子们七嘴八舌的称赞也让菇露笑开了颜。   陪着孩子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送他们出门时,调皮的桑朱喊开了,“叔叔,这是你的阿姨吗?”另一个调皮的小子指出了错误,“她不是阿姨,是叔叔的妻子。”“叔叔的妻子,叔叔的妻子。”挥手送走孩子们时他们还在调皮的起着哄。菇露和塔如对视一眼,两人都拿孩子们没办法,看着塔如只笑不语,菇露也羞涩的抿起了嘴,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大。   在厨房里,两人心情颇好地拿着烤烧烤的铁签比划着打闹起来,做着幼稚的击剑游戏,突然,塔如捂住胸口,脸上是夸张的表情一手扶上桌子,菇露着急的过去扶他,“塔如克?”生怕是刚才自己不小心误伤了他。   塔如看着菇露脸上的着急,笑了,菇露立马知道这个坏家伙是在骗自己,扑上去用手打起了塔如,塔如一边闪躲着一边和菇露笑闹。过了一会儿,塔如开始制作烤饼,他希望能够尽量多的让菇露了解自己的生活,毕竟他们是将要共度一生的人,抛起的飞饼在空中荡出似裙摆的美丽弧线,又稳稳的落入塔如手中,菇露脸上的惊叹佩服大大的娱乐了塔如,看着菇露脸上的跃跃欲试,他将饼递给菇露,教她怎么旋转,抛上天空。   菇露手一使劲,面饼飞向天空,可是它的自由落体却不受菇露控制了,饼子啪一下罩在了菇露脸上,塔如按下菇露要自己掀下面饼的手,一点点撕开面饼,将它从菇露脸上揭下,就像新郎揭开新娘的面纱,塔如扶上菇露的脸庞,对上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气氛太过美好,塔如头一低就要试着吻下去。   “停停停,塔如,”在他亲下来的前一秒菇露叫了停,“塔如~”塔如也不甚在意,菇露现在已经改口叫起了自己亲密的名字,至少说明她已经在慢慢接受自己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相处三天吗?”菇露不明白塔如突然转换的话题有什么用意,诚实的摇摇头,“我想,三天之内,如果你能开始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你也算是为爱而嫁给我,如果三天之内你依旧不喜欢我,我们可以做朋友,至少是网友。”菇露笑眯眯地听着,至少塔如内心里也是抱着为爱结婚的念头,就这一点,他已经和大多数相亲的男孩都不一样了。   “我已经改口叫塔如了,”菇露的一句话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好感,“那就够了,我只是想确认这一点。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面对塔如的问话,菇露点点头,“是的,准备好了。”“那就走吧。”塔如拉住菇露的手,喜悦的准备一起去迎接他们的未来。   海德尔家,塔如带着菇露从侧门避开家里人的视线悄悄上了楼,“这是我的房间,”菇露好奇的四下打量,塔如的房间没有一般男生的脏乱,很是干净清爽。“这些是什么?”菇露看着墙上的照片好奇地问。   “来海德尔烧烤店吃烧烤的明星们,我最喜欢的是这个。”菇露看到桌子上自己的照片,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并不知道这是塔如妈妈放上来的。   在菇露不注意的时候塔如已经关上了房间的门窗,还拉上了窗帘,“你要干什么,塔如克?”菇露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声量有了提高,“叫我塔如,你说你已经改口了的。”“先告诉我你要干嘛?”菇露心里有疑惑,也有几分紧张。   “我不想为你的钱而娶你,我只为你而娶你,”“为我们的感情,为你的美丽,为你的笑容,为你的思想而娶你。”塔如说着从衣柜里捧出一大沓钱,放在床上,从他开始说第一句话开始菇露的眉头就不自由地拧了起来,不该是这样的,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我不想要嫁妆,我不是商品,被我爸爸卖或者被你爸爸买,可是爸爸不理解,他已经犯过一次心脏病了。我害怕跟他争吵,万一还没见到孙子,他就去世了怎么办?他很爱很爱我,可是他终究也是在社会陋俗和传统面前低头了,所以说,他不会接受没有嫁妆的婚礼,”塔如一边说着,一边拿包将床上的卢比装了起来。   “告诉你爸爸,让他把这400万卢比作为嫁妆给我爸爸,双方都是赢家,皆大欢喜。”菇露看着塔如的动作,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Chapter 51      “怎么了,吓到了?”塔如看她一直不说话,神思不属的样子,关心道。“是啊,吓懵了,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很爱很爱我,对不对?”菇露坐在床沿,拉过塔如的胳膊,认真地看着他。“嗯哼。”塔如肯定的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好吗?”“不生气。”塔如摇头。“会不会原谅我?”菇露进一步认真地问着,“会。”得到塔如肯定的回答,她松开手,摘下了头上的假发,在那头风情万种的大波浪长卷发下,是她盘起来的黑色中发。“我根本不是萨尼亚,我是菇露。”她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其实是来假借嫁妆勒索案来敲诈你的。”塔如生气地拉住菇露的手,打开房门把她拉了出去,“塔如,塔如......”不理会菇露,“砰”的将门关上了。   “菇露~”听到楼下爸爸的喊声,菇露扭头看去,“菇露救我!”“老爸!”菇露看到几个警察抓着爸爸将他押向警车,而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萨尼亚。”“啊?”听到塔如的喊声,菇露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想象。不行,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将真相和盘托出,那么到时候等着她和爸爸的就只有进监狱一个下场。她不要,绝不能落入那种境地去。   “怎么了,吓懵了?”塔如好脾气地开着玩笑,“吓懵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塔如走到菇露身边,拉住她的手,“萨尼亚,我从来没想过,像我这样的人会得到你这样的珍宝,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些,有什么是意料之中的吗?”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菇露对上塔如真诚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可是我们还是很开心,对不对?”听着塔如的哄劝,菇露笑开了,“所以,把你的惊吓甩掉,笑就对了。”塔如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转身拿起放钱的包,菇露面上带笑,却多了几分不自然。   “拜托别让我爸妈知道这些,这是我们的秘密,”塔如细心地叮嘱菇露。晚上,塔如将菇露送回酒店,菇露背着放了400万卢比的包深色不安地走进去,看见迎面走过来一群警察对一对老年人说,“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下次请把您夫人带过来。”心虚的菇露忙低下头换了个方向急匆匆地加快了脚步。   “小姐,需要我帮您拿包吗?”大堂里的侍从眼疾手快地走到菇露身边提出服务,“不用不用。”菇露紧张地将包抱在怀里神色慌张地四处看了几眼,快步回房了。   卡迪尔先生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现金,此时菇露坐在沙发上,不住的揪着怀里抱着的抱枕,神思不属。“他就这样把400万给你了?”卡迪尔先生吃惊地问菇露。   “他是真的爱上你了,你还要敲诈他吗?”比起金钱,卡迪尔先生更想看到的是女儿的幸福。在他看来,塔如就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小伙,“听我说,如果告诉他实情,他会原谅你,并且帮你实现你的梦想的。”卡迪尔先生语重心长地劝着女儿。   “别开玩笑了,老爸。”菇露想要否定爸爸,也否定自己不断动摇的内心。“不,我没开玩笑。”卡迪尔先生十分认真。   “老爸,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会送我去坐牢的。”菇露气急败坏地提高了声量,“□□,假护照,假签证,风险太大了,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菇露难过地说。   “只有一个办法,按计划行事,不要动摇,”菇露说服爸爸,也在说服自己,“我们按原计划办事,然后立刻离开,就这样。”菇露一锤定音,卡迪尔先生还想再劝劝固执的女儿,菇露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放下抱枕,走进卧室里,砰的关上门,拒绝再和卡迪尔先生交流,她不能再想了,不能动摇,菇露,捞到一笔钱,然后就和老爸去美国,就这么简单。菇露入睡前还在不断催眠自己。   第二天晚上,就是约定好的婚礼日期,“姨妈,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好了。”法丽达拿着手机为塔如一家三口拍照留念。在菇露的强烈要求下,这场婚礼被精简到了极致,没有热热闹闹的迎亲宴,没有朋友,只有两家最亲近的家人,蜜儿瑞拉也没有参加这场婚礼,她在白天的时候交给了阿米莎一个礼物,里面是她这阵子从塔如那里收到的分成,以及自己亲自挑选的一对手镯,作为新婚贺礼。   “塔如,把扣子扣好。”海德尔先生抬起手来为儿子扣好礼服的扣子,看着高大俊朗的儿子,心中很是欣慰,“我们家塔如真帅,最帅的新郎。”卧室门开了,阿米莎陪着盛装打扮的菇露走了出来,只见新娘子身穿一席洁白的纱丽礼服,宝石首饰在她的额前,脖子,手上熠熠生辉,衬得整个人光彩非凡。   “哇,真主啊,她太美了。”塔如的妈妈开心地称赞自家的儿媳妇,妯娌姐妹们都纷纷附和着,称赞起新娘的美貌,塔如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菇露,脸上挂上了开心的笑容,这个人,从今以后,就会是他一生的伴侣了。   “真是天生一对啊,”“太般配了,男才女貌。”菇露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走到塔如面前,身边亲戚们善意的打趣让她羞红了脸,时不时抬起头对上塔如炽热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头弯起了嘴角。   “愿主保佑你们永远幸福,远离灾恶。”在新人上前问好时海德尔夫人眼中含泪祝福他们。各路亲戚也都送上了各式各样的祝福。   “35万迪拉姆。”卡迪尔先生将放钱的皮箱递给了海德尔先生,海德尔先生高兴地收下了,娶到一个美丽又多金的儿媳让他很满意,虽然不能大办儿子的婚礼让他有些遗憾,不过没关系,还有婚礼周年庆典嘛,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不大办了。塔如和菇露对视一眼,菇露只是抿着唇笑,他也看不出来菇露的想法。   “不必再去清点数目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海德尔先生充分表现出他对亲家的信任。   “好,我已经给新郎新娘订好蜜月套房了。”卡迪尔先生笑着说道。   “为什么?新娘在婚后应该跟我们一起回去。”海德尔夫人首先抗议了,哪有新婚之夜住酒店不住家里的。   “我明天一早要回迪拜了,住酒店方便明天送我。你们可以明天带她回去。”“可是......”海德尔夫人还想再说,她身旁的老公按了按她的手,笑着开口了,“没问题,他们可以安心的吃个早饭,午饭时间再回家。孩子,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海德尔先生心愿达成,还是很好说话的。   “午饭?明天啊,什么都行。”菇露看了自己爸爸一眼,故作镇定地回答。“开始婚礼吧。”卡迪尔先生开口催促道。“未来岳父啊,你怎么比我们还着急。”塔如开玩笑逗的亲戚们哈哈大笑,气氛一时其乐融融。   “你愿意接受我,沙热亚尔·哈比布拉的女儿萨尼亚·哈比布拉,成为你的妻子吗?”菇露看着塔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接受,接受你的固执,接受你说我的烧烤很赞,接受你说“好莱坞”的口音,接受你流利的英语。萨尼亚·哈比布拉,不管发生什么,我接受你,我接受你,接受你。”“好了好了,该你了。”塔如深情的话语一落,卡迪尔先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塔如好脾气地转向卡迪尔先生,看了一眼后笑着对菇露说,“我顺便也接受你爸爸,接受你爸爸的过敏反应。”“好了好了,该继续了。”卡迪尔先生又催促。   “目前是够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接受对方”,菇露笑而不语,“沙热亚尔·哈比布拉的女儿萨尼亚·哈比布拉小姐,你愿意像接受我的烧烤一样,接受我,法如可·海德尔的儿子塔如克·海德尔,或者叫塔如·海德尔,成为你的丈夫吗?”菇露甜蜜一笑,“我愿意。”   “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身旁的家人们都响起了祝贺声和掌声。菇露看着身边的众人,似乎也被他们的幸福和喜悦感染,也开心地笑了。   “穿上纱丽,离开我挚爱的家~”塔如的妈妈揽着菇露一起走向门外,口中唱着女儿出嫁时家里长辈会为她唱的歌,她没有看到,菇露咬着下唇,颇有几分不自在地僵硬地随着她的步子走着。   “你想哭的话就哭吧,孩子。”感情丰沛的塔如妈妈早在哼歌时就掉起了眼泪,她一边高兴自家儿子娶媳妇儿,一方面又心疼这孩子从小失了母亲,就连结婚都没个女性长辈在身边,心里怜惜只想着以后要好好对待她。   “离开你父亲一定很难受,没事,哭吧~”菇露敷衍地频频点头,从刚才起她就很担心,逃跑的时间不多啦。走上前和卡迪尔先生拥抱,另一边塔如也向家人们道别,“妈妈,爸爸,再见。”“再见,塔如大哥。”法丽达和阿米莎也同他们道别,最终亲戚都离开了。卡迪尔先生走在最后,在塔如拉着菇露的手回房时,菇露扭过头来对爸爸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卡迪尔先生也忧心忡忡地回房了。   蜜月套房里,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未来岳父为什么要给迪拉姆?他应该把我的钱给我爸爸的。”进了房塔如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爸爸妈妈会怀疑的,爹地说谢谢你。”塔如也就没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反正不都一样是钱嘛,只要岳父收下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看,爹地给我们准备了什么。”菇露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转移塔如的注意力。“早日康复?谁生病了?”塔如拿起卡片奇怪地问菇露。“可怜的爹地,他太激动了,就选错卡片了。”“未来岳父太逗了。”“来,吃点点心。”菇露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大大地舀了一勺喂塔如,“可是我不饿,萨尼亚。”塔如举起手想要推拒。   “这是传统,如果你不吃这个,所有事情都会乱套的。拜托啦,亲手喂你,来一勺。”“Ok.”不能不给新娘面子,“为我的美丽吃一勺,”“为我的思想吃一勺,”“为我们的友谊吃一勺”“友谊?”塔如调侃地看着菇露,“错了错了,为我们的未来吃一勺”......就这样,一勺又一勺,一碗甜点就这样见了底,都进了塔如的肚子里。   塔如洗了澡,走向菇露,正要亲下去,“啊揪~”菇露打了一大个喷嚏,“我,我对玫瑰花过敏,啊揪,啊揪~”菇露在一旁打着喷嚏,塔如忙着去收拾床上的玫瑰花,却在转身时越来越觉得头晕目眩,最后重重倒在床上。   菇露停下了捂着口鼻的手,想要走近大床,却一咬牙,提起裙摆就跑出了房间。   “他不会死了吧?”卡迪尔先生小声和菇露说道,两人此时已经换上了平时的常服,背着行李,悄悄靠近塔如昏睡的大床,“混到甜点里的是安眠药吧?”菇露不放心地小声问着爸爸,“放心,肯定不是□□,你说放四片,我就放了四片。”。   “不会有事的,我看的电影里,他们直接放了一整瓶。”菇露给自己打气,卡迪尔先生伸出手去叹塔如的鼻息,他轻轻动了下脑袋,口里含糊念叨着,“萨尼亚。”菇露心神一动。   卡迪尔先生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说道,“在他醒过来之前赶紧走”转身离去,回头,看见女儿依然站在床边,“菇露,走了,菇露!”菇露最后看了一眼塔如,“来了。”她带着留恋心情沉重地追上了爸爸的脚步。   “叮铃,叮铃叮铃......”客房门响起,塔如从床上坐起,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来了,亲爱的。”他以为是早上萨尼亚出去忘了带房卡。一开门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警官,“你是塔如克·海德尔?”“是的。”塔如疑惑的皱起了眉,他不明白警官找自己有什么事?   “498A你知道吧?”“不知道,”“你妻子依据498A对你们提出正式控告了,这张DVD就是证据,里面有你父母明确索要嫁妆的片段。”警官先生举起了手中的DVD光盘,“你也在现场,没错吧?”突来的变故惊呆了塔如,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新婚第一天早上醒来,新娘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她还留下了该死的对自家人的控告,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自己,她就是个可恶的骗子!   “塔如,你终于结婚了啊?不请我去你的结婚典礼吗?打算让我在你儿子出生的时候才见你妻子是吗?”在勒克瑙高级人民法院当律师的塔如的好友卡比尔调侃着电话那头的臭小子,“真的假的?我马上过去。”他脸色凝重地挂上电话,驱车赶往海德尔家。   海德尔家,警官和海德尔家的人一起欣赏着那段录像,里面赫然就是相亲那天海德尔先生提出假装要求的过程,塔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实在很难忍受内心的烦闷憋屈,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   卡比尔按下暂停键,脸上挂着和煦的笑问坐在一旁的警官,“警察先生,您的“好处费”是多少啊?”“够我养家糊口。”“如果我们给你双倍呢?”“你什么意思?我们也是有原则的,我是两个女孩的爸爸,等她们到了结婚的年龄,没有人会尊重我的制服或者我的诚信,”他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海德尔夫妻俩,“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嫁妆勒索犯,我们才不得不接受“好处费”,我站在女方这边,如果你们想要庭外和解,在指定的地方放400万卢比,否则,我会依据498A逮捕你们。”警官好像看着十恶不赦的人渣一样“正义”十足地看着塔如一家,塔如攥紧了拳头,生怕喷涌的怒火会让他暴起揍人。   卡比尔用眼神安抚下塔如,继续和警察交涉,“好的,长官,您怎么保证我们给钱之后这个光盘不被行政长官看到,如果他们以后再勒索我们怎么办?”   “男方在婚礼前有保证不会在婚后继续索要嫁妆吗?说啊,有吗?”警察义正言辞地质问着海德尔先生,“你们从不曾给我们保证,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们保证?”塔如站在窗前一次次攥紧了拳头。   “别忘了,我站在女方这一边。”警察离开之前又再扔下一句狠话。 ☆、☆ Chapter 52      卡比尔无奈的看着海德尔夫妇,烦躁地松开领带,“498A杀伤力太大了,没有翻转的余地,如果他们依据498A立案调查,你们就直接去坐牢了。”海德尔先生扭头看了妻子一眼,两人对视的眼里都是惊慌害怕,还有愤怒。   卡比尔接着解释,“不得保释,案子会直接被送到法庭,基于这张光盘,你们至少会被判六年,”“真主啊,我这是犯了什么错啊,您要这么惩罚我们......”海德尔夫人一听急的哭起来,塔如扭头看自家爸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好好的喜事怎么就被弄成了这样。   卡比尔安慰了几句海德尔夫人,“阿姨,您别着急,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给他们钱,赶紧结束这件事。”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这帮骗子。”海德尔先生还没发话,塔如就咬牙切齿的表明立场。“塔如,不要感情用事,理智一点。”卡比尔好心劝着他。“如果你们三个都去坐牢,谁来经营你们的家族产业?拥有125年历史的海德尔烧烤就毁于一旦了!”卡比尔试图让塔如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一听这话,海德尔先生也出声了,“卡比尔说得对,事关家族的荣耀。”“你要嫁妆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家族荣耀?”塔如开始和爸爸呛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发誓以后永远不提嫁妆两字,快去把钱给他们送过去!”海德尔先生命令着儿子。   “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这件事对塔如来说不仅是一种情感上的伤害,更是一个耻辱,他气愤地撕碎了手里的卡片——那是昨晚放在婚房里的。   卡比尔背着放满了钱的旅行袋(塔如特意挑了个枚红色的,很显眼),穿过重重回廊,放在了阿萨弗清真寺一侧的指定位置,菇露此时全身从头到脚穿着黑纱,脸上蒙着面纱,看起来和四周来往的虔诚参拜的伊斯兰女性没有任何区别,就在她拿起包急匆匆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几个和她同样打扮的高大男性围了过来,其中一人,那双眼睛——是塔如!   早在她将送钱地址选在清真寺的时候塔如就想起了曾经蜜儿瑞拉躲避别人时乔装打扮的过去,于是塔如找了几个朋友,乔装一番后分散地守在清真寺里,守株待兔!   菇露慌了,她挥手打翻了一位过路的老人手捧的包裹,里面的祭司用的硬币撒了一地,周围的人围过来帮着捡钱,她趁乱跑了,塔如紧追不舍,心里更是气愤了,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对人还一点不尊敬,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塔如,她在这里,”几个人围了上来,挡住了菇露前进的去路,塔如追了上来,一把掀开面纱,对菇露伸出右手,“把包拿过来,把嫁妆的钱还回来~”菇露摘下面纱,“给你!”狠狠地将面纱扔到塔如脸上,转身将包先扔过去,翻过墙垛就跑了。   “菇露菇露,快,到这里来!”卡迪尔先生坐在电动三轮车上向着奔跑的女儿招手。菇露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塔如从身后追了过来,“别跑,骗子!”   “快走快走”,菇露奔跑着追上前进中的电动车,钻了上去,“快走快走!”不断催促着司机。塔如眼见着就要追上了那辆三轮车,却差点撞上迎面驶来的一辆摩托,摩托车为了闪躲他,后座的女士被翻下了车,塔如回过身去扶起那位女士,不住地赔礼道歉,待得他再想追,那辆三轮车已经绝尘而去。“骗子!”塔如气愤的大喊从身后远远传来。   夜里,勒克瑙开往海得拉巴的火车上,一个包厢里,卡迪尔先生正在将他们携带的大量现金分装在几个包里,拉上拉链,就听到敲门声。“谁呀?”“是我,老爸,开门。”打开门放进菇露,卡迪尔先生就生气了,“为什么不用暗号?”“哦,对不起。”菇露吐吐舌头,觉得卡迪尔先生有些过于紧张了。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这也是能忘的事情吗?”卡迪尔先生将包捆的严严实实,又用链子将包和床沿锁在一起,菇露坐在那里吃着火车上的饭食,才吃了一口,“哦太难吃了,”她皱着眉头去拿纸巾,“习惯了塔如的口味,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难吃了。”听到女儿这番话,卡迪尔先生抬头看了女儿一眼,摇摇头又拿起手边的书看起来。   菇露趴在床上,看着火车窗上的倒影,想起这几天的愉快,笑开了,“勒克瑙其实也不算糟糕,我们很开心,不是吗?”卡迪尔先生严肃着一张脸,“是,但从现在开始,忘掉勒克瑙的一切,对勒克瑙来说,你就是敌人,一心想美国!”他生怕女儿不知道这整件事情的严肃性。   “对,美国。”菇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么玩有意思吗?”“你这个骗子!”从呼啸而过的列车上,菇露仿佛看见了塔如气愤指责她的样子,她心中一凛,刚才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海德尔家,海德尔先生正坐在院子里,这几天的荒唐让他愁眉不展,事情还没宣扬出去,知道他们家娶了儿媳的也不过就是关系亲近的亲戚,对于那些打电话来慰问的好事的人,他通通不想理,都交给海德尔太太去处理了,这不,她正在客厅里和马尔霍特拉太太澄清儿子结婚的“流言”呢。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看着走进来的卡比尔,海德尔先生急切地询问。“公司假的,名字假的,护照也是假的,这35万迪拉姆里,只有100迪拉姆是真钱。”“哦,天哪,这些可恶的骗子!”听到动静的海德尔太太挂了电话走出来,捂住嘴惊呼。   “塔如在哪里?”卡比尔没看见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问道,“又在顶楼呢。”海德尔太太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塔如在顶楼啪啪啪啪切了一大堆萝卜,前两天对着沙包揍了个汗流浃背,这两天他又换了种解压方式。“塔如,爬那么高干什么呢?”卡比尔端着两杯咖啡一碟点心上了屋顶找好友。   “就算你把这些菜全切碎了,你的怒气也得不到平息,只有把那对父女送进监狱你才会安心。”见塔如没搭理自己,卡比尔又愤其不争的说道,“你整天就顾着切菜,怎么能找得到他们。想想,塔如,关于她的一切,找找线索。”   塔如不再沉默了,“她爸爸叫她菇露,”“所以呢?”卡比尔不明白塔如说这个干嘛,塔如接着开口,手中却没停下切菜的动作,“一个叫萨尼亚的人,小名怎么可能会是菇露,菇露这个名字才是线索。”   阿米莎也在塔如家里,她刚过来没多久,法丽达拿着她的手机在一旁鼓捣,她也没多在意,只当是小表妹想要玩游戏了,她陪着大伯母和妈妈婶婶一起聊天,安慰大伯母,一时大家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那对父女的。气氛一直很低沉,阿米莎很难过,明明塔如大哥娶嫂子是一件多么令家里高兴的事,这一切,都叫那个骗子给毁了。直到法丽达兴冲冲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找到了,我找到她了。”   她兴奋地说着,跑向院子,大家没拉住她,也跟了上去,法丽达在院子里冲着屋顶大声喊着,“塔如大哥,我找到你家鼓励热孜,菇露·卡迪尔了,快下来!”塔如手里拿着菜刀就冲下楼去,卡比尔也跟着下了楼。   “找到什么了?”塔如着急地问,“淡定点,马上给你看。”法丽达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塔如,“看这个,她以为她很聪明,摇身一变成了萨尼亚,却忘了删掉菇露的网站账号了。”法丽达很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塔如看到手机上菇露在鞋店里笑颜如花的样子,捏紧了手机,“该死的,在哪里能找到这个女人?”“海德拉巴。”法丽达指出社交网站上的地址信息。   “塔如,你别冲动,”海德尔太太看着他手里举着的菜刀,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塔如好笑地看着妈妈,“妈妈,放心吧,我不会用这个剁人的,只是,少不得要掉层皮了。”最后那句话消失在塔如的口中,大家都没听清。只有人小又站在旁边的法丽达看到塔如大哥唇边凉薄讽刺的微笑,打了个寒颤,太吓人了,菇露要倒大霉了。   另一边,早在胡里节一结束,德鲁就带着蜜儿瑞拉和苏尼尔回德里了,那一天恰好是塔如结婚的日子,婚礼在晚上,蜜儿瑞拉一行是下午走的,走之前她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结婚礼物,阿米莎要在家里帮忙,也就没去送他们。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更是闹得家里人仰马翻,她还没来得及和蜜儿瑞拉联系呢。   蜜儿瑞拉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爸爸,看到维萨先生坐在书桌后,气色不错,看到敲门进来的蜜儿瑞拉,高兴地露出了笑容,“蜜儿瑞拉,怎么不多玩几天呢?”“我想爸爸了嘛。”蜜儿瑞拉撒着娇环上维萨先生的手臂,很好,爸爸的精神不错,没有前阵子焦头烂额的疲惫,多了一种大事已成的洒脱。   很快,蜜儿瑞拉就从杰鲁管家口中知道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先是有一个神秘的好心人帮忙收集了不少拉吉先生的罪证,爸爸顺藤摸瓜,又从别的渠道收集到了拉吉先生侵吞公司财务,暗中转移公司资产以及涉黑,参与走私、洗钱等多重罪证,再和公司股东通好气后,维萨先生一举出击,向法院和警方提交了拉吉的举报信,并且在朋友的帮助下警方迅速控制住了拉吉,防止他卷管潜逃。   有的股东不满,认为这样处理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对公司形象、股价都有不好的影响。但还是有许多明白人坚定地站在维萨先生一边,认为绝不能姑息养奸,必须迅速处理才能打拉吉一个措手不及,否则再拖下去等他察觉到了把尾扫干净了可就抓不住他的把柄了。   事实证明,维萨先生的雷厉风行是对的,警方的迅速行动还在巧合之下查到了拉吉先生和维萨先生曾经出过的那场车祸有关系,那么,现在数罪并罚,维萨先生找了最好的辩护律师,一定要将拉吉绳之以法。这一切都多亏了一个人——苏里,他可是德里黑色势力中的一股清流,从不做坑蒙拐骗的事情,也约束手下不能欺童霸女,他很讲义气,做事果决,又凭着祖辈留下来的势力一步步发展壮大,走在黑道洗白的道路上。   苏里在维萨先生收集资料以及寻找证人的过程中提高了不少帮助,可以说,要是没有他的帮助,还不能这么容易就把拉吉送进监狱。而当维萨先生带着杰鲁以及秘书安淑科一起拿着礼物上门道谢时,却被苏里暗示自己这么做可全是看在塔如的面子上,也就是说维萨先生欠的是塔如的人情,与自己无关。他还好心地隐晦地提醒维萨先生,这一切都和他的小女儿息息相关。   维萨先生这下可是哭笑不得了,这塔如又是何方神圣,蜜儿瑞拉又是如何与他产生了关联,还让他做无名英雄,帮了自家这么大的忙。不过,蜜儿瑞拉已经和德鲁结成了稳定的恋爱关系,现在突然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的感情有什么影响。唉,自己只希望女儿幸福,一切的报恩都该由自己来承担。   听到维萨先生的叹气,杰鲁管家上前来解释塔如曾经来过家里,是蜜儿瑞拉一个同学的哥哥,乌玛和自己都见过,是个正直精神的小伙。杰鲁将这事与乌玛细细说了,乌玛回去和自己的丈夫得意地夸着蜜儿瑞拉受欢迎,艾维大叔啧啧两声,不同于妻子的与有荣焉,平时沉默寡言的他想的更多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希望不会影响到她和德鲁少爷的感情。”   乌玛可没想这么多,一听也有些急了,“哎呀,不会吧,德鲁少爷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啊,你以为谁都像你吗?”乌玛这是指艾维年轻时候没少吃飞醋的事情,艾维大叔无奈的摇摇头,对自己在意的人,任何人都不会大度吧。   那么德鲁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事实上杰鲁管家和蜜儿瑞拉说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听到这个塔如大哥提供了那么多帮助,让维萨一家百般感谢的样子,他心里又酸又涩,别提多难受了。自己的爱人出了事而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最后发现出现了一个情敌,摇身一变成了大恩人,还有比这更挑战他的尊严的吗?   杰鲁管家说完就去忙别的事了,蜜儿瑞拉吃了一惊,她原以为塔如大哥多给自己的店里的分成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没想到他还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而且还是帮了家里非常重要的大忙,在他的这份好心之下,她觉得自己送的那份结婚礼物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蜜儿瑞拉愣在那里,德鲁心里强压下去的酸味又开始上涌,她在想什么呢,是被塔如感动了吗,还是突然发现塔如对她有多么好,德鲁心里各种思绪一一飘过,又再被自己否定。虽然他相信两人的感情,但还是那句话,年龄差,距离差时不时会跳出来让他担心一下,毕竟他是真的很在意蜜儿瑞拉呀。   蜜儿瑞拉扭头过来想和他讨论一下要怎么回报塔如的这份好意,这个人情太大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不来,正想让自己的厚实肩膀给自己扛一扛呢。扭头就看见德鲁怨念颇深地看着自己,蜜儿瑞拉心里好笑不已,也怕旧事重提,德鲁又想起自己“遗忘”了他,有事不报的大罪。忙扑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腰,讨好的仰头看他,“这么大的人情怎么还?不管了,以后都得你来还啦。”   蜜儿瑞拉乖巧娇嗔的样子显然很好的取悦了德鲁,更别提她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语气,她的一切找自己就对了,不管她的错误,她欠的人情都由自己承担,德鲁一点都不会觉得这是一种麻烦,反而觉得这都是应当应分的,笑弯了眼,“好,都由我来还。”   蜜儿瑞拉窝在她怀里偷偷翻了个白眼,真当她看不出来啊,人年纪大了就爱想东想西,看这一次,可把德鲁气个不行,当然自己也有错啦,不该一直瞒着他,可是,这,不是也是为他好吗,哎呀,不管了,既然他这么愿意操心那以后就什么都扔给他,让他烦个够啦。   德鲁倒也没有吃多大醋,毕竟塔如他可是结了婚的,蜜儿瑞拉送他的结婚礼物还是在自己的意见参考下选定的,只不过一想起曾经有个男人觊觎过自己的宝贝,还付出了那么多,心里就有点不好受,不过他还是很明事理的,不会揪着这点过去不放,祝那哥们儿家庭幸福美满,咱们呐,今后就各自安好吧。   塔如的出现倒也给他敲响了警钟,这才第一次分别呢,就莫名多出来一个情敌,虽然还没等自己动手就自动消灭了,可是万一呢,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蜜儿瑞拉的美好,看着自己怀中的珍宝,想想她的年纪,德鲁深深的忧桑了。 ☆、☆ Chapter 53      德鲁的心还没放下,蜜儿瑞拉就接到了来自好友阿米莎的电话,“哦,神啊,怎么会这样?”通过阿米莎的叙说她得知了自己离开后勒克瑙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虽然前世经历了很多奇葩新闻的轰炸,但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是让蜜儿瑞拉觉得很匪夷所思。   那个新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她没有发现嫁给塔如会让她得到更好的生活吗?还是说她对塔如一点好感也没有,所以才能这么狠心地在新婚之夜逃走,将新郎抛弃,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这还不够,临走之前还狠狠的敲诈了一笔,蜜儿瑞拉除了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倒是充满了对塔如的同情和担心,塔如大哥这么好的人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希望他能够顺顺利利地找回自己损失的钱,至于别的,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蜜儿瑞拉的反应自然也引起了家里人的关注,虽然不应该道人隐私,但塔如毕竟对家里有恩,她将阿米莎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边。乌玛婶婶也吃惊地捂住了嘴,“哦,神啊,塔如那么好的小伙子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那姑娘是瞎了眼了吗?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伙同别人去行骗,敲诈勒索那可是极大的罪恶呀。唉~”长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家里最近的遭遇都和旁人使坏有关,乌玛婶婶擦擦眼角因激动流下的眼泪,“唉,现在这世道,真是,等着吧,坏人总会遭到惩罚的。”   维萨先生倒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他只是关切地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手上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很乐意提供一些帮助。蜜儿瑞拉只能说她再问问阿米莎。   在他们都比较挂心这件事的时候,阿米莎那里传来了好消息,找到那对畏罪潜逃的父女了,那个女孩根本不叫萨尼亚·哈比布拉,身份,国籍什么通通都是骗人的,她的真名是菇露·卡迪尔,住在海德拉邦。   令阿米莎担心的是塔如已经收拾行李追过去找人了,他表面平静,但大家都不知道这样的平静之下是否掩盖着怎样的滔滔怒火,会不会在火山爆发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不过还好,他的好友律师卡比尔也陪着他一起去了。   蜜儿瑞拉把知道的最新消息转述给家里人,“菇露·卡迪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再一联想海德拉巴,杰鲁管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老爷,您上次在班加罗尔的车祸,救命恩人可不就是卡迪尔先生嘛,他也住在海德拉巴,家里还有个女儿呢,叫菇露还是菇丽什么的。”杰鲁很高兴自己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看着大家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杰鲁恍然大悟,笑着说,“你们不会怀疑是他吧?那不可能,卡迪尔先生可是当地出了名的好人。或许我们可以打电话给卡迪尔先生,让他帮着找人呢,毕竟他可是在海德拉巴高级法院工作呢~”   杰鲁管家找出当时收着的名片,上面是阿卜杜勒·卡迪尔法院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没一会儿就通了,对方却说卡迪尔先生已经辞职好几个月了,大家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挂掉电话,大家都有几分不好的猜想,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国家公职人员却突然辞职了,同事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名字相同,家里也是一个名字相近的待嫁女儿,世上真有这么巧的缘分吗?   蜜儿瑞拉立刻拨通了阿米莎的电话,她要了一张菇露的照片,说是也想帮着找人,一打开手机,杰鲁爷爷一看,几乎肯定地说,“就是这个姑娘。”大家都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了。   “现在怎么办呢?”蜜儿瑞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求助地看向德鲁,德鲁也揉揉眉头,这件事确实太过巧合,两边都于维萨家有恩,甚至那位卡迪尔先生还是维萨先生的救命恩人,维萨先生不放心,于是德鲁直接提出来,他也去海德拉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鉴于德鲁并不认识人,最后还是他,蜜儿瑞拉以及杰鲁管家一同过去了,维萨先生摸摸苏尼尔的头发,“孩子,希望一切顺利啊~”   海德拉巴,卡迪尔家,一辆黑色吉普停在了楼下,一位身材高壮的男子按响了门铃,“请问阿卜杜勒·卡迪尔在家吗?”菇露出现在门前,“巴布叔叔?”她试探着问道,“菇莉热孜·海德尔?”   “是是,请进。请坐。”菇露转身去倒水,“我怎么没看见你父亲?”“他有一些重要工作要处理。”“说吧,你想要干什么。”巴布先生是海德拉巴的一个黑色势力的头目,他本以为是卡迪尔先生要约自己,来了一看,却是菇露这个小女孩,不知道她找上自己要做什么。   “额,假设我有一笔黑钱,该怎么把它洗白呢?”菇露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如何洗钱,这是我们的事情,你需要知道的,就是你给我们现金,我们会把80%的钱洗白存进你的账户,就这样。”巴布先生可不会多说。   “为什么只有80%?”菇露不解,“剩下的20%是我们的佣金,”巴布先生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可笑,她不会以为自己是好心帮忙吧。   “Ok,您可以明天就打到我的账户吗?”菇露一脸期许地看着巴布先生,“我一拿到现金,钱就会打进你的账户。”巴布先生表示这很容易。   “不行,先把钱打进我的账户,然后我再给你们现金。”菇露不放心他们。   “不行,孩子,干这一行是有规矩的。”巴布先生可不会纵容她的异想天开。“那好吧,我不洗了,再见。”她局促地起身想要送客。   “多少钱?”“800万卢比。”巴布先生沉吟一会,“你好歹叫我一声叔叔,你父亲在这地区很受尊敬,好吧,你的事情就交给我。”在巴布先生答应的瞬间,菇露又想起塔如指责自己,“你这个骗子。”   “钱存进你账户的半个小时之内,我的人就会来这里拿现金。想清楚了,一旦把钱存进你的账户,账户里的钱就是你的,现金就是我们的,你必须全额支付。”对着巴布先生严厉的目光,菇露吞了口口水,脑子里不断想起这阵子她在勒克瑙和塔如度过的美好时光,开口道,“我想过了,越快越好。”   “再见。”送走了巴布先生,菇露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爸爸,幽暗的灯光下,她一个人忍受着内心不安的折磨。   “塔如大哥,海德拉巴总共有26家商场,如果我们运气好,可能在第一家就找到她了。”阿米莎在帮着打印菇露的照片,而法丽达则在仔细地搜查着商场的信息。   “我的好运已经被那个可恶的女人带走了。”塔如气愤地说着,打开柜门拿着衣服。   “塔如,只有明天早晨的机票了。”卡比尔走进来,“我只有30发子弹,够吗?”塔如举着一把枪问,“疯了吧你!”卡比尔大吃一惊,“怎么了,不够吗?”塔如很正经地和他讨论。   “你不能带枪。”卡比尔很严肃。“必须带枪,谁知道她的帮派有多少人。”塔如有自己的理由,“没错,但是你不能带枪上飞机。”“我有持枪许可证。”卡比尔一把抢过枪,“放回去。”   塔如气不过,走向自己的桌子,把那张放在那里的菇露的照片拿起来,摔了个粉碎。第二天,搭乘最早的航班,塔如和卡比尔到达了海德拉巴。   找了一家又一家商场,在一间又一间的鞋店里仔细搜寻,拿着照片问了一个又一个店长,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与此同时,菇露和爸爸一起等候在移民局里,准备递交签证材料。她一抬头,仿佛看见塔如跟在警察身后走了进来,对她说,“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了你毫无保留的爱,而你却欺骗了我,你这个骗子!”菇露愣愣地出神。   “菇露,怎么了,快走。”“阿卜杜勒·卡迪尔,菇莉热孜·卡迪尔。”听到广播叫的卡迪尔先生唤了唤出神的女儿。   “菇露,该我们了,走。你怎么了,快走啊。”卡迪尔先生急切地唤着,身后的队伍里已经有人等不及了,向前走时还转过来奇怪的打量了站在原地的菇露一眼。“菇露!”菇露扭头就跑,转身离开了签证大厅。   出了排队的队伍,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什么,你要把塔如的钱还给他?要回勒克瑙去?你脑袋被门夹了吗?”卡迪尔先生发现自己的大声引来了路人侧目,急忙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气急败坏。   “我总不能让快递哥哥把800万现金送过去吧?只能是自己去了,去还钱,去道歉。”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菇露倒是低声细语地对爸爸解释,没有了一直以来的理直气壮。   “你这么固执干什么,轮到我们了,快去接受面试,拿到签证,然后去美国。”卡迪尔先生试图说服女儿别再做傻事了。   “老爸,如果他是满脑子都是嫁妆的混蛋,那我骗也就骗了,可是他不是,我不能用塔如的钱去美国。”菇露认真地看着爸爸。“你动动脑子,回勒克瑙太危险了。塔如克·海德尔不会请你吃烧烤的,他会报仇,会直接把你送进监狱。”卡迪尔先生不赞同的说道,早在他下定决心要帮助女儿开始,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自投罗网。   “如果他想送我进监狱,那就送吧,大不了一辈子坐牢。”菇露赌气地说,“坐牢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会折磨你。让你饿着,渴着,你会活的跟动物一样!”卡迪尔先生认为女儿还是太天真了,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把实现梦想建立在塔如的心碎之上,请你理解我,拜托了。”菇露说完,就走向自己的摩托,准备骑车离开。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什么都不害怕,我一辈子都在畏首畏尾。我不敢骗人,因为我害怕。现在又不敢说实话,还是因为害怕,你怎么做到这么无所畏惧的,就像你妈妈一样。”卡迪尔先生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   菇露扭过头对着爸爸,开心一笑,她知道爸爸这是同意了,“我在妈妈身体里住了九个月呢,上车,坐好。”菇露又载着爸爸回家了,就好像曾经无数次有过的那样,她载着爸爸,和爸爸一起去上班。   “海德拉巴的羊腿肉炒饭,不是难吃,直接是□□。”塔如一脸嫌弃地吃着饭,对卡比尔抱怨,“这里的一切都是□□。”塔如嫌弃的四处张望,“嘿,卡比尔,菇莉热孜的制服就是那样的对不对?”塔如指着楼下几个女孩子的背影兴奋地说道。   “一样的,快快快!”两人放下还没吃完的午餐,追了出去。   “小姐,小姐,请等一下,”“小姐,稍等,麻烦让一让。”珊琦拉在自动扶梯上,听到身后着急的呼喊,习惯性地扭头,就看到两个男生急急忙忙地上了自动扶梯,向自己跑来。   珊琦拉下了扶梯,站在前方等着,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不是之前卖的哪双鞋出了问题。“小姐,请问您认识菇里热孜·卡迪尔吗?”塔如一边说一边掏出照片递到珊琦拉面前。   “认识,请问您是?”“哦,菇莉热孜·卡迪尔被选为我们网站本月的“最美天后”,我们有礼物要送给她。”塔如一本正经地说着大瞎话。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珊琦拉开心地掏出手机,很是为菇露高兴。“别别别,小姐,如果您打电话,我们就要丢掉工作了,那我们的老婆孩子就再也过不了圣诞节了。”塔如急忙阻止她,继续编着谎话。卡比尔在一旁配合地点头。   “您可以把电话和地址告诉我们,我们去给她一个惊喜。”塔如顺利的从珊琦拉那里要到了菇露的联系方式。   菇露和卡迪尔先生回到家里,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卡迪尔先生拉起了帘子,嘴里念叨着,“如果你妈妈还在世,”“老爸,别再来这套催泪演讲了,”菇露一扫这几天的忐忑,元气满满的说道。   “没打算做催泪演讲,如果你妈妈还在世,她一定会为你的固执给你俩耳光,你让我撒了弥天大谎,还配合你到处演戏。到头了,你还是没有实现你的梦想,疯丫头。”菇露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卡迪尔先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爸,不去美国也没关系啊,我可以在这里学习时尚设计。”菇露现在很洒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卡迪尔先生无奈又欣慰的看着女儿,她继续说道,“所有人都往美国跑,去了反正也找不到工作。”   菇露拿出放钱的包,“老爸,等我真正成了著名鞋子设计师,美国人会自己邀请我的。”   “不只是美国,英国,法国,俄国,所有人都会邀请我的英雄。”卡迪尔先生说着捏捏女儿的脸,他很欣慰,女儿能够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错误。菇露甜甜地纠正爸爸,“不是英雄,是女英雄。”   “都一样,反正我也从来没分清你到底是我女儿还是儿子。”卡迪尔说着好心情地拍拍菇露的肩膀,“快,把我的衣服也打包。”   菇露睁大眼睛看着卡迪尔先生,“老爸,你不用去,我要自己去。”“受够你的固执了,别废话,快打包。”卡迪尔先生板起了脸,他怎么会让女儿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责难呢。   走进房间的菇露手机响了,她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担心地看了一眼外面,发现爸爸没有注意到这边,背过身去,小声地接起电话,“喂,你好。哦,巴布叔叔。”她紧张地提起了心,毕竟爸爸可不知道她还背着他去招惹了黑社会的人。   “停停停,”塔如和卡比尔从车上下来,递给司机,三两步跨上楼,却见菇露家门紧闭,上面还挂了锁,塔如气愤地扔开锁,又跑空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菇露家的邻居碧利克斯阿姨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着这两个男的,一脸警惕地问。   “他们打电话要求维修水管,结果自己把门一锁就走了。”知道塔如正在气头上,卡比尔面不改色地和这位邻居搭话。   “银行也有人来找他们,也是没找到人就离开了。还让我们转交支票,”碧利克斯对着他们抱怨,“怎么了,碧利克斯?”在楼下接了女儿回家的茹克玛尼抬头对着家门口的姐姐问道。   “他们打电话修水管,人却走了。”碧利克斯对着茹克玛尼解释,茹克玛尼惊喜地抬头看向塔如二人,“既然他们不在,你们要不修修我家的水管吧?”   “阿姨,您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我们要写一份工作报告,否则就要失去工作了,如果没工作,我们的老婆孩子都过不了排灯节了。”塔如又开始故技重施,上演哀兵计策了。   “他们带着行李走了,”茹克玛尼好心地回答。“去机场了?”塔如疑问。   “他们坐不起飞机,去火车站了。”碧利克斯话音刚落,塔如就和卡比尔急匆匆地下了楼。“别走啊,至少检查一下我们家的水管道。”塔如充耳不闻。“我要投诉你们!”茹克玛尼气愤地威胁道。   “走,去火车站。”塔如对着还没走的三轮车司机说。“你们为什么一直让我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很好玩儿吗?”“快快快。”塔如催促着,“这是三轮车,不是飞机。”在司机的抱怨中慢悠悠地载着他们出发了。   刚走没多久,一辆轿车停在了菇露家楼下,德鲁和蜜儿瑞拉,杰鲁爷爷一块上了楼,看到门上挂了锁,刚转身要走,在阳台上晒东西的碧利克斯探出了脑袋,“你们也是来找卡迪尔家吗?”   “是的,阿姨,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蜜儿瑞拉扬起小脸笑眯眯地问。“你算问对人了,今天有好几拨人来找他们了,银行的,修下水管道的,我要去投诉他们,都不给我检查一下,还没有礼貌......”蜜儿瑞拉不得不打断她,“阿姨,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碧利克斯一拍脑袋,“他们一大早就带着行李去火车站了。”“好的,谢谢您。”道了谢后蜜儿瑞拉他们也急匆匆地走了。   “碧利克斯你在和谁说话呀?”走出来的茹克玛尼好奇的问自己的姐姐,碧利克斯努努嘴一指蜜儿瑞拉他们的背影,“喏,又一个来找他们俩父女的,真不知道他们惹上什么麻烦了。不过,刚才那几个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那个小姐可漂亮了,他们还是开着小汽车来的呢......”碧利克斯兴奋的和自己妹妹聊起了八卦。 ☆、☆ Chapter 54      海德拉巴火车站,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老爸,我们去买票。”菇露和卡迪尔先生背着包走向柜台。“去勒克瑙的两张三等车厢票,”售票员用电脑一查,“三等车厢都满了,只剩一等空调车厢了,8180卢比,快点,火车十分钟之后出发。”菇露看向自己的老爸。   卡迪尔先生爽快地掏钱,“买吧,反正又不用存钱当嫁妆,感受感受土豪的日子。”菇露被爸爸逗笑了。塔如和卡比尔下了车,急匆匆的跑进火车站里,这时,蜜儿瑞拉他们也赶到了,可是只来得及看见塔如急匆匆跑走的背影,她也没喊,就和杰鲁管家商量,“杰鲁爷爷,您去找卡迪尔先生他们,我和德鲁哥哥去追塔如大哥。”   卡迪尔先生在车站里的零售店买薯片,菇露先上了车厢,将门一关,就开始藏放钱的包,“砰砰砰”车厢门响起,菇露以为是爸爸回来了,去开门,不料走进来的是满面怒气的巴布先生,他凶恶地说,“想跑?嗯?”   菇露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怯懦地往后退,“巴布叔叔......”声音叫的心虚又小声,“想带着我的钱远走高飞?”“不是,您没拿到支票吗?”菇露态度很好地问道,“支票,你家邻居大妈给我支票了,”巴布先生掏出了支票。   “哦,那怎么还大老远跑来了呢?可以打电话说谢谢的嘛。”菇露俏皮地说着,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你以为是玩游戏吗?刚转完账,就立马取出来,我说的很清楚,一旦钱存进你的账户,我就要全部的现金,现金呢?”巴布先生指着菇露恶狠狠地说道。   “额,在我爸爸那里。”菇露现在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叫他过来!”“他在外面买票买零食什么的,还要买杂志,再买枕头,要不我们去找他?”菇露试探着问。“好,走!”巴布先生指着门外,示意菇露带路。门外站着几个巴布先生的手下,全都人高马大的,十分不好招惹的样子。   菇露弯下腰把包拿起来,“我还是把包拿上吧,都是我最爱的衣服,万一赶不上火车了......”“好,快点,快点!”巴布先生催促着她,他才不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他只关心他的钱在哪里,却不知道那笔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白忙活了这么久!”一路上巴布先生扔不掩他的怒气。   “你父亲呢?”下了火车他就问菇露,“额,就在那边!”“快走!”   “大哥,喝杯热茶吧,”站台上端着茶,咖啡的小伙子麻利地把茶送到火车边上,透过车窗递给客人们,菇露眼睛直直地看着,走到卖茶小哥身边时,手一挥就将整个托盘掀起,茶全洒在走在她身后的巴布先生和手下身上,“啊,野丫头!”正在打电话的巴布先生躲闪不及,被茶淋了一身,气的破口大骂。   “我的茶,赔钱啊!”卖茶小哥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也很气急地大喊着。菇露趁乱忙不迭地狂奔起来。   “这女的跑了,快追呀!”巴布先生对着手下怒吼。在快被追上时,菇露拎起包猛地一挥,将扛着行李送客的工作人员给弄摔倒了,行李直直砸向她身后追赶的人,几个人和行李摔做一团,“哦,我的天啊,她太粗鲁了。”摔倒在地的巴布先生的手下捂着胸口痛苦的说,地上哀鸿遍野。   “对不起,对不起。”菇露倒着歉,却没停下自己逃跑的脚步。在天桥上,蜜儿瑞拉和德鲁追上了塔如,“蜜儿瑞拉,你怎么来这里了?”塔如见到蜜儿瑞拉的第一反应是意外,再就是郁闷,这么丢人的一件事居然也被蜜儿瑞拉知道了,阿米莎真是个大嘴巴,她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一路跑来,蜜儿瑞拉上气不接下气地扒拉着栏杆喘气,德鲁将她扶进怀里,拍着背帮她顺着气,和塔如点点头,淡淡地开口,“卡迪尔先生对维萨家有恩,提姆叔叔不放心,让我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卡迪尔先生他知道,就是萨尼亚的爸爸,只是提姆叔叔,想来应该是蜜儿瑞拉的爸爸了吧,这件事怎么又和他们扯上关系了,只是现在由不得他多问。塔如一抬眼就看见天桥下狂奔的身影,不是菇露又是谁?   他凑到栏杆旁,一边往回走一边大喊,“萨尼亚,萨尼亚,萨尼亚!”就看到菇露身后一群男人追着她狂奔过去,塔如急忙下楼向着他们的方向追过去,德鲁陪着蜜儿瑞拉在后面慢慢追着,“要不,要不你先过去吧?”蜜儿瑞拉又一次停下来歇气的时候对着德鲁说道。   德鲁看看前面,“没事,跟不丢,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在他心里,那些人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只有蜜儿瑞拉,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只是,她的身体也太弱了吧,今后可得盯着她好好锻炼身体才行,德鲁看着她吃力的样子,暗暗皱了皱眉。   “你们跑的太慢了,看看人家菇莉热孜·卡迪尔怎么跑的,抓住它。”巴布先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刚从天桥上下来的塔如正好跑到了他前面,听到这话,塔如转过头来看着巴布先生,“怎么了,大哥,您怎么在追那个女孩?”   “她带着我的钱逃走了!”巴布先生气急败坏地说,塔如一听这话,“你的钱也被带走了?”他吃惊的大喊。   “你也是?”巴布先生也稀奇地看着他,真是追债遇到伙伴了,“她坑了您多少钱?”塔如也不急着跑了,他慢下步子,和巴布先生闲聊起来,“凭什么告诉你!”巴布先生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她骗了我,又骗了您,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大哥。”巴布先生没理他。   前方,菇露跑到一个台子上,拿着包将围过来的人打翻在地。“萨尼亚!”塔如一边走过来一边喊着,“萨尼亚,下来。”菇露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塔如,“塔如?”她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心虚。   “你居然敢骗我!滚下来~”巴布先生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枪指着菇露。“混蛋,”站在一旁的塔如冲了过去,一把夺下巴布先生手里的枪,和他扭打起来,到底是年轻占优势,塔如几下就将巴布先生制服了。   “你打谁呢,居然在弟兄们面前侮辱大哥,”在一旁的几个手下冲了上来,一把将塔如拖开了,开始打起来,“拉夫,扁他,打爆他的头,”塔如推开他们,捡起地上的铁桶开始揍起来,“喂,别用铁打啊!”拉夫一边呼痛一边喊着。   “住手,”巴布先生举起了自己的枪,菇露见状拎着包挥舞起来,一把打掉巴布先生手里的枪,又接着在巴布先生身上打了好几下子。打的巴布先生气恼不已,“不知好歹的野丫头,居然敢打我!”他捡起身边的铁锄头,菇露恐惧地看着她,“抱歉抱歉,我错了,我错了,”菇露退到边上,靠上了火车厢,紧张地闭上了眼,恐惧地等着锄头落下来。   这时塔如见状,跑上前来抱住巴布先生的腰将他冲撞开去,他身后跟上来一个巴布先生的手下,举着棍子打在塔如身上,“塔如!”菇露尖叫着捂上了嘴,流下泪来。   塔如翻身又和几个人扭打在一起,这时德鲁和蜜儿瑞拉也赶到了,德鲁冲上前去帮着塔如,和几个人打在了一起,蜜儿瑞拉担心地站在人群中看着,她知道,自己上前去只能是帮倒忙。她一边着急地看着德鲁,每当有棍子不小心落在他身上时就止不住的心疼,一边想要把菇露叫到自己身边,因为现在,菇露还是身处在敌人的中心,很不安全。没等她想出什么主意。   “花样已经够多的了,赶紧把钱给我拿来!”巴布先生拽上了菇露的头发,拿枪指着她的脑袋。“你别过来,站远点,把钱给我拿来!”巴布先生呵斥住想要上前的塔如的脚步。   “嘀嘀~”警铃响起,“警察来啦,巴布大哥!”“谁把警察叫来了?”巴布先生的手下们恐慌地说着,此时警察已经出现在了天桥上。   这时巴布先生已经变成了请求,“拜托了,孩子,把我的钱还给我,”“叔叔,我已经给您支票了,全额付款。”   “快走快走。”巴布先生的手下已经开始慌乱着逃跑了,“支票能当饭吃吗?孩子,我损失很大啊。”“别管钱了,巴布大哥,快逃跑吧,”“快走快走,跑啊。”巴布先生被几个忠心的手下拉扯着跑了。   “啊,我的钱啊!”他心疼的怒吼还在传来。   菇露和塔如对视一眼,“把包给我,”“拿去,你的钱,”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菇露一把将包塞进塔如怀里,“我们一笔勾销,别再整天缠着我叫我骗子了,自从我回来以后,你一刻都没闭过嘴!”面对菇露的指责,塔如一脸懵,可是菇露似乎不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无论我去哪里,都能听得见你叫我骗子。对,我是骗了你,我这辈子都在面对那些男孩因为嫁妆羞辱我和老爸。我很优秀,可是,没有人在乎我的智慧,”塔如刚想要开口,菇露就继续说下去,塔如也静静地听着,菇露好像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一次性把心里的话说个够,因为,她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能够再说出口了。   “他们一听到150万就拒绝我,你知道我被多少人拒绝过吗?我已经受够这种侮辱了,所以我决定永远不结婚,我不想要任何男孩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为了实现梦想制定了这个计划,可是你毁了我的计划,你干嘛闲着没事要因为我的笑容,我的美丽,我的思想,我的友情而结婚,为什么你那么与众不同?”菇露直直地看着塔如。   在蜜儿瑞拉眼里,她的控诉与其说是自责,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告白。听到她的一番话,她也心有戚戚,在印度,女孩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如果她也和菇露一样,她会怎么做,用这种错误的方式反抗社会吗,还是自暴自弃逆来顺受接受社会的不平等对待。她抬头,对上德鲁温柔的目光,勾唇幸福一笑,她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所以,这个假设很没有必要,不是吗。   那边菇露的表白还在继续,“你从来没上过大学,英语说得还很糟糕,你吃萎叶,你卖烧烤,你还穿很搞笑的衣服,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你的甜言蜜语。我不能靠伤害你去实现梦想,所以我打算把钱还给你,这里是800万,你可以数数。”   塔如刚想开口说话,“嘿,塔如,这边!”菇露身后的车厢传来喊声,她凑上前去,“唉?”卡比尔在车厢的另一侧,隔着窗户对他们喊道。“好样的,你抓住女儿了,看我逮着谁了?”说着,他晃了晃拽着卡迪尔先生衣领的手。“放开他!”菇露见状隔着窗户大声喊叫,一边急匆匆地上了火车,从另一侧下去了,“什么叫逮着?这是我爸爸,不是小偷,”菇露走到卡比尔面前气怒地说。   “塔如,这些事情全部是我干的,是我制定的计划,跟我老爸没关系,请放过他。”菇露诚恳地请求塔如。“嘿,这边又有什么事?”警察也赶到了现场。   “这对父女,很狡猾的罪犯啊,他们敲诈我朋友800万卢比,钱就在包里。”卡比尔对着警察说道,指了指塔如手上的包。   “他说的是实话吗?”警察向塔如确认事实。“是。”菇露率先承认了。“请跟我们去警局配合调查。”警察让菇露和他们走。   “看着吧,塔如,我会让她遭受最严重的刑罚,让全印度的女孩都吸取教训,让她们不敢再靠498A敲诈无辜的男孩。”卡比尔义愤填膺地拍拍胸脯对塔如保证。一旁的蜜儿瑞拉想要上前为菇露说好话求求情,撇开两家的关系,她也觉得菇露错不至此。德鲁拉住了她上前的手,示意她看看,这些警察是杰鲁爷爷叫来的,他一定有他的用意。   “女孩敲诈男孩,这叫犯罪,男孩索要嫁妆,他们却依旧无辜,是吗?”塔如开口了,菇露震惊地看着他,她没想到塔如居然会理解她,“不可以,不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塔如客客气气地想要送走警察。   “害我们白跑一趟。”警察在杰鲁爷爷连声的好话中嘀咕着走了。   “塔如,你疯了吗?”卡比尔可是知道塔如被骗有多生气的,可是他现在居然要原谅这个女骗子,简直不可理喻。   “你跟我过来。”塔如叫菇露,“啊?”一时之间菇露有些没反应过来,跟着塔如走远了一些,她忍不住先开口了,“如果你想说什么......”“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让我说两句行不行?”菇露安静地闭上了嘴。   “其他所有的我都懂了,但是在那一长串演讲的中间,有一句我没明白,你说,你开始喜欢我?”“啊?”菇露懵了,“嗯,是的。”她还是顺着心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至少从现在起,她要勇敢地说真话,再也不骗人了。   “只是喜欢?”“我爱上你了。从勒克瑙回来,我忘不掉你的甜言蜜语,忘不掉你做饭菜,忘不掉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成了我戒不掉的瘾。”菇露坦诚地表白。   “这么说,猎人爱上猎物了?嗯?”塔如不得不说,他心情很爽。   “你就是这么有魅力,能怎么办?”菇露娇嗔地看着他。“为什么其他男孩不能像你这样呢?那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菇露抱怨地说着。   “有问题,会有大问题。那你就不会来勒克瑙,在海德拉巴,萨尼亚会属于别人,”塔如心情平和地说,“菇莉热孜”,菇露皱了下眉,强调自己的真名。   “哦对,菇莉热孜。”塔如点点头。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菇露期盼地看着塔如,虽然刚刚塔如没有让警察带走她,但她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怎么办呢,你就是这么有魅力,你在甜点里给我下药,但我还是喜欢你。”只是喜欢吗?菇露没有问出口。   “菇露,这次你把我伤的太深了,你下一次不会再......”“不会了,永远不会了,对不起。”菇露急切的保证道。   “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塔如·海德尔,住在勒克瑙,家里做烧烤生意,收入尚可。”塔如对着菇露伸出了手。   “我叫菇莉热孜·卡迪尔,家里只有我和爸爸,目前待业......”她也握上了塔如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新的未来正在徐徐展开。    ☆、☆ Chapter 55      菇露和塔如并肩回到家人朋友的身边,却发现他们相谈甚欢,主要是卡迪尔先生和蜜儿瑞拉一家,卡比尔还在为塔如感到不值得,他觉得塔如一定是中了菇露的毒,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不过,作为好友,他还是只能尊重塔如的选择。   “怎么样,都谈好了吗?”卡迪尔先生关心地问着菇露。“嗯,把以前的不愉快都放下,重新认识好了。”话虽如此,但菇露认为成为萨尼亚的记忆会一直铭记在她心里深处,那是难得的愉快时光。   父女俩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没有了心虚不安,只剩下释然,以及重新拾起的对生活的热爱。卡迪尔先生打算重新回法院去找一份工作,毕竟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工作,法院里的同事也很欢迎他的回归,毕竟,谁不喜欢自己身边有一个老好人呢?虽然会笑话他傻,但这样的一个人,却是很受欢迎的。   只是,他们发现,这一次回来,卡迪尔先生变了,变得不是他勤勤恳恳的态度,而是他身上的精气神,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畏首畏尾了,现在的卡迪尔先生,每天都挺直腰板,精神百倍地投入工作,好像找到人生的第二春似的。   不久,他们就从卡迪尔先生的老饭友穆格迪尔那里听说了,卡迪尔先生的女儿到德里去念时尚设计了,真是的,大学读到第三年了,还转了专业,换了学校,不知道卡迪尔先生是发了什么横财。   却原来,他们拒绝了维萨先生提出的资助菇露出国留学的好意,却没再拒绝来自维萨家族企业的助学金,在这笔助学金的帮助下,菇露实现了她的梦想,到德里去学习时尚设计,在学校里,她如鱼得水,每天都充满干劲,她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一篇。   经历了一场变故,蜜儿瑞拉和德鲁的感情更加深厚了,蜜儿瑞拉更加珍惜自己的家人,朋友和恋人。德鲁为了减少两地分离,经常美国-印度的来回飞行,蜜儿瑞拉感动于德鲁的付出,却也心疼他来回奔波的辛苦。终于,在大二时蜜儿瑞拉申请交换到了美国的一所大学继续她的学业,虽然这样她还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真正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但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自她去了美国,维萨先生也在逐步挑选自己的接班人,慢慢将公司的权利下放下去,准备以后就做个不领实职干领分红的董事长,至于苏尼尔,他还那么小,正是需要家人陪伴的时候,以后他的未来,就靠自己去打拼了,对于这一点,维萨先生倒是很想得开。   在蜜儿瑞拉二十岁那一年,也就是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和德鲁的婚礼被提上了日程,在家人的期盼下,蜜儿瑞拉·维萨和德鲁·萨维尔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礼本想放在纽约,但考虑到萨维尔老爷子每况愈下的身体情况,最终还是选择在洛杉矶举行。   纽约,郊外的佩特鲁农场,一场盛大的婚前宴会正在筹备。这是蜜儿瑞拉的奶奶玛蒂娜夫人留给她的嫁妆,一个农场,附带一栋乡间别墅,白色的小别墅坐落在农场一隅。视野十分开阔,离这儿最近的一栋房子是农场工人一家的房子,距离有400多米,一个很大的牲畜棚,1000米开外,剩下的建筑就在更远的地方了,也不过就寥寥数栋。房子后面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本不属于蜜儿瑞拉,在几年前恰好主人出售,就被维萨先生买下来了,正好和她的农场连成一片。   在婚礼之前,按照印度的传统习俗,会有盛大的婚前庆祝宴会,以及曼海蒂仪式,虽然不在印度,但两家人还是决定一切按照传统习俗来筹备。蜜儿瑞拉早在半个月前就在姐姐、爸爸和弟弟的陪同下住进了别墅,准备即将到来的宴会。   虽然她失去了母亲,可是温柔的卡米拉姐姐和慈爱的乌玛婶婶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个空缺,她们的关爱让蜜儿瑞拉觉得感动又珍惜。这次婚宴也是,两个女人不需要商量就配合默契地早早忙活起来,务必让她们心爱的妹妹/小姐有一个美好的婚礼。   按理,在成婚前,新婚夫妇是不能相见的。蜜儿瑞拉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德鲁了,上一次相见,还是在她的毕业典礼上。尤记得在典礼的前一天晚上,德鲁打电话来说自己的航班取消了,可能没办法赶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了。毕竟这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蜜儿瑞拉已经习惯了自己人生中重要的节点都有德鲁的参与,闻言不免有些失落。   谁料第二天,在毕业典礼后,蜜儿瑞拉和家人、同学朋友们拍着照,突然,有可爱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拽了拽她的裙子下摆,笑眯眯地递给她一只红玫瑰,蜜儿瑞拉带着心里的疑问弯腰收下,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也有一个拿着红玫瑰的小男孩微笑地看着自己。   周围的爸爸,姐姐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微笑模样,蜜儿瑞拉直起身子向前走去,每隔一小段路,就有不同的人微笑着递上一支红玫瑰,可爱的小孩子、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白发苍苍的老人,冷饮店的店主......要是蜜儿瑞拉还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德鲁的身影。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红玫瑰收了一大把,最终她来到了学校的旧礼堂,这个礼堂是一个传统的古典建筑,具有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古罗马和古希腊艺术风格,罗马风格的穹隆主体,开敞的大跨结构,汉白玉的爱奥尼克柱式门廊。距今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了。新的学校大礼堂建成后,这个礼堂只在最庄严的场合才开放,蜜儿瑞拉一直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有进去过。   此时此刻,站在大礼堂前,她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回过头,刚才递给她玫瑰的最后那个小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深吸口气,抱着一大捧红玫瑰,提起裙摆,迈上大礼堂前长长的台阶。   推开门,走进去,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十分清冷。她走了几步,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转身离开时,“啪”,四周的巨幅窗帘全被人拉开了,大礼堂瞬间明亮辉煌,一大沓纸张从头顶上飘舞着回旋落下,洋洋洒洒,在空中旋出优美的轨迹,下了一场“纸雪”。蜜儿瑞拉抓住其中的一张纸,发现上面赫然是德鲁的字迹,这些——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通信往来的复印件。   在正中央的礼台上,德鲁正面对微笑看着她,明亮的阳光从巨大的花型穹顶天花板上倾泄下来,照在德鲁身上,给他洒上动人的光晕,他含笑张开双臂,看着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心里恨不得快速飞奔到德鲁的怀里,身体却由不得她,一步步庄重地走向德鲁,只在最后放下了怀里的花,任它们散了一地,扑进德鲁的怀里。   德鲁一把将她抱起,“毕业快乐,我的女孩。以及......嫁给我吧。”   蜜儿瑞拉松开环住他的手,眼中含泪看向他,“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过余生的每一天?”蜜儿瑞拉看着他,眼里的泪不住地往下流,德鲁温柔包容地看着她。直到......蜜儿瑞拉一边笑着流泪,一边不住地点头,“我以为,我们早已达成默契,陪伴我走过这辈子的人,只有你。我以为,你不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以为,你不会向我求婚了。”婚礼已经提上日程,德鲁却没有行动,蜜儿瑞拉以为,他们或许没有甜蜜的求婚了,虽然带着淡淡的遗憾,但她还是满心期待着婚礼的到来。   “傻瓜。”德鲁轻声叹息,他不仅要让她拥有完美的婚礼,更是要在她人生中重要的每一步,都留下自己鲜明的痕迹。他们的人生,早已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了。   “1314只玫瑰,1314个人的祝福,在我们相爱的1314天,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蜜儿瑞拉,这是我送给你的毕业礼物。”“错了,”蜜儿瑞拉带着鼻音的软娇娇的拒绝,“嗯?”德鲁不解,哪里错了。   “我们相爱才不是1314天呢,至少我爱着你不是......”说到最后,蜜儿瑞拉声音越来越小,头深深地埋进德鲁怀里,虽已相爱多年,但每次提及这个话题,她总是格外的羞涩。   “那太好了,宝贝儿,我爱你也绝不只是1314天......”德鲁抬起蜜儿瑞拉的小脸,余下的话音消失在两人的唇瓣中,吻得温柔而缠绵。   在这个安静的没有人会打扰的礼堂内,温暖明媚的阳光洒在一对拥吻的璧人身上,历经沧桑岁月而不变的古老建筑见证他们不是第一次许下的爱的誓言。   “德鲁·萨维尔。”一听蜜儿瑞拉娇娇软软的声音,德鲁就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乱撒书信,你觉得很浪漫是吧?”“额......这个,它们也是我们相爱的见证嘛。”“我不管,你自己打扫干净,要是被别人看到信的内容,你就死定了!!!”德鲁无奈,都怪自己手贱,干嘛要乱扔信纸呢,其实蜜儿瑞拉多虑了,德鲁拿出来影印的都只是比较日常的书信,绝对没有写着私密情话的信件,可是蜜儿瑞拉不管,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们亲密的过往,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不行,这是她的独占欲,关于爱情,关于爱人。   德鲁打扫了足足一天一夜,才总算将这1314张纸收回来,擦擦额上的汗,都怪贾姆,说什么求婚一定要有心意,最好是有两人之间特殊意义的东西,德鲁就只能想起那一封封的书信,见证了他们相熟-相知-相爱的过往,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只属于他们彼此,他不想让其他人参与进来,那就只有让见证他们过往的一封封书信来当见证者啦。唉,可把他累惨了。幸好贾姆不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佩特鲁农场,蜜儿瑞拉清早起床,站在阳台,面对窗外,青山绿水,空气新鲜,视野开阔,远处森林里不时传来几声鸟鸣,阳光从森林之后缓缓升起,橘色的暖阳射过葱郁的密林,这是一个好天气。农场的雇工南茜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的,把别墅周围打扮的漂亮极了,五彩的花朵竞相开放,上面还挂着清晨的露珠,更加衬得花朵娇艳欲滴,微风吹过,带来泥土,阳光,草地的清香,当然少不了花香。   蜜儿瑞拉深深吸了几口气,干劲十足地洗漱起来,今天,可是个热闹的大日子呢。早在几天前,就陆续有亲朋好友抵达了纽约,最亲近的几人留宿在了佩特鲁农场,其余人住在附近或是市区的酒店里,都等着在这一天前来帮忙。   “喵~喵~”蜜儿瑞拉捏着嗓子在屋后的花园、凉亭里到处寻找凯蒂。凯蒂是一只全身雪白的土耳其梵猫,一对琥珀般的眸子晶莹剔透,熠熠生辉。这只小猫是德鲁一次去土耳其谈生意给蜜儿瑞拉带来的礼物。   小猫咪平时很乖巧,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到了新环境她不适应吧。早上就吃得很少,蜜儿瑞拉换上礼服就找不到她了,趁着画曼海蒂的画师还没来,蜜儿瑞拉提着裙子到处去找凯蒂。   像现在,她在花园里玩着腰探着身子走来走去到处找小猫,要是被姐姐看到一定会尖叫的,蜜儿瑞拉苦恼地想。她看看身上月白色饰满了刺绣、珠片的华丽纱丽礼服,又看看凯蒂瑟缩在花架下的角落里,怎么叫都不肯出来,没办法,只能苦着脸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绕过花架,皱着眉头念叨着,“凯蒂,你可千万别再跑了,但愿没有把礼服弄脏,不然姐姐会骂死我的......”碎碎念的她皱着眉头弯腰伸手去抱凯蒂。   “哎呦~”“喵!”“凯蒂!”蜜儿瑞拉揉上自己磕在花架上的额头,一边还想用手去抓小猫,“噗嗤~丫头,你还是这么可爱。”塔如带笑的声音在蜜儿瑞拉身前响起,他手里还拎着不住扭动想要抓他的凯蒂,塔如拢住小猫肉乎乎的爪子,顺手换了个姿势将凯蒂抱在怀里。“小猫咪,随便抓人可不是好习惯哦,你的主人没教你吗?怎么这么笨。”   蜜儿瑞拉闻言瞪了塔如一眼,“塔如大哥,你来了,菇露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塔如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三年不见,蜜儿瑞拉果然如自己当初所想的出落成了一个艳光照人的女孩。   她穿着月白色的纱丽礼服,衣服上缀满了繁复精致的刺绣,上面的珠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可是再多的宝石珠片都挡不住她自身的风华。她看向自己的小脸上满是喜悦,白玉般的脸庞上因为额头上的一抹红痕让人更加怜惜,好想伸手,帮她将那抹伤痕抹去,璀璨的猫瞳清澈剔透,闪烁着喜悦的动人光辉,唇边的酒窝里更是仿佛盛满了蜜,能够把人甜化了。   塔如正想回答,卡米拉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不顾形象地冲着花园这边的蜜儿瑞拉大喊,“蜜儿瑞拉,你在干嘛呢?还不快来,赛达斯大师已经到了。”“我这就来~”“那塔如大哥,我得先走了,待会儿让阿米莎来找你啊。”说完,蜜儿瑞拉就从塔如怀里抱过凯蒂,急匆匆地走了。塔如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你怎么抱着凯蒂呢?她多脏啊,万一把你的礼服弄脏了怎么办?唉,真是不省心。”“我的好姐姐,我把凯蒂送回去,马上就下来,你就别生气啦。”蜜儿瑞拉冲着姐姐撒娇,这几年来,卡米拉身上当家主母的气势可是越发浓厚了。   说完,就迅速抱着凯蒂溜走了,卡米拉好笑地看着妹妹的背影,真是的,自己有那么凶吗,看她跑的那么急。“唉唉唉,说你呢,阿图尔,那个花环没挂正。”卡米拉又风风火火地指挥起家里的装饰来。   蜜儿瑞拉单手抱着凯蒂走在内院的回廊上,这里是家里少数几个安静的地方。“喵~”趴在蜜儿瑞拉肩头的凯蒂本来懒洋洋的扫着垂下的尾巴,此时却把搭在蜜儿瑞拉肩上的两只前爪按下,直起身子叫唤,尾巴扫荡的更欢了。   “怎么了,凯蒂?”蜜儿瑞拉扭过头去,却在看清来人后迅速地回过身子,“德鲁哥哥!别过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婚礼前我们不能见面的吗?”她语气里先是惊喜,而后又充满了怨念。   “呵呵~”看着她自欺欺人的紧张的小样子,德鲁轻笑出声,又往前走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啊。”蜜儿瑞拉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副虚张声势的娇气小样子,德鲁走到她身前,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就在蜜儿瑞拉想要睁眼时,德鲁的大手盖上她的眼帘,“别动,我想你了,蜜儿瑞拉。只要你不睁眼,就不算相见了吧。”“喵呜~”凯蒂叫唤着亲昵地去蹭德鲁的手,她和男主人可是很熟悉啦,毕竟从她出生起,也有很长时间是男主人在照顾她呢。   德鲁贪婪的看着自己面前美丽的新娘,这是属于他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满足感。他温柔地摸摸蜜儿瑞拉柔软的头发,“我走了,傻姑娘。”又在蜜儿瑞拉额心落下珍惜的一吻。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蜜儿瑞拉才睁开紧闭的双眼,她看看走廊尽头,早已看不见德鲁的身影。摸摸额心,仿佛还有德鲁嘴唇柔软的触感。   “真是讨厌,我也想见见你的呀,我不是在做梦吧,凯蒂?”说着她又摸摸额头,“喵?”凯蒂歪着脑袋看看女主人,尾巴荡来荡去可欢快了,全然不同于早上蔫蔫的样子。“唉,不想了。”蜜儿瑞拉急匆匆地离开了。   德鲁从蜜儿瑞拉身后的转角处走了出来,嘴角含笑地看着蜜儿瑞拉上楼的背影,“我说,你够了呀,我可是冒着被老婆大人骂的风险偷偷带你来见小姨子的,趁她还没发现,我们快走吧。”贾姆奉命来送东西,被德鲁知道后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要知道,新人在婚前相见可能会带来厄运,他们可都是很相信这个传统的。   “爸爸!”维萨先生拉住了想要上去骂贾姆的卡米拉,“没事的,孩子,德鲁他们来之前告诉我了,我同意了,”“您怎么......”卡米拉不懂了,大家不都是为了他们好吗?“没事,再说了,他们也不算真的见面了不是。”维萨先生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包容的说,他很能理解他们年轻人的缠绵,毕竟他也年轻过呀。   “好吧,感情就我一个人当棒打鸳鸯的恶人呐~”卡米拉也笑着撇开了这件事。 ☆、☆ Chapter 56      蜜儿瑞拉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身边围了一群印度、美国的朋友,大家都喜悦地围观曼海蒂仪式。由卡米拉姐姐虔诚地落下满怀她祝愿的第一笔后,赛达斯大师开始一丝不苟地在蜜儿瑞拉的手上用画笔勾勒出一个个带着吉祥祝福的精美图案,孔雀、鱼、荷花,一个个精美神圣的图案在蜜儿瑞拉的手脚上成形。   蜜儿瑞拉高高地抬着自己顷刻间变得神圣的手或脚,其上布满许多神奇、神圣、神秘符号,透过指尖,看到大厅里歌舞升平,载歌载舞的年轻姑娘小伙们,她感到由衷的幸福,此时此刻,这些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人们欢聚在一起,共同来祝福她多子多孙,幸福美满。在蜿蜒的图案上,她感受到的是印度文化和艺术在这肌肤之上演出流传了千年。   耳边是轻声吟唱的祈祷婚姻幸福美满的颂歌,蜜儿瑞拉专注地看着赛达斯大师最后一笔一划细致地在她掌心写下的名字——德鲁·萨维尔。仪式完成,身边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在这个传承千年的庆祝仪式上真心地送上自己的祝福,祝福这对新人幸福美满。   而蜜儿瑞拉对身边的一切似乎无所察觉,此时的她仿佛着了迷,入了魔似的盯着手上的名字,德鲁·萨维尔,你的名字从此写在了我的掌心,刻在了我的生命线上,从此,我们密不可分,共享生命里剩下的每一天。蜜儿瑞拉从不知道这个仪式会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感动和满足,她几乎幸福的想要落泪了。   卡米拉走上前来捧住她的脸,“我亲爱的妹妹,亲爱的小牛奶,从此以后,你将嫁入一个新的家族,开始你人生新的一页,成为别人家的宝贝,姐姐祝你幸福,你一定会幸福美满的。”话音没完,卡米拉已经泪流满面,蜜儿瑞拉想要为姐姐拭去眼泪,却又担心手上的曼海蒂会被泪水洗淡,自己也被姐姐感动的落了泪。   卡米拉明白她的担忧,止住她只能用手背给自己拭泪的别扭模样,自己擦擦泪,又伸手为蜜儿瑞拉拂去眼泪,“看我,大喜的日子,我们都该高兴,你的曼海蒂会淡去,但绝不是用泪水擦去的,即使是幸福的眼泪也不行,它只能在你日复一日的幸福里融入你的骨髓。快,别哭了,我们美丽的蜜儿瑞拉可要做最美丽的新娘。”两姐妹相视笑着擦干了眼泪。   几个年轻的姑娘上前来拉着蜜儿瑞拉把她带入欢庆舞蹈的人群中,蜜儿瑞拉犟不过,也跟着欢庆的音乐舞蹈起来,在人群中,她是最美丽,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不单单因为她的华服,她的美丽,更因为她脸上飞扬的神采,幸福的笑容。   午后,在农场大片开阔的草地上,维萨家举办了自助餐,舞会,请来的乐队不知疲倦的演奏着传统欢庆的歌曲,能歌善舞的印度姑娘小伙们载歌载舞,默契的群舞欢庆这个喜庆的日子。蹁跹飞舞的裙摆,色彩艳丽的纱丽,甜美动人的歌喉,不少受邀而来的美国客人们也加入其中,边学边舞。气氛融洽而甜蜜。   晚上,别墅挂满了彩灯,装饰的灯火辉煌,草地上临时搭起的架子也挂上了小灯串,装扮成了一个露天大舞台,婚宴前的庆典一直持续到深夜,每个人都乘兴而归,对这场别开生面的印度婚礼津津乐道。   夜里,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已散去,农场又陷入了沉寂,只有那些没有撤下的彩灯还能让人认出这里之前的声势浩大,人声鼎沸。蜜儿瑞拉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漫天繁星,心里一片宁静。在浩大欢快的聚会庆典之后,总要留下点私人空间,让她独自品味这个即将到来的婚礼给她带来的感受。   “咚咚咚”洗过澡的卡米拉来到蜜儿瑞拉的卧室,在妹妹出嫁的前一天,她想和妹妹一起睡,或许,还能和她来一场姐妹间难得的私密对话。卡米拉和蜜儿瑞拉睡在同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印象里上一次她们姐妹如此亲密还是很多年前,那时的蜜儿瑞拉只是一个小女童,而卡米拉也不过是一个一心照顾家人的妙龄少女。而现在,她们一个已经身为人母,另一个,也是即将嫁作人妇的少女。   “小牛奶。”卡米拉侧睡着面对自己的妹妹,伸手帮她将一捋头发别至耳后,“姐姐,”蜜儿瑞拉感受着来自姐姐身上类似于母亲的关怀。“我们的小牛奶就要嫁人了,这么好的姑娘今后可就便宜德鲁那小子了,”“姐姐,他人很好的。”娘家人总是看女婿不顺眼,蜜儿瑞拉忍不住帮自己的未婚夫说起好话。   “唉,还没和他成为一家人呢就这么护着他了,可真伤姐姐的心。”卡米拉又是欣慰又是酸涩,为妹妹和德鲁感情好而开心,也为她即将嫁到别人家而心里发酸。蜜儿瑞拉又何尝不懂姐姐的心呢,也抛开了羞涩,“姐姐姐姐,无论我在哪里,我是什么身份,我们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亲姐妹呀,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就像曾经无数次年幼的蜜儿瑞拉做过的那样,拉着自己姐姐的手撒娇。岁月流逝,时光改变,总有些感情不会褪色。   卡米拉强忍着羞涩,想要教导妹妹一些夫妻相处的事,毕竟家里没有女性长辈,想她出嫁时,还有妈妈指点自己,而妹妹,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照顾这个家,每思及此,卡米拉都会涌上浓浓的怜惜,“你,平时多照顾德鲁,有些事男人总是不够细心的。虽然他对你很好,也别仗着他的宠溺欺负人家,也不对,你可千万别受了委屈,要知道,你还有我,有爸爸,有苏尼尔,别委屈了自己......”看着姐姐絮絮叨叨地叮嘱这叮嘱那,蜜儿瑞拉心里一阵阵涌上暖流。   卡米拉说了一大串,看到蜜儿瑞拉显然有几分出神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额头,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啊,算了,德鲁也会护着你的,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倒不担心,你别欺负他就好了,我看啊,你是把他吃得死死的。”“哪有啊,姐姐。”蜜儿瑞拉羞涩的扭着身子。   “你有什么不懂的都来问我,那些夫人之间的交往,这几年我也带着你认识了不少,要有那不长眼的,你回来告诉我,我去收拾她们。”卡米拉别的不担心,就怕妹妹处理不好那些夫人之间交际的事,只能自己多看着点了,自家的孩子,虽然很聪明,自己也教了她不少,但还是怕出去被别人欺负了去。   最后,卡米拉脸上红红地小声说,“明晚,你就全听德鲁的,要是疼,别忍着,一定要叫他知道,可别纵着他,伤了身子。”随着脸上的红晕越见加深,卡米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羞的快把被子给拽破了。   蜜儿瑞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姐姐是在说夫妻之间的那点事,本来她也觉得挺害羞的,姐姐和自己说这么私密的话题,可是看着姐姐比自己还害羞,还要强忍着不自在教导自己,脸上越来越红,她的羞涩瞬间就被治愈了。   哎呦喂,卡米拉姐姐怎么这么可爱呀,明明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还羞涩的像个少女似的。看着蜜儿瑞拉捂着嘴窃笑的模样,卡米拉炸毛了,伸手去挠妹妹的痒痒,“好你个坏丫头,还敢取笑自己的姐姐。”“啊,姐姐我不敢了。”被姐姐正中红心准确挠上痒痒肉的蜜儿瑞拉一边叫着一边闪躲,姐妹俩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维萨先生和苏尼尔听到房间里姐妹俩的笑闹声,对视一笑,“快去睡觉吧,孩子。”维萨摸了摸苏尼尔的脑袋,自家儿子从小就和蜜儿瑞拉亲,这次蜜儿瑞拉成亲,最不舍得的就是他了。维萨先生心里又何尝好受呢,想到明天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心里就难受,睡不着起来转转,正好碰见站在女儿房门外不远处的苏尼尔。   听到蜜儿瑞拉的欢笑声,父子俩默契的对视一眼,只要他们爱的女儿/姐姐过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父子俩各自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蜜儿瑞拉就在姐姐,乌玛婶婶她们的帮助下沐浴净身,穿戴喜庆华丽的纱丽礼服,正红色的纱丽上各种金线绽放着繁复的吉祥云纹,化妆师在蜜儿瑞拉的脸上涂涂抹抹,精致的眼线将她的一对猫瞳衬得更加勾人,引人迷醉。   卡米拉梳着妹妹的一头柔顺的大波浪长卷发,在脸庞打着卷披散开来,透露出一种介于少女与小女人之间别样的妩媚,看着镜子里娇艳动人的蜜儿瑞拉,卡米拉心中满是喜悦,妹妹在缺少妈妈的关照下成长了,出落得如此动人与优秀,当初那么粉嫩可爱的小牛奶,而今,也要嫁人了。   在蜜儿瑞拉的额间为她点上吉祥的红痣,卡米拉打开首饰盒,取出一对金镯,戴在蜜儿瑞拉的皓腕上。蜜儿瑞拉摸着手镯上的花纹,幸福的笑了。那是她们的爷爷送给奶奶的,奶奶从不离身戴了许多年,在临终之前将这对婚姻美满的手镯留给了她心爱的小孙女蜜儿瑞拉,今天,蜜儿瑞拉戴着奶奶的手镯,在奶奶给她的别墅里离开家门,仿佛奶奶从未离开,一直爱着她陪伴着她走向幸福。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外面吹奏起更加喜悦的歌曲,蜜儿瑞拉在亲人和好友的陪伴下下了楼,走入大厅,艳光四射,不少来宾都倒抽了一口气,新娘实在太美了。蜜儿瑞拉可不管旁人怎么想,她只是要在这个最美好的日子里用自己最美好的姿态一步步坚定的走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哥哥,她的朋友,陪伴她走过大半人生的人。   贾姆微笑着推推身旁愣住的德鲁,吹了个口哨,“我家小姨子魅力真大,看把我们的新郎迷的都走不动道了~”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德鲁也不和贾姆生气,他直直的看着蜜儿瑞拉,看着他的女孩一步步向他走来。   面对着德鲁火热的眼神里绵绵的情意,再是大方的蜜儿瑞拉也很是羞涩,但是她没有错开眼睛,强忍着羞意对上他的眸子,她已分不清脸上的红晕是胭脂的功劳还是发烫的双颊自己染上的,只知道在这个甜蜜的日子里她不想逃避,不想害羞的侧开眼,对视的两人都露出幸福的傻笑。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阿米莎递上了象征祝福的花环,蜜儿瑞拉接过,德鲁配合地弯腰低头让蜜儿瑞拉给他戴在了脖子上,他也顺利地为蜜儿瑞拉戴上了花环,走出家门,顺着传统,蜜儿瑞拉捧起一捧谷粒,抛向天空,落在身后送亲的人身上,这是他们的传统,象征着对娘家生活的告别,走向人生新的阶段,在四散的谷粒里,蜜儿瑞拉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看着蔚蓝的天空中缕缕白云,生活真好。   加州,萨维尔庄园,“山姆,你快去接他们呀,车子备齐了吗?”“已经去了,我的好老爷,您可别急了,这大喜的日子可得顺顺利利的才好,”萨维尔老爷子一早就在等待着孙子一行人的到来,“是是,是得顺顺当当的。”老爷子激动坏了,他左盼右盼,终于在走之前看到德鲁成婚的那一刻了,再不用担心自己走后留下德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在洛杉矶的米莱度假酒店,这是去年拉什家刚刚收购的酒店,因为是当地一家历史悠久的老牌酒店,也就没有改名字,只修缮了内部环境。现在,这家酒店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的主人是纽约成功的企业家德鲁·萨维尔和他心爱的小妻子蜜儿瑞拉·维萨。   绿草如茵的庭院里,放满了红白相间的玫瑰,中间是一个镂空屋顶的小型礼台,饰满了鲜花和丝绸,德鲁换上了一身金色上衣红色下裤的礼服,站在入口处和来宾们交谈着。   万年好基友贾姆一直陪在他身边,“嘿,好兄弟,你还记得我结婚的时候吗?那时候老爷子老想把你和伴娘凑一对,结果看到是那么□□的小姑娘脸都红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啃了这棵小嫩草。”贾姆边说边拍上了德鲁的肩膀,一脸的感慨。德鲁也没在意他的调笑,缘分真是奇妙,谁也没想到爷爷的心愿最终真的实现了,神总会为他的儿女安排最合适的姻缘,不管是来得早或是来得晚。   在化妆室里,卡米拉为蜜儿瑞拉做着最后的整理,镜子里端坐的蜜儿瑞拉盛装打扮,长长的秀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光滑的大辫子,直达腰际,上面缠上了似繁星点点的珠宝,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额上是一串美丽的黄金额饰,垂挂在额心,鼻子上也少见的戴上了鼻环。   卡米拉拿起一旁的头纱,带着美好的祝愿披上妹妹的头顶,拉平。最后,德鲁见到的就是一个盛装打扮,款款向自己走来的美妙身影。   台上的祭司念着祝福的咒语,“德鲁,萨维尔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蜜儿瑞拉·萨维尔成为你的妻子,照顾她,关心她,直到神的召唤使你们分离?”“是的,我愿意,我愿意一辈子牵着你的手和你走下去。”德鲁看着蜜儿瑞拉的眼睛,声音温柔又坚定。   “蜜儿瑞拉·维萨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德鲁·萨维尔先生成为你的丈夫,并且关心他,照顾他,直到神的召唤使你们分离?”“是的,我愿意,我愿意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成为蜜儿瑞拉·萨维尔度过余生。”   站在台下的众人看着围绕着圣火一圈圈行走的身影,向他们抛洒有着美好祝愿的花瓣,一阵阵花瓣雨从四面八方下下来,撒在中间天生一对的新人身上。台下,塔如一边抛洒着花瓣一边出了神。回想起来,似乎每一次,他看的最多的都是蜜儿瑞拉的背影,厨房里,自己站在她的身后,巷子里,自己追着她奔跑的身影,校门前,自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自己记得最多的,果然是她的背影啊,释然一笑,也好,注定了与她并肩,和她携手同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塔如看向身侧的菇露,她的眼里是浓浓的祝福和羡慕,这么几年下来,他们有争吵,有甜蜜,这样也才是过日子一同走下去的样子,或许,他也该越过心里的那道坎,向前走一步了。   台上,祭司已经高兴地宣布德鲁和蜜儿瑞拉成为新出炉的萨维尔夫妇,“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台下参加婚礼的年轻人们鼓掌欢呼着,德鲁看着羞涩低下头去的蜜儿瑞拉,刚想吻上她的额头,不让她那么尴尬。就见蜜儿瑞拉踮起脚尖靠近自己,掀起头上的纱丽盖在两人的头上,环住自己的脖子亲了上来。   “啾~啾~~”台下的口哨声和叫好声响成一片,大家的掌声更加热烈,喜悦的气氛四处弥漫,这是一场充满祝福的婚礼。   头纱下,德鲁看着蜜儿瑞拉笑着的双眼,对她的主动很是开心,在她想要离开之时,环住纤腰,搂的更紧了,深深地吻了下去。蜜儿瑞拉也闭上双眼,热情的回应自家丈夫的深情,至于耳边更加响亮的口哨,管它呢,毕竟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婚礼,头纱下的深情,独属于他们二人。    ☆、☆ Chapter 57   夜色渐浓,萨维尔庄园的新房里,新出炉的萨维尔夫妇相对而立。   “你高兴吗?”新上任的蜜儿瑞拉·萨维尔夫人挑着勾画着精致眼线的大大猫瞳斜睨了一眼一直傻笑的德鲁·萨维尔先生。   “高兴。终于等到了你,我的公主。”萨维尔先生将站在窗前的小妻子揽入怀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萨维尔夫人耳边响起,一字一句,真挚又坚定,一字一句,刻骨地敲进蜜儿瑞拉的心里,也深刻地铭记在她的生命里,隽永流长。   看着小妻子雪白的耳朵上慢慢爬上红晕,之前故作的傲娇不复存在,再一点一点染红她的脸颊、脖子,再往下.......不能再想了,不过,现下,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德鲁眼眸加深,一把抱起怀里的可人,将蜜儿瑞拉轻呼出来的惊吓堵在彼此的唇里,抱着蜜儿瑞拉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夜,还很长......属于萨维尔夫妇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每一秒,他们都要如此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除了神的召唤,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清晨,蜜儿瑞拉从美好的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德鲁侧着身单手拄着脑袋含笑看着自己,“唔......”还来不及羞涩就被身体的酸痛夺去了注意。看到小妻子皱紧的眉头,德鲁着急地搂上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蜜儿瑞拉娇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明知故问的坏家伙,“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她对上德鲁因为凑过来的动作散开的睡袍下大片的蜜色胸膛,紧张的口齿不清了。   德鲁不由失笑,“我亲爱的萨维尔夫人,你昨晚不是都见过了吗?怎么这么害羞。”德鲁好心情地拨弄着她泛上丝丝红晕的玉白耳垂,“啪,”蜜儿瑞拉紧紧抓住被子的手松开拍上动手动脚的咸猪手,又缩回去,怯生生又恶狠狠地看着这个昨夜变身为狼的男人。   “亲爱的,一早起来,难道你不该给我个甜蜜的早安吻吗?太让我伤心了,所以,你得补偿我......”德鲁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腰带扑向惊慌似小鹿的妻子,“不行,爷......爷爷还在等着我们呢。”看出蜜儿瑞拉的担心,德鲁也不再逗她,在向她讨了一个甜蜜的吻附带一对不平等条件之后,好心情地去了更衣间。   “讨厌。”强硬拒绝了丈夫想要帮忙的请求,蜜儿瑞拉坐在床上用手背捂着被吻得通红的嘴唇,抓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姿势僵硬地走进浴室。   这一天早上,感觉爷爷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什么,人来人往的仆人们脸上也都带着喜悦的微笑,但蜜儿瑞拉总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想到这里,她瞪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德鲁,都是这个家伙,准备的裙子太别扭,害的自己下楼时差点摔跤,最后被他一把抱起来一路走到餐厅,别提多丢人啦,蜜儿瑞拉坚决不承认是因为昨夜的某些运动让自己身体不便,嗯,都怪那条裙子,一定是这样的。德鲁好脾气地安抚着蜜儿瑞拉,知道她这是脸皮薄,害羞啦。   萨维尔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孙子孙媳眉来眼去,对气鼓鼓的蜜儿瑞拉说道,“蜜儿瑞拉,你合该就是我家的人,以后要是德鲁欺负你,你只管告诉爷爷,我来收拾他,教教他怎么做个好孙女婿。”一听这话就知道老爷子是以娘家人的身份自居,蜜儿瑞拉感动的不行,娇娇气气地看向德鲁,那得意的小样一看就在说,哼,我也是有人罩的。德鲁宠溺地笑笑摇头,自家老婆他怎么会舍得欺负呢。   没想老爷子接着开口了,“你们一结婚呀,我心里的事也落下大半了,就盼着什么时候你们生个小娃娃我还能看看咯。”“爷爷,您别急,我们会努力的。”“咳咳......”害羞的蜜儿瑞拉被浓汤呛到了,还努力,努力不就是要做些羞羞的事情吗,谁要配合你努力啦,流氓。傲娇的蜜儿瑞拉心里吐槽,可是要是她脸上的红晕没有那么深就更有说服力啦。   成婚后的德鲁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期,准备带着蜜儿瑞拉出去旅行,他们计划去欧洲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再顺便去纽约看看爸爸姐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两个人在一张床上一起醒来,手拖着手一起去做想做的事,看想看的风景,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只要能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满满的甜蜜。他们在布拉格广场上喂着白鸽,在威尼斯戴着精致的面具闲逛,在罗马尼亚偶遇的一个吉普赛老妇人笃定地说蜜儿瑞拉以后会拥有五个孩子,把德鲁乐的合不拢嘴,换来了蜜儿瑞拉的肘击。   追上去揽着蜜儿瑞拉的德鲁连连发誓,蜜儿瑞拉愿意生几个都可以,即使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很乐意这辈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到永远,宽慰着蜜儿瑞拉的心。   他在心里暗暗自责,一定是爷爷无形中给她带来了压力,毕竟自己这么晚才结婚,家里又是单传,老人家难免会比较着急,可是蜜儿瑞拉还很年轻,自己一切都会跟随她的医院,如果她不想生那自己也可以不要,对于注重传承的印度男人来说,德鲁可是爱惨了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感动于丈夫的心意,她单手贴上德鲁的脸颊,破涕为笑,“怎么可能不要孩子呢,她不是说我会有5个孩子吗。”说到最后,蜜儿瑞拉有些羞涩,还不等德鲁脸上的笑意绽开,她又迅速冷下脸去不想让他那么得意,“当然什么时候生,生几个,都得听我的。”“是是是,一切都听老婆大人的。”两人在落日余晖照耀下的多瑙河边,深情对视,慢慢拥吻到了一起,爱情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回到美国,假日休闲的余韵还未散去,德鲁就要投身到繁忙的事业中去,而蜜儿瑞拉,她现在还在暑假,悠闲的她就在一点点学习着怎么做一个好妻子,好太太,当然,还有一个身份——萨维尔家族的女主人,蜜儿瑞拉·萨维尔夫人。   很快,这样的机会就到来了,德鲁出差去了一个礼拜,回来之前就邀请蜜儿瑞拉陪他一起出席一个生意伙伴的宴会,蜜儿瑞拉知道,这也是她作为萨维尔夫人需要做的一件事,爽快的答应了。   萨维尔庄园的主人房间里,蜜儿瑞拉戴上德鲁曾经送给她的那属于萨维尔家族女主人的天使的眼泪,还记得这份珠宝曾经在四年前自己入学德里大学时,德鲁想要送给自己,却因为太贵重被自己拒绝了,现在,嫁入萨维尔家族的蜜儿瑞拉,终于从山姆叔叔口中得知了这份珠宝的珍贵。不是因为它的稀有,而是因为它象征的意义,这是属于萨维尔夫人的珠宝。   当然,在德鲁眼里,这是属于他心爱的人的珠宝。这一点,蜜儿瑞拉并不知道,如果最后嫁给德鲁哥哥的不是自己,这份珠宝也会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吗?蜜儿瑞拉看着镜子,恍惚的想,最近,她老爱出神。   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德鲁的面容,她惊喜的笑了,德鲁走上前,双手环上蜜儿瑞拉的肩膀,“亲爱的,我回来了。”在梳妆镜里两人眼神交汇,说不出的目光流转,柔情蜜意,最后蜜儿瑞拉转过身站起来,抱住自己的丈夫,闻着他身上令自己安心的味道,内心浓浓的思念倾泻而出,盈盈的泪光在眼眶里闪烁。   “我的萨维尔夫人怎么变成了个小爱哭鬼,娇气包。”德鲁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子,“我只是萨维尔夫人吗?”蜜儿瑞拉的脾气越发别扭,娇嗔的反问,“当然不是,你是我最心爱的姑娘,蜜儿瑞拉。”对上德鲁深情的目光,蜜儿瑞拉不好意思了,自己怎么这么矫情,果然,是太想他了吧,弄得自己都不正常了。   德鲁揽着蜜儿瑞拉坐回梳妆台前,“我的宝贝儿,今天真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不得不说,看到蜜儿瑞拉戴上了自己在四年前就打算送出的珠宝,德鲁心情好极了。妈妈,您一定会喜欢您的儿媳妇的,她可真美,不是吗,最重要的是,她是我最心爱的姑娘。   看见梳妆台上打开的颜料盒子,德鲁了然的准备帮忙。蜜儿瑞拉侧过身子仰起头,在额心由德鲁珍重地为她点上发际红,这是她已婚的标志之一,德鲁轻轻一吻落在额上,亲手为自己的爱妻点上祝福的发际红,真是一种幸福的体验。   他放开手自去洗澡了。晚宴上,灯红酒绿,五光十色,不,这些都没有,这是一场极为私人的家宴,德鲁的生意伙伴谢尔曼先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大叔,他一向很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要不是他们的传统不允许,他还真想让自己的女儿和他发展一下,谢尔曼太太也是一个慈祥和蔼的夫人,从一开始她就对蜜儿瑞拉释放出极大的善意,带着年轻的萨维尔夫人给她介绍了不少人的家眷。   等大家都上了餐桌,长袖善舞的她体贴地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晚宴,其中居然还出现了不很正宗的印度特色菜,这份心意让蜜儿瑞拉很是感动。只是当咖喱饭端到蜜儿瑞拉面前时,这道油腻腻的食物突然让她很是受不了,“唔,”她急忙捂住嘴,喝了口水,试图冲去那让她生呕的味道。“对不起。”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她猛喝了几口水,感觉好多了,就没离开餐桌去洗手间,只是弄糟了这场晚宴让她很是愧疚。德鲁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问她需不需要提前离开去看医生,她摇摇头。   “真是很抱歉,谢尔曼太太,您的晚宴被我搞砸了。”蜜儿瑞拉满脸愧疚的向主人家道歉,“哦,亲爱的,你完全不用感到抱歉,说不定,正是你给了我们一个见证好消息的机会呢。”谢尔曼太太满脸开心地幽默的说。   满头雾水的萨维尔夫妇俩对视一眼,茫然地看向谢尔曼太太,“哦,亲爱的,你们还很年轻,没有经验,我看,你准是有宝宝了。”“啪”这是被吓到的德鲁不小心碰到叉子,叉子和瓷盘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哦,我们总是要原谅不懂事的年轻人,我还记得乔治第一次知道我怀孕的时候打翻了手里的杯子,那样子别提多蠢了。”谢尔曼太太毫不客气地爆料着自己的丈夫,周围的宾客也都发出善意的取笑声,大家都说说笑笑分享着第一次做爸妈的经验。   而只有这次事件的主角,德鲁和蜜儿瑞拉还傻乎乎的,也没有跟着众人一起笑。德鲁是被这可能的惊喜冲昏了脑袋,而蜜儿瑞拉,则是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真的有宝宝了吗,会不会出错了。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对不起,谢尔曼先生,谢尔曼太太,我想先带我的妻子回家了。”众人都很善意的原谅了这个即将上任的新爸爸,大方的放他们走了,附上了不少恭喜祝福和叮嘱。在他们离开后有开始闲聊起来,将愉快友好的氛围延续了下去。   回程的路上,德鲁将蜜儿瑞拉揽在怀里紧紧地握住她一只手,“如果不是怀孕怎么办呢?”蜜儿瑞拉闷闷的声音从德鲁怀里传出来,德鲁偏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没事,我们先回家去,我已经通知了库珀医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想吃什么,让家里做或者我带你去外面吃,别怕,亲爱的。”   回到家里,爷爷还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正奇怪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就看到家庭医生库珀进来了。自己也没什么事啊,就看到蜜儿瑞拉和库珀医生和他的助手进去检查了。“蜜儿瑞拉怎么了?”老爷子很担心,“没事,爷爷,您别担心,就是胃有点不太舒服,我担心她的身体,就让库珀医生到家里来看看。”德鲁没说出怀孕的猜测,生怕给了希望又让爷爷失望,也不想让他太着急。   就在这时,房间门打开了,库珀先生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握住德鲁的手,“恭喜您,萨维尔先生,您的太太已经怀孕四周了。”“什么?”老爷子惊得差点跳起来,“祝贺您,老爷子,您很快就能当曾祖父了。”作为萨维尔家的家庭医生,库珀先生很清楚老爷子的心愿。   “神啊,感谢神保佑,这可真是太好了。”老爷子高兴的几乎热泪盈眶了,他掏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湿润。这时德鲁已经大跨步走进了房间,他要去看看,看看给自己带来莫大幸福的蜜儿瑞拉。   蜜儿瑞拉坐在床边,手微微搭在肚子上,低着头唇边含笑,走进房间的德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他的内心一片柔软。走过去,坐在蜜儿瑞拉身边,将她拥入怀里,“德鲁哥哥,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蜜儿瑞拉声音柔柔地说道。“嗯,谢谢你,宝贝儿,也祝贺你,要当妈妈了。”德鲁的声音也很温柔。两个人都没在多说一句话,可是相依偎的身影却是那么亲密祥和,岁月静好,两个人都在自己慢慢消化着这个巨大的惊喜。   夜里,躺在一张床上,在怀里的呼吸变得平缓之后,德鲁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着怀里的妻子,巨大的惊喜让他失去了睡意,在他拥有了蜜儿瑞拉之后他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拥住她就好像拥住了他的全世界。可是今天,在知道了自己即将成为一个爸爸,他突然发现,幸福还可以更浓厚一点,现在,他的全世界,除了家人,蜜儿瑞拉,还会有一个新的小宝贝出现。   傻爸爸将手小心翼翼的隔着被子搭在蜜儿瑞拉的腹部,“你好,欢迎你的到来,宝贝。”声音为不可闻地和自己的孩子打了个招呼,傻爸爸终于闭上眼,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睡梦中依然以一种保护的姿势环抱着自己的世界,老婆和孩子。在他睡着之后,蜜儿瑞拉唇畔也挂上了微笑的弧度,这个傻爸爸。大床上的两夫妻,相拥而眠,唇角都挂着幸福美满的微笑。   父亲,德鲁·萨维尔的人生里,父亲只陪伴了他十几年,如今,他也要成为一名父亲,他忽然明白,每一个做父母的,总是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我想做个好爸爸,”德鲁将耳朵贴在蜜儿瑞拉滚圆的肚子上,“然后我们的孩子,会在几十年后,对着她的孩子说,他们的外公是个多么好的父亲。”嘟着脸圆出了双下巴的蜜儿瑞拉用胖出了小窝窝的小手温柔地摸着丈夫的头发,乐不可支,“你想的太多了。宝宝现在还不知道性别呢,不过,德鲁哥哥这么疼爱我,也一定会疼我们的孩子的。”   从一开始怀孕,蜜儿瑞拉的孕期反应就十分强烈,有时看着她吐得撕心裂肺的可怜模样,德鲁就会愤愤地说,“这个臭小子,看他出来了我怎么收拾他。”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小娇妻捧着水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许你这么说宝宝,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呢,如果是女儿,你是不是就不疼她了。”一见蜜儿瑞拉泫然欲泣的模样,德鲁心疼了,“怎么会,我一样疼的,宝贝儿,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哼,花言巧语。”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德鲁没招了,决定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是个女儿奴,他也盼着能够有一个像蜜儿瑞拉一样玉雪可爱的闺女呢,他一定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小公主。从那以后一提起自家宝宝就女儿不离口,蜜儿瑞拉纠正几次无果也就随他了,反正宝宝是男是女她都爱。   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小两口折腾,倒是山姆叔叔不解了,怎么老爷听到少爷天天女儿不离口也不生气,难道老爷就不想抱到曾孙吗?“有什么好气的,生男生女不都是萨维尔家的孩子吗,再说了,又不是只会有这一个孩子。女儿好呀,看蜜儿瑞拉,小时候多招人爱,我也盼着有个像她一样的曾孙女呢。”   孕期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出了偶尔蜜儿瑞拉会对自己因为怀孕而休学的事情感到郁闷,不过很快她就丢开了这个小烦恼,决定一心一意和老公迎接小宝贝的到来。   “嘤嘤嘤,我不生了,”一个晴朗和煦的日子,蜜儿瑞拉在产房里痛的死去活来,咬牙切齿的诅咒了好几遍。她的家人们都守在病房外翘首企盼,焦虑的等待着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在她又一次想要咬住手指无果,决定以后再不让德鲁上她的床时,他们的宝贝儿子伊万·萨维尔终于出生了。   这个大胖小子从一出生就用嘹亮的嗓音宣告了自己的到来。他的妈妈蜜儿瑞拉只来得及看这个折腾了自己的小胖子一眼就昏睡过去。孩子被护士抱到家人面前,他的爸爸都来不及看他一眼就急忙凑上去关心自家老婆的情况。   “真是个健康的小子。”“哦......哦...哦......”小胖子被自家曾祖父喜笑颜开地抱在怀里不断逗弄着,旁边的姥爷,姨妈姨夫,舅舅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这个小宝宝。等到德鲁转过身去看被众人包围的哭声嘹亮的小胖子时,本来激动的脸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憋出一句,“怎么这么丑?”众人也愣住了,面面相觑。“噗嗤,哈哈哈。”大约是没见过这么傻的新爸爸,贾姆放声大笑了。   老爷子哭笑不得地将怀里的宝贝曾孙递到傻爸爸手里,德鲁手足无措地抱住宝宝,站在那里根本不敢动,“哇......”大概是听懂了父亲的嫌弃,小胖子哇哇哭的更大声了,拉开了这对父子的别扭人生。   感受着手里的重量,德鲁脸上挂着笑,“欢迎你的到来,小家伙。”无论他有多丑,这都是蜜儿瑞拉和自己的宝贝。“哇......”小胖子不给面子,哭的更伤心了,最后看不过眼的姨妈上来从这个新手爸爸怀里抱过了自己的小侄子。   站在一旁的德鲁心里开心是开心,可这小子,怎么好像和自己不大对盘呢,一定是错觉。   唔,哭累了的小胖子吐了个泡泡,躺在亲爱的姨妈怀里,睡熟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铲土,填坑,嗯,盖好了,踩严实,第一棵小树苗种好了,坐等花开结果,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文章完结了,蜜儿瑞拉,德鲁,菇露,塔如.......他们的故事,还在另一个时空徐徐展开......剩下的小包子会在番外里和大家见,感谢亲们这么久以来的陪伴和支持,我们下本书再见~ ☆、☆ Chapter 58      伊万·萨维尔,是萨维尔老爷子以及全家人的宝贝,哦,或许不,他扭扭小手指,他的爸爸德鲁·萨维尔就老是看他不顺眼,原因无他,自一出生,这小子就霸去了全家上下大半的注意,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婆眼里居然只有他没有我,德鲁出离愤怒了。   到了夜里,小胖子更是欢欢喜喜地占据了自家温柔可亲的小妈妈的怀抱。德鲁工作回来,看到大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心里软成一片,他轻轻地上了床,将老婆拥入怀里,从身后环抱住这一大一小,正待入睡,“哇哇.......”伊万放开嗓门大哭了起来,蜜儿瑞拉被惊醒,迷迷糊糊地起身哄着怀里的小宝贝,看着老婆眼帘下的青黑,德鲁心疼急了。   蜜儿瑞拉不放心孩子,一直都是亲力亲为自己带伊万,奈何这个臭小子好像和自己老爸有仇,察觉到爸爸的气息一醒过来一定会放声大哭。没办法,他在客房睡了两晚,实在忍不住了,这才趁着臭小子睡着了偷偷摸摸地进了房,想要抱着自己香香柔软的老婆睡上一觉。结果可好,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天生和老爸作对还是怎的,敏感地哭闹起来。   德鲁也帮不上忙,要是他抱的话,这臭小子不定哭到什么时候呢。蜜儿瑞拉温柔地唱着安眠曲轻轻拍打着哄睡了自家的小少爷,看到德鲁哥哥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准备离去,不由轻笑。这父子俩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克星,臭小子不让他爹抱,一抱就哭闹,现在更是连睡在一起都不让了,德鲁哥哥也是,咬牙切齿的,她看呀,要不是孩子还小,一定会被他爸爸狠狠打屁屁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德鲁哥哥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了,幽怨地看着自己和宝宝,就像个没要到糖吃的大孩子,一时控制不住轻笑出声。   放下宝宝准备送送德鲁,也安慰一下自己的丈夫。谁料还没转身就被德鲁拥入怀里,“你都不爱我了。”德鲁磁性的嗓音闷闷地从蜜儿瑞拉耳旁传来,德鲁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出的热气让蜜儿瑞拉一个激灵,脸瞬间就红了,真是的,她最受不了德鲁哥哥撒娇的样子了,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她拉住他环住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去,抱住自己的丈夫,手在他柔软的头发间穿行,好像在哄自己的大孩子,“我没有不爱你啊。”沉寂的夜晚里蜜儿瑞拉柔和的声音低低传来,“你只管伊万不管我了。”蜜儿瑞拉几乎要笑出声了,德鲁哥哥这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吗,感觉到她的颤抖,德鲁气急,他这么拉低身段和自己的儿子争宠卖乖已经够掉面子了,还要被她笑话。真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托起蜜儿瑞拉的下巴,一改刚才的委屈,“宝贝儿,你可真是不乖,有了儿子就忘了丈夫了。”“我哪有?”蜜儿瑞拉哪里能由得丈夫诬蔑自己,话还没完就被德鲁重重的吻了回去。直到深深的一吻完,她娇羞的瞪着德鲁,哼,这个大灰狼,刚才装的跟可怜的小羊羔似的,自己本来还很心疼他呢,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德鲁拥着蜜儿瑞拉站了一会儿,一打横抱起蜜儿瑞拉,蜜儿瑞拉捂住嘴堵下快要溢出唇边的惊呼,德鲁将蜜儿瑞拉抱到床上,为她盖好盖子,“睡吧,宝贝儿。”   “你不睡吗?”蜜儿瑞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德鲁,“没事儿,等你睡了我再回去。”这样下去真是不行,看来得早点让伊万习惯和奶妈一起睡了。蜜儿瑞拉打了个呵欠,她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德鲁俯身吻吻自己的老婆,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至于里侧那个四仰八叉睡得像个小猪的臭小子,哼,来日方长。   蜜儿瑞拉心疼自己的丈夫,在卡米拉姐姐的调笑中给伊万换了个房间,乌玛婶婶和奶妈两人一起照顾伊万,伊万竟然也平静地接受了,这让蜜儿瑞拉松了好大一口气,儿子很重要,可是亲爱的老公也很重要啊,这下她总算不用左右为难了。小小的伊万因为人小没有发言权就这样在和臭老爸争抢妈妈的第一回合中落了下风。   小伊万一天天长大了,他虽然备受家人的宠爱,却一直没能养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原因无他,有个从小就看他不顺眼的老爸一直坚定地对他进行挫折教育,想纨绔也纨绔不起来呀。   小小的伊万聪明又机灵,他会辛辛苦苦抓一瓶子的蝴蝶送给妈妈,却因为毁坏了花房里爸爸送给妈妈的花被爸爸拎去书房罚站;他会去和幼儿园里的和欺负别人的小朋友打架,却被爸爸扔到身在军队的朗姆爷爷家里和他家的小孙子一起训练......反正在伊万眼里,爸爸就是个讨厌自己的大坏蛋,不过没事,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他好了,可是妈妈从来不听自己的劝,长大了一定要带着妈妈离开这个臭老爸,让他自己过去吧。小小的伊万不止一次在心里暗下决心。   调皮捣蛋的小伊万在五岁时迎来了一个惊天消息,妈妈又有宝宝了,看着妈妈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感受着妈妈肚子里传来的拳打脚踢,伊万从一开始被大人忽视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了,他有了新的目标,他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不让他们遭受爸爸的魔爪的。   就在伊万一天天想着辙,制定着自己的好哥哥计划的时候,蜜儿瑞拉和德鲁迎来了他们的第二和第三个孩子——萨米特,伊姆兰,没错,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伊万可是不止一次听到过德鲁对蜜儿瑞拉说想要一个和妈妈一样娇娇软软的女儿的,这下德鲁又不能如愿以偿了,伊万在幸灾乐祸之余看着保温箱里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哥俩,“没事的,弟弟,爸爸不喜欢儿子,我会喜欢你们的。”   伊万一天天长成了个有担当的小男子汉,看着冷着脸将两个皮猴一般的臭小子制的服服帖帖的大儿子,蜜儿瑞拉很是欣慰,这样的伊万,她才能放心让他一步步去担负起继承萨维尔家族的责任。   本来以为生了双胞胎之后不会再有孕的蜜儿瑞拉在产后第三年又有孕了,她很是不好意思,才刚进入医院实习一年又要请产假,不过有孩子的到来总是一件喜事,萨维尔老爷子一直在静养,听到这个好消息在给维萨先生打电话时几乎激动的落泪,他一直感谢亲家养育了这么好的女儿,让自己的孙子得到幸福,他去神那里找老伴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现在更是,对于几代单传的萨维尔家族来说,蜜儿瑞拉生养了这么几个孩子实在是意外惊喜。在众人的期盼中德鲁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儿,希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希玛长了一双和德鲁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眼,当然,这是德鲁心里小小的遗憾,他很想要一个和蜜儿瑞拉一模一样的女儿。   当希玛长大之后,德鲁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女儿小的时候还可以把她打扮的娇娇软软的像个小公主,可是越长大越歪,养成了一副假小子脾气,大大咧咧的和群小子称兄道弟的,最后更是和朗姆叔叔的小孙子一起偷偷跑去当了兵,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海军战士。   在生了希玛之后德鲁就跑去做了手术,不想再让蜜儿瑞拉忍受生育之苦,只是没想到,在他们的大儿子伊万大学毕业,进入公司实习之后,蜜儿瑞拉再次怀孕了,这次她可是羞得不得了,虽然只有四十几岁,那也还是高龄产妇。德鲁更是已经五十多了,不得不说真的算是老来得子了,蜜儿瑞拉害羞地将气撒在德鲁身上,都要做奶奶的人了还怀孕,真是老不羞。德鲁倒是好脾气地全盘接受,他乐意宠着蜜儿瑞拉,让她一辈子做个开心娇宠的小姑娘。   德鲁索性将公司扔给了伊万,美其名曰休产假,回家陪亲亲老婆去了,伊万头疼地接过生意,倒也应付得来,公司里的老人直夸他颇有乃父之风,过几年别人更是说,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蜜儿瑞拉这一次倒是生的顺利,他们家的老幺拉希德是一个很像蜜儿瑞拉的儿子。只因为这点,拉希德从小就备受家里人宠爱,他年纪最小,长得精致可爱,性格温柔安静,是一个极其讨喜的男孩子。可是他也很倔强,钻研用功的精神一点儿也不落人,最后也和妈妈一样做了医生,成为了一名医术了得的神经外科医生。   最后的最后,儿女们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家庭,德鲁就带着蜜儿瑞拉生活在萨维尔庄园里,陪着老婆种种花,旅旅游,日子过得惬意又甜蜜。终于在一个温暖的下午,睡在摇椅上的蜜儿瑞拉再也没有醒来,她脸上挂着安详的微笑,好像只是和往常一样睡着了。此时德鲁已不再意气风发,苍老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温柔宠溺的微笑看着自己的爱人,“宝贝儿,你走慢点,别摔着了,我很快就会来陪你。”   德鲁拖着年迈的身体亲自操办送走了自己的爱人,他一直撑着,撑着,不想让蜜儿瑞拉承受被留下来的痛苦。在送走了蜜儿瑞拉之后,一个夜晚睡在他们的卧房里,德鲁手边放着一封封信,他带着他们过往美好的回忆陷入美梦,再也没有醒来。他要去找他疼了爱了一辈子的小姑娘,不再让她孤单,到哪儿他都会陪着她。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